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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鼎大明第18部分阅读

    莽古尔泰亲自率领着两千精骑绕到了东边,开始向山坡上冲去。不过他感到有些纳闷,占领高位的明军应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队伍分成了两部分,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开始夹击,可是为什么明军全部将火力放在了应付西边,而完全忽略了东边呢?这是明军的疏忽,还是自己的走运,又或是陷阱?

    事到如今也不能在多想其他了,巴笃礼正率领主力在西边苦战,若自己不能及时冲上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山丘本来就不高,要想冲上去仅仅只需要一刻不到的时间。

    莽古尔泰在心中这样思索着,当即下定了决心,一挥马鞭,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就在这时,一侧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激昂的叫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枪响。烟硝四溅,枝摇叶摆,猝不及防的突袭顿时让几十名骑兵中枪坠马。

    第九章 半岛初战(4)

    莽古尔泰一惊,打马向后方看了一眼,可是黑漆漆的树林给敌人提供了良好的掩护,放眼望去仅仅只能看到数不清的人影在窜动。他心中暗骂了一句,果然有诈,立刻高声呼喊起来:“都镇定,继续向山丘上冲,快!”

    他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做出如此决定,可以看出是具备极高战斗素养的将才。前来突袭的敌人匿身于树林之中,没有火把,没有旗帜,根本就判断不出到底有多少兵力,再加上密林狭窄的空间限制了骑兵移动,即便想要冲上去剿灭对方也是不可能。与其与这伙敌人纠缠下去,还不如力冲上山丘,山丘上的明军此时专心的在应付西边,对于腹背完全寄托在这伙负责偷袭的部队能牵制住自己,但是如果顺利突破伏击登上了丘顶,哪怕只剩下一千人骑兵都能给明军一个大屠杀。

    骑兵们对着旁侧的枪声充耳不闻,拼命的挥鞭上山丘冲去,但是每一个瞬间都会有一批骑手坠下战马。莽古尔泰的这一决定虽然具有很强的战略意义,只不过仍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潜伏在密林的火枪手在看到骑兵毫不反击继续前进后,立刻越战越勇了起来,紧咬住这块任由宰割的肥肉,一路追击着。

    当莽古尔泰终于浴血冲上山丘时,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强盛的杀欲。为了死去了布尔泰,为了冲锋山丘献身的后金男儿,现在该让明军尝一尝苦头了。可是还没有灯他举起大刀动期待已久的战斗怒吼,正前方突然传来几十声炮响,身后左右立刻被炸翻了天。他热血的心凉了半截,只看到了二十门火炮已经调转方向瞄准了这边,五百名明军火枪手正匆匆的布阵架枪。

    明军从西线调兵来东线,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巴笃礼的三千主力已经被击溃了。

    莽古尔泰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仅剩下千余的骑兵在炮火中被炸得晕头转向,大势俨然已去了。他咬了咬牙,吩咐下去:“撤退,从北坡突围。”

    千余骑兵带着满身伤痕和羞愧,灰溜溜的跟着主帅向山丘下突围而去了。

    黄得功看着建奴败退,心中欣喜异常,看来传说中建奴战无不胜的神话并非属实,今日一战已经彻底打破了这一谬论。他赶紧跑到韩煜休息的树桩下,使劲的摇了摇主帅的肩膀,兴奋的叫道:“大人,大人,敌人败退了,我们胜利了。”

    韩煜从睡梦中被摇醒了过来,拖着疲惫的神情,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激动这么厉害干吗?”

    “大人,现在要不要下令追击?”黄得功充满期待的问道,到现在为止他还的刀虽然出过鞘,却还没有机会沾过血,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一直逗留在心底之中。

    “追,当然追,我还要活捉建奴三贝勒爷莽古尔泰呢,”韩煜挣扎的站起身来,肩头的箭伤仍然隐隐作痛,“你马上让林忠带三百人留下来照顾伤员并收集战利品,然后再给我找一匹马来,我现在身子虚得紧,怕是走不动。”

    黄得功点了点头,飞快的跑去执行命令了。不到两刻的时间,他牵着一匹建奴留下的良种战马走了回来,道:“大人,找到一匹好马。另外,末将刚才看到洋人们正在收兵返回海岸。”

    “这帮孙子,还真是打完就撤了,这么有原则?”韩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们来处理吧,可不能让洋人多占便宜捞到一些战利品。”

    ——

    莽古尔泰带着残部连撤了三里,在已经沦为废墟的明军军营与巴笃礼的残部会合了,他们在这里做了短暂的休整。两支部队合起来,仅仅只剩下了两千余人,有一些伤兵甚至连战马都丢失了。这一仗可谓是后金与明军交战以来,失败的最惨烈的一次,六千铁骑折去了足足六成之多。

    巴笃礼全身是血,腰部和肩部都被火枪击中,他带着硬挣挣的悲痛,低着头向莽古尔泰汇报道:“贝勒爷,我部足足有一千三百人死于明军火器之下,扎了巴和恶赫他们生死未卜,不过想来也凶多吉少了。”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单膝跪地,请道,“末将带兵无方,请贝勒爷责罚!”

    莽古尔泰看了巴笃礼身上仍然出血的伤,脸上多了几许苍白和无奈,他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巴笃礼起身,道:“此战是我太过轻敌,战前准备不充足,不关你的事。”他现在的心情很清晰,骄兵必败的战例从此在历史上有多出了一起。

    “贝勒爷,现在我们还是先撤回余家村吧,我们的辎重物资都在那里,弟兄们奔驰了一天都没吃饭,恐怕这样下去士气更跌了。”巴笃礼提议道。

    从收到明军登陆旅顺的消息后,莽古尔泰便从金州卫兵驻扎到距离旅顺只有十里的余家村,今日趁夜原本打算一举拿下明军,哪里知道竟然差点被明军拿下了。

    莽古尔泰自嘲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废墟军营里的部下,道:“士气,早在半个时辰前就打没了。不过你说的对,我们必须马上返回余家村,然后退守金州卫,如今我部折损过半,金州卫的守御力大大消弱,不可不谨慎呀。”

    这时,一个小将匆匆的跑了过来,报道:“将军,后方有火把人影,似乎明军追上来了。”

    “什么?”巴笃礼暴怒而起,道,“明军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我看他们离开了高位优势,怎么和我后进铁骑相抗。去,给我备马。”

    “巴笃礼,不可莽撞,眼下我军士气尽损,不宜再战,让弟兄们全部上马向余家村撤退,料想明军没有战马,不可能追得上我们。”莽古尔泰冷静的说道。“让没马的弟兄和其他人同乘一匹,全速撤退。”

    巴笃礼想了想,沉沉的点了点头,此时再继续作战已经意义不大,如果损兵折将更严重,辽东半岛咽喉金州卫就难以保全了。他道:“贝勒爷,你先走,我来殿后。”

    两千残兵拖着疲惫和丧气,逶迤的上马向东北方向奔去了。此时凌晨将近,初春的天色仍然灰灰蒙蒙,丘陵的坡道坎坷崎岖,颠簸着每一个人的心惶惶不安。一个时辰后,身后追来的明军已经越来越遥远,这一支队伍终于退回到余家村村口外,一颗悬挂已久的心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

    莽古尔泰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思绪有些走神,毕竟他要为这一次惨败想好说辞,不然父王那里恐怕很能脱逃。突然,一旁的一名小将惊慌的叫了起来:“余家村,日月旗!”

    “什么?”莽古尔泰回过身来,一时没弄明白小将的话。他抬起头向前方不远的余家村看了一眼,脸色刹那间苍白无色,惊呼了一声,“完了,这下全完了。”

    第九章 半岛初战(5)

    余家村内火光乱窜,照如白日,无数大明日月旗和旌旗在呼啸不止的冷风中猎猎招展。数千名大明火枪手整齐的列队在村口,新型的光启三连炮赫赫的对准着惊慌失措的建奴骑兵,只是很奇怪的是,每一个士兵身上都披着一件绿如草木的披风。不多时,三名明将得意洋洋的骑着战马走到了阵前,为的年轻儒将挥了挥手中马鞭,向莽古尔泰拱手道:“敢问,是三贝勒爷莽古尔泰吗?”

    “你,你是何人?”莽古尔泰气息急促,双眼怒圆。他的脸色充满了惊疑,岂不说自己在余家村安营扎寨是军事秘密,出兵前曾派出无数斥候侦察这附近地区,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支明军队伍存在,而且离辽东半岛最近的明军据点尚且在四百里外的鞍山,就算明军一日千里的行军也还要经过金州卫这一道关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来自鞍山的明军,那么说金州卫失陷?不可能,金州卫还有两千本部,就算失陷也会有人突围通报呀?

    看着莽古尔泰闪烁不定的脸色,明军儒将哂笑道:“三贝勒,不用乱猜了,某是青州卫指挥使孟宏远,是从青州湾海运至小平岛湾,昨日傍晚才刚到,那时候您的六千铁骑正在向旅顺口韩总兵的部队袭去呢。”

    在孟宏远身后的两人,自然是王云和赵二虎。

    韩煜之所以不在乎葡萄牙雇佣兵是否能按时抵达,正是因为他早就安排了孟宏远率青州卫绿衣营乘坐林氏海盗的船北上,绕到小平岛湾登陆。小平岛湾距离金州卫只有五十里路途,原本韩煜的计划是让绿衣营潜伏在莽古尔泰进攻旅顺口的途中,然后尾随其后等待时机与其动夹击。当然,因为这其中涉及到许多未知因素,诸如莽古尔泰何时兵、兵后会走哪一条路线等等,所以韩煜在给孟宏远的信中收笔一句,令其独断军事,以实际情况为主。

    孟宏远顺利登陆小平岛湾后,马上放出暗哨去侦察附近的情况,很快就从几个老实的汉民中探知了建奴三贝勒莽古尔泰的动向。因为建奴已经出兵,他无法判断他们是走哪一条路,索性一边派人去侦察,一边把余家村给拿下了。结果探马回报消息的时候,建奴大军已经溃败了,于是他很轻松的决定在余家村坐收渔利。

    “青州卫?不可能,你们是地方卫军,怎么能擅离职守跑到辽东来?”莽古尔泰捏紧了拳头,不甘心的追问。

    孟宏远轻轻一笑,青州卫表面上是朝廷的军队,但是缺饷断粮已经很多年了,要不是韩煜用私蓄照料着这支军队,恐怕早就不成形了。在青州卫的将士之中,他们都很愿意将自己看成是韩家的私兵,自然而然会以韩煜的命令为最高依据。

    “败军之将还这么多废话,也不怕折了舌头。”孟宏远戏谑的道,没有正面回答莽古尔泰的问题,毕竟这个建奴大将即将被俘虏,若日后被押解到朝廷后胡言乱语毕竟会闹出大麻烦。

    “余家村深处山壑之中,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将后勤安置与此呢?”莽古尔泰依然不依不饶的问道,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怎么失败。

    孟宏远冷冷的哼一声,道:“辽东虽然沦陷于你建奴之手,但依然是万里汉疆,不要以为辽东十万汉民都甘心受你等奴役,他们在内心之中可仍然是铮铮铁骨的大明子民。”

    莽古尔泰身后的巴笃礼突然叫了起来:“贝勒爷,不要跟他们废话了,我们跟他们拼了!”说着,他提起大刀就要冲上去。

    孟宏远所带领的绿衣营仅仅只有两千余人,虽然全副火器装备,但若与莽古尔泰的两千残余骑兵如此近距离交锋,恐怕也会得不偿失。他的计划仅仅是吓一吓这些新败之师,借着夜色和许多旗帜的掩护,扰乱敌人视线,让敌人猜不透到底有多少人数,从而促使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就在场面火药味升级的时候,建奴骑兵的身后突然呼声大作,草丛中凭空亮起来无数火把,照耀着鲜明的旗帜耀耀生威。走在最前面的青布帅旗上,赫然侁侁的烙着“韩”字番号,人影窜动,马嘶频频,兼之还有许许多多的火枪架装完毕的声响。

    韩煜骑着高头大马,与一众亲卫骑兵碎步走上前来。他看了一眼叫嚣的巴笃礼,冷冷笑了两声,道:“看来,本总兵还追得算及时呀。刚才谁说要和我们拼了?要不要试试看,我敢打赌,以现在的情况我打死你们三百人,你们都未必伤得了我明军一人。”

    “你,你们,你们又是哪里的部队?”巴笃礼对于这伙突然杀到的明军大感惊讶,他没有考虑是两个时辰前刚刚交过手的旅顺明军,因为这伙步兵不可能追得这么快,还以为又是类似孟宏远那般的奇袭部队。

    “猪头,你爷爷我刚才还和你们在旅顺口大战,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韩煜嘲讽的大笑了两声,接着道,“你一定猜不到我们为什么追的这么快吧,这还得感谢你们留下这么多良种战马,啧啧,足够我在辽东新建一支骑兵队了。”他说着,感叹的拍了拍坐下战驹。

    韩煜令林忠收集完毕还能作战的战马,足足有一千多匹,于是迅速配给了一千精兵,火速的追了过来。以他现在的兵力虽然不可能兑现刚才放出的三百换一的狂言,但是草丛深深掩饰了具体兵力,更何况与孟宏远形成了夹击之势,就算建奴拼死相搏,也有足够的把握取得胜利。

    “怎么样,贝勒爷,投降吧,我大明自有礼待俘虏的美德,可不像你们这些野蛮的建奴,屠杀无辜的汉民,但是你给我记住,你们的帐我们迟早会算清楚的。”韩煜的语气越说越尖锐,渐渐的甚至有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巴笃礼怒不可遏,但是却强忍着不一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还是要冷静一下为妙,更何况他的责任还包括保护主帅。

    莽古尔泰沉了沉脸色,犹豫了许久,但是不争的事实结果已经让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自己从不害怕战死沙场,因为一旦挥刀上马那是没有退路的,但是在现在,生或死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有两种选择的时候人性往往会趋向最有利的那一个。更何况,他还要为残余的两千部从考虑。

    “好,我投降,但是你必须保证我和我属下生命安全。”莽古尔泰带着一阵疲惫的语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韩煜冷冷的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的三贝勒爷,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安安稳稳的回到努尔哈赤的面前。”

    莽古尔泰眉宇皱了皱,他不明白韩煜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第十章 大战金州(1)

    韩煜觉得自己很伟大,因为他又一次改变了历史的轨迹,虽然这对于历史的真实不公平,但是因与果的哲学理论必定会促成这一切的生。他下令先将建奴俘虏囚禁在余家村,等到休整一天后,再返回海岸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步作战计划。

    一切安顿下来后,时间接近清晨了,白茫茫的天色在东边浮出一丝红晕。

    韩煜在中军帐里与孟宏远、王云、赵二虎三人会了面,自从青州一别,大家都已经相隔了足足半年有余的时间。当然,在二十一世纪与一个朋友半年未见那算是比较稀奇了,而在古代因为交通、工作等等一系列因素,这种阔别几乎是家常便饭,也因此有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四人分主次坐定了下来,韩煜命下属从建奴军粮中做一些早点,昨夜鏖战至今,每个人都已经是一副空肚皮了。寒暄一阵后,韩煜亲切的拍了拍孟宏远的肩膀,笑道:“孟指挥,这次难为让你擅离职守了。”

    “瞧韩大人你说的,都不把孟某当自家人了,我们弟兄在山东憋屈的紧。自从徐氏一乱平定下来后,青州乃至整个省内都恢复不少,百姓渐渐安定下来,太平盛世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来说可是一件不置可否的事情呀。”孟宏远笑了笑,道,“今日有幸奔赴辽东报效国力,怎能算是擅离职守呢?”

    “李允那厮呢?”韩煜问道。

    “哦,青州的事务总得有人照应,李允与林氏海盗颇熟,所以就让他留下来主持大计了。”孟宏远解释道,顿了顿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白承宰托我给韩大人你带句话,他说自己这次并不是不愿意来,而是十几年都没坐过船,晕得紧,所以只好也留在青州照看事务了。”

    “白承宰这小子,”韩煜笑骂了一句,然后招呼三人吃了一些米糕,他自己先拿起了一块塞进了嘴里,“嗯,这东北大米果然非同凡响呀,好吃。”

    “对了韩大人,这建奴俘虏和莽古尔泰你打算作何处理?”孟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