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牵着小姐的一角道:“小姐,这些人竟然敢嘲笑姑爷,我真想和他们理论一番!”
夏侯依然淡淡一笑道:“小琴,这些人不过是嫉贤妒能罢了。自己不成功,就否认他人的业绩来彰显自己,这种人的内心实在是虚弱的紧。”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江面上突然飘来一只小船。
小船很小,仅有两丈来长的一叶扁舟。
一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年轻汉子操持舟楫,而另一名红衣女子则头戴斗笠坐在船头。
小船晃晃悠悠,一路朝着湖心亭而去。
夏侯依然停住脚步,她感应到小船上的两人都不简单。
湖心亭上纵酒作乐的德州八子也感觉到了异样,刘明书怪眼一翻,喝令家童禁止小船靠近。
“唰唰!”剑光闪耀,罡气暴起,湖水翻江倒海水浪凝聚成粗大的水柱砸下,几名家童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心凉。
谢丹柯大怒,指着红衣女子道:“哪里来的野人,竟然敢打扰本公子雅兴!”
“本公子?”红女子站起来,她声音冰冷,风姿绰约,宛如冰宫仙子降临尘世。
德州八子为这红衣女子的气势所摄,一时都不敢妄动。
红衣女子面前的纱巾飘拂,她冷冷的说道:“在下一介女流,自知不配与各位才子攀谈。只是各位言辞之间,实在是太过狂妄不羁,有损名教声誉。”
谢丹柯一愣,他随即狂笑道:“愿闻高见?”
红衣女子的声音愈加冰冷,就像这湖底永不解冻的寒冰:“各位出身世家,本当报效皇恩立功边塞,却在这里逞口舌之利,讥讽朝廷守边大将。依在下看来各位不过是那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罢了!”
德州八子炸开了锅,他们一向自诩文采风流,今日受人讥刺,哪里按捺得住。
其余的五子冲出亭外,朝那小舟掠去。
黑衣男子手持长篙一点,小船不退反进,朝着湖心亭如箭飞掠。
五子刀剑齐出,岸边波浪翻卷,三丈高的水墙冲天而起。
“文比不过就来武斗,德州八子的休养我算是领教了!”
红衣女子身影快如鬼魅,未见她如何动作,那水墙好似被人当空劈开。
红色的身影一闪,九点寒芒暴起,杀气漫天。
“危险!”谢丹柯腰间长剑出鞘,剑气如同玉龙纵横夭矫。
红衣女子娇笑一声,声震屋宇。
九点寒星如同星辰般璀璨,罡气迸发,其余五子手捧面门,轰然栽倒。
德州八子中仅包明峰等三人武功稍强,其余五子不过是靠文采传世,这些人哪里是红衣女子的对手。
这五子倒在地上,脸颊鲜血淋漓,四个血字触目惊心——名教败类!
红衣女子负手而立,轻蔑的目光扫过三人,声音如同黄钟大吕轰击在三子心头。
“尔等自诩风流,何不像秦陆那般横扫百万敌军,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披着一个世家的皮囊,在此饮酒作乐,尔等丑类还想得佳人青睐,简直是痴人说梦!”
字字如刀,三人本是心胸狭隘之辈,被人揭破心底的阴暗,俱是心火大起。
“啊- - -”包明峰一声狂吼,腰中青龙剑出鞘。
剑光如青龙横掠三千里,与此同时刘明书的铁扇和谢丹柯的长剑也同时出手。
三人看出红衣女子武功超卓,竟然起了围杀的心思。
红衣女子秀眉一蹙,杀气隐现。
两道银光如同天外飞仙降临尘世,刘明书首当其冲,铁扇表面罡气凝聚成扇形的气墙,妄图阻挡。
“夺夺”两声,银光刺破气墙,刘明书整个人像皮球泄气般萎顿下来,他的护身罡气被破,武功算是废掉。
包明峰和谢丹柯的长剑一左一右杀到,强横的剑气若巨龙盘旋,想要将红衣女子绞杀。
“轰隆”巨响,红衣女子冲天而起,两道强横的剑气轰然斩落,整座湖心亭被劈成两半。
红衣女子袖中射出一道七彩光华,这光华如同彩虹绚丽夺目。
雨后彩虹,透着令人心碎的美艳,带着难以抗拒的风情笼罩住整座凉亭。
彩光闪耀,刘明书和谢丹柯疯狂的舞剑。
一道道剑罡凝聚成实质,和七彩光芒撞击在一处。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中峨嵋刺刺下。
万点寒星迸射,凉亭中好似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包明峰和谢丹柯只觉得胸口一痛,像是被毒蜂蛰了一口,登时栽倒。
女子飘然落地,裙裾飞扬。
她看两人的目光就像是看两只癞皮狗,这种无形的羞辱令包明峰和谢丹柯羞愤欲死。
“尔等不是琴剑风流吗?这剑和文采我算是领教了,这风流二字,尔等不配!”
“尔等不配!”强烈的羞愤涌上心头,包明峰和谢丹柯气得坐起来,向天喷出一口血箭,心脉立刻震断。
岸边,小琴看见这一幕,激动的拍掌:“报应来得太快,德州八丑也有今天!”
包明峰和刘明书听在耳朵里,两人艰难的转动头,正好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飘然而来。
两人赶紧将袖子遮住脸庞,以免被佳人看到。
迟了,迟了!
夏侯依然已经来到了凉亭,她看都没看地上的两人,目光落到了红衣女子的身上。
红衣女子的面容隐藏在纱巾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四目相对,凉亭的气息骤然一变。
出手如电,红衣女子的武功不简单。
夏侯依然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股敌意,她很想知道红衣女子是谁。
红衣女子突然笑道:“这位小姐拦住去路,难道与这德州丑类是一伙?”
“这等丑类,只会汪汪乱吠。”
夏侯依然的话比剑更冷,包明峰和刘明书受心中佳人奚落,简直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夏侯依然走过去,突然起脚,“砰砰”两下就像踢打两只癞皮狗,将两人踢进冰冷的湖水里。
“公子,公子!”一些个家丁惊慌失措,想要救起自家公子。
夏侯依然柳眉一竖道:“让两只癞皮狗清醒清醒!”
一干家丁登时缩到一边,哪里还敢施救。
红衣女子拍掌道:“有趣,有趣!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在下夏侯依然!”夏侯依然警惕的问道:“敢问小姐如何称呼?”
红衣女子背负双手长叹道:“在下浪迹江湖,行踪无定,夏侯小姐就叫我浮萍吧。”
第二卷 、塞北狼烟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双凤求凰(下)
夏侯依然问道:“浮萍姑娘刚才惩治丑类,真的是大块人心。”
红衣女子诡谲一笑,目光清澈如水。
这红衣女子哪里是什么浮萍,不过是寒雪衣乔装假扮的。
夏侯依然继续问道:“姑娘与这德州八丑有仇?”
“无仇无恨!”寒雪衣道。
夏侯依然奇怪道:“那为何- - -!”
寒雪衣笑道:“夏侯小姐的问题未免太多了,这德州八丑无德无才,偏居一隅坐那井底之蛙也就罢了。偏偏这八丑如此不安分,诋毁我敬重的英雄豪杰,不才出手惩戒一下。”
寒雪衣说完,故作奇怪的望着夏侯依然:“听夏侯小姐之意,莫非与这八丑有旧交?”
夏侯依然面上一红道:“我是见姑娘此举大快人心,故此一问。”
见对方并未真正着恼,夏侯依然心下稍安。
听红衣女子的口气,似乎和秦陆认识,夏侯依然又忍不住打量起对方来。
虽然看不见面容,但对方身段婀娜,风姿绰约,想必也是位绝世佳人。
想起未来的夫婿,夏侯依然不由得心中一酸。
寒雪衣点头道:“夏侯姑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八丑只能在德州这地面上逞威风,井底之蛙还妄想得佳人青睐,愚不可及!”
“噗噗!”湖水扑腾两下,又冒出两团血花。
红衣女子的话甚于刀剑,包明峰和刘明书不知道吐了多少口精血。经此折腾,两人不死也是个残废。
夏侯依然只觉得对方有趣,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浮萍姑娘可否留步一叙?”
这正中寒雪衣的下怀,她环顾四周皱眉道:“这处凉亭被这些癞皮狗搞得乌烟瘴气,不如我们去那里赏雪谈心!”
寒雪衣指了指峰顶,那山巅大雪飞扬,一座凉亭巍然峭立。
夏侯依然抚掌道:“姑娘真是好主意,那笠翁亭在千仞高山之上人迹罕至,却是一个清静所在。”
寒雪衣身影晃动,如飞而去,夏侯依然紧随其后。
两人的身法神速,几个呼吸就来到了笠翁亭中。
外面大雪纷扬,亭内灵气氤氲,却透着几分温暖。
原来这笠翁亭下方是一汪温泉,鹅毛大雪落下被这热气一熏,全都化掉了。
夏侯依然坐下后,随即从空间戒指内取出桌椅,摆上好酒和几样精致小菜,两人相对而坐看这漫天大雪纷扬而下。
“好雪!”寒雪衣赞了一句,举起酒喝了一口。
夏侯依然注意到对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问道:“姑娘觉得这酒如何?”
寒雪衣道:“清甜醇香,如同小家碧玉般温婉,不过却不适合我等武人!”
北汉皇朝以武立国,纵然温婉女子也以武人自居。
夏侯依然甜甜一笑,漫天风雪似乎都融化在她的娇颜中:“浮萍姑娘莫非有好酒!”
“正是!”寒雪衣从怀中掏出一壶酒,按在桌案上。
夏侯依然又是一惊:这酒竟然是秦陆所酿造的英雄血。
前次秦陆来看望自己,曾经留下几瓶英雄血和美人醉助自己疗伤,这浮萍姑娘一出手就拿出两瓶,端的也是出手阔绰。
“请!”寒雪衣将酒递给夏侯依然,自己仰脖子先灌上一大口。
夏侯依然小口的抿了一口,只觉得满腔热血都被这酒给烧热了。
这酒也是英雄血,只不过比起秦陆的给的酒来更为醇香,莫非这是改造过的- - -
这浮萍姑娘为了秦陆出手惩治德州八子,又拿出这上等的好酒,莫非她与秦陆有旧- -
一股没来由的酸楚从心头涌出,夏侯依然再看那雪时眼睛已经有雾气。
“浮萍姑娘,你为了一句话招惹这些人不值得!”
“值得!”寒雪衣一拍桌面道:“秦将军舍身为国,一战保我北汉国数十年和平,可谓功德无量。这样的英雄豪杰岂容宵小侮辱。”
夏侯依然突然叹息道:“听姑娘的口气,对秦将军颇为倾慕?”
“咯咯!”寒雪衣突然娇笑起来,浑身花枝乱颤道:“哪有女子不爱慕英雄的?秦将军不知道是多少红颜的梦中人,小女子自知丑陋难配英雄,已经不做此想。”
夏侯依然心中一动道:“姑娘如此维护秦将军,莫非与她是旧相识?”
“当然!”寒雪衣点了点头,突然换了一种语气道:“夏侯姑娘,你与秦将军定有婚约,可是在下看来却并非完美!”
这句话大有深意,夏侯依然心中更是作痛,面上却保持平静:“姑娘何出此言?”
寒雪衣嫣然一笑道:“我与秦陆有数面之缘,据我所知,他心中另有佳人!”
“是吗!”夏侯依然浑身一震,心如针刺:“她- - -她是谁?”
寒雪衣摇头道:“这个我却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秦将军乃真汉子真英雄,他对那女子用情至深,恐怕你们的婚约要- --”
说到这里,寒雪衣摆手道:“罢了,罢了,夏侯小姐我们喝酒!”
夏侯依然芳心已乱,哪里还有心思喝酒。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眼里的雾气弥漫,隐约可见泪花。
难怪他不待见我,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人,我这一片深情难道也要付之流水?
神思恍惚,夏侯依然喝下的每一口酒都觉得是如此之苦。
好在她也是武尊灵魄境的高手,十几个呼吸后,气息平稳头脑也清晰起来。
夏侯依然上下打量着寒雪衣,几个疑问浮上心头:她行踪如此神秘,究竟是谁?
武功超卓,行踪隐秘,言谈之间透出对秦陆的仰慕与关心,莫非她就是-- - -
夏侯依然也是公侯之女,心思非常人可比,她突然冷冷一笑道:“姑娘,恐怕你就是秦陆的心上人吧?”
说话间,夏侯依然豁然起身,身上火焰般的罡气熊熊燃烧,灭世血刀轰然怒斩。
刀气如同血海奔涌,似乎要将这方天地尽数吞没。
血海滔滔,夏侯依然一出手就是灭世血刀的杀招,毫不留情。
寒雪衣身形怒闪,如同蝴蝶翩然,直接掠出凉亭出现在十丈之外。
九道寒星怒起,如同星辰扎入血海这种,血色刀光仿佛被冻住了。
二女遥遥相对,彼此心生警惕。
寒雪衣没有料到夏侯依然如此聪慧,竟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场戏一旦开始,就没有中止。
要彻底的令夏侯依然死心,秦陆只能是自己的。
寒雪衣大笑道:“看来夏侯小姐是恼羞成怒了,我只能再一次说,秦将军的佳人乃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儿,伉俪情深不是你所能撼动的。”
夏侯依然不为所动,她紧紧的握住血刀,冷笑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寒雪衣一怔,她没有料到夏侯依然反而遇挫则强,心神并未受到干扰。
夏侯依然的刀指着寒雪衣,刀势凝而不发,嘴里也笑道:“我看是有些人心虚才是!秦郎对我恩深义重,他听说我心伤欲死,来我香闺探望。若是无情,他又怎会挂念我?”
“秦郎”二字颇显亲昵,寒雪衣不由得心头火起,暗骂一句不害臊,面上依旧冰冷:“夏侯姑娘,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这些事情我也是据实相告。至于你和秦将军- -- ”
寒雪衣突然收住话头,表情带着悲悯。
夏侯依然心中一颤:莫非真的如她所说那样毫无半点希望?
寒雪衣长叹一声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夏侯姑娘你各自珍重吧!”
眼见对方要走,夏侯依然突然飞掠过去,刀光如血。
罡气凝聚成铺天盖地的血云,滚滚而去。
凄美惨绝的刀光恍若天魔的诅咒,组成绵延的刀网,试图阻挡寒雪衣。
寒雪衣大笑,身形冲霄而起。
手中峨眉刺光华闪耀,破开血云,整个人如同天外黄鹤一去不复还。
桌上,两瓶酒还散发着酒香。
夏侯依然握住酒瓶,仔细的嗅了一嗅发觉这酒香确实不同凡响。
只有秦陆最亲近的人才能得到新酿的酒,莫非这女子真像自己猜想的那样?
一时间,夏侯依然心乱如麻,痴痴的坐在笠翁亭内。
云层之下,一道红色身影如同闪电投射入密林。
寒雪衣下到地面,不由得喘了口气。
这夏侯依然武功强横不在自己之下,加之容颜动人、门第高华,自己的设想并未完全凑效,只能在结尾处故弄玄虚令对方猜想。
情之一字,终是弄人!
寒雪衣杀手出身,杀人如草,这感情却是一块不能碰触的软肋。
想到秦陆与自己若即若离,两人之间并未真正确立夫妇名分,寒雪衣的心也没来由的神伤。
“大嫂!”燕七郎也跟了上来,他的脸有些涨红,看样子疾奔而来消耗的体力不小。
“七郎,我没事,你回连环坞吧。”
燕七郎抱拳行礼,默默转身离去。
寒雪衣伫立在密林中,此时天外突然传来苍鹰的鸣叫。
这声音凄厉,三长一短,乃是连环坞特有的传讯方式。
寒雪衣将食指放在唇边,呼啸一声,苍鹰迅疾的扑下,在空中几个盘旋后悄然进入密林。
苍鹰有五尺来高,到了林中却收起羽翼,用双脚在地上疾走,一路来到寒雪衣的旁边。
寒雪衣解下苍鹰脚上的布条,一行字映入眼帘:“速回京城,赵十一!”
寒雪衣挥了挥手,苍鹰振翅飞起,她自己也随之消失- -- -
第二卷 、塞北狼烟 第一百五十章 、唐门之行(一)
七月初七,蜀中唐门。
这时的蜀中,天气带着潮湿和炎热,而唐门的百花坪前,却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唐门一年一度的门派武道大会拉开序幕,唐门弟子跃跃欲试,期望能够顺利晋级。
比试台四周古木苍天,在古树下星罗棋布的分布着一顶顶凉棚,背面的大树下,一顶明黄|色的凉棚足足有五分之一个演武场大小,唐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