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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潋青绡锦衣染第11部分阅读

苦自欺欺人呢……

    潋绡低了低头,轻声一语:“锦儿,你还是唤我‘姐姐’吧。”她终究不愿被那虚无的幻梦扰了心神。

    她知道,这声‘姐姐’,就好象提醒着彼此那必须选择的归途。

    “恩,好!”锦衣倒是应得十分干脆。

    这让潋绡下意识地看向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没来由的,潋绡却是觉得心渐渐紧缩,似乎硬生生地刺进利刃一般地痛起来。

    但即便如此,她知道,即使有可以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仍会是同样的答案。

    有的时候,潋绡会觉得自己冷静理智得近乎残酷了。

    心在疼,神色却是温和而清雅,浅浅地笑了笑,柔声道:“走吧。”

    她以为,这样便好了,对谁都好。

    不要被这场梦所诱惑,让各自的心都清醒着,这样,才有勇气回到那个地方。

    可是,之后的几天里,锦衣却再也没唤过她‘姐姐’,自然,也没有唤过‘晚栀’了。

    他总是不着痕迹地避开称呼,令人几乎无法察觉出异样来。

    可是,潋绡仍是发现了。

    于是,心不由地渐渐沉了下去

    潋绡独自坐在屋里安静地百~万\小!说时,锦衣突然闯了进来,一脸的懊恼神色。

    一走到她面前,伸手便将书夺了过去。

    “整天就知道百~万\小!说,难怪武功那么差!”

    潋绡禁不住嗔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太闲了,没事找什么茬呢。”

    “就爱学那些旁门左道!”锦衣又是一句。

    “我哪招惹你了啊。”潋绡有些哭笑不得,“书还我!”

    “好啊,不过……”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锦衣才说道:“密室我进不去了!”

    一听这话,潋绡立刻明白他这懊恼所为何来了,禁不住笑了起来。

    可这一笑,让锦衣更加脸色不好看了。

    “怎么?我不过加了点小把戏在门上而已,这样就没办法了啊。”潋绡略带调侃地笑着说道。

    “哈!那叫小把戏?!”重重一哼,却是突然地话锋一转,“书不还你了!我丢那泉里去!”

    “你敢!”眉一横,潋绡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来夺。

    “哈哈,要从我手上夺东西,可没那么简单哦。”身形一晃,便退了开去。

    潋绡想要绕开桌子追过去,可是却不小心被椅子拌了下,一恍神,身体一跌,竟然刚巧撞在了旁边的门框上。

    “嘶!”疼得眉一下皱了起来。

    “笨死了,这样也能撞上!”锦衣赶紧过来,拉下她抚着额头的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揉了揉,说道,“还好,撞得不重。很疼吗?”

    近在咫尺的脸,是十多年来最最熟悉的人。说话间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脸颊,竟似乎让肌肤泛起了阵阵热度。

    潋绡突然地有些恍惚。

    “怎么了?”没得到回答,锦衣禁不住有些疑惑地问了句。

    一瞬间,潋绡便已经回过神来,轻轻一笑,道:“没什么。”而后又加了句,“只是轻轻嗑了下,不疼的。”

    随即,突然地扬了扬嘴角,略有些诡异地一笑。

    锦衣稍稍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时,手里的书已经被瞬间夺了回去。

    “你!你……”锦衣一下说不出话来,而后突然瞪着眼,怒声喝斥道,“你刚才故意的!”

    潋绡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锦衣却是脸色十分的难看。

    潋绡这才收了神色,浅浅地一笑,柔声问道:“怎么,生气了?”

    锦衣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又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说道:“要把书拿回去,多的是办法。就算是下毒,也好过这样既折腾了自己,又让我心疼啊。”他紧抿着唇,神情不愉。

    这样有些责备的语气,在潋绡听来却是感觉有些陌生的。

    她带着前世记忆出生,虽然早已经不把他当小孩子来看待了,却终究是觉得他比自己小的。一直以来,都是将锦衣当作弟弟来看的。

    虽然也曾想过,以这一世的年纪来讲,也许实际上,锦衣比她大上几个时辰也说不定。

    可是,无论如何,锦衣终究是在渐渐长大。

    这样沉着声、带着斥责语气说话的锦衣,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心里渐渐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啊!”锦衣突然在她额头上拍了一记,让潋绡下意识叫了声,禁不住横了他一眼。

    锦衣却只是扬眉一笑,神色狡黠,又是那个玩闹成性的孩子了。

    “我自己去研究,我就不信开不了那门了!”锦衣转身便要走出门去。

    潋绡赶紧喊住他:“等等!”放下书,问道,“我要去采药,去不去?”

    “去!”锦衣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其实,锦衣会跟着去采药,倒不是贪玩了。

    他是在见识了潋绡采药的地方之后,再也不肯让她独自去了。

    屋后那面探入云霄的悬崖,便是潋绡最爱去的地方。按照她说的,若不是因为偶尔发现了这片宝地,她也不会选择将东篱居建在这里了。

    那悬崖很难攀上去,但却偏偏藏着各种稀罕的草药,让潋绡实在止不住去摘下来的念头。

    虽然很难,倒也不是一定爬不上去,只要小心一些,攀到一定高度还是可以。自然,危险度也是不小的了。

    所以,锦衣偶然见识了一次后,知道想要阻止她是不可能的,也只有再也不许她单独去而已了

    像往常那样,两人攀着崖壁上的老藤古树,小心翼翼地渐渐登高。

    潋绡的目标是一株冥珑草,而这之前她已经失败三次了。每次都是近在眼前时便怎么也无法过去了,搜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也没有可以着力之处,时间耗久了,便不得不下来了,不然,最后力气耗尽,再爬下来可就太危险了。

    而这一次,毫无意外地,又停在了同样的位置。

    这让她禁不住要恼了。

    “真是的,干嘛非得要那草药嘛!”锦衣轻声嘀咕了句。

    潋绡听到时,禁不住瞪了过去,说道:“你懂什么,改变你瞳色的那颗药,最重要的材料就是这东西!”

    锦衣禁不住一怔。

    随后一句轻喃:“说起来,那药囊怎么就跟百宝箱似的,什么药都有。”

    “说得倒轻巧,那些药费了我多少心思和时间呢!”

    “啊!”锦衣似乎一下恍然大悟,“难怪没空练武了,也就在轻功上肯花时间,估计也是为了方便采药才下了功夫学的吧。”

    潋绡只是轻轻一笑。

    随后又看向不远处那株冥珑草,眉头禁不住又蹙了起来。

    明明已经看到了,近在咫尺,却完全够不到,真是让人纠结啊。

    “下次背根竹竿什么的带上来,应该可以够到了吧。”锦衣说道。

    “不行,冥珑草得要连着根一起拔下来才行的,半分损伤不得。”

    锦衣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

    “我有办法了!”潋绡突然展颜而笑,说道,“我直接以轻功跃过去,要是那附近有东西可以抓住是最好了,要是没有,落下来时,锦儿你抓着我。”

    锦衣一下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啊!太危险了!掉下去怎么办?”

    “好象是挺高的。”潋绡轻喃了句,又道,“就算掉下去,也是掉那泉水里,死不了人的。”

    “那泉深不见底,而且下面的水冷得彻骨,谁知道这样掉下去会出什么事啊,不行!”话微顿,锦衣又道,“要不我来试试。”

    潋绡愣了下,才道:“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拉得住你!”随即安抚着说道,“好了好了,别那么紧张,不要老往坏处想,准备好,我要跳过去了!”

    “什么!”锦衣话刚出口,这边潋绡已经放开了手里握着的藤蔓,脚下一蹬,飞身而起,朝那株冥珑草跃过去了。

    锦衣立刻戒备起来。看着潋绡靠近那株冥珑草,手往旁边一抓,似乎是一块突起的岩石,脚下一踩,立刻稳住了身形。

    两人这才心一松。

    但下一瞬,“哗啦”一声,潋绡脚下的石块一松,竟然滑了下去。

    锦衣本就仰头看着,沙石落下来时,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可这一闭,却是瞬间惊恐起来。

    立刻睁开眼来,目光便瞥见潋绡从身边滑落,探出身去一把拽住,握住那只手时,传来的触感却令心瞬间沉了下去。

    下一刻,握着的手便从掌心滑出,青色的身影朝崖下落下去。

    锦衣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瞬间的恐惧几乎可以毁了所有心志。

    第二十四章 妄念无终

    潋绡并不是行事莽撞的人。

    在决定兵行险招的时候,她已经考虑了所有的危险因素。

    如果跳过去,手该抓住哪里,脚下又有什么可以踩的,这些,早已经观察清楚了。同样也考虑到了,如果没有办法稳住身形,若是掉了下去,下面便有锦衣在,他是定会抓住她的。

    可若是万一没抓住,真的落下崖去,那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下面的那潭泉水,她早已经潜下去过许多次了。在水下的那部分山壁上,也有不少宝贝的。那泉水虽然有些寒,但只要别停留太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有锦衣在,他是一定会下水来找她的。所以,就算在水下出了什么意外,锦衣也会将她救上去。

    所以,当锦衣握住她的手,但手掌间传来的那种无处用力的感觉告诉她,恐怕仍是会掉下去时,那一瞬间,她已经做好了落水的准备。

    那转瞬之间发生的一切并没有给潋绡带来太大的不安。可是,那一刻,锦衣的表情却是让她忽然地后悔了。苍白的脸色,惊惧的神情,还有目光里的绝望。

    潋绡立刻明白,若是易地相处,面对这样的情境,她的心怕是也难以保持平静安然的。

    “姐姐!”然后,便听到了这熟悉的称呼,一瞬间,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然后,便见到锦衣松开了手,追着她落了下来。

    风从身边呼啸而过,那一刻,心却是乱了。

    可是,锦衣终究是迟了她一步,即使刻意身形一沉,依旧没能在落水前抓住她。

    潋绡感觉到身体突然地沉入一片冰冷之中。一落入水中,光线便暗了许多。

    顺着下落之势,渐渐往水下沉去,周围也越来越暗。这下落的力道,似乎比她估计得还要大。

    可是,心却是奇异的平静,看着头顶的光渐渐晕暗模糊下来,恍惚间,似乎要到达另一个世界。

    然后,那依稀的光芒之中,熟悉的身影渐渐在靠近。

    他的头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散开了,从这里看去,落下的光芒似乎在他周身发际缀上了一层薄薄的微光,似青似蓝的色泽,映得他整个人越发得清冷了。

    心神恍惚间,下意识地想要微笑。

    一张嘴,水突然地灌进来,心一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涌了上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手被拽住一拉,腰间被手臂环住,靠近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冰冷的唇上突然传来的触感令她禁不住一怔。

    这算是吻吗?不算吧……

    彼此冰冷的双唇,气息是那样的熟悉而陌生。

    唇离开时,窒息感也渐渐散去。

    昏暗的水底,身旁的人一脸的焦急,他们也在慢慢朝水面上浮去。

    终于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光芒忽然地回来了。

    她可以感觉到全身无力,然后,意识渐渐沉入了黑暗之中

    潋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到那张神情焦急的脸。

    可是,一瞬间,焦急之色褪去,目光里神色变幻,那里似乎藏着太多潋绡看不懂的光芒。

    锦衣拽着她的手臂,拽得很紧,似乎轻轻颤着。

    过了会,才缓缓松了劲,伸出手,掌心轻轻贴上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柔,可是,潋绡却从那双蓝眸里看到了隐隐的怒意。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仍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潋绡也没有说话,只是任他这样静静地看着。此时的锦衣,熟悉却又是陌生的。

    眼里的怒气渐渐被他压了下去,但却仍是目光灼灼,透着异样的情绪。

    突然地,唇落了下来。

    与水底的冰冷不同,这一刻,他的唇是那样的炽热,似乎能将人灼烧起来。她仍可以隐隐感觉到压抑的怒气。

    只是,渐渐地,唇间传来的气息柔和下来,缱绻怀香,拂乱了她的心。心神竟是恍惚起来,似乎有层层叠叠的迷蒙轻雾拢在心上。

    可是,仍可以感觉到唇间暗藏的一分小心翼翼,这令心没来由地疼了起来,窒息一般的疼。

    其实,这一切,只是转瞬之间的事。下一刻,便被紧紧地拥在了怀里,环绕着的手臂渐渐收紧,几乎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只是,那一吻,仍是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除了怔怔地任他拥着,除了沉默,潋绡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她不是情思懵懂的小女生,若是这样还看不出锦衣的心思,那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可是,心绪凌乱,一时间怎么也理不清思路。

    这样的锦衣,于她而言,真的太过陌生了。

    “锦儿……”无意识地唤了声,却没了下文。

    只是,当唤出声那一瞬,她可以感觉到锦衣轻轻地一颤。

    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这并不难猜。

    然后,她还在心思纠结中时,锦衣却突然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门“啪”地一声被用力地关上了。

    但是,锦衣并没有离开。

    门上映出那隐约的身影,可以知道他正站在门外。

    恐怕,锦衣此刻同样心乱着吧。

    片刻之后,门又被轻轻地推开了,他站在门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各自的目光里藏着什么,一瞬间彼此了然。

    然后,她看到锦衣的目光渐渐暗下去,随后他只是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那个背影,竟是那样的单薄。

    潋绡收回目光,伸手轻轻抚上心脏的位置,那里,很疼。

    那并不是一种尖锐的痛,缓慢而漫长,能感觉到那里面无尽的压抑与沉闷。

    伸出手掌,遮住了双眼,掌心传来温热的湿意。

    明白了锦衣的心思,渐渐静下心来时,首先感觉到的却是难受。

    那只是一场虚无而灰暗的妄念

    潋绡仰天躺在床上,手掌仍是遮着双眼。

    她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她也知道,锦衣仍站在门外,仍是背对着她。

    她早已经不懂得何为年少轻狂了,以那样尊贵却惹来无数嫉恨的身份出生在那个皇宫里,即便拥有着皇帝的无上宠爱,她也从来都是冷静而理智的。

    这一次的出走,真的是一次意外。她不后悔离开,但仍是立刻就做好了应对的安排。这样的意外,她的理智不允许出现第二次,那太过危险了。

    可是,此刻这种令人异常焦躁的静默,却仿佛在一寸寸地将她的冷静和理智磨去。

    忽然地坐起身,转头看着依旧背对着她的锦衣,想说什么,可却又感觉就像是突然失了声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姐姐无需顾虑太多。”这时,锦衣却是突然开口了,但仍是没有转过身来,“姐姐应该明白,锦儿是绝不愿姐姐受一分一毫委屈的,更不可能勉强姐姐去做什么选择。”

    这让潋绡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渐渐地,心开始有些不忍。然后,不自觉地会去想,若是接受了锦衣,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时,锦衣却是突然地一声轻笑,他仿佛是知道潋绡心中所想一般,说道:“锦儿要的,是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的感情,没有丁点的犹豫与顾忌。选择了我,便是我,心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动摇半分。我不要深思熟虑之后的成全,我宁愿什么都不要!”最后那一句,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坚定而决绝,可随即却又轻喃了声,“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声音里,已经渐渐泛起了哽咽。

    这一次,潋绡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锦衣还是离开了,没有回头。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也没见他回来。

    潋绡只是静静地躺着,但总觉得整个世界异常地沉寂。

    夜已经深了,潋绡禁不住又朝门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