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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第3部分阅读

声,原是全留此地了。

    柳絮随风飘扬,池水碧波流淌。水润群树,众枝相护。这便是大地珍奇,五灵中相之精,木中水。虽然是普通的木中水,不过凭那润泽万物的灵秀,也不是世上凡夫能见之宝。两人皆是被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柳絮随风,落尽池中。

    漫天花开,怨风拂来。

    我为落花,相忘流水。

    君为流水,相忘天涯。”

    一个清丽秀美的身影。在白絮纷飞的碧池边,在漫天花开的青草地上,缓缓地清唱。三分优雅,七分情愁。

    她一曲词了,便静静地盯着燕引。片刻后微微一礼道:“小女子相丝,公子可有印象?”

    清秀女子眼中隐隐透出期待之色,此刻她哪里还有半点高人前辈之姿。却像足了一方大家闺秀。燕引看着不远处的佳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里见过她。神色迷茫地摇了摇头。

    相丝失望之下,本想开口再问,想了想又算了。便说道:“二位取这木中水所为何事?”

    燕引上前正色答道:“前辈,我们来此是为了修复破损的天书一事。还望你能够应允。”

    “木中水为天地所生,不用以为恶。我便没有理由阻止。”相丝点了点头,笑着对燕引说道。没有前辈高人的怪脾气,倒像朋友之间的闲谈。

    燕引有些愕然地看着相丝,哪想过这木中水的来如此容易。连忙施礼感谢。又转向一旁进来后。便一直未吭声的巫清诗问道:“这个木中水怎么用?”

    却见巫清诗柳眉轻挑,把玩束着的青丝,红唇吹起口哨,故意东张西望偏不理他。燕引知她又在刁难自己,只是不晓得原因。心下颇不耐烦地喝问道:“喂,巫清诗,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忘记你可是答应助我修复断剑!”

    巫清诗白了他一眼:“叫什么叫,又没说不帮。你一进来就媚眼乱抛和别人眉来眼去的,恶心死了,我这是保护眼睛。知道了吧!”边说着她还伸出玉指朝着自己眉眼处比划了两下,见燕引又是满面含怒才徐徐道:“真正的木中水还需解开禁制。”说完朝相丝方向打了个眼神。

    燕引会意也难得再理会她,回过头去,正要问相丝解禁之法。却听到那个缓缓优雅的声音传来。

    “公子,姑娘。相丝自会解开木中水禁制。不过还需耽搁二位些许时间,还请不要见怪。”

    “前辈大可不必多礼,让我们险些受宠若惊。”燕引想不到传说中的护宝生灵如此好相处。

    他侧头看着巫清诗,满脸不解迷惑之色。不料对方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同样对如此好说话的守护生灵感觉稀奇。

    相丝走到池边一矮木桌前,缓缓跪坐而下。木桌不宽却很长,她坐在正中间伸出了一双玉手。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仿若稀碎的星光,点点落于掌背之上。纤纤指尖,拾起两根碧玉长筷。桌上放着大小各异的十张白瓷碟。相丝温婉一笑,清香的脸庞神色迷离。右手使筷朝着右面第一张最小的白碟一敲。

    “叮――”清脆之音,悦于耳间。千百鸟语骤然而止。在这突然降临的静谧里,似是余音不散。

    乐声怡人,自是难忘其音。不过这并非饭后赏乐时分。相丝也不是酒宴献曲之人。

    正在燕引二人陶醉于音乐,又迷惑于行为之时。相丝微微抬头,会意一笑。

    在那只有碧波轻流的青池里。“突”地冒起一簇小花,在蓝天白云下幻化成水珠,含着短促的清音起落有韵。

    第十一章 木中水

    白瓷碟从右至左,由小到大。整齐而列于长桌。碧玉长筷敲其上,叮咚之声作响。

    相丝一袭素色长衫,翩跹姿态。是垂柳枝下的清秀佳人,是临水击歌的柔美仙姬。

    碧玉长筷在她的手中,有节奏地跃动,一起二落间都有着浑然天成的韵律。

    清泉击石水作音,碧池有声画浪影。

    这相丝所奏乐器,简单却非凡俗。乃是解开禁制的关键。

    巫清诗眼眸有些迷离,音乐声清脆悦耳。可不知为何,她总从中听出一缕与韵调迥然不同的东西。那似是一种沉眠了万年的相思。即便在这样轻快明悦的格调里,仍然散不去那抹深远的惆怅。

    巫清诗抬眼望了望那水边的清秀身影。蓦然看到了有些凝重的伤愁在影中摇曳。她轻轻晃了晃头,再看过去时。只见相丝仍在优雅地击碟轻歌。方才那眼宛如幻象。

    不过这时候,巫清诗已经没了听曲的心情。被那抹伤感引出了心中愁绪,她不自觉地失神在那一汪清池里。这个红衣少女,她也许会有相思,也会有等待。只是她仍看不到那纠缠的因缘,寻不着那头的红线。

    反正有情皆孽,无人不怨。进来了的,便都是痴儿。

    乐声清脆,确实很美。可是燕引一门心思关注木中水,哪还去听什么曲子。见那池中清水随着叮咚之音,便喷涌出大小不一的浪花。也是一列,仿佛相丝击的不是瓷碟,而是青池碧水。

    浪花也是花,随波逐流开。从那最小的水波涌出开始,便跃然池面。玉瓷相交之声,开头来还是叮咚有声。音符短促,间隔却长。而后宛如滴滴细雨,急急落声。

    清脆之声也不再单一,时时沉闷些,时时高亢点。直到如今更是七音八符交错不断,宫商角徵羽阶阶呈奇。

    一如狂雷暴雨落,晴雨交织音乐间。

    终于,相丝的击奏到了最,仿佛千转碧玉幻成珠,凌云依波落玉盘,又好似密阵点鼓,重峦叠嶂。敲击得并不响,不过却有一种高亢至极的错觉。

    碧影长筷虚影重重,在清越之上更有一种极致。瓷碟剧颤,猛然间同时脆响。十音同击化作一声长鸣,“叮――”本音其实并不长,长的是玉碟在共振之下的颤音。

    碧水泉涌,一齐喷薄而出。而后小池里便起了绵绵波纹,不可中断地反向中央蔓延。

    水纹愈来愈急,好似成了层层波浪,终于汇聚为一轮漩涡。

    燕引二人感受到空间里,天地灵气直直吸入了漩涡中心。宛如长鲸吸水,又似大象吞海。

    此刻无风,却有天灵地气的剧然波伏。林木摇曳,花草乱舞。连两人的身形都站立不住。

    天地一阵剧颤,一滴亮若星辰的水珠由漩涡中心凌空而起。

    水珠本身碧绿,胜过下面碧池所有碧水。更有青色微光,透体而出。抬眼望去,犹如镶在苍天之下,后土之上的一颗至尊翡翠。燕引尤在这奇景中出神,巫清诗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快将天书剑给我。”

    接过回神后燕引递来的天书剑,巫清诗一下将其化为天书画卷。

    画卷上残缺了一部分,想必就是受损之处。少女灵力运于掌中,将天书画卷打向池心之上,木中水的地方。

    “两仪为道,五行为法。生生不息,生死克兮。五灵有木,引水养之。断木修整,朽木成株。木属天书修复之法,水生木!”

    少女清亢的嗓音,有些刚才玉瓷相交的清错。结着繁复的手印,她徐徐地吟诵着那古老的天书修复咒言。

    在咒言的牵引下,残破天书画卷与那滴碧玉水珠融合到了一起。有青蒙蒙的光,在天水之间,遮住了视眼。

    风平,浪静。衣袂停止了翻飞,柳枝重新轻垂。整个世界都只余下宁静。天书依然与光华纠缠,不过一阵豪光四射后,还是回归了平静。回到了巫清诗手中。

    燕引接过巫清诗手中恢复如新的天书,天书化剑时澎湃的灵气令他神气一震。

    “叮――”燕引轻弹完好如初的天书剑身,长剑激起一声清越的鸣唱。

    欢喜不已的燕引感激地看了眼巫清诗,却见对方也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己。心下便有些不解:“果然是白痴,跟着瞎起哄。”

    不过现在天书剑已经修复,心里很是激动,哪里有空理会她。燕引默默看着手里的三尺青锋。剑上的光芒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纯更亮了。

    在木中水的滋润下,多了几分灵动。仿佛那剑上跳动轻舞的,不再是些许青光,而是那丝沉睡了太久,从梦中醒来不屈的灵魂。天书的灵魂!!!

    天书的灵魂在低语,他述说着自由的故事,那苍穹外的城邦。

    握剑之人的灵魂也在轻歌。他撕碎了心中平凡的面具,也有一个灵魂从心底苏醒,渴求着沉睡了千万年后,第一次噬血的跳动,第一次放纵海天的不羁!

    这一刻,燕引的心中翻滚着涛天骇海。天与地似乎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擦出了那道传承真实的火花。

    “自由吗?”燕引燕引轻轻抚上了剑锋处,反手一挥,划出了一道丈许的剑罡。“它需要力量呢!”燕引望着青色光芒化刃而去,瞬间便分开已然平静的青池,向对面划去。

    “糟糕!”他暗呼一声,想警示已经来不及了。

    相丝一曲天籁,解开了木中水封印后,便静静地看着二人修复好天书。她并不多话,只是在天书复原之时轻轻笑了笑。便依然跪坐在浅草丛中,想起了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突然身前百米外灵气一阵紊乱,抬眼望去,一道青芒剑气划向了她,宛如疾电。

    燕引见到相丝素手一挥,便轻描淡写地化去了这威势极大的一剑。怕她误会,一拱手急急说道:“此举非我本意,实乃剑上灵气太重,我一时把握不了,前辈千万莫要计较。”说完便俯身行了一礼。

    相丝并没有回答,只是温柔一笑,问道:“剑还好用吧。”

    “嗯,多谢前辈赠木中水。”燕引感觉此人甚好,认真道谢道。

    “好了,你就不要婆婆妈妈地谢个不完了,方才来时,你不是很急吗?”巫清诗也仿佛也有要事在身一样,并不愿在此美好景色中多待。

    “公子有要紧之事应去办,小女子也不好多多相留。”相丝对着巫清诗,柔柔一笑。而后说道。

    燕引想着韩将酒处境,也不好多做停留,对着相丝道:“前辈,我的确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赠水之恩,决计不忘。再会!”

    两人施礼之后,便急急往回风城赶去。

    杨柳轻摆,垂枝摇曳。佳人立于碧池前,清秀绝伦。她凝眸望着燕引离去的身影,却又像穿过这身影看到另外一个不羁的容颜。那灯火阑珊处,寻寻觅觅了千万载,方才现出迷迷踪影的那个可恶的胆小鬼。

    她温柔轻笑,微微垂自言自语:“笨蛋呢,这回我看你还怎么逃?”

    第十二章 锁城

    “哈哈哈哈哈……”豪迈的笑声突然响起。大笑之人乃是一名壮硕的汉子。

    “木中水为天地所生,不用以为恶,我便没有理由阻止。”大汉声音也是粗犷,如今都装作相丝的女嗓音。尖细又难听。

    可能是觉得太别扭,他说完后自己也笑个不停。直到相丝一声冷哼传来。

    壮汉喘了口气,便不笑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意兴萧索地说:“想你相丝凶名在外。你这小女子的自称,只怕仅能骗下那些小辈吧。”

    相丝此刻依然清秀可人,不过却没了温柔的笑容,淡雅的模样淡淡的声音:“怎么自称是我的事。我高兴,你少管。”

    “高兴就舍得将唯一的一滴,木中水万源水精给那小子。他那破破烂烂的九品纯天书,一跃成了五品纯天书。现在这修界之中恐怕也只有十来本吧。以前也有人来要过,普通的也没见你给过谁。”

    “?嗦!地之珍奇,五灵中相之精。岂是凡夫俗子,普通修士能享用的?!”

    “啧啧,说得多顺口啊,自相矛盾呀。”

    “我做什么又与你何干?”相丝被说中,恼怒之下转过身去冷声道。已经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壮汉看似粗犷,实则是心细之人。见相丝今晚这般反常,稍稍一想便似笑非笑道:“除非与他有关……”

    日之将落,红霞西染。几缕绯红的阳光透过来,在垂垂树影上洒下了斑驳的夕阳西下之光。

    二人走出木中水领域,向回风城走去。两人经过一场大战,虽然是有惊无险。不过那云荒异兽的实力却是非一般的彪悍。

    溪畔恶战,自是难忘。巫清诗这女人又救了燕引一次,险些夭折。这般想来,他堂堂男子也不必斤斤计较,先前刁难自己之事只好算做两清。

    燕引也急着回去救韩将酒,想必过会儿就又有恶战。他也不想在与这女人多有牵扯,一到城门便欲分道扬镳。

    “喂,燕引。我一会儿回客栈看赵师兄醒了没,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正在这时,巫大小姐突然问道。

    “不去了,我还要先回茶……”说道这里燕引突然卡住了。他猛然想起自己已经被赶出来了。

    “怎么了?”巫清诗察觉到他的不对,美目瞧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走吧。”燕引有些意兴阑珊。

    不久之后,二人快要行到城郊处,原本行人不多的城郊此刻却是人声鼎沸。“莫不是全城的人都来这了吧?”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影,燕引心下有些迷惑。

    “这儿怎么回事,难道是移城?”巫清诗也没见过这阵势,猜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吧。便忍不住踮了踮脚,想看得更远。

    “出城寻木中水,我们都在一块儿,你都不知道,我当然也不会知道。”燕引听了巫清诗的问题后,瞄了她一眼回答到。虽然少女问问题的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知道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儿。不过燕引仍旧鄙视了一下她的智商,果然,不太高。

    “巫师妹――”一个声音突然想起,在两人的左侧。

    赵开书在两人看见他时,已经跑到二人身前。突然看见了燕引,连忙对着他施了一礼道:“多谢先生。”

    燕引才寻声见到了呼喊之人乃赵开书,却见他跑过来行礼道谢。连忙还了礼。又互通了姓名。巫大小姐可没有这一来二去的习惯。她撇了撇嘴道:“俗套。”

    接着便直入话题,问起了赵开书怎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两人走后,赵开书气血恢复,醒转过来。结果不知身在何处。便起身去问客栈老板。从老板口中得知谁和自己一同前来,便知道是同门巫师妹。正要回房等待的时候,便有事生了。

    不久前朝廷受高人所托,派出六万大军,连夜出兵。今天日落之前赶到了回风城,封锁全城。

    封城令,护民令。两道圣谕一下,全城民众尽皆到城外寻落脚处,由朝廷大军守护。而且必须封锁所有消息,使得有钱人家想到另外城市安歇也被禁止,普通百姓更不用多说,危险来临有兵士保护自是最好。

    待到回风城已是空城一座的时候,六万军士便分四个方向驻营。牢牢封锁住了城池。这阵仗有些过分骇人了。下面百姓便纷纷猜测不已,不过都是些闲言碎语,不影响大局。

    赵开书也出了城,他当然不会像凡夫俗子一样乱猜测不着边际。他立马意识到可能与这次事情紧密相关。于是急急忙忙寻找巫师妹。一来寻问求救长辈之事,二来找个可商议之人。

    哪料巫清诗与燕引去他处寻找木中水,回风城东南西北四方寻完了也没见着人影。

    后来他又寻回了北城门郊外,碰见了正取水回来的二人。情急之下连忙出声呼喊,又看见了那日救自己的侠士。想来还没好生道谢,连忙过去见了礼。

    燕引听完长呼一口气,心理担忧更是强了几分。暗道难怪韩掌柜要赶自己走,今夜必有惊天大事生,说不定他的仇敌也在其内。燕引越想越是担心。一咬牙就要进城。

    巫清诗听完赵开书的话后,想起这几夜异入侵,居然没有普通人伤亡。想必是有高人护持吧。正在思量是哪里的高人时,却看见燕引一副决然模样向城门冲去。

    巫清诗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没去管禁不住微红的脸颊,连忙问道:“燕引,你要去哪?”

    “我去找韩掌柜!”燕引挣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答道。

    “燕先生且慢!”赵开书见这个男人似乎有些失去理智,清秀的脸上双眉微皱。喊了一声,说道。

    “如今全城民众皆在城外,理应在四方城郊处细细寻找,燕先生你怎么如此心急。”

    燕引“哦”地拍了一下头,真是急糊涂了。他感激地看了看身前的清秀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