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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万里第13部分阅读

    子、四贝勒皇太极。见自己的两个儿子被人结结实实的捆着,个个都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三贝勒莽古尔泰更是少了右臂。纵是努尔哈赤铁石心肠,也不由潸然泪下。

    可努尔哈赤毕竟是一代枭雄,见儿子已陷于敌手,自己却无良策营救。努尔哈赤便一狠心,把两个儿子置之不理,自顾自的收扰兵将。倒让城楼上的熊廷弼,惊奇不已,高看了努尔哈赤一眼。

    见建虏已整好大队,却无出兵营救陷在城门的兵卒之意。熊廷弼便扭头吩咐道:“老奴毕竟不凡,让将士们赶紧收拾战场,健全防线,小心戒备老奴攻城。”中军官连忙传令下去……

    朱向辉在一旁,看到努尔哈赤虽败,可阵势却丝毫不乱,便叹了口气道:“这老奴到也沉的住气,要不,我们激他一激?!”

    熊廷弼点点头,召过几个大嗓门的兵卒,让他们对着城下喊话:“老奴,本帅设下酒宴,斗胆烦请老奴赏光。可老奴却为何不至,只派了两个小儿前来赴宴。如此胆怯,又岂是英雄所为?”

    气的老奴火冒三丈,却爱子心切,只得装出笑脸,服软道:“小儿无知,冒犯大人,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放小儿回来,老夫感恩不尽。”

    熊廷弼暗道,你想的倒美,便再次发话:“吾皇久蒙两位少将军能歌善舞之名,特修建梨园,重金邀请两位少将军入京表演,本帅身为朝廷命官,又岂敢违背圣命。”这几句话,噎的努尔哈赤差点没吐出血来,只是用手指着熊廷弼,却说不出话来……

    见努尔哈赤一阵语塞,熊廷弼又道:“本帅也曾听闻,老奴擅长舞剑,远近驰名。何不放下兵器,随本帅入京。到时,即可与令郎团聚,又能远离这苦寒之地。如侥幸娱得天子一乐,吾皇必给予厚赏,何不快哉。”说罢,熊廷弼更是抚须大笑,身后的随从,城上的参丁,见他说的有趣,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羞得努尔哈赤满脸通红,刚想挥兵攻城,却觉的脸上一凉,抬头看时,已是满天雪花……

    努尔哈赤见大雪已至,而自己军中士兵低落,害怕困在抚顺关下进退两难,便弃了营寨,带兵退回赫图阿拉。

    而熊廷弼见努尔哈赤虽败,但兵卒却井然有序、毫无乱像,也只好召回城外埋伏多时的贺世贤、尤世功,点清战损斩获,写成奏章上报请功。

    至此,抚顺关攻防战结束。此役,建虏连损舒尔哈齐、莽古尔泰、皇太极三员大将。明军在辽东战场上,终于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第六十一章 锦衣卫的本分

    自朱由校登基以来,辽东便是他的一块心病。当听说锦衣卫的密报,要比兵部的八百里加急还要快上半天到一天时,朱由校就嘱托骆思恭,要求他一旦接到辽东情报,无论早晚,一定要立即进宫呈报。并给了骆思恭一道谕旨,方便他半夜里叫开宫门。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见皇帝如此重视辽东,骆思恭便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到辽东担任千户,主持对建虏的情报工作。当他听到辽东就要开战时,更是不顾老迈,住到了锦衣卫衙门,时时刻刻等待着辽东军情。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天晚上,骆思恭终于接到了儿子的密报。他也来不及拆开细看,只问了送信校尉,得知是抚顺关大胜、锦衣卫立功甚大后,便匆匆忙忙的穿衣进宫……

    弘德殿内,朱由校早已休息,但听得辽东密报来了,还是起身召见骆思恭……

    刚一见到皇上,骆思恭便跪倒贺喜,“恭喜皇上,皇上大喜,辽东熊廷弼大胜建虏于抚顺关。”

    “是吗?”朱由校喜道,连忙接过密报。低头一看,密保却是密封好的。便惊诧的问道:“怎么?骆爱卿没有打开?”

    骆思恭老脸一红,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太过毛躁。却奉承道:“微臣听送信的校尉说是好消息后,便一心想着,要让陛下亲自打开密报,也好高兴高兴。便一路狂奔而来,路上还被巡城的官兵好一阵盘查呢。”骆思恭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两句,试图让皇上明白自己的忠心。

    “爱卿到时有心。”朱由校夸奖了一句,就想伸手撕开密报。可就在这时,朱由校的心却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后世看过的一个电视剧片段却浮现在面前……

    大堂上,信使把前线战败的消息告诉了官员,官员却骂道:“这是给皇上的奏章,是我能收的吗?是你能在大街上嚷嚷的吗?”打了信使一顿,又派人拿了奏章,一路敲锣打鼓,说是前线大胜。就这样,把这封战败的奏章当成了战胜的捷报送了上去……

    朱由校不敢多想,眼一闭、心一狠,‘撕拉’一声就撕开了信封,用颤抖着的手取出密报细看。只见抬头上写着,卑职辽东千户骆呈报锦衣卫都督亲启,三月十一日,建虏酋首老奴,亲自带兵攻抚顺关,被我军击溃,斩获无数……

    朱由校这才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早已是汗津津的了。不由得苦笑一声,自我解嘲的嘟噜道:“我还真是被历史上的明军战绩给吓怕了……”

    骆思恭站在下面,隐约听到皇上嘀咕了一句,却没有听清楚,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幸亏,皇上面色安宁、嘴角还挂着丝丝笑意,不像是发怒,这才静下心了,等待皇上发话……

    朱由校快速的浏览完密报,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皇太极,这么牛逼的人物都没生擒了?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如果他被抓了,那小玉儿怎么办?谁来安慰那如饥似渴的孝庄太后?多尔衮吗?会不会太小了,还没发育成熟?……

    朱由校浮想翩翩,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不管这皇太极是真的假的,他都是满洲人的重要人物。不过,量那熊廷弼也不敢如此冒功……

    “骆爱卿,这骆养性是你的儿子吧?”朱由校笑吟吟的问道:“朕记得,他去辽东前,曾召见过他。”

    “正是犬子,”见皇上心情大好,又特意提起自己儿子。骆思恭又惊又喜,连忙奏道:“犬子忠君心切,强力要求去辽东。臣拗不过他,只好派他前去,也不知他能否胜任……”

    骆思恭以退为进,想帮自己的儿子表表功,却被朱由校笑着打断了。

    “犬子?不,骆爱卿以后可不许如此自谦,这骆养性应当是虎子才对。”朱由校笑吟吟的讲密报递给骆思恭,“你也看看,这分明是虎父无犬子嘛。”

    听得皇上亲口夸奖,骆思恭的老脸顿时绽开成了一朵菊花。忙不迭的接过密报细瞧,不料,却也愣住了……

    只见密报上写着,锦衣卫率先发现抚顺关守将孙成功私通建虏,就在孙成功派独子前往建虏为人质时,将其子孙有光抓获。

    此后,骆养性和辽东经略熊廷弼商议,以孙有光为质,胁迫孙成功反水,先将建虏大将莽古尔泰、皇太极诱入城中抓获,又在城门处设下埋伏,射死建虏大将舒尔哈齐。至于熊廷弼如何以自身为诱饵,引得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立功心切,冒险入城,更是写的十分详细。

    在密报的最后,还按照惯例,附上了厚厚的一份立功人员名单,好让皇上和兵部报上了的对照……

    见儿子立此大功,前途有望,骆思恭高兴坏了。想起自己是在皇上面前,连忙跪倒奏道:“小儿邀天之幸,能立此大功,全是陛下恩典。臣代小儿谢过陛下。”亏得他还记得,皇上亲口谕旨,不许他再说‘犬子’二字,用了比较好听些的‘小儿’代替。

    “爱卿过谦了。还是起来说话吧。”打了胜仗,朱由校也很高兴。见骆思恭还在贬低自己的儿子,便摇摇头,道:“大臣立了功,是自己用心办差,是自己的功劳。怎能说是朕的恩典呢?不要再帮朕贴金了。”又随口教训道:“爱卿在衙门里办差,也要牢记,下属立下大功,也是你做上司的领导有方,可不许嫉贤妒能,坏了朕的大事。”

    骆思恭心中一凛,忙低头应道:“陛下教训的是,臣不敢以私废公。”

    敲打了骆思恭两句,朱由校也不为己甚,安慰道:“爱卿放心,骆养性能力如此出众,朕日后必要大用。”

    骆思恭心中大定,连忙谢了恩。却又说道:“臣刚才所说,小儿立功是陛下恩典,并无虚言。”说罢,就给皇上解释道:“小儿赶赴辽东前,幸得陛下召见,陛下曾降下圣谕,要擒杀叛将李永芳……”说着,骆思恭便停了一下,偷看皇上脸色。

    “李永芳?”朱由校一愣,想起密报上所说,正是这李永芳陪同莽古尔泰和皇太极进抚顺关的,也被一同拿下。便笑道:“这次李永芳自投罗网,令郎也算是完成任务了。等到了明日,朕就下旨嘉奖。”自以为骆思恭是在表功,朱由校便笑道:“爱卿可不要太心急啊。”

    “陛下,臣该死。”见皇上并没有意识到其中漏洞,骆思恭一咬牙,却跪了下来,奏道:“陛下亲口谕旨,说是对李永芳格杀勿论。臣却从中做了手脚,吩咐小儿,对李永芳进行监视。”说罢,叩头道:“臣擅改圣旨,实在该死,请陛下降罪。”

    “哦~~”朱由校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脸顿时便拉了下来。他自己得位不正,一直都是做贼心虚,再加上前世身世,最恨别人对自己不敬。也亏得朱由校还记得骆养性的功劳,才没有当即发作。

    见皇上语气不善,骆思恭更是头都不敢抬,继续叩首道:“小儿赶赴辽东就职后,就分派人手,意图诛杀李永芳。不料却发现李永芳已成了建虏谍报头目,专职收买我方将领。臣为了能从中打探些消息,便吩咐小儿,让他对李永芳以监视、渗透为主。如今,李永芳在抚顺关被捉,小儿也不敢自专,特意在密报上写明,请罪臣拿主意。”

    骆思恭连连叩头,额头上已渗出点点血迹,却还是不敢停下来。见此情状,朱由校却置若罔闻,只是取了密报细看,好不容易才从中发现了骆养性问如何处置李永芳和孙成功的一段话……

    “够了,不要再磕了。”朱由校冷冷的斥道。

    骆思恭松了口气,这才停了下来,却觉得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知道刚才磕头磕的太猛了,忙用力的咬了下舌尖,让脑子清醒了一下……

    骆思恭本想借着皇上高兴,以骆养性立功都是皇上指点的名义,把自己父子两人抗旨不尊的罪名轻轻化去。却不想皇上反应如此之大,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悔意,却不敢再有何举措,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等候皇上发落……

    朱由校心中明白,骆思恭这样做是对的。毕竟自己,下令诛杀李永芳也只是想借机震慑后人,不让这临阵投敌之事再次发生;而骆思恭的做法则是出于一个情报头目的本能,两者并无错对优劣之分。可是,不管是出于敲打骆思恭的目的也好,还是因为自己的心结难解也好,朱由校都想让骆思恭明白,锦衣卫只是皇帝的一条狗,是自己养的一条狗……

    “骆思恭,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朱由校冷冷的问道。

    “罪臣不该私改圣谕。”骆思恭耷拉着头回道。

    “不,是你忘了自己的本分。”朱由校一字一顿的说道,双眼更是死死地盯住骆思恭不放。

    “罪臣,罪臣冤枉啊。”骆思恭大惊失色,连忙叩头道:“罪臣不敢有非分之想,罪臣对皇上可是一片忠心啊。陛下……”

    “你还狡辩,”朱由校冷冷的打断了骆思恭,斥责道:“临机决断,那是外臣的本分,可不是锦衣卫的本分……”

    骆思恭一下便僵在了那里,耳边不停的传来皇上的斥责,“……锦衣卫是什么,是朕的一把刀,一切都要依照朕的旨意行事。如是事态紧急,需要你骆思恭临机决断,朕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可你却时常能进宫见朕,却一直守口如瓶、把朕蒙在鼓里,朕又岂能饶你。”

    “来人,把骆思恭拖下去,重责二十,让他长点记性。”

    随着皇上的处罚出口,骆思恭终于松了口气,挣扎着谢了恩,便被小黄门给拖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 军权岂能分享

    第二天一早,朱由校刚刚起身,便召了王安和方从哲入宫议事,并把抚顺关战果亲口告诉两人。

    听得战果如此辉煌,王安、方从哲也吃惊不小,连忙向皇上贺喜。

    特别是方从哲,前番杨镐在萨尔浒损兵折将、一败涂地,此后更是连战连败,连累的方从哲被朝野上下同声讨伐,要求他辞职谢罪,弄得是灰头土面。

    至于前些时候,顾造、冯三元等人交章弹劾熊廷弼畏敌不前、虚耗国帑,本是被皇上驳回,与方从哲素不相干。却被那些别有用心者按在了方从哲身上,在民间肆意攻击方从哲包含祸心,是个j臣。更有几个自负清流者,写了帖子在京城中四下发放,宣称方从哲要送辽东给建虏,是个国贼,声称要诛杀此獠,害的方从哲好久不敢独自出门……

    如今,见了辽东捷报,方首辅一时悲喜交集,竟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急的王安连忙上前劝慰……

    起初,王安自谓是正人君子,平日只和素有清流之名的东林党人交好。见皇上一力扶持方从哲,保着方从哲首辅之位不说,还对方从哲信任有加、言听计从,总是不以为然,并多次在背后出言相劝。但拗不过皇上,又不忍心违背皇上之意,只是和方从哲虚以为蛇、敷衍了事。

    后来,帮着朱由校处理政务,见识得多了,明白了方从哲的艰难处境,更是把方从哲一心忠于皇帝的做法看在眼里,这才和方从哲真心相交。也想着拉了方从哲一起,真心帮助皇上,让朱由校成为有道明君。如今,见方从哲君前失态,王安心中也有些恻然,便代方从哲向皇上解释道:“陛下,方大人这也是高兴地……”

    朱由校会意的点点头,却觉得鼻子一酸,也想痛哭一场。方从哲经受的不过是朝野上下的责难,对于辽东的胜利却不曾失去信心。朱由校却不同……

    朱由校心里,对满清的军队战斗力并没有看到眼里,但对满洲人的好运气却是一直心生忌惮。如今,见如此小的一次战斗中,就能让大名鼎鼎的皇太极被擒,朱由校才真正的放下心中的包袱,可以真正的面对建虏,面对自己。

    哭了一阵,方从哲终于收住眼泪,擦擦脸,哽咽着向皇上请罪。

    “方爱卿不必担心,朕也知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朱由校说道。

    这番话说的方从哲鼻子一酸,好悬儿没再哭了起来。连忙向皇上行礼,谢过皇上知遇之恩……

    如是再三,朱由校也有些烦了,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朕召两位前来,是想听听两位的见解。看看这辽东局势下一步如何处置。却不知方爱卿有何高见?”

    如今,能帮着朱由校出主意的,只有王安和方从哲两人,至于其他的魏朝等人,还只是个跑腿的苦力。而王安、方从哲两人中,也是分工明确。

    王安虽一直呆在宫中,比较熟悉政务和各种礼仪,可毕竟眼光有限,只能指点一下朱由校如何和大臣相处。而方从哲虽然生性懦弱,总想做个好好先生。却是多年相国,看待问题还是比较准确的。所以,方从哲变成了朱由校的首席智囊,以及和文臣的润滑剂。

    “启奏陛下,”方从哲稍一沉思,臣开口讲道:“抚顺关一战,虽然斩杀了舒尔哈齐,擒获了莽古尔泰和皇太极。建虏实力却并没有损失多少。只不过能振奋下士气,缓和下民心而已。还请皇上不要操之过急、期望过高。”

    朱由校点点头,表示明白。皇太极虽然后来名气甚大,成为了满清的第一个皇帝,此时却名声不显,只是老奴的一个比较出名的儿子而已,甚至还比不上莽古尔泰。要知道,莽古尔泰的勇猛可是辽东公认的。(历史上,皇太极也是在夺取辽沈的大战后,才开始了冲锋陷阵的猛将到政治家转变的。至于皇太极的军事才能,石头可是不认可的,总觉得是明朝人太笨蛋造成的。)

    朱由校稍微想了下,便道:“此次辽东获胜,必会有人提出,要全力进攻建虏。方爱卿如何看呢?”

    “陛下万万不可,”方从哲惊道,“臣刚才所说,请皇上莫要操之过急,也是因此。”接着,方从哲又解释道:“辽东苦寒之地,粮草军械均缺,现有筹备,怕是不能支持大军进攻,此为一不可也;辽东军备松弛,兵不耐战,此为而不可也;建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