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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第5部分阅读

    名的贤淑,因此她认为婆婆至少会安慰自己,可实则却不然。

    垂下眼,馥容沉默又缓慢地吞咽饭粒,感觉到平日香软的米饭,此刻突然变得像沙粒一样难以下咽。

    留真忍住嘴角的笑,故意用怜悯的眼神望了馥容一眼,眼角仍不时留意着兆臣的表情……

    但兆臣没什么表情。或者说,他的脸色显得很冷淡,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显得漠不关心。

    在兆臣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留真显得有点失望,但是这一点小事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挫折,因为兆臣与妻子之间生硬的互动,足以弥补他的冷漠漏失了留真认为是精采好戏的遗憾。

    馥容看到了留真嘴角的笑意,她知道留真心底在想什么,也许自己与丈夫的疏远早就被留真看透。

    晚间,馥容早早便准备赶回屋里,打算在她的丈夫回房之前先上炕入睡。但是一回到房中,馥容便看到已坐在屋内的丈夫。

    “今晚,你回来得很早。”她说,慢慢绕过他身侧。

    “你过来,”他不动声色,突然道:“这里坐。”拉了把凳子,示意妻子坐在身边。

    馥容略一迟疑,才走过去坐下。

    “怎么不说话?”他问。

    “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她答。

    他盯着她看。“我以为,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解释。”他的表情很难懂,就跟白天一样难以捉摸,但是气氛却又不同。

    馥容干脆直视他。“我不明白“你以为”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有事,请你直接对我说明!”

    “你的态度倒很坦荡。”他露出笑容,但是声调有点冷淡。

    馥容不再说话,等他往下说。

    “额娘对你很不高兴。”他果然直接对她说:“晚膳前额娘找我谈过,她要求你罢手,不要再做任何让老祖宗不高兴的事。”

    “什么事,叫做“让老祖宗不高兴的事”?”她故意反问他。

    他凝视她片刻。“你真不懂?”

    她直视他。“如果这是一件好事,一开始也许长辈会误会、并不高兴,即使如此也不应该去做吗?”

    他挑眉,淡淡答:“如果是好事,长辈不会误会。”

    “老祖宗犯了腿病,大夫告诉我老祖宗的病情不轻,必须注重饮食调理,但是阖府上下因为担心老祖宗不高兴,所以不敢煮素菜给向来爱食用荤食的老祖宗吃,这样表面看起来没有违逆长辈的意思,好像很孝顺,但其实对老祖宗一点都没有好处。”

    “惹老祖宗发火,让老人家肝火旺盛,一样没有好处。”他打断她。

    他的口气还是很冷淡,而且语调冷静,没有过于激昂的情绪,但是却充满了否定的意味。

    馥容屏息。“这一回,我可以对你保证,不会再让老祖宗生气。”她的口气斩钉截铁,似乎充满了自信。

    然而,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盲信”,因为馥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但是,如果她不假装得十分有自信的话,她感到,他可以立刻察觉她的心虚。

    总之,她必须先说服他,所以她不能显得犹豫不决。

    他凝视她很久,久到馥容就快要在那一双仿佛能把人看透的眼神之下,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

    “好,我可以“暂时”不干涉你的做法。”他的表情一样严肃冷峻。“但是,我必须把话先说在前面。一旦你的做法,又一次惹老祖宗生气,到时候额娘怪罪下来,我不会保护你。”

    保护?

    在额娘面前,他保护过她吗?馥容怔怔凝望他。

    “既然你不听劝告,执意去做,就必须承担结果,负起责任。”他警告。

    她与他对视半晌。

    “好,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她仍然倔强回答。

    “很好,”他敛下眼,站起来。“过来,为我宽衣。”

    她愣住。

    他忽然如此要求,令她错愕。

    “怎么?”兆臣低头看她。“没听见吗?”

    “听、听见了。”馥容站起来,脑子有些乱、有些涨,心跳忽然如擂鼓,不能宁静。

    他等着,她伸出纤纤素手,为丈夫宽衣。馥容伸手为他解扣,回想额娘教过她的一切,她忽然庆幸,今夜烛光暗淡。她的手不稳,几次不能顺利解开扣子。

    背着光,烛光很暗,屋内很黑,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该在那夜要你,”他说,低哑嘶柔。“初夜,该是我为你宽衣。”

    她、心一颤。

    他的手已按上她胸口的绣扣……

    馥容尚不能反应,他已利落解开她胸前一只绣扣,且忽然将她抱起——

    她喘口气,按住他的胸膛。“等等。”

    “等?”他笑,眼底布满灰雾。“难道你月信未退?”

    她双颊发热,在他怀中,与他谈论她的月信,令她尴尬而且羞赧。“除了这个因素,我还有话说。”

    “什么话,床上再说、”他道,已抱她上床。

    馥容深深吸气,嗅到他身上男性的麝香味……

    他已压上身,将她的小脸蛋埋在他壮硕的双臂之间,动手解她里衣——

    第7章

    “等等,我还有话说!”慌乱中按住他的手,她直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得不象样,可即使在这当儿,她仍然鼓起勇气,阻止他再进一步。

    他停住,端详她片刻。

    她以眼神恳求他。

    片刻后,他松手放开她。“你想说什么?”

    “咱们可以先下炕吗?”见他撒手,她才继续往下问:“下了炕,到桌边坐着说好吗?”

    她尽量柔声细语。屏息地等待片刻,终于等到他翻身下炕,馥容才稍稍吁了一口气。

    赶紧蹭下炕,馥容拉拢了衣襟,将散乱的鬓发胡乱塞在耳后,又见他衣着齐整,而她却衣襟散乱,不免有些尴尬……

    下了炕,馥容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留意到他的背脊笔直,就算坐下了也依旧像个样板。十分直挺,只是他神色很淡,令人看不出此刻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想对我说什么?”他倒有耐心,待她坐下才开口问。

    “我想求你一件事。”她说。

    他挑眉,替代询问。

    “我,”顿了顿,馥容接下说:“我想求你答应,让咱们暂时分开睡,行吗?”

    “我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他声调平板,听起来有点冷。

    “我的意思是,你与我,我们能不能……”吸口气,她继续往下说:“能不能暂时别圆房?”

    他没出声。

    馥容抬眼看他,他没什么表情。“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的意思呢,你的意思是什么?”她只好屏着气问他。

    “我没有毛病,也不打算禁欲,这样的要求算什么?”他的口气很平淡也很低沉。

    可馥容听得出来,他不高兴。

    “我知道这要求确实不合常情,可我是有理由的,你能听听我的理由吗?”她说。

    “这要求不合常情,我何必听?”

    她吸口气,放下身段,语调更柔。“就算是做妻子的恳求,你能接受吗?”

    他看她一会儿。“说吧。我在听。”沉声道。

    “我们。”吁口气,她抬眼直视他。“我们虽是夫妻,但却不够了解彼此,我认为我们之间不但没有友情,更谈不上爱情,你同意吗?”

    他不出声,只盯住她。

    因为他不接话,馥容只好继续往下说:“我认为,如果夫妻只为生儿育女而生活在一起,那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人不仅只为下一代而活,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你同意吗?”

    “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难道你不认为,夫妻共同生活数十年,彼此间所需要的,不仅生儿育女而已?”

    “生儿育女?这是你的想法?”

    “对,倘若夫妻之间连了解都搭不上,那么不就只剩下生儿育女一项了?然而,平日男人有事业能寄托,女人嫁人后除了侍奉翁姑、生儿育女,还剩什么?”

    “这个家便是女人的成就。”他沉声道。

    “可这家也是男人的。”馥容恳切地对他说:“我指的是,女人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就像男人拥有的事业一样。况且,家庭需要男人与女人一起经营,因为如此,夫妻之间更需要彼此了解,不是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看不出这与我们是否行房,有任何关系。”他平声说。

    他大刺刺道出行房二字,令她有些不安。

    别开眼,她像低诉似地轻声道:“我认为,女人的成就,便是男人,除了了解男人,女人还希望男人爱她。如果有爱,那么这个家、这对夫妻便算完美了,除此之外,做为一个女人,还

    能要求什么呢?”

    她倾心剖白。他却半天未出声。

    馥容抬起眼望向自己的丈夫,看到他平静却有些接近冷淡的眼色。

    “你希望,我爱你?”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问。

    “是。”她屏息,无畏地直视他冷淡的眼睛。

    他瞪她片刻,低笑。“行房之后,我会爱你。”

    她双颊瞬间飞红。“那不叫爱。”她说。

    他敛眼,缓吁一口气。“我累了,不与你争辩,来,为我宽衣。”

    “但是——”

    “过来。”他的声调多了一丝不容反驳的低沉。“为我宽衣。”他再说一遍。

    馥容屏息,上前为他宽衣,暂时不再与他争辩。

    他沉眼看她,看她柔顺依旧,端庄得体,却笑容全无。

    宽衣毕,他忽然抱起她到炕上——

    馥容虽未抗拒,却身子僵硬。

    至炕后,他将她揉进怀中,但方才不安分的手,却未如她料想地有进一步动作。

    “可以不行房,但不能分床。”他忽然说。

    馥容愣住。

    “王府内人多口杂,一旦在房内另置睡榻,不消数日必定传开,除非你想闹到额娘那里。”他说。

    一时间,馥容的思绪极乱。

    得知丈夫竟同意她的请求,她有些错愕,又有些矛盾,因为他们并未如她所愿分房,这与地所想仍有分别。

    “或者,我们都同炕,但这炕够大,可否我们各睡一边——”

    “我是男人,别得寸进尺。不行房,已是极限。”他粗声道。

    馥容噤声,不再争辩。

    确实,他能答应她的请求,已经不容易,因此她虽不满意,也只好勉强接受。

    第二日,馥容睁眼时天还未亮。房内炭盆里的火已灭了,因此有些寒冷,可炕上却十分暖和,馥容感觉到后腰一团温暖的热气,自己胸腹之间被搂实了,过了片刻她才意识到,丈夫的手臂像铁杆一样圈住她的胸口,甚至,一条强壮的男人大腿横生生地,硬是挤进她两条玉腿中间,就抵在那教地欲哭无泪、欲喊不敢的部位……

    馥容心一凉,就算未醒也给吓醒了!

    她赶紧拉扯他的手臂,发麻的腿悄悄地在被单下移动,想不着痕迹地抽离——

    “醒了?”他忽然出声,手臂一紧。

    这下,馥容胸口里唯一剩下的一口气,也给挤干了。

    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却换来他低笑,箍得更紧。

    馥容身上一僵,脸上发热,却一动也不敢动弹……

    “嗯?”他低哼,伸展四肢,大腿无意识地磨蹭起来……

    这会儿,她只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他停了在床上伸懒腰等等的诸多动作。又是低笑。

    “你、你笑什么?”馥容终于找回舌头。

    “你好像很享受?”他低嘎地问。

    “享受?”她瞪大眼,不知享受在哪里?

    何止不知何谓享受,还因为身子太僵,压得她左肩酸痛不已!

    他低笑。“既然醒了,还赖着不下炕,可见你并不讨厌床上的温存。”

    馥容倒吸口气,接着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使劲推开他后突兀地跳下炕……

    他挑眉瞪她。

    她明白,自己的动作十分滑稽。“你别误会,我、我也是刚醒的。”她急忙解释,可不想他误会什么。

    他撑起手肘,大掌支着头,半卧在炕上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是吗?”懒懒地问。

    馥容直眼瞪他,然后板着脸转身喊人:“爷起来了。快拿盆水进来给爷洗脸。”

    “是。”外头守夜的丫头,赶紧奔去喊禀贞侍候。

    丫头回话后,她勉强转身面对丈夫。“我侍候你更衣吧?”言不由衷。

    他撇撇嘴,没吭声,懒洋洋地下了炕。

    侍候丈夫更衣时,馥容只觉得脸上很热,但她说服自己,是因为他一直盯住她看,让她感到不自在的缘故。

    禀贞端水进屋的时候,兆臣已经穿好朝服,准备进宫。

    “今早我得进宫,不能陪你一道跟老祖宗、阿玛、额娘问安。”他还盯着她看。

    “不打紧,我能自己去。”她说,刻意避开他的眼神。

    他笑。“好,劳驾你了。”声调低沉。

    等丈夫走后,馥容吁了口气,坐在梳妆镜前。

    “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馥容回过神。“没有,”她吩咐禀贞。“来帮我梳头吧!”

    “是。”趁禀贞专心梳头时,馥容坐在梳妆镜前,怔怔地瞪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刚才她为什么脸红?还有,他怎能对她说那些话?那邪气的模样——

    馥容吁口气,脸孔躁热。

    直至现在,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余温!

    想起两人交缠了一整夜的肢体,还有那暧昧的姿势,她几乎没办法呼吸……

    她实在有些懊悔,不懂自己花费心思、思考数日才终于画圆的一番道理——在他身上好像压根儿就不管用?

    “小姐?小姐?小姐?!”禀贞几乎贴在耳边喊人了。馥容这才回神。

    “你在喊我吗?”

    “是啊!”禀贞皱起眉头。“奴婢都喊了您好几遍了!也不知道您在想些什么呢,想出了神,任凭奴婢喊了好几遍,您都没听见!”

    馥容振作起精神。“什么事?”

    “奴婢想问的是,今日奴婢给您梳的这两把头,您还喜欢吗?”

    “喜欢。”馥容看也不看铜镜一眼,便回道。

    禀贞看了镜里的主子一眼,颇不以为然。

    “小姐,”禀贞撇起嘴,试探性地问:“昨夜贝勒爷,他对您可好吗?”

    听见这话,馥容眼睛忽然睁大。

    禀贞没瞧见她主子的脸色,还大刺刺地边梳头边继续往下问:“奴婢瞧今早贝勒爷出门时嘴角含笑,想必是很喜欢小姐您了,奴婢只要一瞧贝勒爷的模样儿,就明白他肯定是被您给迷住

    了——”

    “禀贞,”打断她的话,馥容悠悠问:“你几岁进翰林府的?”

    “啊?”禀贞愣住,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奴婢约莫十岁进府的。”

    “是吗?”馥容回过身,瞪住自己的婢女。“这么说,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怎么会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贴身婢女,竟然是这么不正经又碎嘴的丫头?竟连主子们的私己事,都这么有兴趣打探?”

    禀贞吓住,随即退开一步低头讨饶。“不是的,小姐,您误会了,奴婢岂敢打探主子们的事呢?”

    “是这样吗?”馥容反问她。

    “当、当然啊!打死奴婢也不敢打探小姐与贝勒爷的事,小姐原谅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馥容正色斥责她:“好,这次姑且饶你。你记住,在王府里不比翰林府,要比以往更懂得规矩,更知道礼仪。往后我要是再见你多嘴,就不要你侍候了。”

    “是,奴婢明白、奴婢记住了。”禀贞边承诺,边拿起梳子继续为小姐梳头,再也不敢多话了。

    一早,兆臣直接进南书房面圣。

    皇帝于南书房,接见兆臣,在场尚有大臣与亲王,更有兆臣的岳父,翰林英珠·佟佳。

    “兆臣。你新婚燕尔,朕不是已特地恩准你,旬日不必进宫?怎么今日又早早进南书房报到了?”皇帝笑问兆臣。

    “臣身为理藩院诗郎,近日朝鲜华民进犯,臣职责所在,不能只耽溺于私情,弃公务于不顾。”

    “嗯,”皇帝点头。“这么说,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