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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第28部分阅读

    “哦,开始于金,结束于土,原来是取那乾始坤成之意。”少年如此言语,话音刚落,燕引就见那宽长的人影,头部之影微微动了动,多半是做了点头的动作。同时,那沉厚的嗓音响了起来,语气中带着赞赏意味:“嗯,不错,就是那乾始坤成。五行里,金取天之刚,土取地之柔,火附于天,水附于地,而土以生气居中。所以五音逆五行,本于先天八卦之序。防风,你这般年纪,便能理解到五音与五行的基本关系,业已算得上有极佳的天赋了……”

    后面还有许多言语,燕引却没有听进去了。只是前面这一段对话,便合着脑海中的那一丝触动,生出了极其强烈的连锁反应。指尖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接着便是手掌,腕骨不受控制地活动起来。这一次的不受控制,是与前一回截然不同的。内心深处,便是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不愿意,还是在无知觉间,大脑早已传达了活动身体的意志。只怪不清明的意识,来不及想透这一问题,身体上由指尖开始的自由活动,已经越过臂肘,向其他部位蔓延开来。

    就像各个连接的零件,在主轴的牵引下,尽皆动作了起来。仿佛很久没运动的人一样,舒展了全身的筋骨后,本来面无表情的燕引,呆滞的目光中好似透出了舒爽的眼神。而后,注意力便集中在了正按着的云雾之上。

    白色的云气,更像飘渺的仙云,在掌心处缓缓翻腾流转,却始终保持着球状的形体,且散着魔魅般的吸引力。燕引不自觉地用双手捧住了它,沉迷在这云雾之间,不晓得是内心的话语脱口而出,还是身体自主地行为,就和上次的胡言乱语是同样的情形,他喃喃自语。

    “八卦成于先天时,此图以鉴,乾兑居属金。八卦成于后天时,此图以鉴,乾居而逆转,乾兑之金旺于西方。”言罢,他的双手同时动了起来,施力一拖,将身前的球状之云转向了正西方向,与那黄光明耀的门扉直直相对。白色云雾不复光球之态,与光门正确对应后的景象却是相差无几的。

    浓浓的云气里突然冲出一柱光束,大概是蕴在这云团中太久,慕然射出的光束放出极大地光亮,就仿佛八大光球刚刚形成那一刻的耀眼夺目。

    集光而成束,照射到黄光之门上,很快消去了其上的所有事物。当那白色的云团浮现其上,散出渺茫深远的意境时,门扉已经回归成最普通的木门,再无任何的奇异反应。不过,这正西一方是对应了,其余七扇门却无相对应的事物。若是八大光球,不能和大殿内所有的木门互相对应。那么一切的一切,依然是不能改变的。

    “原来如此,八门秩序已乱,八卦已不能相配,唯有移门变卦,方能解开此节。”这一回失败,燕引却不觉丝毫沮丧,兴许是移转球状之云本来就是一次测试。他面无表情地独自言语,更像是道出了测试的结果。

    “我……我在说什么?”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语,迷迷糊糊的他终于生出些反应。多半是方才太陌生的话从自己口中吐出,引起了潜意识的警觉,他脑海中的识感开始有了清醒的趋势。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压力,突然袭向将要苏醒的魂识,那苦苦挣扎,即将回复的清明湮灭了,燕引的识海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脸上的迷惑神情没有了,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有几分肃穆。再次伸出了双手,同时按在了球状之云上,他突然言道:“先天八卦先天而生,后天八卦虚轮而成。所以有五音逆行之理,所以是祖还易象之意。”

    说到这里,他停下话头。将手里的事物,往怀中方向使劲拉扯。本来这八大光球就是一体,而列罗盘之状,此刻,燕引却不顺着其势,将其中的一颗直直往对角强拉过去。这八颗光球同气连枝,他费了极大力气,终于将手中之物扯开。

    球状之云一离开圆周序列里,立马有更甚之前的引力传来,燕引也不迟疑,连忙后移几步,将手中持捧的事物,猛地塞进预先计划好的位置。于是,本来悬浮在那处的光球,由它一迫,硬是被挤到了旁边去。而后竟相互挤压,轮转了整整一圈后,又重归罗列圆周之象。

    “乾字已变卦,坤字当变爻。”燕引口中念念有词,且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到了那颗方土光球之上。只见他手背上筋骨一冒,想必是已经力,还要故技重施。

    第一百二十章 迷象(下)

    方土圆球受不住大力的拉扯,终究被拖离了本来的位置。燕引向斜后方退了数步,身形一转将手中这事物朝早已算好的地方,按了下去。便和前次情况相同,方土圆球鸠占鹊巢,成功镶入其内,八颗光球相互挤压,只得再一次重新列位。

    当最后一颗转位的光球,刚刚填补了方土圆球的空位时。大殿内的八门仿佛感应到光球的变化,其中的两扇突然自个开启了。门扉开合的时间依旧很短,内里透出的蒙蒙光亮,让人看不清门后有些什么景物。不过,只是这么一开一合,方位早已固定的八门,竟也变化了各自的位置。

    身处图腾法阵内的燕引,再一次感受了连人带阵的空间转移,就在那门扉轻启,透出光亮的瞬间。这种感觉很短暂,只有眨一下眼睛的功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回过神来,大殿仍是前番摸样,唯独光门的方位变得不同了。原先是东、南、西、北四个大方向,分别对应褐、朱、黄、黑四色光采,而今全都胡乱交错,从方位上已经看不出门上光色的规律。

    若是燕引意识清明的话,肯定记得一开始来到这空空大殿,他心念初动,想走过去推开正对面的黑漆木门,好看个究竟。结果门扉自己开启,而后却引动了方土圆球移换了位置,将本来列好方位的八大光球,尽皆混乱了。

    现在的情形和那一刻是如此的相像,不过两者的牵引关系恰好对调,不再是门扉的开合引动八大光球变位,而是八大光球在他的改动下,使得不曾变化的八门破了最开始的格局。

    “咦?离坎相冲,序位仍旧不对。虽然只是最初级的阵势,却也丝毫不落八门锁金的名头。”这一番大变化后,燕引便欲动作,要将这困住自己的迷阵破开。这时却现,这样子排列的八门,依然无法相配相合。移动了相应的光球过去后,恐怕只算白白忙活一场。

    不过,这并非难以解决的事情。正如他自己所言,离坎相冲,问题的症结已经知晓了,接下来要做的却也不难。只是,这种话从燕引口中说出,自然有几分诡异,凭他的阅历知识,万万没可能懂得这种东西。况且,还在意识都不清明的时候。

    可事实偏偏不由常理度之,八门锁金的几种阵势,复杂的阵型与结构,解开迷阵的每一个步骤,有哪些原因会导致解阵的失败,还有更多从未听闻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竟然全都出现在了燕引的脑海中,化作记忆的长流滚滚涌来,由不得拒绝或接受。而他能说出这些话,能有这样的行为,想来也尽皆源于此。

    燕引面无表情,显得呆滞的目光在八大光球间游离,像是在寻找着,更像是在推算着什么东西。而后,他又望向大殿内八个方向的光门,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他的目光停在了正北方位。

    “东南方,阳也。阳者,其精降于下。西北方,阴也。阴者,其精奉于上。而此阵之中,离卦一位却高居正北一方,不仅合盖于之上,更反斥阴阳释微之论。引得离坎相冲,八门正列其位,却不能与八卦相配。”

    停留的目光,不知道是些什么的念叨话语。总之,这番自言自语结束以后,他把悬在北向的那颗光球,直接拖出了圆周序列,并将其和东南一方的方土光球,相互换了位置。之后,便也不再动作。放眼四顾,打量了八大核心光球各自的列位,燕引轻轻地点了点头,想来做好了解阵的所有准备,应该是满意了。可惜意识不清晰后的他,总是一脸肃容,眸光暗淡无神,确实看不出真正的想法。

    没有任何预兆,就在他点点头的一刹那,七颗光球尽皆破除了原来的形体。它们球心的各色事物,突然急剧膨胀起来,与那云雾光球的变化一摸一样,也仅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完成了巨变。此刻起,八大光球不复存在,它们各自的内核突破束缚,取代了被光球包含的形体,独立了出来。

    各自成团或集聚,替下了原先光球的地位后,尽皆悬浮在燕引的身体周围。每一事物都是巧妙形态,初看去感觉稀奇,细看下却有一种玄奥非常的东西,包含在内里。无法以言语表述,只能在心中或多或少地受些感悟。

    那些事物静静地悬浮在身周,只需行数步便能伸手触之。燕引却只愿默默地注视着,或许这样才能明白身周的奇迹。飘渺当属乾云之气,坚固便数艮山之石。巽风轻旋杳冥之空,震雷溢光天上之穹。泽兑粘稠如团聚,离红火炎幻劫莲。坎水以柔润万木、坤土乃包容万物。

    “盈天地之间唯万物,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那么,悬浮在我眼前的八样事物,就该是……具形化的雏体八卦!”也不知又有什么东西浮现在他的脑中,燕引看着看着面前的变化,就突然出言说道。

    “既然雏体八卦业已出现,此刻当是解阵的最佳时机!”话音方落,燕引便动作起来,开始将身周这些具形化的雏体八卦,进行最后的配位。这时,就连他一直暗淡无神的双眸,仿佛也添上了些许光采。即使是半昏沉的意识,也在为脱身困陷许久的迷阵,而感到振奋吧。

    “乾南坤北,离东坎西。”转过身朝前走去,燕引一下子按住那正南方的乾云之气。将其顺着圆周之势,往西南方向转去。同时,他自言自语般念道:“五音逆五行,而合于后天八卦之序。所以乾居而其位该变,嗯,就是这样。”

    “然后,该是它们三个了。”他又摆弄起另外三个雏体八卦,这次却没有顺势旋转,而是直接将三个分别换了方位,放在了东南、西北、东北这几个位置上。最后,他才将双手同时按在了坤土上面,将其依圆周之势,顺位转了一格。

    “离火旺于南,坎水旺于北,震巽之木旺于东,乾兑之金旺于西。坤土旺于四季,退艮坤以为终。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门外(上)

    早已将它们的一切推算出来,在燕引的牵引下,雏体八卦顺向转动,很快便一一归位。混乱已久的八卦,终于各居其方,悬在半空与大殿八个角落的光门,遥相呼应。这一刻,它们没有出耀眼的光芒,没有剧变与巨响,连最细微的动静都感受不到,仿佛万物陷入一片最深邃的死寂当中,又如长久黑暗即将结束的前一刻,静默地等待那黎明的光辉。

    解阵前的寂静无声含着一股压抑,不过这种不好的感觉终归短暂。乾云之气猛然耀起一片圣白的光辉,宛如拨开了厚厚的云层,终于看见白日的光采,那洒向万物的华辉与明亮。这方变化一生,好比石入静水,泛起的波纹便连绵不断了。

    自乾云显光,其他七个具形化的雏体八卦,亦是不甘落后,顺着圆周之势,依次溢耀各色光采。不到一会,所有的雏体八卦尽皆光芒四射。它们成水平圆环,环绕在燕引身周,不仅异常明亮美好,只要细细观察,其中任何一个都透着难以形容的奇妙玄奥。

    明亮的光芒,终于到了光华蕴满的一刻,本就是炽光,却要更强上三分,仿佛欲与日月争辉。每一个雏体八卦上方寸许,竟然浮现出模模糊糊的光影,很快这光影渐渐清晰,原来是那或长或短,且黑白相间的横线所合成的符纹。

    聚光而集射,当这些突然出现的符纹,所有的轮廓都变得清晰时。以乾云之气为,环绕在燕引身周的事物尽皆冲起一股豪光,其光如柱如束,次第而出,直直地射在了相对的光门上。

    受了雏体八卦的光击,光门的变化顿时烟消云散。门扉终是敛去了光华,重新变回了木门的形态。也许,只有印在那门页之上,八种卦象所生的图腾,才能证明它们与从前已经不再相同。

    “吱呀——”这种声音从这方大殿的几个角落,相继响起。八扇木门,自然也就重复了整整八次,不过同样的开合声音,音调却因高低而不同,似乎是根据木门的属性有些区别吧。门后的光亮,又在开启的刹那间映入燕引的眼底。可惜那光亮仍旧强的迷眼,笼罩其内的事物由不得外人看个清楚。

    八门同开,这次却没再合上,也没有什么突然袭来的空间变换。虽然还是难见门后景色,这些门扉却是真真实实地开启了,等待着解开迷阵的智者,大步踏出,飘然离去。可是,智者却瘫倒在原地,其实他早该这般昏迷,然后睡倒在地。也许曾经解阵只是一种迷象,解开迷阵的手段,也并非来于他自己的意识。权且算作受了记忆乱流的冲击,而做出来的胡乱行为吧。

    自从环绕在燕引身周的雏体八卦功成身退后,便袭来了一股无法抑制的疲惫,他那本就不太清明的意识,很快就完全昏迷了。这样子无知无觉地沉睡过去,那敞开着的门后面,透进来许多光,照得空空的大殿更加宽敞明亮。燕引压在身下的河洛八卦镜,被那光采照到,映耀起好看的金属光泽。

    一切的一切,再也寻不到之前的半点危机。安稳地躺在大殿中,沉睡在如此静谧的环境里,如果有清风吹过,如果透进来的只是些美好的晨光。那么,这足以忘却许多的烦恼了,就在梦醒之后,险恶的经历便会淡去,所有的噩梦也会远离。

    身体感到微微的冷意,不知睡了多久的燕引,被这种感觉撩拨了意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入目的事物都有些朦胧,这自然是惺忪的睡眼导致的。他懒懒地揉了揉,视线才回归了清明。

    空旷的大殿承载着之前的记忆,熟悉的场景令他一惊,大脑快活络,同时手脚力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却现原来紧闭的八门却尽皆开启,而悬浮身周的光球,与法阵运转时耀出的光芒图腾,都已消失无踪。

    “还好,河洛八卦镜和石刻图腾,这两个天书物宝都在。”燕引也搞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醒过来后迷阵业已解开,当时的情况隐隐有些印象,却又非常模糊,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个大概。而且不知为何,此刻头疼得紧,他更加不愿意多用脑力。看见两样天书物宝都在身边,身体也无异样,便懒得多费多余心思,弄清那些难以清楚的问题。舒展了一下身骨,又揉揉醒来后一直感觉沉重的头。他也不选择该走哪扇门,将物宝好生收入了天书囊后,就着身前的光亮提步而去。

    白光遮蔽了视野,跨出那木门后,整片整片的光芒,虽然并不特别强烈,仍是有一些刺目。不禁眨了眨眼睛,以缓解轻微的不适。燕引感觉已经到了门外,不过门外尽皆是光,依旧看不到任何事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回过头看了看。果然,漫漫的光华挡住了来路,身前身后都是一样的景象。

    “难道……”燕引心中一跳,不禁悲观地猜测,仍是没能逃出迷阵的枷锁,身之所处尤在其间。以为迷阵已解,无非是可笑而又单纯的想法。沮丧之际,一些朦胧的绿影出现在他的眼里。燕引精神一振,脚下步子加快了许多,往这白光中唯一的异色疾行。

    绿影越来越清晰,或许是满眼的白光快要淡去,见到希望后,总会变得更加有毅力。他甩掉所有的沮丧念头,一门心思地往前急走,只为脱出这光的牢笼,触摸那隐隐的绿色。

    “近了,近了!”绿色原来是些树影,也许是在威微风之中,似乎能够看见它们轻轻摇摆的身姿。他在心底告诉自己,那就是阵外的风景吧,离那儿越来越近了,一定要坚持住!这无尽的光芒也终究会消散,如果已经解开了迷阵,请别让我再一次见到幻象。

    不仅是树影,还有假山池塘,亭台楼榭,它们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燕引感觉即将摆脱迷阵的桎梏,也希望这些都是真实。

    第一百二十二章 门外(下)

    “气味?是水的味道,还是叶子的清香。被风带来停留在鼻尖,总之,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