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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第33部分阅读

    治愈他的良药。年年岁岁,没人知道,他姬梦白只能靠逆天留住宁止的命。可即使逆了天,万一最后还是无法留住宁止,……

    吐了一口郁气,姬梦白的声音有些暗哑,他开口轻唤,“阿止。”

    “嗯。”

    “阿止。!”

    “嗯。”

    “阿止……”

    不再应声,宁止扭头看着姬梦白,笑着椰揄,“我在这里,舅舅不用唤这么多声。”

    “我也不想。”轻声低喃,姬梦白滑过焦尾琴的手指停下,转而提拉起一根琴弦,一直提拉,直到那根琴弦绷扯到极致,发出声声吱呀。

    “我知道你在这里,只是我担心,有朝一日……”一声叹息替代了剩下的话,再无下文。

    不解,宁止道,“有朝一日,如何?”

    如何?

    将那根紧绷到了极致的弦松开,但闻嗡的一声,重重地钝响。眼睑微动,姬梦白的声音轻啊,轻的宛若梦呓,几乎要听不见了。

    “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

    有些怕了……

    他怕,怕到了那一日,当他再唤“阿止”的时候,这浩瀚天地,再也没有那人的身影,再也没有那一声

    舅舅,我在这里。

    怕。

    所以,只能孤注一掷,不惜玉石俱焚,“”,

    胸口的伤不期然又是一阵绞痛,他咬牙强忍,面上毫无波澜起伏,“你和七夜回乾阳后,有朝一日我们再见。”

    “好。”点头,宁止轻应了一声。旋即,两人皆是静默,但见那万物峥嵘,偶有清风拂面,卷起衣袂翻飞。

    “梦白。”

    良久,宁止直呼男子的名讳,“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何如此了解沧澜教?”

    微微一愣,姬梦白笑,颇有些臭屁,“我自幼行走中原番郏,见多识广,沧澜教的故事听得都快烂了。呵,所以一般人自是比不上本侯了解沧澜。”

    “我同你说过瑜姑娘吧?”

    “嗯,那名沧澜教众,怎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回沧澜了,我在她身上下了药。”

    不提防按压了一根琴弦,尖利的琴音乍起,例是惊了姬梦白一跳。缓了缓脸色,他笑,品,下药了?呵,该不会是春日里的药吧?这样瑜姑娘在半路上药性发作,实在受不了,那她只能回来找你了,,嘿。”

    死性不改。

    睨了一眼姬梦白,宁止敬谢不敏,“我福薄,受不起美人恩。”

    “也是,有七夜一个就够了。”淡笑,姬梦白旋即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匣,将里面的褐色药丸递给了宁止,“说到药了,倒也提醒我了。来,这是我最近新研制十会十美大补丸,吃吧。”

    十全十美大补丸。

    接过那颗药丸,宁止的眉头微蹙,也懒得就水,索性千咽而下。轻抚胸。让药丸下去,他冲姬梦白道,“往后你还是不要炼这些药了,我吃了这么多年,这病照样如此。例是难为你,耗时耗财。”一,耗时耗财。

    不以为意,姬梦白笑,“反正我闲来无事,不炼白不炼,也算不得耗时。再说这大补丸挺便宜的,更算不得耗财。”

    久病成良医,他岂能不晓得这些药丸是以何种药材炼成?样样皆是稀有之物,即难寻又贵重,耗时耗财。却也没有点破,宁止径直转移了话题,”梦白,你可知道沧澜教到底在哪里?”

    笑,姬梦白揶揄,“雪山上呗。”

    “具休呢?”

    “具休啊毗”思索,姬梦白半响不语,离教已有二十余年,他还真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沧澜教肯定是在雪山上,可是具休位置不定,因为它会五年一变。就算是教众,如果有人离教多年,要是没有教众告知他的话,他自己也不晓得怎么回去了。”

    难不成沧澜教会自己变动位置?

    何曾听过如此的奇闻,宁止好奇,“那么大的沧澜教,怎能如此容易地变更掇移?”

    摇头,姬梦白道,“不是沧澜教搬移,而是去沧澜教的路径变更。每隔五年,教众便会利用五行遁甲,将通往沧澜的阵陌林道尽数挪位,不出半日便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新的路径和昨日的路径全然不一样,变更过的地方更是没有半点痕迹可寻。”

    眉头微蹙,宁止又问,“那距离上次变更,今年是第几年?”

    “五年一变,算算时间,今年应该是酬第二年。”

    “第二年?那还有三年才会变更路径。”

    点头,姬梦白却也疑感,“为何你突然之间对沧澜如此感兴趣?”

    宁止搪塞,“好奇。”

    “沧澜教的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好啊。“一字一顿,姬梦白意味深长,“阿止,你要知道,好奇心能害死猫,“”,

    微微一愣,宁止站在那里看着男人。良久,他终是一声淡淡,像是在劝慰姬梦白,又像是在说服自已,“梦白,我不如,见”一,不会死。

    似是想伸手调试琴音,姬梦白的手指顿留在了半空中。旋即低下了头去,他看似扶弄琴弦,却仍是在掩饰,只不过昨晚在笑,今日在流泪罢了,”我酬晓得,晓得你不会死。”

    看着他,宁止的身子一紧,纵使姬梦白低着头,可晨阳还是反射出了他脸颊上的莹亮,大约是,泪光。

    旋即扭头,他也不去看姬梦白,他家舅舅会窘迫,“梦白。”

    “”嗯。”

    “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我很多钱?多到,要你这辈子…………这样来还。”状似调侃,可内里的酸楚,谁也晓得,只是无法言说。

    很努力,姬梦白很努力的让自己笑,“可不是么?而且还是欠了你五座金山,两条银河,外加一个女人。要不然这辈子我能如此做牛做马的侗候你?呵,虽然没给你多少钱,但是最起码七夜是我给你的……”

    挑眉,宁止直接推翻,“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七夜是先皇许婚。”

    “我知道…”

    这么一知道,猝不及防光阴倒退,退回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个冬日,他抱着襁褓里的小小女娃,动作轻之又轻,生怕会弄疼了她。

    “凰儿,你亲扣,不厚道,干爹给你找个疼你的养爹,可好?我数三下,若是你不哭,便是同意。好,开始,一、二、三!”

    他喊的快极了,就是怕小唯儿会“反对”,出乎意料的,襁褓里的小娃儿挥动着软嫩的小手,冲他咿呀一笑,端的是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那一刻,姬梦白的心窝一暖,好似看到了师兄的笑,还有花梨的容呢。

    “呵,凰儿笑的真好看,往后得有很多人疼你爱你才是。疼你的是干爹养爹,爱你的么,谁啊?”有点犯难了,男子狭长的凤眼微眯,片刻后释然,嘿嘿,不是有现成的么?

    肥水不流外人田!

    深宫大殿,高大的松柏村上皆是压着一层厚厚的积雪,直至压弯了枝条。村下,三岁大点的孩子穿着厚厚的白棉袄,正和皇芓宫人们欢天喜地的堆雪人打雪仗。

    “哈哈!”嬉笑玩闹着,孩子白皙的脸颊通红,狭长的凤眸莹亮,甚是漂亮。

    “阿止。”第一眼便看见了宁止,姬梦白冲孩子轻喊一声,旋即冲他勾手指,“小子,过来。”

    舅舅!

    先是欢喜,而后却又是哀怨,宁止慢吞吞地走到姬梦白跟前,稚嫩的嗓音带着埋怨,“舅舅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母妃说你逃婚去了。”

    轻轻捏了捏孩子的鼻子,男人笑了一声,“这不一逃回来就来看你了么?阿止莫生气,舅舅最疼你啦。”

    嘟嘴,宁止道,“我不信,前几天宫女小玉说的话我听来了。”

    “什么话?”

    漂亮的眼珠一转,孩子学着小玉的口气,尖声喝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嘴里没一句实话,坏死了!”

    差点被他的话噎死,姬梦白稳了稳身子,赔笑,“阿止,为了体现舅舅对你的爱意,我给你许个妻子,可好?”

    舅舅的爱意?

    单纯的孩子,以为这样就是舅舅的爱,当下就开心了,白嫩的小手拍来拍去,“好,许吧!母妃说舅舅的眼光不错,看上的东西皆是万里挑一。”

    看似不好意思的低头,姬梦白笑的阴,何止是万里挑一?和你小子一样,世间极品啊!

    呵,果然是极品!

    例是有些庆聿当初的阴险了,掇合了如此极品的一时。山丘上,姬梦白迎风一笑,淡如春风轻抚。

    “阿止,回到乾阳后,好好照顾七夜,也照顾好自己。往后的日子里,两个人,总比,毗一个人好。”

    说完,姬梦白径直抱着焦尾琴起身,独自一人离去,他走得优雅飘然,而宁止不知怎的怔在了那里。

    良久,他伸手摸了摸不知何时湿热了的面颊,是泪。

    梦白,

    我活不了多久的,

    只是希望往后,你要过碍好,

    希望你快乐,

    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含着泪光

    希望你再也不要牺牲自己,来保护我……

    梦白,

    好好的活下去……

    这样就可以了……

    就这样……”

    翌日。

    一早,准备了好久的众人齐齐聚在云七夜帐子里,争先恐后地塞东西,热闹极了。

    头冠被挤得有点歪斜,周将军总算是挤了进去,旋即将偌大的包裹塞到了云七夜的怀里,“听说你要回去,这是你嫂子给你拿的,回去记得吃啊!里面全是咱们向城的特产,独一无二!对了,里面还有酸梅干,你嫂子说害喜的时候,……嘿嘿!记得吃,记得吃!”

    “老七,还有这个!”一旁,郑远指了指脚下的箝子,“里面全是些药酒,我这么多年来独门秘制,经得住考验,兴许你以后用得着!”

    “还有我的!”笑的贼,王雷将鬼祟地将一本书赛到了云七夜的怀里,而后凑在她的耳旁私语,“二哥的品味没错,我保证这个礼物对你最实用。

    不明所以,云七夜低头,但见包装精美的绢书皮上,漂亮的楷体,闺房……秘术?

    眼角一抽,她着实是无语了。

    “把这个带走,还有这个。”

    “赵都尉出营办事去了,托我把这个给你。”

    “上次借你的三两五钱,喏,带走!”

    “哼,你还说给我说房媳妇呢,这就要走了!算了,女人靠不住,这个平安符给你!”

    好久,帐内热闹极了,各色各样的礼物堆了满满的一桌,最后又堆到了地上。昨日才进城和聂仁他们道过别,今日又要和营里的兄弟们道别了。看着众人,云七夜只觉鼻子有些酸了,“……谢谢大家。”

    眼眶一湿,郑远拍了拍云七夜的肩膀,“你这侧雾孩子,说什么谢啊?咋滴你都是我家老七,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大哥不嫌弃你。你回去以后,可莫要忘了我们才是。还有啊,等殿下的身子好些了,你们明年开春儿的时候,记得来呀。”

    笑,王副将喟叹,“那时候说不定都有小殿下了呢,呵呵,一家三。”真好啊。到时候你们在向城待半个月,刚好咱们可以放花灯,逛庙会。”

    “是啊,到那时候说不定咱们和辛乌的战事也完结了呢。要是老七和殿下来,我周元一定从索城赶过来和你们复合,可得等我!”

    “都等!兄弟们都来便是了!”

    点头,云七夜笑“有机会,一定……一定会和殿下再来。!”

    冲女子颔首一礼,王副将不复平日的娃笑,面色严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一声皇子妃,末将们祝您和殿下凤凰于飞,不离不弃!”

    眼眶有些湿润,云七夜点头,“谢谢二哥。”

    身后,看见女子眼里的湿润,周将军当下便踹了王副将一脚,大笑起来,“哈哈!第一次见这小子这么严肃,笑死老子了!哈哈!!”

    “我也受到了惊吓c“郑远摸胸口,一脸恐。

    “哼!全滚蛋,辱没我文人的气质!”

    王副将的话音刚落,众人愣了愣,当下便笑成了一片,笑的眼里都有泪花了!那一日啊,那带着泪花的笑声传了老远,老远,久久不歇。

    这就是友谊吧?不分男女,不分贵贱。

    总有那么一群人,当你看到他们笑,自己也会忍不住扬起唇角。当你看到他们皱眉,心下也会不快,想要以身代劳,为其解忧。

    这样的独一无二,此去经年,何时复见?

    “老七,再见了!“

    “再见!”

    渐进离去的众人,云七夜一一目送,直到帐子里只刺下她一个人。坐在椅上,她静静地看着空荡荡的帐子,居然有那么点不想离开了。

    “甥媳~”蓦地,一声马蚤包至极的呼唤。

    抬眼,但见姬梦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直直惊了她一跳!

    “舅舅。!”

    “乖。”

    笑眯眯,姬梦白眼尖地看见了桌子上的那本书,旋即伸手拿了过来。看了看封面上的书名,他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翻开,一页,两页,三页……三十四页。

    看完,姬梦白淡淡然下了结论“!这礼物最实用。”

    “……”

    将书放回,姬梦白径直坐在了一旁的椅上,以手撑头看着云七夜,“七夜舍不得离开了吧?”

    微微一愣,云七夜承认,“有点。”

    笑,姬梦白淡淡道,“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这么狭小的圈子,总有些人要进来,那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

    颇为惊讶姬梦白的这番话,云七夜看着他,不明白他平时那男女通吃,徜徉至极的德行哪里去了?

    看着女子,姬梦白眨了眨眼,转而笑的妩媚,“你们要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算是鼻舅成全你们,那也别瞎耽误功夫了,回去赶紧生个孩子吧。”

    “……是。”

    “呵,这就对了。人生苦短,和自己相爱倾心的人共度,才不算辜负啊。七夜你身边有宁止,他的身边有你,我就放心了。七夜,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轻易说放弃,总有希望的,哪怕,“”说着,男子的拇指和食指一捏,“喏,哪怕是这么一点点的希望,都不要放弃。”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云七夜点头,“我会努力!”

    摇头,姬梦白一声喟叹,“不是努力,是一定要做到。只要够坚强,没有坚持不下去的事情,七夜,你晓得了么?”

    “嗯。”

    起身,姬梦白意味深长,“别让你的人生遗憾。若是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那么,不管如何小心翼翼,反复斟酌,待到尘埃落定后,你转身回头,一定会哭出来。七夜,为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而活,那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呢只”

    心头一暖,云七夜看着男子,良久,她重重点头,“舅舅的话,七夜定会谨记于心,没齿不忘。”

    “呵。”笑,姬梦白靠前一步,俯看女子“!我知道,就其我不说这番话,七夜自己也会如此做。因为七夜的爱,是永无止息啊。”

    一一蒲公英。

    愕然,云七夜瞪大了眼睛,不老容颜,至上术法,还知晓她的花语,”鼻舅你也是?……!”

    “嘘。”做了一个噤。的动作,姬梦白淡淡的笑,“不可说,不如不说。庞非魔,神非神,生死由我;情非情,义非义,姻缘由我。七夜,谨之,慎之,记之。”

    一一谨之,慎之,记之。

    “你命由你,不由你师父。”声音转而有些低沉,姬梦白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按你自已的心意,为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而活。你和宁止成亲的时候我这个做舅舅的没来得及送礼,索性今天一次补全,我送你的礼物……”俯身凑到云七夜的耳边,姬梦白轻声安抚,“不要怕他,也不要怕圣湖。舅鼻向你保证,最起码有半年,他出不了沧澜的教门口”

    “为什么?”她有些不相信。

    “相信我便是了。”笑着,姬梦白径直站直了身子。两相对视,但见男子笑的妩媚,“七夜,回到乾阳以后,记得要想我哟!!”

    要想我哟,

    襁褓里的小七夜,

    长大后的大七夜。

    要想我哟……

    郊外的古道,众人眼里皆是湿润,不舍极了。

    “殿下,七弟,一路保重!”

    “回到乾阳,可要记得想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