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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合掌第1部分阅读

气不消:“你敢偷听,你敢偷听。”

    苏三大叫一声:“老子还不是为你好。”

    “你为了我?笑话。”

    “嘿,你个死脑瓜怎就不开窍呢。”苏三当真是无可奈何了。

    陈良恍然大悟,松开手:“你是来告诉去办那件事么。”

    苏三气咻咻地揉揉脖子:“你知道就好。”

    陈良高声道:“两位姑娘,我还有要紧事,得和苏兄弟前去办理,恕不奉陪了。两位还是回家去的好,免得老伯挂念。走也走也,……”

    陈良一扯苏三,两股轻烟泛起,溜了。

    翘儿和玉奴扑出车去,却只见到陈良和苏三的背影,那已是在数十丈外了。

    陈良和苏三的笑声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很显然,两位姑娘上当了,又让陈良溜了。翘儿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候,玉奴可就成了大姐了。

    车夫笑岔了气,不住地揉腰。

    第三章 正经事

    陈良吁了口气:“苏三,今儿可是多亏了你了。”

    苏三酸溜溜地道:“陈良,你小子真是有福不会享。两个娇媚如花的人儿就在你怀里,你却见了鬼似的逃开了,真没出息。老子要是你,……唉,只是老子没你这么好的艳福。”

    陈良得意洋洋:“那是,那是,你若有这等艳福,你就不叫苏三,而是改叫陈良了。”

    苏三一瞪眼:“什么屁艳福,不过是偷看人家洗澡而已。”

    陈良的脸涨成了紫茄子,他一蹦三丈高:“放屁。”

    什么放屁不放屁的?……谁叫你偷看人家洗澡……又不要人家……呜呜……”苏三又学起了翘儿的声音。

    陈良吼道:“老子活劈了你。”

    “你敢。”苏三一挺胸口,满不在乎。

    陈良气得一跺脚:“苏八哥,你小子记好了,若是你胆敢将今日偷听的话学给别人听,老子非割了你舌头不可。”

    苏三正色道:“好,我不学给别人听,只学给你听。”

    陈良无可奈何地瞪着他,猛地乐了:“拿你没办法,跟你生气不值得,走走走,喝几盅去。”

    苏三懒洋洋地走了几步:“你想用酒堵我的口?没门。”

    陈良哭笑不得,苏三是个活宝。

    他的朋友都是活宝,他自己岂非也就是一个天大的活宝?

    “瞧这身血,啧啧。”苏三不屑地上下打量一下陈良。他知道陈良的习惯。

    “今儿挺痛快的。妈的,那三个小子还真经打。”陈良眉飞色舞。

    “我说陈良,有件事儿,你愿不愿插手。”

    陈良停住步子,楞楞地盯了苏三半晌;“苏三,你小子什么时候干起这个调调儿了。”

    苏三一怔,怒道:“我干什么了。”

    “你帮人拉起皮条来了。”陈良一脸不屑。

    “放屁。”这回是苏三气极了,“你小子有眼不识泰山。”

    “啊,原来你是我老泰山。”陈良笑了。

    苏三也笑了:“老子日后要生了闺女,打死也不找你这样的混混。”

    陈良居然还伤心了:“呸,你当老子好稀罕么。”

    苏三得意之极:“哈,我女儿就是看不上你这号人。”

    “那你女儿一定看得上我。”

    树林里奔出一个人来,一脸坏笑。

    “臭嘎子,是你。”陈良大喜,一跃而前,抓住来人的肩膀一阵猛摇。

    “轻些轻些,哎哟,好大爷,你是想摇散了我,好去偷看苏三的女儿洗澡么。”

    陈良一怔,苏三火了:“不许偷看我女儿洗澡。”

    陈良怒道:“臭嘎子,你找死。”

    看来,陈良偷看翘儿洗澡的消息,准定是封锁不住了。

    臭嘎子慌了,这二人一发火,自己可要小小的吃一点苦了:“喂喂喂,别当真,陈良,老子不会出去乱说的。苏三,你小子的闺女还没生出来呢。”

    苏三怒道:“那也不许偷看。”

    连陈良也撑不住笑了。苏三简直蛮横无礼。

    “看来你们二位是一起来找我的了。到底有什么大事。”陈良不由有些疑惑了。

    苏三道:“请你打架。”

    陈良讶然:“什么人你二人都对付不了。”

    苏三和臭嘎子可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放眼江湖,就数他们和陈良的“头难剃”!“头难剃”就是说,这三人极其不好惹,千万惹不得。

    “东洋人。”苏三和臭嘎子都不笑了。

    陈良一怔:“东洋人?哪里来的东洋人?”

    这里是在安徽境内,自然没有东洋人了。

    “海宁。”苏三蹦出两个字。

    陈良又是一怔:“海宁。”

    “不错。”

    “多少人。”

    “五个。”

    “武功很高么。”

    “很高。”

    “高到什么程度?跟谁打过架?”

    “他们设了一个擂台,不少高手被打下去了,死了三个。”

    “放屁。”陈良气得吼了起来。

    他可不相信没人能治服这五个东洋人。陈良对东洋人的武功,素来是瞧不上的。

    因为公孙奇是他师父。十年前,公孙奇一剑便刺死了一个东洋武功高手,地点也是在海宁,人数也是五个,这两者之间|qi|shu|wǎng|,会不会有联系呢?

    公孙奇总是说东洋人武功不行,陈良自然也是这么认为了。

    那次比武,中方是五人都胜了。另外四人,则是花拳舟之洞,绣腿仇斯廉、灶君孙超和闪电手庄则仁。

    除了孙超的对手稍强外,其余四个的对手都没走过三招。

    所以陈良听说东洋人竟敢逞威武林时,自然要大光其火了。

    更何况东南沿海一带,倭寇流窜为害呢!更可气的是朝廷的官兵,按说吃粮饷吃得也够肥了,打起仗来总该卖点劲才对,可官兵一遇到倭人,总象破屋碰到山洪一冲就垮。

    官兵的威风,只有在杀中国老面姓的时候才显得出来。

    这回来的不是大队的倭子,只不过是几个东洋浪人而已,他们竟敢在中国设擂台,居然还没人收拾得了他们,这岂非让陈良气破了肚皮,浙江武林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陈良的眼睛绿了。

    公孙奇生气时是绿脸,陈良生气时是绿眼睛。

    但江湖上无人知道陈良的师承,正如没人知道苏三和臭嘎子的师承一样。

    臭嘎子叹了口气:“是真的。浙江武林中,十好几个高手已经败了。”

    苏三也叹了口气:“这些倭子还说要北上找少林和尚和武当道士比武,要横扫武林呢。”

    陈良咽了口唾沫:“你们说一说,上去比武的有哪几位高手。”

    “天目双秀。”

    “天台五老。”

    “西湖散人。”

    “海宁陈家的陈步宁老爷子。”

    ……

    没有公孙奇他们,也没有钱麻子!陈良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咚咚乱跳的心也从嗓子眼落了回去。

    花拳绣腿和快剑灶君等人都已退出江湖。比如说,公孙奇现在就整天和钱麻子一起喝酒。

    苏三他们举出的这些人,名头都是极大,至少在浙江武林中是如此但凭真实武功而言,当然不能算是大高手。

    名气大的人,并不一定就有大本事,人的名气是怎么来的,也不一定就和本身有关系。

    有些人的名气是吹出来的,不仅自己要吹,别人也得帮着吹,一来二去,名气就象个皮球,鼓得很足,落到哪里,都能弹起老高老高。

    有些人的名气是拍出来的,也就是先拍比自己更有名的另一些人的马屁,拍来拍去,自己的名气也就随着那些人的名气一起提了起来。

    另有许多人的名气是从祖上继承下来的,比方说,某某是名裁缝,他的儿子就十有八九也是名裁缝,就算手艺差点,别人也认他的字号。

    许多武林名人的名气,就是从祖上,从师门继承下来的,他们命中注定会成为武林名人,却并不一定会成为武林高手。

    对江湖人而言,杀出来的名气才是真名气。

    公孙奇,钱麻子们的名气才是真名气。

    陈良觉得,那五个东洋人不那么可怕了。

    如果打摆台的高手中没有钱麻子,公孙奇等人,确实也代表不了浙江武林真正的实力。

    陈良定下神道:“这些情况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也是在杭州听说的,因此便匆匆赶来找你和边澄,边澄呢。”

    不提还好,一提边澄,陈良的火又上来了:“妈的,这小子鬼迷心窍了,进少林寺去扫地去了,丢下老子一人不管。”

    苏三一轩眉:“陈良,你去不去。”

    “凭什么不去,去。”陈良觉得苏三挺看不起他的,自然很不高兴。

    “还差两个。”臭嘎子直叹气。

    “再过五天,他们就要北上了。咱们得赶快去。”苏三火急火燎起来。

    陈良大怒:“那你们还有闲心管我偷看人家洗澡干什么?赶紧走哇。”

    第四章 柳花店

    三匹快马,电闪一般奔驰在官道上。

    陈良气狠狠地道:“这马跑得真慢。”

    苏三一撇嘴:“这可是老子花了一千两银子,从北地买来的良马。你没见都跑了两个时辰了,可曾慢过一会儿。”

    臭嘎子闷声闷气的:“你们吵什么?横竖也没多少路了,后天就能到海宁。能赶上。”

    “老子恨不能马上就到。”陈良火爆爆的。

    迟到一会儿,说不定就会多死几个高手,陈良自然心急如焚了。

    苏三手搭凉篷,望了一会:“前面有个茶楼,还有一面酒旗,咱们先喝几蛊,也让马吃点儿东西。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陈良一瞪眼:“要歇你们歇,我可不进去。”

    苏三怒道:“放屁,你精疲力尽赶了去,能打赢么。”

    臭嘎子附合道:“陈良,苏三说得有理,先喝点儿吧,我知道你酒瘾早上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柳花酒家和杏花茶楼。”

    陈良的怒火转向了臭嘎子:“你当我是不知道怎么着。”

    也确实,南武林的人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个柳花酒家和杏花茶楼!不是因为这里的酒美花香,而是因为开酒店的妇人和茶楼的主人。

    茶楼的主人名叫任顺子,挺质朴淳厚的一个名字。

    可任顺子其人离“质朴淳厚”四个字相差十万八千里。

    因为任顺子是个开黑店的,走进他的茶楼而没有出来的江湖汉子不知有多少。

    但你也找不到他什么把柄。许多死者的亲友来报仇,却都不知后事如何。

    所以任顺子绰号:“人屠子。”

    但他的名头也仅限于江湖人物的范围内,来来往往的客商可都不知道,所以生意也还满不错。

    然而,杏花茶楼能开业至今,仍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店是黑店,人是人屠,而且那么多江湖人都知道,这黑店居然还是安安稳稳扎在这里,一开许多年,不是奇迹,你说是什么?

    任顺子这人,你能说不是奇人么?

    酒店的女主人名叫花满园,挺有趣的一个名字。

    但花满园这个人却一点趣儿都没有,总是死板板地坐在柜台后面,不理会客人的要求。

    所以柳花店生意并不好。花满园却不在乎。

    花满园的酒家是三年前才搬来的。任顺子的茶楼却盖了五十多年了,那是他任家的祖业。

    说实在话,柳花酒家是因为杏花茶楼出名的,花满园也是因为任顺子出名的。

    到杏花茶楼的人,一眼便可见到对门的柳花酒家里,花满园的长脸。

    所以,有人猜测,花满园可能是任顺子的姘头。但也没什么证据,因为花满园一见任顺子就拉长了脸,恶狠狠的;任顺子一见花满园,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二人没吵过架,没动过手。

    不管怎么说,一个妇道人家,敢在一家黑店对门做生意,而且一做就是好几年,也的确够让人钦佩的。

    至于花满园因为什么一定要在黑店旁边开店,那知道的人就少得可怜了。

    凭良心说,花满园虽已年近四十,姿色还是满不错的;任顺子五十出头,长相也还雄伟。

    三个人下了马,一齐奔进了柳花店,杏花楼里任顺子气得直吹胡子。

    显然,花满园的姿色吸引了不少浪子和过路客人。这一点他任顺子可没什么办法。任顺子没老婆,更不用说什么漂亮老婆了。

    陈良奔到柜台前,大手一拍,吼道:“花满园,拿酒来。”

    花满园脸长了:“你小子乱叫什么?老娘没工夫。”

    她抱手坐在那里,还说自己没工夫,酒店里除了陈良三人外,一个客人都没有,显然是被她气跑的。

    这种生意居然也能做下去,真是异数。

    陈良瞪起了眼睛:“你是不是花满园。”

    “老娘正是,你怎么知道?你小子既然知道姑奶奶的名头,怎么不晓得姑奶奶的脾气。”花满园也火了,“老娘不爱伺侯你们,滚。”

    店主赶客人走,这可是天下奇闻!陈良吼了一声,正欲上前,却被苏三拉住了:“陈良,[奇++网]别跟她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咱们自己拿酒喝。”

    臭嘎子早已奔到后面,现在抱了两个酒坛出来了,似乎是轻车熟路:“花大姐,我们自己动手了。”

    花满园讶然望了望陈良:“苏小子,他便是陈良么。”

    花满园的确有理由吃惊,陈良的确不是一般人,象陈良这么有名的年轻人,走遍全武林也不多。

    而且陈良的名气是他自己用双手打出来的,这就更不容易了。

    苏三也怔住了:“你知道我姓苏。”

    花满园轻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你骂我是猪。”苏三红了眼。

    花满园娇媚地挤了挤眼睛,苏三的火儿马上消了,半边身子都酥了。

    “老子便是陈良,便又如何。”陈良见苏三如此没出息,不屑地坐到桌边,抱起了一个酒坛。

    花满园笑靥如花:“奴家也没有要如何你呀,只怕你要想如何如何奴家呢。”

    陈良笑了,一指苏三:“他可是好几天没沾女人了,一心想着来如何你呢。”

    苏三涨红了脸:“放屁。”

    花满园一扯苏三的耳朵,媚笑道:“苏小子,可不许吃醋,你过来。”

    苏三乖乖跟了过去。陈良和臭嘎子笑吟吟地喝酒,也不去看他。

    “啪”地一声大响,花满园尖叫道:“好小子,你敢动手动脚的。”

    苏三痛得直吸气:“不是你拉我的手,往你胸脯上放的么?干什么打人。”

    “你当老娘好欺负?你手为什么向下摸。”花满园笑骂道。

    苏三理直气壮:“摸了上面,当然就要往下摸了。”

    花满园妩媚一笑:“算了,再过来。”

    苏三气得一跺脚,飞到陈良身边坐下了:“难怪人家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花满园,你已经快成虎了。”

    女人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她的年龄。象花满园这种说小不小,说老不老的半老妇人就更忌讳这一点。

    花满园奔了过来,伸手就打:“臭小子,占了便宜还卖乖。”

    陈良一伸手,拉住了花满园的手腕子,一带一送,花满园被封了曲尺,倒在了苏三怀里。

    “苏三,抱住花大姐,好好香一个。”

    苏三果然伸手搂紧了花满园,放在自己腿上,实实在在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花满园哭笑不得:“三个不得好死的臭小子,快放下奴家,让人家看见,成什么样子。”

    花满园自称奴家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妖娆十分的。

    象花满园这种开店站柜,抛头露面的妇人,姿色一般都不恶,性格一般都泼辣风流。什么样的男人她们都见过,什么样的场面她们也都遇到过。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对她们来说,不用说都会,更何况在男人堆里滚了这么多年呢?

    苏三那里舍得放,灌了她一口酒:“花大姐,先喝了这交杯酒,苏三还要那个你呢。”

    花满园脸上竟然红了:“放屁,放开放开,老娘去做几样小菜去。”

    苏三哈了一声:“你就是小菜。”

    但他还是拍开她|岤道,松开手。花满园跳了起来,狠狠打了苏三一个耳光:“没大没小。”

    看样子她并没有生气,苏三挨了一个脆生生的耳光,居然也没有生气,而且还笑得挺幸福似的。

    她一阵风似地飘走了。

    不多一会儿,几样精美的菜肴端了上来。真看不出花满园的手艺还真不错,几碟小菜,做得色香诱人。

    苏三伸筷子就夹,被陈良按住了,不由一怔:“怎么了。”

    陈良一本正经地看了菜碟半晌,慢慢道:“说不定菜里面……有毒药。”

    苏三抖了一下,筷子落了地。

    臭嘎子半晌没说话的,现在也跳了起来:“有毒。”

    花满园大怒:“放屁。”

    “我得试试。”陈良一本正经,摸出一锭银子,捻了捻,揪下一小块,又捻了捻,捻成一根针,就往菜里放。

    花满园气得一个耳光:“陈良,你小子没事找事,这等污辱奴家。”

    陈良拿起银针,看了看,揣进怀里,也不说话,也不吃菜。

    苏三急了:“你小子闹什么?到底有毒没毒。”

    花满园又转身扯苏三的耳朵:“你当老娘是任顺子么。”

    对面任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