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旦在襄阳事败，则必无法相容与刘表，那时我们要解决他们则易如反掌。“
对于郭嘉所说曹丕倒是完全同意，不过对于为何来进攻刘备军所善长的水军却仍是不明白。只听郭嘉继续解释道：“刘备无论多么得人心，要想成功必需要有足够控制襄阳的实力，因此势必要秘密出动部分军队南潜伺机而动，尤其是要派出水军击破蔡帽张允控制的襄阳水军与江夏刘琦所部水军相接控制大江。所以现在的水军反而是刘备军最为薄弱的一环。相反，牧牛山方向兵力虽同样不多，但却也算是有险可守，即使偷袭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原来如此。”曹丕重新兴奋起来，如果真的突袭成功破坏了刘备的计划，那在父亲那里岂不是大功一件，到那时……“
“正是。”郭嘉嘴上应付着，心中却继续飞快地计算着此时刘备可能的动态，留守的军力，两方的对比，以及赵云和刘备新任的军师诸葛孔明可能采取的策略。
三艘前哨船早已进入水寨岗卫视线许久，仍然没被发现，可见刘备军对于曹军水军之轻视已到了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偷袭的地步。不过这次郭嘉决定好好让他们大吃一惊。三艘装满易燃草料的快船瞬间被点燃，然后飞速往寨栅冲去。
水寨岗哨终于发现异常，鼓锣之声大起。虽然一直保持战备状态的水寨内仍然极快地在曹军后续水师冲上来之前进入战斗状态，然而却根本无法阻止火船撞断木栅并燃起大火。曹军战船冲入水寨与已经离岸的刘备军战船战作一团。
曹丕倒底是知兵之人，隔远看了一会儿不解道：“郭先生请看，刘备水军虽然确是实力大减，然而水寨燃起如此火势之下竟仍是应对有序毫不见慌乱，难道其中有诈？”
郭嘉暗叹一口气答道：“确如世子所见，刘备军只怕是早有准备，不过因为其战船队大部南下，所以如果在外围阻击我们势必出现许多漏洞，于是便以逸待劳集中力量把守水寨，如我军想强行过平南驰道再直接出击。”
“那突袭既已失效，不如就此退兵吧。”
“不。”郭嘉摇头笑道，“出发之前我也曾想过刘备军应有所准备，不过世子请看，此时刘备水军实力尚在我军之下，纵然正面交战我们仍有一战之力。请世子下令水军全军进击，另遣何朗领前击营弓手从陆路绕往水寨，如我军得胜则水陆夹攻，如交战不得也可策应水军退回。”
曹丕点头道：“此乃万全之策。依军师之言传令下去。”
第二十一章 水上大战
水寨之内，诸葛亮坐于帅帐遥望战况。看得出来虽是早有准备，但水寨被燃起的大火还是让水军战士们有些紧张。不过曹军突击战船的势头已经被打压住，双方形成混战之局。曹军水军虽是数量占优但素质上不还远不及南方诸势力水军。在双方阵战之时还能保持阵形推进，然而一旦混战起来则失其章法。虽然总数不足，但各条战船如同鱼儿一船在敌舰之间来回穿梭，每每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而且船上战士训练有素攻击点非常统一。
但是曹军主将出乎意料地没有撤兵反而将后军也派了上来，如此一来自己方压力大增，再也不能如原来船从容进退。王甫的首舰刚刚便撞开一艘敌船接应自己小队的四条战船冲出重围。如此下去自己方确有失败的可能。
旁边林如意再看了一小会儿，终于请战道：“军师，看样子这次我不去是不行的了，战场指挥就请军师费心了。”
诸葛亮摇头失笑道：“初时遣你南下，幸得你执意留下，否则今天这一战还真是不好打，没想到期年之间曹操水军竟壮大至此。好了去吧，由将军于帅船指挥便可，料无大碍。”
虽与黄祖蔡帽并称荆州水军三大抵柱，然而作为自寒门而出展露头脚最终被刘备举荐委以重任的将领，虽是女子但林如意的水战本领尚在出身豪门的黄祖蔡帽之上。此时亲自出战，首先士气上便足以鼓舞全军。
“鸣金传令，王甫带其所领战船从侧面冲入敌阵不求伤敌，却勿必打乱敌方阵势不可令其重整阵形。”黑夜之中，令旗无法看清而都是以鼓锣传号，仅从这点林如意知道对方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混战之阵喊杀震天，曹军战士能站稳船上做到持续向目标射击已非易事，如非训练有素的水军就算是专门的传信兵也无法时时听清金鼓之声。不过这倒不怨郭嘉，只凭自己一个猜想如果就真与刘备水军白天正面对阵那可就是莽夫了。
“以敌人地面军队的实力此时必有一部弓箭营在岸上接应，引开曹军让战场远离岸边。”林如意丝毫不用思索，飞快地下达命令便如吃饭般平常。“徐峥小队策应王甫，另如果有曹军战船强行突往岸边则将这些战船与敌主力撕开分隔敌军。其余战船顺王甫小队之后，围攻敌落单的战船并寻找敌帅舰。出发！”
水面之上远非地面上能进退自如，操船士卒的水平和战船性能直接决定战船的灵活程度，在这些方面曹操水军根本不是刘备水军的对手。更不用说林如意的水战指挥也绝非曹军将领所能比拟。
仿佛仍然如同之前的混战，然而多了林如意的帅舰，局势竟起了巨大的变化。曹军的战船数量优势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一边两艘战船被围攻，曹军三艘战船进行支援，然而林如意那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帅舰疾速地冲过来用包有铁皮的船头直接撞烂曹军一艘战船脆弱的船侧，而且被撞战船慌忙闪避间正好阻住另一艘战船的去路，幸得曹水军操船手还算不错，没有造成两船相撞。而此时林如意的帅舰又以曹军看来绝不可能的角度拐个弯飞速靠近第三艘战船。早有准备的箭手则以最快的速度将火箭射往敌舰，并在箭射四轮成功令敌舰燃起大火而只遭受曹军慌乱之下的极少反击之后迅速拉开两船距离。另一边又有两艘战船成功摆脱王甫的纠缠过来支援之时已经解决曹军两艘被围战船的主力也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将其吃掉。
双方的数量差距被迅速持续地拉平，眼见水军主力已经损失惨重，而且已是胜利无望。郭嘉只得叹道：“没想到准备一年我们的水军与南方水军差距还是这么大，罢了，暂且退兵再图他策吧。”
曹丕犹豫道：“还不必这么急吧？我看对方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如果继续拼下去能将刘备水军损耗大半则其剩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配合地面上的部队阻击我军强行突破驰道，不如再打下去看看形势吧，本来水军大损的话对刘备军的打击远在我们之上的啊。”
郭嘉摇头道：“所谓兵败如山倒，水战之时也是如此，此时我军败势初现，勉强还有数量优势，此时退兵尚不至全败，等到败势已成那么我水军必混乱不堪，根本无法再对刘备军造成任何损伤而且我军战船速度不及对方到那时必是全军覆没，此时退兵方为上策。”
曹丕却仍是不愿，若是毫无建树却损失这么多战船回去之后就算父亲不怪，肯定也要被曹植他们嘲笑，另外也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两人略一僵持，战局再生变化。
虽然曹军将帅舰保护得很好，但作战经验丰富的刘备水军还是很快找到目标并利用几次拉扯作战，扯出了曹军的漏洞。林如意令主力各战船牵制曹军，指挥帅舰孤舰而上冲过阻拦战船杀向仍有两艘战船保护的曹军帅舰。
林如意看了下战船的操作情况。虽然战船乃林如意亲自挑选最上乘了防火材料亲自监督打造性能和防护措施都属顶尖，然而如此激烈的剧战之后仍然受损颇重。
“现在的情况挑战三艘战船，有点难度啊……”林如意看着迎面扑过来的三艘战船——在见到自己刚才的表现之后仍有迎战的勇气，这员曹军将领胆色还过得去。“不过也只是有点难度而已。只是后面已经有两艘曹军战船不顾一切地增援过来，看样子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双方不断接近中，曹军船上弓箭手都全神戒备，观察着敌方战船跟自己的距离，一旦进入射程必定遭到三艘战船所有火箭的迎头痛击。
然而林如意的战船在接近射程极限之时忽地打了个孤，侧往左面，同时早已经有所准备的弓箭手全力射击。曹军战船却没有这么高的灵活度，根本无法做出反应，另两艘船的弓手们完全无法进行攻击，而且所有弓手均集中在船首，令唯一能进行射击的右侧护卫舰也只有手数弓手能进行零散的几乎毫无效果的还击。
为充分保护帅舰，两艘护卫舰靠帅舰甚近。此时调头为防碰撞却是极不方便，只得略微散开再绕个大圈子。而林如意则趁此机会早一步调头直奔曹军帅舰。
曹水军主将李忠在帅台上急得直打转。本来雄心壮志地想要凭数量之优再加突袭之威一举击溃这曾几度令自己威风扫地的刘备水军。然而没想到局势还是无可奈何地不断转劣。待见到林如意的帅舰竟孤身犯险，李忠狠下决心想要将其围攻，只要能击沉敌帅舰那么战局就还有挽回的机会！然而没想到这三艘曹军最精锐的战舰对付林如意已受重创的战舰仍是被逼落下风！
眼见曹军帅舰越来越近，林如意一声娇喝飞身跃起。而对面李忠见状连忙指挥亲卫中三十强弓手射杀。这些强弓手俱是千里挑一的善射高手，个个都至少是灵剑一级的实力，此时在毫无遮掩的河面上，李忠自忖换作自己是林如意虽说不至于被当场射杀但必也是应付地手忙脚乱。到时所有弓箭手百箭齐发，林如意就死定了。
然而林如意却并未硬挡，河面突然波起一股水浪林如意轻轻一蹋，借力转向继续扑向战船。不但三十名强弓手全部射空，其他弓手也要赶紧调整目标。然而林如意速度极快，趁此机会抽出备用长剑一甩，长剑断为十二截飞射敌舰。
“碎星火！”林如意一掌挥出，十二截断剑全部爆成极大的火球，曹军本来还要射击的弓箭手一见立马作鸟兽散，眼看火球就要击中战舰。李忠大掌一举：“飞瀑障！”河面突然升起一道水墙正好阻下了十二枚火球，李忠长呼一口气。
然而借水墙挡住视线，林如意再次借水浪之力攻向李忠。水墙刚刚落下，李忠便见林如意已飞扑过来，周围亲卫已完全来不及阻挡。李忠心中却是一下犹豫：如是单挑自己站于船上，对方身在半空自然是自己大为有利，但是林如意实力不弱若是自己不能拿下她一旦被她缠上，莫说弓箭手便是亲卫支援起来也是束手束脚；而自己飞扑半空与其一拼若能将她击退那时弓箭齐发，则必可制她于死地。问题是传言林如意已达到天剑级的实力，自己一个上位地剑能在半空中击退他吗？
林如意的速度却不容他多想，一犹豫间，已是人剑合一地攻向李忠，竟完全是一派同归于尽不计生死的架势。李忠生出对方气劲完全锁于自己身上的感觉，待其剑势完全展开自己便只余命丧剑下不论多少亲卫也绝帮不上自己。于是连忙摒除杂念，全力拔刀正面硬撼！
“嘭！”地一声气击交劲之声。李忠被强大的劲力震得连退数步气血上涌却是成功击退林如意，正待下令弓箭手全力射杀令他惊恐万分的一幕出现了——自己招起的水墙此时尚未完全消散，此时形成了两条水龙正卷向自己的帅船。而林如意双手一点水龙龙头使其正冲自己而来，同时也从中借得力道再次挥剑向自己杀来。
刚围上来的亲卫被其中一条水龙冲得四散开来。又变成自己与林如意独斗之局，然而自己此时却仍受上一击的余威还未平复！
若非见识到林如意可怕的水战指挥令志气被夺，使自己对林如意生出恐惧之心，不论当时守于船上还是半空迎敌自己都不至于一招之间便陷于如此劣势。然而此时悔之晚已，李忠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再次挥刀劈散另一条攻往自己的水龙，同时硬接林如意连绵不断招招致命的剑招。
林如意的剑虽不如姜霞的快如疾电，却是融合了虚星家传的清影剑法令人幻觉丛生防不胜防。被挡到第十四剑，林如意终于抓住破绽一剑斩下李忠首级之后飞身跃下战船钻入河中。船上弓手连忙不停地向河面射击，然而却也知根本是徒劳无功。
就在此时林如意帅舰杀到。同样主帅不在，但曹军已然士气全丧，连忙闪避开来，令对方可在另两艘战船围攻而来之前从容逸走。
待得林如意回到帅台，战局已经是一面倒的局势。虽然曹军数量仍小有优势但已经完全放弃抵抗，除勉强还有十艘战船知道沿东岸在岸上部队的保护下缓缓而退其他全部被歼灭。
曹丕看着正在败退的仅剩十艘的战船一面痛心不已一面又悔不听郭嘉建言。父亲辛辛苦苦建立的水军因为自己一时犹豫竟几乎全军覆没，而李忠虽然在军中根本不算什么人物却还是自己势力最善水战的将领。父亲对部将一向优容，就算一时失利也往往不会深责反而常常拦过于己身，但对几个儿子却是要求极高。这次回去不论如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郭嘉完全没精力却理会这位世子的心情，看着己方全面溃败的战场心情极是沉重。然而这却并非因此战失利。看完此次因为水军扩编所以规模是与荆州交战以来最大的水战，郭嘉总觉得有什么巨大的危机在等着己方势力，扭头看了一眼地图更觉得那长江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巨蛇。但细心琢磨却又毫无头绪，郭嘉摇摇头，心想还是回去与文若兄聊聊看是否能有收获。
那边曹丕看郭嘉脸色铁青地摇头，还以为他仍然对自己阻止及时退兵一事恼火，心中更是悔极。如果换了旁人他还可以或收买或暗中制造意外，但此人乃父亲最为倚重的军师，哪里是自己能动得了的人。
另一边林如意方虽是损失极大却仍可封锁淯水，可说是完成了军师的战略布置。下船之后回帅帐向诸葛亮交命。然而诸葛亮却是独个儿在远眺岸上。
林如意好奇问道：“军师，此战我军虽非大获全胜，但仍是成功阻击了曹军，为何您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啊。不知军师所虑何事？”
诸葛亮沉思道：“等数年之后曹操大举南下，如意可知那时将会有一段历史将被我们所必改写？”这种问题却是林如意无法接上口的，不过诸葛亮也并非在与她交谈，续道：“然而此次曹军有郭嘉为军师，素闻此人多智只不知其会否从此战中看出端倪啊。不过也罢，大势所向纵然个人才智再深若非身临其境也是绝对无力回天的。”
此时忽有传令兵来报：“禀军师与林将军，军营之外有侦骑营徐晨来告警。”
诸葛亮奇道：“哦？不知有何事告警？”
那传令兵面色古怪地忍着笑道：“他希望我们加强戒备，曹操军可能会于近期趁夜突袭我们水寨以强行通过平南驰道。”
“那还不快请我们的徐大神算进帐，误了军情大事我们可如何担当得起？”诸葛亮与林如意面面相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传令兵看着河面上残余的战船也是实在忍不住跟着边捂着肚皮大笑边去迎那徐晨进来。
第二十二章
牧牛山刘备军左军大寨北七里
“自两天前水军大战之后，曹军侦骑明显增多，不过却都集中于左卫官道附近，而牧牛山官道却丝毫未见动静。看样子是想从左卫官道方向进攻的了。”老魏展开地图捻着胡渣分析道。虽然有“专门”的牧牛山官道，但实际上两条道路却都是要经过牧牛山的，不过所经方向关卡不同而已。
整个小队十二人除两人在外围放哨——虽然离大寨不过七里路程，周围都有其他小队侧应着，但老魏绝不敢大意——其他人包括徐晨三人都围坐在一片小树林外围的树荫下看着地图。
在老魏的侦骑小队之中，由于这位上司的性格原因，队内气氛比较随和。因此刚加入不久的徐晨三人也能随便发表自己的看法。
“然而这种行动太明显了吧？”虚星有不同意见，“这也可能是曹军在迷惑我们，故意加强这边的侦骑数量事实上却是秘密走右军大寨方向，以免被我们先一步埋伏。”
老魏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