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蔽而苟且偷生。不然，你会后悔终生的。”
我诧异道：“此话怎讲？”
史宾一本正经地回答：“直觉。你现在还小，以后会体会的。气节和尊严，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对一个城的重要性。”
史宾的解释，含含糊糊。我看他不想细讲，便也不强求。
我便换了个话题，问道：“徐景桦徐公子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突然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
史宾瞥了我一眼，说：“说到此事，我不得不佩服公仪夫人，就是公仪饰。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可以让徐景桦把过去当成了禁忌。我们私下偷偷和徐景桦提过他的全名，他的父母。可是他一听到名字就像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要是强行多说几句，就会激动得晕过去。可怜的孩子，不知究竟遭遇了什么，居然成了这副样子。”
我接话说：“徐公子听不得自己真名的事情，我知道。难道，公仪饰会什么妖术不成？”
史宾摇了摇头，说：“我从来不信什么妖术，顶多是研究出了什么药物，或者什么方法可以控制人的心神。”
听了史宾的话，我保持沉默，暗自赞同。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属于未知的领域。所谓的妖术，如果知其理，就跟刺绣手法一样稀疏平常了。
史宾开口说：“习武重在专研，尔后领悟。所谓武功，无非就是手脚动作。如何让自己的力量变大，让速度变快，在这两方面胜过你的对手，你就赢了。武功招式，不过前辈总结的提升力量与速度的一种途径。”
史宾话说到这，停顿了会，说：“我一直对你很好奇。你小小年纪，力量与速度便已让人称奇。我的力量还不错，可是速度却赶不上你。当年我和你比武，若不是因为你没有经验，不能充分发挥你的优势，我才侥幸得胜。不然，我们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你现在所要做的，是研究如何把它们融会到你的实战中。到时候，打赢我轻而易举。”
我与史宾在多年前，有过一次较量。那会我才到毁城不久，本不想惹是生非。可是史宾不服公孙晟拜我为师，执意要较量。结果我输了，史宾却并不开心，反而一脸的凝重。比武结束，他拱手对我说：“我史宾佩服。”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原来他当时是佩服我的力量与速度造诣。
史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你知道小树的姓氏吗？”
我摇了摇头，问道：“怎么了？”
史宾压低声音，说：“前几天，我统计莘城侍卫名单，让大家登记全名。小树居然写的是‘祁树’。”
我惊得从椅子上站起，问道：“你确定？”
祁姓人，是有名的祭师，据说有通天地的灵气。听说已经绝迹了，想不到，小树居然是后人。
史宾低声说：“你激动什么？坐下听我慢慢说。”
我干笑了两声，重新坐下，说：“请讲。”
史宾表情严肃，说：“我看你如此激动，看来你也听说过祁姓人的故事。他们代表着希望，他们出现的地方，将会有重生。”
我笑容满面，说：“是啊，这是好事，你怎么愁眉不展的？”
史宾瞅了眼我，慢慢地开口：“没有毁灭，哪来重生？”
他的话，像往我的脑门，注了冰水。我打了一个冷战。
史宾说：“祁姓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协助公仪族建了莘城。祁姓人出现在我们那的时候，协助秃发族建立了尉城。这些，我相信我们的父辈都和我们说过。我们两城如此，那么，其他城应该也不例外。祁姓人作为隐形的存在，通过我们历代城主口口相授，不为外人得知，是因为我们知道，他们的能量巨大，若被歹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我沉默了会，说：“那你认为小树知道自己的身世与能力吗？”
第九十五章 练武场上 [本章字数：180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05 09:36: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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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宾欲言又止，嘀咕道：“说不来，不过??”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见小树匆匆闯进大厅。他大叫着说：“主人，你看见??”他扭头发现了史宾，语调一转，埋怨说：“宾队长，你在这里啊，让我们找得好苦！都开始练习了，你这个师父却不见了。”
史宾站起身，说：“走吧。”
我站起身，说：“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也去长长见识。”
小树笑着说：“宾队长可厉害了，莘城的小伙子在他的指点下立马找到了习武的诀窍，现在都在试图挖掘自己的武学潜质呢。我看有部分人已经小有所成了。”
小树的话，充分表露了，他也是懂武艺的。史宾匆匆与我对视了一眼，我看懂了他眼中蕴涵意思。小树只怕也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的。虽然他的祖辈低调，可是事关自己家族的身世，不可能不世代相授。
小树见我不吭气，以为我不相信。他嚷嚷说：“主人，你一会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我笑着说：“我相信你说的。宾队长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成了我们莘城的护城队长呢，是不？”
小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
练武场本就有，在城东的一大片空地上。不过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很少使用，所以杂草丛生。如今，已经修整好了。大大的广场，站得密密麻麻。目测，至少有千人。那些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为什么史宾还不来。
小树凑近我，说：“宾队长说了，我们的人数，至少要比公仪夫人多一倍。”
只怕，莘城的大部分年轻人都来了。
我低声对史宾说：“宾队长，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在一旁偷偷看就行了。”
史宾点了点头，去了队伍前面。他往人前一站，高个子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看见史宾出现了，人群立马安静下来。大家都排好队站着。
史宾吼着嗓子说：“过了今天，侍卫的人选就定了。希望一会大家能竭尽全力，好好表现。如果有谁没有被选上，也不要气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使命。身体素质不好，可以发挥别的长处，做好后勤补给工作。”
还没有开始淘汰，就先做好了心理疏导。我不由多看了两眼史宾。他的表情认真、严肃，带着一种使命感。
小树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悄声说：“怎么样？有气势吧？刚才宾队长不在，这里差点乱了套。一见宾队长，这些人就乖了。”
我笑着低声说：“等你到了宾队长的年纪，我相信你也会很有威信的。”
小树眨巴了下眼睛，说：“真的假的？”
我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当然，到时候，我封你为莘城的护城将军。”
小树一脸狐疑，说：“此话当真？”
我笑着说：“如果到时候，你有宾队长的气势，此话就当真。”
小树叹了口气，说：“主人，你就喜欢拿我寻开心。我得熬到什么时候，才会有宾队长的气势啊……”
我摸了摸小树的头，说：“小树，你不信自己，还不信我吗？我说你行，你就行！”
正说着，听见惨叫声连连响起。我抬眼看，练武场的人，已经开练了。一片混乱。最先倒下的人，都自动爬起，乖乖退到一边。除了惨叫声、搏击声、倒地声，没有别的声音。场面变得肃穆，像是完成一种仪式。
有几个人爬起来后，朝我和小树这边走过来，并且认出了我。他们想过来行礼。我赶紧连连摆手，又指了指练武场，低声说：“大家不要拘礼，好好看。虽然这次你们没有被选上，可是多学点总是好的。旁观者清嘛，可以看出存在的问题。”
那些小伙子点了点头，也站在一旁看。
刚开始，倒下的人比较多。比武进行到一定阶段后，倒下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那批人，似乎水平都差不多，打得难舍难分。
史宾大声说：“停！大家列好队。小树，过去数一下人数。”
小树忙不迭地大声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去队伍前。过了一会，他大声说：“宾队长，一共八千六百人。”
我暗想，数数速度够快啊。
史宾点了点头，说：“这八千六百人都散了吧，刚才比武一定累着了，回去好好歇着。其他人留下来，我有话要说。”
那八千六百人有序离开了。他们的脸上全是汗水和着尘土，却都展露着灿烂的笑容。
留下的人，脸上带着失落，自动聚集起来，排好队。
史宾说：“我知道在场的各位，心中免不了很失落。按我本意，自然希望大家都能接受训练。可是上次公仪夫人带着她的人过来，我相信你们也都看见了。她带的人都训练有素，我们莘城人自然不能落后。”
史宾顿了顿，说：“为了应对公仪夫人，我们要把精力集中起来。做任何事都有所谓的天赋。我们要把打仗的事情，交到拥有武艺天赋的人身上。你们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如果发动战事，最先上战场的，一定会最先死去。活着的你们，到时候也要及时补上。所以，关于你们习武的事情，我会另外安排人和时间训练。”
史宾的话，让我的心一颤。难道，他认为会有无休止的战事发生？八千多人都不够牺牲？
第九十六章 措手不及 [本章字数：1866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2 11:52: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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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宾的话，消散了小伙们脸上的失落感，取而代之的是护城的严峻感。
我以为史宾讲完这段，会宣布解散。谁知他冲我狡黠一笑后，突然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猜猜看，谁来了？”
本来，早就有一些人发现了我的存在。这会听了史宾的话，都笑眯眯地扭头朝我看来。剩下的人，也都顺着其他人的视线，发现了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我笑着朝大家挥了挥手，走过去，站在史宾旁边，大声说：“刚才，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我身为莘城城主，对各位的表现，感到十分自豪。”
小伙们以为我在说反话，纷纷低下了头，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看我。
我提高声音，说：“术业有专攻，技不如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丢了精气神、怯了场。刚才我看见大家比武时遇见再强的对手，也毫不胆怯，摔倒时也并不懊恼，爬起来坦荡荡站在一旁。我欣赏这样的性格。我也相信，只要拥有这样的脾性，以后加以训练，必能成大器。”
在场的人，脸上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不知是谁，大声说：“敏城主，以后你能抽空训练我们吗？”
听了这话，我一愣。这比史宾刚才突然提到我，更让我惊慌。我掩饰地笑笑，说：“我的武艺有限，只怕教不了你们。你们就等宾队长安排吧。”
有人说：“敏城主，你连徐公子都能对付得了，怎么会教不了我们呢？而且上次还在城主府一人独战众人，虽败犹荣。我们私底下都很佩服你。你就答应我们吧。”
我放眼看，发现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瞥了史宾一眼，发现他正严肃地看着我，还朝我点了点头。
小树凑近我，低声说：“主人，你就答应了吧。今天大家有些失落，你忍心让他们更失落吗？”
我咬了咬舌头，狠了心，说：“好的，我公仪敏答应你们。小树，你统计下人数，把名单给我。以后有训练，我会派人通知大家。”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大家一涌而上，把小树团团围住。我和史宾赶紧闪到一边。
小树和大家本就关系好，这会边登记，边和大家说笑着。
我和史宾对视一眼，都知趣地退了。
路上，史宾笑着说：“敏城主，你训练的时候可得悠着点。要是你训练得比我还好，我怕我这队长位子不保啊……”
我斜眼白了史宾一眼，说：“你就幸灾乐祸，任意调侃吧。没事扯上我干嘛？要是我训练得不好，让城民埋怨，责任就算在你史宾头上！”
史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放心吧，你公仪敏、敏城主是谁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埋怨。我相信你的实力！”
我有气无力地说：“但愿如此吧……”
史宾送我到城主府门口，便打算告辞。
我诧异道：“不进去坐坐？”
史宾摇了摇头，说：“我得去城门口盯着。”
他瞥了眼城主府门口，看见了肖奇他们，开口说：“对了，肖奇他们三个底子不错。我一直说要单独训练他们，却没有时间。以后，他们的训练就交给你了。”
还没等我反驳，他就大声招呼站在门口的肖奇他们过来，笑着说：“肖奇，以后你们三个，就跟着敏城主轮流训练，听见没？”
我欲哭无泪。
肖奇瞅了瞅黑着脸的我，说：“宾队长，你可别拿我们三个开玩笑啊……”
史宾笑着说：“放心吧，我都和敏城主商量好了。你们不但要跟着她训练，还要帮着她一起训练其他五百多人。”
我暗自倒吸一口气，五百多人？要我老命啊。我以为就两三百人。
史宾估计看出了我和肖奇眼中的疑惑，解释说：“我们之前选拔，也留下了一些人。再加上今天的。莘城的年轻小伙子，差不多就全在了。大家都习习武，一则可以强生健体，二来，以后若遇战事，也不至于太吃亏。”
史宾最后一句话，深得肖奇的心。他嚷嚷道：“是呢，要不是因为当时我们都不会武艺，宾丘贾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得手？！”
肖奇说完后，觉得自己情绪太激动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想到过。从肖奇口中说出来，更让我印象深刻。如果莘城人对我们公仪族有怨气，那么，当年我父亲解散城主护卫，应该算是一件。
史宾见我面露尴尬，便打圆场说：“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肖奇，以后你跟着敏城主好好训练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说：“肖奇，前几年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希望同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下次。以后训练城民的事，你和我，都要多上些心。”
肖奇敛起面部表情，说：“敏城主，我记住了。”
史宾见没他什么事了，便说：“那我先走了，具体的，你们商量。”
待史宾走后，我笑着说：“扬慕、舒桥，你们俩守着大门。我和肖奇有些事要谈。”
扬慕、舒桥点了点头，说：“好。”
我带着肖奇进了大厅，说：“肖奇，坐。”
肖奇面露忐忑之意，踌躇了会，依言坐下。
我也坐下，说：“肖奇，当年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肖奇点头，说：“像紫阳，像舒老先生，像扬锦。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亲人离世。”
难怪，大家的眼中，抹不去的，是丝丝的忧伤。也难怪，紫舒、扬慕、舒桥他们，会变了性情，性格变得沉敛。这些，都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
第九十七章 心神失常 [本章字数：1807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2 17:47: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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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肖奇的话，我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当年我父亲之所以会解散护城侍卫，理由并不是单一的，所以我也没办法评价他的那个举动究竟是否是正确的。可是因为莘城没有侍卫，导致城很快就被他人控制，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肖奇见我沉默不语，壮着胆子加了一句：“敏城主，有句话憋在我们心中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朗城主??”
我知道肖奇想说什么。我匆匆打断肖奇的话，说：“肖奇，你我自幼就认识，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可是，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评价，因为没有这个世界‘如果’二字，也没有后悔药。我们要做的，是吸取教训，迎接挑战，让未来的日子过得更好。”
肖奇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嗫嚅说：“敏城主，我没有要指责朗城主之意，我只是觉得心里难受，那么多亲人，就那么没了……”
我的泪水，不自觉地溢出。我声音有些哽咽，说：“肖奇，公仪夫人下一步不知会有什么动作，我们来不及难过了。我们当务之急，是好好训练。如果面临战事，也不至于死得很惨。我希望你牢记这一点，也希望你能让你的下属牢记这一点。我们莘城人不是承受不住伤亡打击的人，可更不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莫名牺牲的人。”
肖奇猛得站起身，说：“敏城主，我记住了。”
我厉声说：“记住就好，下次不要让我再听见消极的言语，谈什么‘如果’。我这边下一步有什么安排，会通知你的。去吧。”
肖奇点了点头，深深鞠一躬，然后离开了。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想着此刻，不知融城怎么样了，公仪夫人是否真的带人进攻了。
小树匆匆跑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