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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印珮第15部分阅读

    得不像话……”

    “废话少说,你放是不放?”雷少堡主怪叫。

    金杖客苦笑道:“雷贤侄,你不是说和他们讲理么?光别激动,把经过说给他们……”

    “没有什么可说的,要说的在下已经说了。”雷少堡主厉声说,冷笑一声,长剑出鞘。

    他一亮剑,人妖怎受得了?叫道:“取我的剑来!”

    一名女郎趋前献剑,人妖的眼中杀机怒涌,怒火在眼中燃烧。

    雷少堡主大踏步逼进,冷笑道:“听说你人妖的九阴真气已修至化境,可伤人于丈外,在下今天有幸,你可以尽量施展了。”

    他豪气飞扬地举剑.吸口气立门户,剑上突发龙吟,似乎剑芒在向外张;他用上了雷家堡不传之秘元阳大真力。这是极端刚猛的神奇气功,当年雷老堡主行道江湖,绰号称霹雳,起源于剑上所发的元阳大真力,进击时其声如雷震,声之下石破天惊,威镇江湖剑下无敌。

    阳极则柔,这种元阳大真力如练至化境,外表看威力似乎反而转弱,驭剑反而震鸣声减低。最后练至化境,则威猛之势完全消失,但一击之下,却无坚不摧,任何火候不足的奇学气功,亦禁不起一击,与玄门弟子的罡气有同等的威力。

    人妖一惊,脸色一变。

    雷少堡主剑上所发的振呜,并不是震耳的殷雷,这表示他的元阳大真力,已逐渐接近化境了,比当年雷老堡主行道江湖时的火候精纯得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怪他号称毒剑,敢傲视江湖目无尊长,没将任何人放在眼下了。

    铁腕银刀心中叫苦,看来今天不能善了,少堡主已不顾一切任性而为,善后难以处理。上次在谷隐庄,少堡主恶斗白衣丧门,并未用上元阳大真力,手下留情,反而被白衣丧门击中一剑,一次上当一次乖,这次一开始就用绝学行雷霆一击了。假使胜不了人妖,那岂不糟了?

    一旁的山精看得直冒火,突然冲出叫:“老夫要试试他的斤两,打!”

    说打便打,欺上相距八尺,一掌吐出,用上了劈空掌力,如山暗劲呼啸而出。

    雷少堡主冷哼一声,一剑震出叫:“取兵刃来,少倚老卖老。”

    掌风暗劲应剑逸散,在剑尖前消散得无影无踪。

    山精一惊,不敢再进。

    剑虹如电,龙吟震耳,雷少堡主已乘势反击,吐出一朵剑花,连人带剑向前撞,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山精见来势太猛,不敢硬接,向侧一闪,一声怒叱,连攻九掌。

    雷少堡主的剑如影附形进迫,攻势如潮,掌风全被剑气震散,排空直入无法阻遏。

    山精连换五次方位,攻出第十二掌,方脱出剑影的笼罩,远出两丈外,出了一身冷汗。

    雷少堡主止势不追,冷笑道:“去取兵刃来,有兵刃你就不会游斗,在下必定杀你,你信是不是信?”

    山精老脸一阵青,怒叫道:“取我的兵刃来。”

    人妖心中有数,叫道:“房老,请退,我领教这狂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九尾狐飞掠而至,娇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请让徒儿和他玩玩。”

    声落,人已抢越而出。

    她并未带剑,一身红笑靥如花,哪像是要动手拼命?冲雷少堡主媚笑道:“雷少堡主,杀气腾腾,你这是干什么?”

    雷少堡主剑尖斜指,冷笑道:“少废话,快取剑来。”

    “我用不着取剑……”

    “在下并不因为你不用剑而不杀你。”

    “咦!干吗那么凶?除了打打杀杀,你就怕我不成?你……”

    剑已迫近,叱声震耳:“住口!准备接剑。”

    她笑得更甜,笑得更媚,指指酥胸,风情万钟地说:“你英雄,英雄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刺吧,杀了我你将名扬四海,威播九洲,刺呀!别刺偏了,刺偏了一定好痛啊!”

    他心中一乱,回避着她的目光,注视着她那巍颤颤高耸挺秀的酥胸,再移下她那微隆的腹部,只觉呼吸一阵紧,这鬼女人的胴体,确是太迷人,令他怦然心动,深深吸入一口气,悻悻地说:“我不杀你,你走开。”

    她不走开,昵声说:“你不杀我,何不平心静气听我几句……”

    “我不听!”

    “唷,少堡主,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就不愿听一个少女的话?”

    “哼!你……你要说什么!”

    “我这人很识相,决不说逆耳忠言。”

    “那……你说吧。”雷少堡主口气软了。

    “你不是要索取金梅和姓印的么?”

    “不错。”

    “你是不是索错了人?”

    “废话!金梅就站在你师父后面。”

    “我问你,擒辱彭姑娘的人是谁?”

    “这……追魂浪子令狐楚。”

    “好,令狐楚。金梅小妹夺了姓印的。”

    “不错。”

    “姓印的不是令狐楚。”

    “这……”

    “他只是在白河月儿湾,因怕你而骗你……”

    “他愚弄了在下。”

    “就算他斗胆愚弄了你,但他怕你,如不愚弄你,他岂不死无葬身之地?人谁不惜命?他……”

    “废话!”

    “好,不废话。你捉到令狐楚了么?”

    “不曾。”

    她一阵轻笑,笑得花枝乱抖。

    “你笑什么?”雷少堡主不悦地问。

    她轻摇螓首,柔声说:“少堡主,你想想看,金梅年纪轻,不懂事。同时,你雷、梅二家总算小有交情,她该称你一声大哥哥,小妹妹与大哥哥撒娇闹事,居然也要打要杀,你忍心?她要捉印佩替兄出气,印佩因怕你而愚弄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位大哥哥就舍不得将人送给她处治?你不去追杀令狐楚,而追金梅小妹妹,你存的什么坏心眼?你倒得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雷少堡主被她说糊涂了,膛目说:“你……你简直……”

    她拨开剑尖,媚笑道:“少堡主,你呀,你简直没安好心。我明白了,你大概认为彭姑娘已是败柳残花,而金梅小妹妹却又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动了移情别恋的念头,想追求金梅小妹妹,对不对?”

    “你……少胡说八道。”

    “别嘴硬,你就认了吧。放心啦!包在我身上,我替你们牵线,恶冤家变成好姻缘,你该如何谢我?”

    雷少堡主居然脸上一阵红,骂道:“你这婆娘少给我满口柴胡,彭姑娘并未落在令狐楚手中……”

    “但你并不能证实。”

    “这……”

    “嘻嘻!是不是嫌金梅小妹妹不够驯顺?这样吧,我有三位美如天仙,温柔可人的小师妹,任你挑一个,怎样?保证比那位玉芙蓉……”

    “鬼话!你……”

    “不要害羞,男人嘛,见一个爱一个并不足怪,怪的是天下间美女太多……”

    雷少堡主扭头就走,说:“我服了你这张嘴,罢了。打扰打扰,我要去追令狐楚那畜生。”

    他收剑举手一挥,昂然率众离去。

    九尾狐娇叫道:“少堡主,别忘了,哪一天你要是回心转意,要我替你做月下老人,请光临九华谷,无任欢迎,保证让你称心如意,但别忘了请我多喝两杯谢媒酒。”

    “这鬼女人好利的嘴。”雷少堡主喃喃地说,出谷走了。

    人妖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笑道:“丽姑,真也亏了你。”

    九尾狐笑道:“师父,对付这种目空一切的男人,用强是不行的。他盛气而来,青年人心比天高,顺着他一点,保证可化精钢为绕指柔。”

    金梅也笑道:“要不是沈姨应付得宜,这莽汉不知是凶横到何种地步呢。沈姨,谢谢你。”

    “不必谢我。小妹妹,要应付男人,你应该向我执弟子礼呢。”九尾狐笑答。

    人妖慨然地说:“这小畜生的功力,似乎比他那老子强些,真要发起狠来,今天还不知鹿死谁手。自古英雄出少年,确是不假,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山精也感慨万端地说:“老夫一甲子的劈空掌修为,竟然阻不住他的元阳大真力驭剑所发的剑气,老了,不中用了。”

    鱼鹰子山黯然地说:“所以说老不以筋骨为能,这就是兄弟安于现状,网不到大鱼的原因所在,我确是没有足够的精力,与那些年轻人去争丁。”

    人妖亮声道:“不要再说泄气话了,回去吧。”

    鱼鹰子苦笑道:“我也该走了,诸位,再见。”

    “不多盘桓儿天再走?”山精诚意留客。

    “不了,家中还有俗务待理呢。告辞。”

    “好吧,好在相距不远,请不时前来相聚。我送你出谷。”

    “不劳远送,请留步。”

    在返回东楼途中,金梅走在九尾狐身侧,犹有余悸地说:“沈姨!雷少堡主果然名不虚传,可怕极了,日后江湖将是他的天下,天下第一堡的声威更壮,看他这种狂傲的神情,今后不知将有多少人断送在他的毒剑下,咱们这些艺业差的人,根本不用混了。”

    九尾狐笑道:“你放心,强中自有强中手,他这种人,气数不会太长的。”

    “为什么?”

    “刚则易折,骄者必败;气盛则易竭,有霸王之勇,就有垓下之围。总有一天,他会碰上一个稳得住忍得下,坚韧沉着机警绝伦的人,只要能撑过他气盛之期,他便会一蹶不振了。我看过不少比他更傲更高明的人,他们像是天上的扫帚星,光芒虽盛,但不持久,终将会幻灭消失。我敢断言,他决不可能霸天下,昙花一现,如此而已,恐怕等不到我和师妹出山闯道,毒剑雷奇峰的名号便将被人所淡忘。”

    “但愿如此……”

    “必定如此,不信且试目以待。咱们不谈他,谈谈姓印的小伙子,你打算把他怎样?”

    “等他养好伤,我要与他较量较量。”

    “嘻嘻!你真傻。你打败了他,又能怎样?他与你哥哥的小小意气冲突,与你何干?他的艺业有限,你击败他。伤了他的自尊,日后你便难以和他相处了。”

    “沈姨,我为何要与他相处?”

    “真的?你对他毫无情意?”

    “沈姨说笑了。”

    九尾狐心中大喜,说:“这样吧,把他送给我,如何?”

    “沈姨如果对他有意……”

    “谢谢你,小妹妹。”九尾狐欣然地说。

    金梅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对男女间的情爱,有她自己的看法。

    虽则九尾狐用荒谬的男女情欲打动她,但相处为期甚暂,不可能立即将她的看法改变过来。

    她对印佩起初并无多少好感,印佩受刑所表现的男子汉气概,也不曾博得她的爱惜感情。

    她自己美艳如花,乃兄梅中玉绰号称玉郎君,可知必定英俊绝伦。

    因此,她心目中的爱侣,该是令她一见倾心的美男子俊丈夫,潜意识中,总将对方与乃兄相比较,高不成低不就,乃是意料中事。

    论才貌,印佩确是比玉郎君梅中玉差上一两分,玉郎君多了一两分英气,也显得秀逸潇洒些。而且也多了几分公子哥儿的气派,极易获得女孩子的芳心。

    印佩的气质不同,有一张平和易于亲近的脸孔,没有傲举不群的英气流露,更没有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气派,因此并不显得突出,不像玉郎君那么光芒四射,未能获得金梅的芳心,乃是情理中事。

    但九尾狐不等她完全表示意见,便硬行接收了印佩,这一来,反而激起了金梅好胜之心,对于不是出于己意的东西,好胜的人是不易轻言放弃的。

    她心中油然兴起反抗的念头,可是,却又不好反悔拒绝,心中不愿,印佩的形影,反而进人她的心扉。

    心在客中,她想拒绝也力不从心了。

    九尾狐并不知她的内心变化,欣然地说:“小妹妹,你知道,自从拙夫过世之后,浪迹江湖十余年。不瞒你说,就从来没遇上一个值得我钟情的人,更谈不上有根基气质佳的子弟……”

    “沈姨,你不是有许多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不贰之臣么?”金梅接口问。

    九尾狐一阵浪笑,说:“那算不了什么,彼此腻一阵求取欢乐而已,合则和不合则散,那是不同的,要找一个情投意合令我倾心的人,真是不易啊。”

    “可是,他比你小得多……”

    “小不是更好么?男人嘛,需要关怀爱惜与照顾,你付出真爱,他会更依恋你的,他……”

    “好了好了,你大概想做他的母亲,而不是做他的爱侣。”

    “嘻嘻!或者两者都有,你放心,我会令他死心塌地爱我的,不信且试目以待。哦!你打算在此地耽多久?有事么?”

    九尾狐的口气,分明有逐客的意思。

    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这马蚤狐狸已听出金梅的口气带有悔意了,显然想要金梅离开,愈早愈好。

    金梅也听出话中含义,浅笑道:“我想在尊府等候家兄三两日,他再不来,我只好返回四川了。”

    “哦!不在江湖行道了。”

    “不一定,等到了武昌府再定行止。”

    印佩被囚在地底秘室,插翅难飞,既然找不到出路,他不再浪费精力敲墙挖壁,定下心细想脱身良策。

    想出一百种脱困的妙计,但却又被他——一加以推翻,没有一种切合实际,不得不放弃重新再想。

    不知过了多久,秘室内不知时刻,正胡思乱想中,铁叶门再次开启。

    九尾狐含笑人室,手中捧了一只银盘,里面盛着四小碟精美的菜肴,一碗汤,一只饭盒,笑盈盈地说:“小兄弟,已是近午时分,该饿了吧?我替你亲手下厨,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摇头拒绝,说:“我不吃你们的东西。”

    九尾狐不以为忤,将食物放在几上,笑道:“小兄弟,别傻,你认为饭菜中弄了手脚么?你错了,你是个受伤的人,是本宅的俘虏,我们要对付你,用得着在饭菜中动手脚?”

    “哼!”

    九尾狐一面盛饭,一面正色说:“小兄弟,你该知道我对你毫无恶意,相反地,我在尽力替你化解你与梅姑娘的过节。目下她在本宅作客,可能逗留天,这期间,我将全力保护你,小小的过节,凭我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终有说服梅姑娘的一天。小兄弟,人是铁,饭是钢,何况你又受了伤,正需调养哪!可惜我不能作主放你走,但我定然替你尽力。”

    “你怎么态度变了?”他问。

    ‘你真傻,先前我并不知你与梅姑娘的过节,还以为你定是个登徒子调戏了她,被她擒来处治呢。”

    “你与金梅……”

    “她是家师的晚辈。”

    “姑娘你是……”

    “不要多问好不好?我们之间并无仇恨,对不对?”

    “这……”

    “来,你被铁腕银刀那老匹夫折磨得够惨的,肋骨受伤,手一动便痛得受不了,我来喂你。”

    “我自己来。”

    “也好。”九尾狐说,将饭送至他手中,温柔地将放置莱肴的小几端至他面前,举动轻柔温婉,像个好主妇。

    侍候他食毕,她一面收拾餐具,一面柔声说:“半个时辰之后,我替你配些药来,天之后,你的伤定可复原。小兄弟,别耽心,一切有我,好好安心养神,知道么?”

    半个时辰之后,她带了一只药囊人室,温婉地取出两颗褐色丹丸,捏破腊衣递给他说:“这是功效如神的救伤丹,每天服两次。你体格健壮,每次两颗尽够了。”

    递来一杯水,含笑促他服药。

    他不再抗拒,居然道谢说:“谢谢你,其实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九尾狐一指头点在他的额角上,娇嗔道:“瞧你?又在逞强了。如果是平常人,十天也休想痊愈,你又不是铁打的。怎说算不了什么?”

    他脸上一红,吞下丹丸说:“练武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我撑得住。”

    九尾狐撇撇嘴,说:“撑得住就不想治了?哼!早一天好不好么?你给我躺下啦!”

    “躺下?”他惊问。

    “内用药治本,还得治标,我要用药酒替你推血过宫,早些把淤血散发。”九尾狐柔声说。

    “不,我……”

    “你又不听话了。真的,我的推血过宫手法不敢自诩高明,但足以派上用场。”

    “这……姑娘恐怕不便……”

    九尾狐噗嗤一笑,说:“不要叫我姑娘,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姐,大姐替小弟疗伤,有何不便?好了,我的小爷,你就躺下吧,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大闺女?”

    不由分说,轻轻地温柔地扶他躺下,替他解衣,肋下一片青,肿起老高。

    九尾狐摇头恨恨地说:“这老贼好狠,把你折磨得好惨,真该死,他会受到报应的。”

    一连三天,印佩在九尾狐的温柔照料下,肋伤逐渐复原,淤血逐渐散去。

    这三天中,九尾狐表现得真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举止温婉。毫无荡态流露,神情真挚可感,没事就陪着他聊天,避免谈及他的身份与师承,说些笑话与江湖可笑轶事替他解闷,一颦一笑皆恰如其份,有时也向他撒撒娇,她像是年轻了十余年,不再是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

    当然,她撒娇极有分寸,决不令对方生疑。

    印佩心存感激,但却暗中戒备。他忘不了那天九尾狐与金梅同来时,所说的那些大胆的话。

    他深感奇怪,怎么这女人完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