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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很闲第35部分阅读

    绑着一架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小弩,就在子余被白色粉末迷花了眼时,赵嫣容扣动弩机,一根黑色的细链从弩机上飞了出去,这链子不算长,两头坠了铜球,正对着子余的脚踝飞去。两头牵着重物的铁链在空中划着圈,撞上子余的脚踝正好绕了几圈,把子余给绊倒了。

    再然后,赵嫣容进身,夺剑,锁喉,亮刀子,一气呵成。

    如果不是看她前头抛白粉,后头使暗绊,光这最后一招的制敌手法,还是很让人想拍掌叫好的。

    “叫她别用手去揉眼睛,小心烧坏了。”这堆人里头,也就裴宜见过点世面,对街头闲汉地痞使的坏有点概念。

    “放心吧,对付自己人,本宫可舍不得用石灰。”皇后撤了匕首,拿出自己的帕子去给子余擦脸,“就是一点麦粉,不妨事,一会洗洗就好。”

    子余觉得十分羞愧,这得亏对手是皇后,若今天是犯在旁人手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是防不住,一双眼睛说不定都得被烧瞎了。

    再看看皇后,虽然身上满是滚出来的尘土,脸上也沾了些白花花的麦粉,但眉宇间顾盼生辉,那种喜悦和自豪特别可以感染人。

    “虽然输了,你们也别灰心。”皇后得意洋洋地拍着她的肩膀,“你和子兰的功夫好,若是真刀实枪地较量,本宫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你们输在哪里,自己知道吗?”

    子余歪头想了想,点头道:“轻敌。”

    子兰补了一句:“无必胜之心,无取胜之道,无胜敌之气。”

    赵嫣容点了点头,对她们说:“你们受的是正规教育,发招、出招、对招都有路数。可是你们要遇到的敌人并不一定会管这些规矩路数。遇到像你们这样从小严格训练出来的,规矩刻到了骨头里,自然是技高者赢,可若是你们面前只是一群小泼皮,上来便群殴,洒石灰,敲闷棍,拍板砖儿,使迷烟的全上,你们的应变就不够了。”

    她笑眯眯地回望着李睿和裴宜:“皇上,舅舅,您二位说说,是也不是?”

    内卫们如果不是遇到特殊的事件或是特别的使命,这辈子也未必能出皇宫,皇后说的那些什么石灰、闷棍、迷烟的下九流手法她们自然不可能遇上。不过他们知道,这两名内卫是会跟着李睿一道南下的。

    路途漫长艰难,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能肯定。

    皇后倒是给他们提了个醒。

    既然出了京城,这些事就不得不防,不得不精。

    裴宜凝神想了想,对李睿说:“荣王路子广,认得不少奇人异士,回头臣与他商量一下,挑一个门清的江湖人跟着您去。”

    李睿当然是求之不得。

    “呐,妾身赢了,皇上您应过的事就这么定了哟。”赵嫣容一张脸塞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李睿,“君子一诺千钧,只不过皇上要费心去找个可以代妾身坐镇之人了。”

    “……”李睿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赵嫣容不是因为武功有多高能赢了那两个内卫,而是她的花招太多,也亏得她这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下九门的阴招的。

    皇后面对皇帝和舅舅的置疑,只是一捋掉落下来的额发,轻笑一声。

    “呵呵!”

    小时候本宫可是遇过高人异士的!

    为什么你们不知道?开玩笑,高人异士当然都是独来独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深存在。高人看本宫资质上佳,所以随便传了几手功夫还能嚷嚷得让谁都知道了?

    典型的皇后式答法。

    云里雾里,辨不清真假,还没办法去辨。

    赵家如今都没了,上哪儿去找人问去?

    高高兴兴结束了友谊赛,皇后娘娘心情大好,带着两个小伙伴去洗澡换衣裳吃饭。

    剩下皇帝颓然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悔不当初。

    裴侯倒没有再跳脚了,坐在那儿默然寻思了半天,才说:“让皇后跟去,也未必不好。”

    一行人全是高手,难免引人注目。李睿带着赵嫣容去,扮成夫妻上路也更容易令人信服。而且赵嫣容古灵精怪,人又聪明眼又毒,说不定比宫里派出的侍卫更管用。

    他拿起皇后脱下来的手弩细看了又看,递给了李睿:“这东西倒是精巧厉害,让皇后找那工匠再多做几把,杀敌虽效果不如利刃,但防身和暗袭还是很好用的。”

    这手弩是赵嫣容拿了宫里内卫的制式手弩改造过的,尺寸更小,发射的力道更大。

    之前用来困住子余的链球是借用手弩的冲击力发射出去的,但那手弩装配的是一掌长的弩箭,也不知皇后是无意还是刻意,在她解下来的手弩旁边又放了一只装着弩箭的小长盒,一盒装四支箭,箭头锋利,闪着蓝光,上头盖着一张小纸条,娟秀的字迹十分清晰:小心,箭头有毒。

    李睿看着手中的手弩,又瞧瞧字条,无奈地摇头笑了起来。

    假扮李睿的人已经找好了,秦潇身形与李睿十分相似,至于皇后赵嫣容,秦少监听到消息时分分钟也没犹豫,直接把自己姐姐给拉了过来:“您瞧瞧她可合适?”

    肖沉墨盈盈下拜,站起身后,突然一笑,双目流转如两丸黑水银一般,嘴角微翘,带着几分天真和嘲讽之意,那神态居然真的跟赵嫣容有几分相似。

    肖女官的个头与赵嫣容相差无几,也是个纤细苗条的,身材相近的人好找,但要能将人的神情风格学得相似可就是有相当大的难度了。

    赵嫣容好奇地看着肖沉墨的脸,又去看秦潇的,摇了摇头笑着说:“皇上说你们是双生姐弟,本宫还真是看不出来。肖女官,听说你精于易容,那你这张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肖沉墨微微一笑,转身走到装了水的铜盆前,拿了一点药粉撒在里头混合均匀了,然后以手指沾湿了轻搓自己的嘴角和耳后。过了一会,她从眼睑上搓下两片细小的无色薄片来,又自鼻梁和腮下各取下两片薄皮。

    之后拿铜盆里的水细细清洗了一番。

    再转过身来,在场的人眼珠子几乎都快掉出来了。

    不过是几小片薄皮,眼前的人几乎就全变了个样貌。

    原本微黄的肤色变得白皙红润,大而妩的杏眼,挺窄的鼻梁,尖削的下巴,眉眼与秦潇果然有六七成相似。

    赵嫣容捧着心叫了一声。

    女版秦少监,真正的秦美人!不对,肖美人?

    他们到底是姓秦还是姓肖?

    哦哦哦,不管是姓什么,两个美人这样站在一起,太养眼了!

    皇后眼中红心直冒,要不是被皇帝拽着,只怕就要冲上前去索要签名了。

    赵嫣容在宫里见过形形□□的美女,妖冶的,端庄的,清纯的,娇憨的,什么类型都有,就是没有像眼前的肖沉墨这样沉稳大气,让人完全移不开视线的。

    这么美的女人,在宫里生活了十二年,居然能瞒得滴水不漏,这份谨慎,这份耐心,就不是一个正常女人能做到的!

    以她的容貌,若是不做伪装,只怕早就给李睿当便宜后妈之一了。

    赵嫣容捧着脸,看看肖沉墨,又瞅瞅李睿,把皇帝看得汗毛直竖。

    “你总看着朕做什么?”皇帝不好当着旁人的面炸毛,只能私底下去掐皇后的小蛮腰,当然,不敢用力,说是掐,不如说是去挠。

    “这么个美人,您就不动心?”皇后捂着嘴,鬼鬼祟祟地跟皇帝咬耳朵,长长的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刷在李睿的脸上,刷得他百爪挠心一般,只想把这个胆子大不听话的皇后就地正法。

    “美什么?看惯了秦潇那张脸,谁还会对一个跟他长得这么像的女人动心?”皇帝翻了个白眼,手伸了伸,变挠为搂,“皇后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跟朕说说?一会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一说吧。”

    赵嫣容颇为心虚地呵呵了两声,只是老实了没两分钟又开始捅她男人。

    “你说你看惯了秦潇的脸哟。”

    “嗯?”

    “我舅舅不也是常看着?”

    “是啊。”

    “那为什么我舅舅那双眼睛就总盯着人家肖女官看?”

    “呃……”

    “会不会是舅舅的春天也到了?”

    “别胡说八道。”

    “说不定啊,咱们出去一趟,回来我就能有个姨父,再加一个舅妈了。”皇后笑得花枝乱颤,怎么着都觉得自己大赚。

    “裴侯心里有人的,你别乱点鸳鸯谱,省得他跟你翻脸,也坏了人家肖女官的名声。”皇帝看着自己这不靠谱的皇后,突然觉得将人带离京城也许不是件坏事。就她这说做就做的脾性,保不准真地弄点什么出来,让荣王和裴侯事后来找他拼命。

    “心里有人?我怎么不知道?”皇后的八卦天线“嘀嘀”作响,那样高冷的裴舅舅居然也会跟人家玩暗恋?哎哟娘喂,不知道对方是哪家的倾国倾城的姑娘。不会又是一朵高岭之花?

    高冷对高岭,赵嫣容狠狠打了个寒战,想想就觉得冷啊!

    79晋江连载

    79 【天高任鸟飞】十万个为什么+夫妻双双把京离+麻烦自己找上门

    “快说快说,他喜欢的是哪家姑娘?是京城里的吗?身份很特殊?不然为什么一直不成亲?人家不乐意?还是那姑娘死了,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皇帝一把捂住皇后的嘴,这样叽哩呱啦,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好在现在他们已经回到昭阳殿的内堂,该散的人都散了,室里如他所愿只剩下了他和这个聒噪的女人两个。

    若是赵嫣容的话被裴宜听见了,指不定要扑上来掐他脖子,甘冒一个谋害天子之罪。

    对付好奇宝宝最行之有效的法子就是堵住她的嘴,李睿想到便做到,一低头,很好,世界清净了。

    然后,这一折腾就折腾了大半夜。

    赵嫣容白天跟两个内卫斗,晚上跟皇帝老公斗,真是身心俱疲。

    被翻红浪虽然很爽,但爽过之后就骨软筋酥成了废柴,连动动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好在现在李睿对伺候老婆一事特别热衷,加上运动过后神清气爽,心情又好。于是皇帝大人纡尊降贵地亲手抱着老婆大人去沐浴更衣,里里外外刷得雪白粉嫩,然后心满意足地抱着上床。

    赵嫣容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惦记着她舅舅的风流轶事,闭着眼睛掐李睿,不说不让他睡觉。

    李睿被她挠了半天又挠得有些火起,但看她疲累成这样,终是心里也舍不得,便搂着她说:“你舅舅那人是个心里藏得住事的,不过是有一回喝醉了说走了嘴。似乎是他当年在外头行走时,在一处山林里撞见一个女孩子正在沐浴。不小心见着了,就上了心。那时候他年纪还小,才十一、二岁,却是记了人家十好几年。”

    十一、二岁!

    赵嫣容窝在李睿怀里扒着手指头数,十一、二岁才上小学六年级吧,古人可真是早熟,毛长齐了没啊?

    “那女孩子跟他差不多大,受了惊吓就跑了。之后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人。”

    赵嫣容为早熟又痴情的舅舅默默点了一根蜡。

    这种惊鸿一瞥下一见倾心的梗虽然听起来很美,但放在现实生活中其实虐毙了。

    不知名姓,不知家底,又没有手机相机可以留个影像,大海捞针啊,这要上哪儿找去?怪道舅舅要单身十几年呢。

    这种萌萌的初恋刻骨铭心着呢,又没说过话,全是脑补,就算本来是个普通的小家雀儿,舅舅脑补这么些年只怕也补成一只华光闪闪的大凤凰了。

    越是找不着,越是牵念。

    这些年暗恋着裴宜的姑娘们输得太冤了,只怕舅舅连人家小姑娘的眉毛鼻子眼都没看清楚,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曼妙身姿了。

    等等,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能有身姿吗?

    有胸有屁股都发育好了吗?

    赵嫣容脑子里混乱地想着,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她这里睡得安稳,裴宜却在冠军侯府里怎么也睡不着。

    翻腾到夜半三更,他腾地坐起身来,额角后背全是汗。

    夜沉沉,只有黯淡的月光透过纱窗映入室中。

    裴宜靠在床上,整个人融入夜色的浓郁中,久久不能自拔。

    过了许久,只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转眼便被黑暗吞噬无踪。

    闷热的天气持续了半个多月,宫里传出皇后受暑不适的消息。

    爱妻如命的皇帝便决定带着皇后移驾京郊玉泉山庄避暑去。皇后将凤印交由蒋德妃和甘贤妃暂管,考虑宝珍公主身子弱,出宫不方便,便将公主交给甘贤妃养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京城,直奔翠屏山。

    山里果然比京城里头凉快了许多,浓荫蔽日,鸟语花香,这样天然的氧吧真叫人精神大振,舒服得完全不想离开。

    临行前,皇帝感念平阳长公主和裴度夫妇为大齐开国所立的不世功勋,特地加封裴家二姑奶奶裴锦为魏国夫人,将她从以前的二品诰命直接拉拔到一品国夫人。

    因她与夫家和离而对裴锦颇为不屑的京中贵妇们一个个羡慕嫉妒恨,又见魏国夫人跟着帝后一同去玉泉山庄避暑了,正是圣眷正隆,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与裴家走动不频,没有事先跟魏国夫人处点感情出来。

    至于朝臣们,对这事也没太多反应。只要皇帝不是给裴宜加官进爵就行。

    裴家这种属于典弄的功太高易震主,幸亏平阳公主不能生,只给裴家留了一根独苗,这苗苗还不大壮,不大壮了还不肯再生苗。

    像裴家这样的开国功勋,军中影响太大,百姓中的声望过高,若是能这样慢慢地消失掉是最安全不过的。

    裴侯今年才二十四岁,风华正茂着,若是哪天突然开了窍,妻妾娶上一大群,儿子生出一大堆,老臣们才要愁白了头发,愁掉了牙。

    裴家虽交释了兵权,但在军中的号召力还在。皇帝又独宠裴侯外甥女,人家可是皇后,是皇帝的正妻。

    老臣们难免要担心会不会有外戚过强的隐忧。

    女人封一封,无非就是好听些,食邑多一些,但裴侯,实在是封无可封。

    赵嫣容觉得这帮老家伙实在是杞人忧天,绝属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这年头,皇权大如天,裴宜已经交了兵权出去,就算裴家在军中声望碉堡了,没兵符你能动个毛线?真当京中十六卫都是吃干饭的?

    李睿进了翠屏山,便带了左金吾卫一卫兵马负责安保工作,山下又驻扎了青龙营和虎贲营两营兵马,将山围得铁桶一般。荣王已正试接掌了宗人令,手下自有五千府兵的调配权。此番出宫,他得了皇帝的首肯,也调了一千人马做为辅军,与青龙营比邻而居,算是多了一重保险。

    肖沉墨为李睿和赵嫣容稍动了几处手脚,主要是将皇帝的美貌度下调了几分,让他不会太过显眼。赵嫣容又跟着肖沉墨好好学了几招,外出的时候,只要手头有工具,倒也能像模像样地捣腾个八|九不离十。

    要说女人在化妆术上还是真有天分的。李睿只是学了一下就没了兴趣,倒是赵嫣容,拽着肖沉墨从调肤色到改变眼睛大小,怎么垫鼻子,怎么瘦下巴,学得特别入迷。

    在进山三日之后,李睿带着赵嫣容悄悄离开了玉泉山庄。

    只有两驾青帏马车,李睿与赵嫣容做小夫妻打扮,荣王引荐的江湖人老莫扮做一行人的管家,再带着子余、子兰做为贴身侍女,还有十六名侍卫分别扮作书僮、仆役和车夫一行车就这样在荣王的掩护下出了山。

    京中的富户少爷带着新婚的妻子自洛水,取道泾川一路南下,前往大理城拜见岳父,这样的配置便十分妥贴且不打眼。

    天气燥热难当,一行人避开正午的大毒日头,选在凌晨和傍晚赶路,这样走了十来天,便到了定州界内。

    此地离着京中已远,大片大片的旱田令人触目惊心。

    地头一片荒芜,路上也见不到多少人。

    虽然荒凉了些,但也算安稳。

    他们进了定州府城,挑了间大客栈先住下,李睿便和赵嫣容商量着要上街头看看。

    官员治下如何,看看街面市口最是直观。

    赵嫣容按着肖沉墨教的法子帮李睿稍改了改面容,自己戴了一顶浅露便带着子余、子兰跟着李睿上了街。

    彼时已是近傍晚的时候,暑气稍稍降了些,但还是闷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