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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潋青绡锦衣染第14部分阅读

    里的第一。”说这话时,她的目光黯淡无光,透着浅浅的悲伤。

    “我十六岁嫁给他,三年后才怀孕。以我当时的受宠程度,你们觉得可能吗?”这虽是问句,蓝鸢倒并不是真的要他们回应什么,依旧自顾着说道,“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有给我喝药。他不希望我怀孕,特别是在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掌控镜家的时候。至于原因,你们应该明白的吧。可是,终究会有意外……”

    “他不知道,我其实早就清楚他一直给我喝药的事。那个时候,我终究还是想成全他的,所以,都是装作不知情一般,每次都是乖乖地把药给喝了。可是,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我是那样的开心,那时候,我才发现,拥有自己和他的孩子,是我一直以来渴望的。我以为,他应该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的。”

    这时,蓝鸢忽然地沉默了。

    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可原来,那不过我的一相情愿而已。那天,那碗粥是他亲手端来,亲手喂给我的。他不知道,其实我身边有精通用毒之人。那个时候,他一走,那人就发现了我中毒的事。当时,毒不是解不了,而是我不愿解。”

    “可是,当时,他很快又回来了。端来的是一碟我最喜欢的梅花糕。我那时候不想见他,就让浮香告诉他我已经睡了。他倒也没坚持,放下那梅花糕就走了。然后,我才知道,那梅花糕里有解药。也许,他也是后悔了吧,毕竟他对我终究是有情的,对我们的孩子也终究是不忍的。可是,如果他有坚持看着我吃下去才离开的话,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他没有!他送来解药,不过是想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而已。就算最后毒没解,那也不是他的错了,是我没有吃而已。可以将一切因由归咎给机缘。”

    说到这时,蓝鸢轻轻地笑了起来,可那种笑,惨淡而寂寥,就像是一把钝极了的刀一次次地在心上划过

    忽然发现进了周推荐榜!第一次进呢!

    虽然名次比较低,呵呵……

    不过,还是谢谢大家哈!!!:)

    第二十九章 各自前路

    那样笑着的蓝鸢是十分陌生的,可也只是片刻之间,神色转为淡然。

    之前那一笑,恍若浮云,似乎只是幻觉而已。

    然后,她又接着说道:“可是,在我毒发的时候,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给我服了解药。但我并没有咽下去,只是含在嘴里,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吐掉了。他自始至终都以为我一点也不知道,而我那时候也已经铁了心不要孩子了。想恨他,却又恨不起来。因为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选择嫁给他的时候,也知道必定会遇到类似的事情。”蓝鸢似乎渐渐平静下来,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温柔而坚定,“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那我就必须面对所有好与坏的结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一直静静听着的潋绡也浅浅地笑了。

    这样的蓝鸢才是那个她一直敬佩着的母后。

    潋绡也接着说道:“但是,那毒,一旦发作起来,即使服了解药也是不可能完全清除的。所以,后来我们出生时,我的身上带着毒素。所以,父皇对我特别的宠爱,除了因为我跟母后很像以外,也因为对当年那件事的愧疚。”

    “他那么宠你,还因为你从不恃宠而骄,无论什么样的场合,都懂礼数知进退。”蓝鸢的话里透着赞赏的意味,隐隐的骄傲。

    “这都是像母后啊。”潋绡轻笑着回了句。

    可是锦衣却无心听她们的闲聊,之前的话里,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疑点。

    “但是,母后非常清楚,解药并没有吃下去,不是吗?”锦衣的语气略有些咄咄逼人。

    蓝鸢倒只是平静地笑笑,回道:“是的,我很清楚。所以,我也很清楚,那两个孩子应该都死了的。阿绡虽然活了下来,但身上却带了毒。而我也确实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我更加清楚,锦衣你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一时间,三人皆是静默无语。

    只是,这样的答案却算不得太意外,潋绡与锦衣都是早已有心理准备的。

    过了很久,潋绡才开口道:“那母后是否知道锦衣的身世呢?”

    蓝鸢摇了摇头,道:“替换婴儿的事,我并不知情。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那解药并没有吃下去,所以,她们都以为我一直以来什么也不知道。”蓝鸢说的她们,自然就是温琅和茹嬷嬷了。不过她既然没提,潋绡也不打算说破了。

    “其实,何必追寻这些旧事呢?有些事,让它彻底地掩埋起来,对谁都好。”说完,蓝鸢轻轻地叹了下。

    “同感……”锦衣缓缓地应了声,又道,“那既然如此,你今天又为什么将这些旧事告诉我们呢?你又想要什么?”

    潋绡轻轻地拧起了双眉。锦衣对蓝鸢的态度,让她实在有些无奈。

    蓝鸢只是静静地一笑,才道:“我确实有所求而来。”她将目光转向潋绡,说道,“我希望你们能让容则离开。”

    “离开?”潋绡有些疑惑地反问了声,但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蓝鸢接着又看了看锦衣的手臂,说道:“事实上,这于你们而言,也是刚好可以解了这麻烦。”

    潋绡知道她指的是锦衣手臂上的伤。

    “交易不成立。”这时,锦衣却沉着声拒绝了。

    蓝鸢看了看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朝潋绡看了眼。

    锦衣又说道:“手臂上的伤,多的是办法掩饰过去。但容则对我们来说,却是一枚份量很大的棋子,哪是你说放就放的。”

    “好,我答应你。”潋绡却是突然出声应了下来。

    锦衣禁不住有些恼怒地瞪着她,潋绡只是安抚着朝他笑了笑。

    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

    蓝鸢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朝潋绡轻轻一颔首,便起身离开了。

    她出去之后,潋绡才伸手拉了拉锦衣,示意他在床边坐下。

    面色依旧不太好看,但锦衣还是坐了下来。

    “别生气了。”潋绡软着声说道。

    锦衣向来对这样的潋绡没辙,却仍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潋绡笑了笑,才道:“锦儿,别这样对母后,她也有她难言的苦。”

    “可是,是她害得姐姐差点就死掉的。”锦衣对蓝鸢的态度变化,症结也就在此了。

    但对此,潋绡却是有些无奈。这要她这么说呢,事实上,若不是当初毒并没有解,那个婴儿也确实死了,她根本不可能成为慕潋绡的。可这些太过匪夷所思的话,要她怎么告诉锦衣啊。

    最后,只是无奈地一叹。

    “其实,父皇和母后都活得太累了。他们都有太多想要守护的东西。可是,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总有难以两全的时候。母后说她永远不可能成为父皇心里的第一,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也许,江山对父皇来说确实是极重要的,可是,在他心里,母后应该是有着同样重要的位置。不然,以父皇的性子,不可能下了毒又想解毒,那样犹豫不决,更不可能将选择的机会交给所谓的机缘。一直以来,他都在江山与母后之间寻找着平衡点。母后也一样,镜家对父皇来说,是一个威胁。可对母后,那是她的家,她绝不希望父皇对她的家动手的。所以,她也在寻找着两全的办法。”

    “那又如何!”锦衣却是冷冷地驳斥了句,道,“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两难,更不需要什么两全。姐姐就是我最重要的一切!”

    那样坚定而执着的眼神,流光潋滟,神采灼灼,透着迷醉人心的幻彩

    潋绡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心软了。

    而且,面对着那样的眼神,让她有再强烈的抗拒也硬不下心来否定什么。

    所以,当锦衣渐渐俯下身,温热的唇落下来时,她没有躲开。

    事实上,心里有一个声音也在告诉她,她并不讨厌锦衣的吻。

    潋绡并不是丝毫不懂情事的小女孩,这种不讨厌意味着什么,她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理智上仍是想要拒绝这份感情。

    可是,理智再如何坚定,身体却根本没办法回应那份理智。

    唇间的柔和与缓缓萦绕的缥缈香色,化作蛊惑人心的毒。唇间传递过来的那样珍视,如何能够无动于衷,心也不由自主地渐渐沉沦。

    温热而柔和的唇也似乎慢慢灼热起来,那样的烫人。

    唇渐渐吻向耳际、颈项,那份灼热也在蔓延开来。

    潋绡知道自己该拒绝的,可是,双手被锦衣扣着,挣脱不了。

    可是,当锦衣松开了她的手,轻轻解开领口,缓缓地在锁骨间落下深深的一吻。即便手已经获得自由,人却是酥软了一般,根本无力去阻止。

    但此时,锦衣却只是伸手轻轻抚过她额际的发丝,头枕在她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总有一日,我要你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我,不存一丝一毫的抗拒与后悔。”

    潋绡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眶忽然地湿了,视线渐渐模糊。

    此生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一个将自己视若珍宝,全心守护着的人。

    唇弯成弧线,浅浅地笑了

    该是真的累了,毕竟这一路回来都没有好好休息。

    锦衣就那样躺在潋绡身边,轻靠着她,渐渐睡着了。

    潋绡却一直没有睡,只是静静看着锦衣,心思也渐渐清晰起来。

    每个人都有他想要守护的东西,潋绡也有。虽然及不上锦衣那样执着而专注,却也是无论如何都舍不下。

    事实上,也许,多年以前初见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心思定了下来,人也放松了,然后也渐渐睡去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锦衣已经起身了,在屋里进进出出地,似乎在整理东西。

    屋外透过来的光芒,隐约可以猜测到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醒了?”察觉到她已经醒过来时,锦衣赶紧走到床边,扶着她坐起,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毒对我来说,要控制住是很简单的事。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体质偏冷也是这毒的缘故吧?”锦衣却是问道。

    潋绡点了点头。

    “终究是毒,留着还是有害处的。”微一沉吟,锦衣又接着问道:“到底是真的清除不了,还是考虑到留着更好,可以免了旁人的疑心?”

    潋绡轻轻一叹,没有回答。

    可她的沉默等于是肯定了锦衣的疑问,这让他一下沉下了脸。

    潋绡赶紧说道:“别生气,回去之后,我就想办法清除了余毒。”

    这才让他缓和了脸色。

    随后又忽然问道:“真的要放容则走?”

    潋绡肯定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明白潋绡已经打定了主意,锦衣也不再说什么了

    锦衣本就是来关禁闭的,不可能带太多东西过来。

    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下,两人就出了玄天寺。

    等候在门口是一队皇宫侍卫,该是容则派来作护卫的。

    不论锦衣武功如何,形式上,护卫是少不了的,更何况还有潋绡这个公主在。

    因为事先交代过,潋绡与锦衣出来时,侍卫便牵了两匹马过来。

    两人各自上了马,一行人便下山而去。

    玄天寺就在藏云山上,下了山,行出不远,便能远远望见皇宫西面的乾云门。

    因为已经目的在望,这个时候,那些侍卫也会心神放松下来。而若真有什么事,乾云门的守卫赶过来也要一点时间。

    锦衣驱马靠近潋绡,两人彼此相视一眼,各自心思了然。

    下一刻,突袭即起!

    气息骤变,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群黑衣人,身形极快,转瞬之间已经扑到近前。

    血雾乍起,墨色的刀刃划过颈项,就那样一迟疑,已经有四个侍卫倒在了地上。

    但容则手底下的人岂是庸碌之辈,下一刻便冷静了下来,将潋绡与锦衣围在中间,银刀出鞘,一半人留在原地,另一半人迎了上去。

    看似混战,却分明井然有序。

    黑衣人招式奇诡,令人防不胜防。

    那些侍卫却是刀刀稳健,而且各人之间互防互补,配合默契。

    一时间,形势胶着,难分高下。

    但下一瞬,三名守在潋绡与锦衣左边的侍卫突然倒下,胸口赫然插着墨色的短箭。

    竟能无声无息地取了性命,可见这箭的来势有多快了。

    护卫的缺口一旦打开,原本上前攻击的侍卫立刻有人想退回来补上位置。

    可这想法明显被对方看穿了,招式突然加快,攻势立紧。

    而隐藏在暗处的箭手显然也没有闲着,虽然已经有了防备,但那样急速的箭,仍有躲避不及的时候。

    更何况,那些黑衣人还有一个优势便是,他们的武器明显是喂了毒的。这也让那些侍卫有些施展不开

    这边的情况似乎已经被乾云门那边的人发现了。

    援势很快就到。

    这些黑衣人也是攻势一变,弃了防守,那些侍卫立刻有些撑不住了。

    事实上,到现在,侍卫已经死了一半,那些黑衣人却是丝毫无损。

    这时,锦衣也抽出了随身的剑。

    当侍卫终于无法做到彻底的防卫时,锦衣也迎上了敌人的攻击。

    可是,因为需要护着潋绡,他只是选择了防守,没有离开她身边。

    但当锦衣以一敌三,又要保护着潋绡的时候,终究有些顾此失彼,难以应付。

    刀刃破空之间传来,剑却来不及收回,左手臂上一刀划下,深可见骨,伤口一瞬间发黑,手臂也立刻麻掉了。

    潋绡皱了下眉头,手掌微动,便听得锦衣轻声一句:“没事。”

    眉峰未见舒展,手里的动作却是停下了。

    目光稍稍有些深沉,却始终没有往他手臂上的伤口看去。

    而就这么一会,乾云门那边的人已经要赶到了。

    那些黑衣人见援兵已近,一时间又取不到胜机,便十分干脆利落地撤退而去。

    来得快,去得也迅速,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一群人。

    等到那些前来援助的侍卫赶到时,立刻分出一部分前去追击。

    可终究徒劳无功

    受伤中毒的锦衣,此时气势一竭,若不是潋绡扶着,几乎要倒下来了。

    “回宫!”

    潋绡一声轻喝,立刻有人护着他们退回了皇宫。回到锦衣的寝宫时,已经有太医等在那了。

    扶着锦衣在床上躺下,太医立刻上前查看伤势。

    此时的锦衣也已经昏迷了。

    不过,幸好中毒不深,虽然解毒费了那些太医不少功夫,但还是脱离了危险。

    等到帝后二人得了消息赶到时,锦衣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潋绡多年来一直跟着那些太医们学习医术,这在宫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大多人以为她不过是玩玩而已,但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这么多年下来,都是清楚她定是医术不低了。

    所以,解了毒,处理好了伤口,潋绡让那些太医离开时,他们也放心地走了。

    潋绡的医术如何,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更何况,这种时候,能脱了干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了。

    所以,当慕睿与蓝鸢进来的时候,便也只有潋绡留在那里了。

    对于潋绡的医术,他们也是早有所闻的。既然她说已经没事了,他们也放下心来

    不过,之后,锦衣仍是整整昏睡了两天。

    但这两天里,外面却是风云骤变。

    那天的刺杀,清天白日,又离乾云门不远,根本瞒不住。更何况,侍卫死了大半,刺客却无一伤亡,最后也全部逃脱,毫无踪迹。

    消息一传出,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刺客得追查,但责任也必须要追究。

    靠近皇宫,那是属于禁军侍卫的职责范围了,当时护送潋绡与锦衣的也是宫里的侍卫。这么一来,责任该谁来担,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容则这个侍卫统领向来是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

    而这统领一职又是人人眼红的位置。能趁此让自己的人取而代之,是无论哪方势力都不会放过的机会。

    一时间,朝廷众臣纷纷上奏,要求罢了容则的职。

    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皇帝想护着也是护不了的,为难之际,容则自请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