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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万里第38部分阅读

    ?”

    方从哲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这皇上还真敢想啊。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

    虽有些担心日后,怕大量海外粮食输入,会造成大量百姓破产。可方从哲也明白,现如今,找到大量粮食才是当务之急。

    沉吟了片刻后,方从哲道:“微臣对海外地理了解不多,一时也说不上来。还请陛下稍微容缓,等臣回去查明了再来上奏。”

    “如此也好,”朱由校点点头,又叮嘱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先生莫要声张出去。”

    “臣遵旨。”方从哲点头答应,便想起身告辞。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启禀陛下,兵部尚书黄嘉善、熊廷弼有紧急军情,正在宫门外求见。”

    “还不快传。”朱由校一怔,便立即咆哮起来。

    “奴才遵旨。”小黄门吓得屁滚尿流,站起身来便向外跑。

    目送小黄门出去,朱由校稳了稳心神才道:“先生可再留片刻,看看是何时再说。”

    “臣遵旨。”方从哲也一头雾水,心想,这辽东建虏已经平息,而草原上,林丹汗正在和内喀尔喀、科尔沁等部落混战,这又是从哪里来的紧急军情……

    一时间,君臣二人默不作声,静静的等待着黄、熊二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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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澎湖 上

    第169章 澎湖 上

    片刻之后,黄、熊二人便联袂而至。行完君臣大礼后,黄嘉善才沉声奏道:“启奏陛下,福建巡抚南居益送来塘文,有紧急军情呈上。”

    说罢,便将一份兵部塘文双手呈上。

    这是一份关于台湾岛和澎湖列岛的塘文,上面讲述的是,有股夷人海盗,借着通商之名占据了台、澎。并以此为据点,四下马蚤扰漳、泉。福建军民不堪其扰,请求朝廷出兵,解民之困。

    “夷人占据台、澎?”朱由校顿时便愣住了,难道这荷兰人对台湾的殖民就这么早?不应该啊?不是说,先有郑成功的老爹郑芝龙占据台湾后放弃,才有荷兰人占据台湾吗?没听说有个叫郑芝龙的海盗被招安啊?

    朱由校沉吟了片刻,才抬头问道:“这些夷人,来自哪个国家?以谁为首?福建地方可曾报上?”

    黄嘉善摇摇头,“这倒没有。”

    “那这帮子夷人,在台澎占据了多长时间,这总该知道吧?”朱由校怒道。

    黄嘉善的脸上闪过一阵尴尬,“……大约有一年多了。”

    “黄嘉善,”朱由校顿时变得怒不可歇,“是谁告诉朕,台湾岛上有兵把守?又是谁告诉朕,福建水师每年都要巡视澎湖?怎么着,这澎湖、台湾丢了一年多了,才想的起来向朕汇报?早些时候,你们都去做什么了?……”

    朱由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的黄嘉善脸红耳赤,跪在那里不敢吭声。

    朱由校骂得累了,坐在御椅上喘息。这时,方从哲才起身劝道:“陛下,福建地方瞒报军情,也怨不得黄大人,还请陛下息怒。”

    朱由校发泄完了,也冷静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黄嘉善,才冷冷的说道:“起来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罪臣遵旨,”黄嘉善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陛下,臣年前便行文福建地方,令其勘察台湾地理,以备朝廷垦荒之用。可谁想,今日却接到福建急报,称澎湖、台湾早被夷人所占据……”

    “这么说,你一直蒙在鼓里?”朱由校眉头紧锁。

    “罪臣昏庸无能。”黄嘉善泪涕俱下。

    朱由校看了看黄嘉善,又问道:“……此事如何处置,兵部可有章程?”

    “臣以为,当发动王师,将其剿灭。”黄嘉善寻思着,皇上一直以夷人为大敌,一定会同意这个方案。

    哪成想,朱由校皱了皱眉头,却不置可否。又向熊廷弼发问,“熊爱卿的意思呢?”

    熊廷弼是这些日子刚刚回京的。

    可一回到京城,熊廷弼才发现,自己虽是个兵部尚书,却只能管管新军,这让自视甚高的熊廷弼如何肯服。于是,熊廷弼便和黄嘉善对上了,他一心想逐走黄嘉善,自己执掌兵部。

    不过,黄嘉善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在兵部经营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再加上年前的那次宫门晕倒,更使得黄嘉善的名望大涨。一时间,熊廷弼也奈何他不得。

    无奈之下,熊廷弼稍作试探后,便蛰伏起来,等待着黄嘉善犯错。

    此时,见皇上问话,熊廷弼便上前奏道:“臣愿赶赴福州,统领王师,扫平海寇。”

    朱由校同样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问道:“这么说,爱卿的意思也是打了?”

    “正是。”熊廷弼向皇上行了个礼,便退在一旁。

    “陛下,臣也愿往。”见熊廷弼主动请缨,黄嘉善也急忙站了出来,“臣愿去福州督师,扫平夷人。”

    朱由校微微颔首,却问向方从哲,“先生的意思呢?”

    “陛下,此战非打不可。”方从哲起身奏道,“只不过,一群小小的夷人海盗,实在不用劳烦两位本兵。只需陛下严词斥责福建地方,令其努力作战即可。”

    朱由校点点头。

    其实,在场的四个人都很清楚,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究其原因,全是大明强硬的对外政策作祟。不纳贡、不称臣,使得大明的对外政策极具刚性,而弹性不足。

    更何况,年前朱由校闹了那一场戏,早已经把清流舆论的火气提得很高。这要是避而不战,那才是自寻麻烦,给清流攻击朝廷借口。因此,朝廷不得不战。

    至于方从哲所言,不许熊黄二人出战,则是出于政治考虑。除了给福建地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外,也是不想黄熊二人争执太甚,扰乱了政局平静。

    而朱由校考虑的更加深远,黄、熊二人都不习水战,对夷人情报、战法更是一无所知。要是这两人在福建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贻笑大方?

    稍微沉吟了一下,朱由校又问方从哲,“先生,户部可拨出多少银子,充作军费?”

    方从哲摇摇头,“陛下,这夷人的情况朝廷一无所知,而福建地方也含糊其辞。这军费开支实在难以确定,只有让福建地方先行垫支,随后再实报实销了。”

    “这倒也是,”朱由校微微颔首,“即然如此,那就要派重臣赴福州督战,也好震慑地方……”

    “陛下,臣愿往。”黄嘉善和熊廷弼忙向前一步,争先抢答。

    朱由校看了看这两人,却摇头道:“熊爱卿,你统领的六旅新军,可是朕的心肝子,你可要严加操练。至于黄爱卿,”朱由校稍微停顿了一小,又道:“你主管全国兵事,事烦责重,也不许懈怠。”

    对黄、熊两人的争执,朱由校早就看在眼里。对熊廷弼的不依不饶,欲夺取兵部大权,更是心生厌恶。想了想,朱由校又道:“熊爱卿主管新军事务,责任重大,就不要去兵部坐堂了。若是闲暇无事,倒不如去军校开两堂课,也好给军官们讲解一下兵法……”

    “陛下,”熊廷弼惊呼了一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过了半晌,才躬身施礼,“臣遵旨。”

    朱由校点点头,示意熊廷弼退到一旁。

    其实,熊廷弼自在辽东执掌新军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了入主兵部的机会。这是因为,兵部尚书主管全国兵事,必须要由文臣来担任。而新军,则是朱由校计划中的常备军,其主管熊廷弼,也必须是军职。

    处理完熊廷弼,朱由校才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敕令右都御史兼提督宪兵事务杨涟,带领宪兵入福州督战。加司礼监秉笔太监高起潜为观察使,随福建水师征讨水寇。”

    “陛下,”方从哲顿时便变了脸色,“这高起潜的观察使,是何官职?”一旁的黄嘉善、熊廷弼,也是一脸紧张的关注着动静。

    朱由校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放心吧,这监军是杨涟,不是高起潜。高起潜只是带着眼睛去看看,毕竟,这夷人的战法、情况,朝廷一无所知。不但是司礼监,就连御马监和厂卫,也要派人去观战。”

    方从哲却更加紧张,“陛下可是有意让高起潜学习海战?”

    “学习海战?”朱由校顿时便笑了,“这个高起潜,可比他的老祖宗郑和差远了。让他去学海战,朕还没有那么多穿糟蹋。”突然,朱由校心头一动,“先生如此紧张,可是因为郑和?”

    方从哲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接腔。

    一旁的黄嘉善见状,忙上前奏道:“陛下,借此机会,不如让兵部也派人去观战,也好见识一下夷人战法,可否?”

    朱由校看了黄嘉善一眼,点点头,“也好,对了,让军校也选派些人员去。”

    “陛下,新军也愿前往。”熊廷弼坐不住了。

    “新军是陆军,凑着热闹作甚?”朱由校眉头一皱,却又随即笑道:“也好,你去问问,新军系统,如有想转为水师的,也可以去见识一下。至于各衙门去的人,全都加授观察使之名。由高起潜带队,和杨涟一起出发。”

    “臣遵旨。”熊廷弼憋了一肚子气,却无从发泄,只好应承下来。

    方从哲好不容易摆脱了尴尬,却不得不向皇上请示,“陛下,福建官员如何处置?这军队主帅,又任命何人?”

    “这次清剿夷人,完全由福建地方承担。若胜,前番隐瞒不报之事,朕就从轻处罚。若败,那就全部削职为民。至于军队主将吗?”朱由校用手摩挲了一些下巴,却狡黠一笑,“此战关系着福建官员的命运,就让他们在本省自己推选吧。推选后报来即可。”

    方从哲、黄嘉善、熊廷弼面面相觑,这算什么事啊?还有让前线自己推选军将的吗?

    见三人脸色古怪,朱由校也十分无奈。这清剿夷人是海战,可大明海战还真没有什么人才,至少朱由校不知道。无奈之下,只好让福建自行推荐。毕竟他们知根知底的,还可以推出个有本事儿的。不想自己,完全摸瞎儿。

    看三人即将反应过来,朱由校忙清了清嗓子,吩咐道:“三位爱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方先生可拟好圣旨,送朕用玺。”

    说罢,朱由校也不等三人反应,便自顾自的起身离去。只留下了方从哲三人,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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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澎湖 下

    第170章 澎湖 下

    文渊阁外,朱由校摆出了半副仪仗,正在接见南下福州的观察使团。

    这个观察使团足足有五十多人,里面包含了司礼监、御马监,内阁、兵部,新军、军校等等各方势力。他们将和杨涟的宪兵队伍一起南下,就近观察平定夷人的战事。为防止这些官爷们会错意,在前线指手画脚,干扰指挥,朱由校便把整个使团召集了起来,进行训话。

    “此次南下,朕只让你们带着两件物事,一是眼,凡事要看的清清楚楚;二是耳朵,凡事要听的明明白白。看清楚了,听明白了,回来后一一向朕禀明。至于你们的嘴,”朱由校淡淡一下,“在福建时,要给朕闭紧了。这仗怎么打,如何打,打的是好是赖,都不需要你们过问。都听明白了吗?”朱由校大声喊问。

    “明白了。”被皇帝当头泼了盆冷水,这群观察使们心情都有些低落,回答起来有气无力的,当即便让朱由校皱起了眉头。

    “大声点,朕没有听清楚了。”

    “明白了。”这次声音大了点,也整齐了些。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却知道这些人口服心不服,便冷冷的说道:“朕不管你们有何等才干,若不听朕的旨意,私自干涉前线作战。只要被福建官员告了上来,那就统统回家去。”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又转向杨涟,“杨爱卿,南下后,你便驻在福州,不必到海上去……”

    “陛下放心,”杨涟连忙应允,“臣只过问军纪,不干涉前线指挥。”

    朱由校这才放下心来,这兴兵作战,最忌讳不懂行的人瞎胡干涉,可这次南下的都是没下过海的,这怎不让朱由校担心。又叮嘱了众人两句,朱由校才放众人离去,可朱由校心中还是难以平静。

    “却不知,福建选了谁做主帅?”朱由校目眺南方,暗自盘算道……

    泉州,俞府

    客厅内,俞咨皋看着面前一副真诚表情的南居益,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里却一直惊疑不定。他抓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变得发青。

    俞咨皋是抗倭名将俞大猷的儿子,自幼便跟随俞大猷南征北战,随后又镇守福建多年,称得上是员名将。在福建军方,更是威名昭著。可无奈的是,岁月不饶人,俞咨皋现在已经有七十岁了,致仕在家也已经有十多年了。如今的俞咨皋,只是一个普通乡绅。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乡绅,却招来了右副都御史兼福建巡抚这样的贵人登门拜访,这怎不让俞咨皋惊疑。

    让俞咨皋庆幸的是,南居益并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而是直截了当的提出,要请俞老将军出山,帮朝廷扫灭盘踞在台湾和澎湖的一群夷人海盗。

    “南大人,”迟疑了半晌,俞咨皋终于做出了决定,“俞某已经老了,实在不能为朝廷效力了。大人还是请回吧。”

    俞咨皋敏感的觉得,这伙海盗背后一定有文章,本能的进行了推辞。

    “俞老将军,这是福建官员共同的决定。”南居益的脸色变了变,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事情不好办,可万万没想到,俞咨皋这个老头,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心中恼怒,说话自然就有些生硬。

    俞咨皋怔了怔,心中却做起了难。

    此时文贵武贱,巡抚大人亲自上门劝说,已经给了俞家极大面子。况且,俞家是福建的土户,这得罪了南居益这个流官也就罢了,得罪了福建的大小官员,才是真的要命。可真要是重新披挂上阵、驱逐夷人,俞咨皋却觉得自己已经力不从心……

    见俞咨皋犹豫,陪同南居益来访的泉州知府陆仁急忙插言道:“老将军世居泉州,当知道那些红毛夷人烧杀抢掠,我泉州深受其害。幸得吾皇圣明,下旨清剿,还请老将军莫要推辞……”

    俞咨皋闻言一阵苦笑,“南大人,陆大人,不是老朽不想为朝廷卖力,而是俞某已经年过古稀了。再说,我大明良将何其多,你们怎么偏偏就揪着我一个老头子不放呢?咱们福建副总兵张嘉策,不也是精通水战吗?”

    南居益脸上闪过一阵愤怒,他觉得俞咨皋在故意推辞,“老将军有所不知,这张嘉策私通夷人,已经被缇骑带走了。”

    “什么?”俞咨皋大吃一惊,福建总兵官一直空缺,这张嘉策便是福建军方的头号人物。因其出身福建军户,也曾在俞咨皋帐前效力,更是和俞咨皋叔侄相称。可这样一个人,却突然倒台,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南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却不知张嘉策到底犯了什么罪?”俞咨皋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南居益一阵苦笑,若不是张嘉策私自纵容,那些夷人怎么会在澎湖做大?如不是张嘉策从中隐瞒真相,福建地方怎么会闹个灰头土面?如不是皇帝震怒,自己怎么会跑到一个武人家中?

    “老将军,张嘉策误信了夷人鬼话,认为他们是通商而来。又收受贿赂,准许夷人在澎湖暂居。”南居益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如不是皇上想开发台湾岛,让本官派人勘察,朝廷会蒙在鼓里。而这一切,张嘉策也都全盘承认了。”

    俞咨皋一阵茫然,自致仕之后,他就在家中闭门不出。而唯一的孙子俞再兴,更是远在辽东水师。无形中,消息便拥塞了很多,对福建政局,更是混混沌沌。

    南居益也发现了这点,便又接着讲道:“本官将此事上奏朝廷,导致圣上大怒,下旨呵斥不说,还要求我福建推荐将领,收服台澎。”说着,南居益一阵苦笑,“圣上有言再三,如福建不能平息夷人,就要将福建官员尽数免职,治一个玩忽职守、欺君罔上之罪。本官和省里几位大人商议了许久,才决定由老将军出马。事关我福建上下安危,还请老将军莫要推辞。拜托了。”说到最后,南居益更是起身一拜。

    “大人,这可使不得。”俞咨皋急忙避让。心中却暗骂南居益无耻,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巡抚向一个武人行礼,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