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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第27部分阅读

    让戚白依一直揣在怀里。

    “真正的《天魔宝箓》已经不在了。”戚白依淡淡说道,“师母死后的第五年,师父把它烧了,就在师母的坟前。”

    闻冬点头,“爹爹大约也是不想让它流传出去吧,尚未有人修炼便已经这样了,要是真有人练成了的话,岂不是更要天下大乱。”她冲着戚白依笑了笑,“只是不知道那本是什么?难道是我爹爹给你的武功秘笈?”

    戚白依闻言脸色一滞,他把闻冬放在一旁,伸手扯下一块布子,缠在她的肩头和手臂上,又撕下一块按在闻冬的背上,那里还刺着陆俊的剑,他知道此刻不能拔,只能看着那里一点一点的流血,“我们赶快下去,莫寒还在莎萝坪,只要她在,就能给你解毒。”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那本谱籍便是之前百晓门放出的《悦兰集》,他只不过是想多看几眼那竹林之下的笑意,便一直揣在了怀里。

    闻冬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陆俊有没有掉到他自己挖的陷阱里面。”

    戚白依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就算是没掉进去,恐怕也为了亲生女儿被自己错手杀死而神智不清了吧。”

    闻冬把头轻轻地靠在戚白依的胸口,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麻木的感觉从肩头一直往身上流窜,温热的感觉,身体的力量,都渐渐的从背后流逝,好像再过不久,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要动弹不得了。

    “闻冬?”戚白依轻声的唤道,脚下却丝毫不敢懈怠,之前在昆仑山已经有过一次了,她就在自己面前受了伤,如今怎么能再让她受一次伤害?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按着闻冬背后的伤口,就算是剑刃锋利,已经刺破了他的手掌,他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中原还真是我的克星,每次一来就要受伤。”闻冬淡淡的笑道。

    “我们以后回大震关,你就再也不会受伤了。”戚白依答道。

    “我大约……是回不去了……”闻冬轻声回道。

    “不会。”戚白依坚决的回道。

    闻冬笑笑,说道,“真是倒霉,你说说,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到了最后还被人挟持。要是碧劫知道了,还不笑话我?到时候再甩下一句,你要是不把对方打一顿,你就别回家的话。”

    “闻冬,别想以前。”戚白依沉声说道,“就想现在,想想之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闻冬看着戚白依平时素净的脸旁略微的泛上了一丝的忧愁,她闭上眼睛,脑子觉的很钝,想什么都觉的困难。“我……我大约是想……”她喃喃道,“我想……”

    “嫁一个性格正常长相英俊的男子,做一个温柔的家庭主妇。”戚白依提醒道。

    “对对,”闻冬连声回道,“是了,之前是这个来的。想了好久了,怎么突然忘了呢?”她睁开眼睛看着戚白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戚白依一直觉得心里堵的难受,每听她说一句,就好似在自己的心头狠狠捶了一下,几百片刀子在心口绞着,酸酸胀胀的让人难受。“我看过你写的水灯。上元节,洛阳的时候。”

    闻冬想了想,“我放到水里了。”

    “恩,我拾起来看了。”他回答的轻描淡写,丝毫不提是从公孙朔渝手里抢走的。

    “你看了就不准了!”闻冬还在嘴硬。

    “谁说不准了?”戚白依淡淡回道。

    万事平安

    戚白依抱着闻冬赶到莎萝坪,却看见魔教众人正在和前来支援的挽剑派打斗,而武当派的赵承德也不知如何匆匆赶来,正和几人缠斗在一起。

    “住手!”严卓此时正赶了上来,看见眼前的状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出声阻止。

    他的一声令下,正派中人便次第退到了他的身后。赵承德抬头问道,“盟主何时来的?如今魔教中人都在此处,不如一网打尽,也好为江湖除害!”

    严卓转头问道,“魔教何害?!”

    赵承德仰头,“华山派上上下下受尽欺凌,这还不算吗?!”

    “卫姑娘!”“圣姑!”魔教众人在一旁看见戚白依站在不远处,怀里的女子已经脸色苍白,嘴唇泛青,肩膀之上手臂之上无一不是鲜血淋漓皮肉模糊,甚至那汩汩流出来的血大多是黑色,一看便是身中剧毒。而背后更是有一把利刃直刺身躯,鲜血直流。

    “卫闻冬?!”赵承德大惊,按理说她已经死于昆仑山上了,怎的如今会在华山?

    严卓转头对赵承德说,“不管什么原因,救人为先。卫闻冬上华山,自然有她的理由,等她醒了,我们听听也不迟。反正现在这样,谁也走不了。”他语气凝重,自有一股盟主的气魄,说完便也急急地往闻冬那边赶去。

    戚白依走到莫寒身边,沉声问道,“看看她身上的毒。”

    莫寒听他的语气已经有些滞涩,知道卫闻冬伤的不轻,立刻从怀里掏出药丸,塞进闻冬的嘴里,一抬她的下颌,那药丸便顺势滚下咽喉。“先抵制毒素,我再看看是什么毒。”她看了看戚白依的手,说道,“教主先把圣姑放下吧,教主的手伤势也不轻。”

    戚白依慢慢的把闻冬面朝一边放下,眼神却总也离不开,“先拔剑,谁有金创药?”

    “我有!”苏陌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齐,从怀里掏出一个棕色小瓶递了上去。

    “多谢。”戚白依接过,手指按在闻冬的伤口处,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按紧。他的手指有点颤抖,完好的那只握在剑柄上,另外一只已经被剑刃入掌很深,但他却像毫无知觉一样,只是屏气凝神,然后干净利落的用力,迅速的按住伤口,没有让血溅出来很多,但他早已经不再白衣翩翩了。他按住好久,另外一旁的莫寒示意戚白依松手,然后她快速的洒上金创药,又双手翻飞给闻冬扎好绷带。来回数次,直到确定伤口没再流血,莫寒才舒了一口气,转头去看她肩头和手臂上的毒。

    莫寒蹙了蹙眉,抬头对着戚白依说道,“教主,是附子草和紫杉叶的毒。歹毒的手法,但是并非无药可解,刚才我给圣姑服下的药,就可以止毒,只是还需要另外配药解毒,生命无妨。”

    戚白依这才缓过神来,他伸手探了探闻冬的脉搏,虽然虚弱,却还不至于命丧黄泉。他定了定心神,这才站起身来,转头看着赵承德等人,低声道,“闻冬现在不能乱动,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赵承德冷哼一声,“魔教闯上华山,扰乱华山派,罪不可赎!”

    戚白依淡淡说道,“你们就不问问是为了什么上华山的吗?”

    “华山乃名门正派,岂是你们这些魔教中人撒野的地方!”赵承德怒道。

    “你说什么?!”虎啸大喝一声。身边黑白阴阳使一闪身影,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手上一个拿着赵承德的拂尘,一个拿着他的一绺头发,“啧啧,不过就是个行动迟缓的老头儿罢了。”白面阴阳使取笑他道。

    赵承德大怒,“魔教中人没有规矩!”

    “我们魔教遵守的是我们魔教的规矩,既然不是一派,为何要让我们遵守你们的规矩?”戚白依语气平淡的问道。

    “你……牙尖嘴利!”赵承德哼了一声。倒是莫寒在一旁笑了起来,教主也能算是牙尖嘴利?

    严卓在一旁按住赵承德,朗声问道,“请问魔教教主和卫姑娘为什么要上华山?”他是来为闻冬解围,自然不会过多的偏帮正派,此刻便是给戚白依一个解释的机会。

    “寻仇。”戚白依答道。

    赵承德摇头,“就为寻仇便伤了华山派诸多弟子,造孽!”

    莫寒在一旁反问道,“你们正派围攻大震关说是要铲除卫夜翎,实际上是不是就是寻仇?!你们为了个人寻仇便让大把的小弟子死于非命,这算不算造孽?”

    “人是卫夜翎他们杀的!”赵承德仍然强词夺理。

    “但是毕竟是为你们而死不是吗?”莫寒反讽,“真可笑,自己不反观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还在这里辱骂别人,何德何能?!”

    赵承德愣住,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条件反射般的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但是他仍然不肯承认正派之错,便又问道,“所寻何仇?”

    戚白依答道,“杀父弑母。”

    “杀父还能说通,这弑母……”赵承德不解。

    “当年陆俊和几位江湖上的知名豪叟去了大震关,就是想拿到《天魔宝箓》,师父不肯,他们便以师母性命做为要挟,最后害了师母。”戚白依简要的把大概说了一下。

    赵承德也许是被骇到了,他知道很久之前,自己的师兄也在去大震关的那一次里面,原本他行事低调,大约是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要去大震关。后来却不小心被自己发现,套问之下才知道他要去大震关。不过他说的是要去大震关找卫夜翎报仇,为武林除害,正气凛然,大约没有人会怀疑。因为卫夜翎本身就连挑几大门派,就算是杀了什么人也不足为怪。

    但是赵承德还是摇头,多年的正邪观念深入脑海,让他不能接受此刻听到的一切。

    “《天魔宝箓》!”几人正纠缠不清,山上冲下来一个黑色影子,嘴中大喊不止。戚白依看见一愣,立刻护到了闻冬身前。山上的影子还在疾冲,一转眼便从众人身边掠过,一会儿是笑声,一会儿是哭腔,喃喃不休,“《天魔宝箓》!《天魔宝箓》!我终于得到了!青衣你别怕!等我练成神功,自然会去杀死卫闻冬,然后把公孙朔渝给你带回来!哈哈哈哈哈!”

    众人惊异,面面相觑,眼神儿好的华山弟子却在此刻突然认出,“掌门!是掌门!”

    戚白依看了一眼赵承德,“可见陆俊本身的目的就是《天魔宝箓》。”

    莫寒在一旁搭腔,“这么多的事情,是否都有华山陆俊参与?难道不是针对《天魔宝箓》吗?赵掌门切莫让人利用了才好。”

    虎啸又说,“我们魔教虽然名声不佳,但多年来只不过是自由惯了,没有中原教派的师承和规矩,所以被认为是邪,长尊不分,但是却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何况也并无伤害好人的事情发生,这和正派的除j有何分别?”

    “既然这样……”赵承德略一沉吟,“必然是要做出个约束才好。”他看了看戚白依,又看了看严卓,“血债血偿,如今正派和魔教要想两不相伤,必然要把之前的诸多恩怨一笔勾销。就请严盟主,戚教主,各断一臂,算是为已死已伤的兄弟还了债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住,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却没想到他想出个这么断臂取义的办法,果真是迂腐至极的赵承德。

    “赵承德!你说什么?!我们魔教教主也是你们说断就断的?!”莫寒受不了正派的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凭什么他们就觉的自己是正的,又有谁说正就是对的?

    戚白依面无表情,转头看了一眼闻冬,她受了很多苦,就因为这正邪的争斗。如果能让这一切都停止,自己一条胳膊又算得了什么。严卓本就是抱着解决纷争的想法来的,断一臂便能自我解脱,对于他来说反而是求之不得。两人各执一剑,抬举到左臂上侧……

    “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声音,闻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睁着一双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众人,由于面色的苍白,更显得双眸漆黑,如同映水。

    “闻冬,你……”戚白依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先去探视她的脉搏,直到确定无事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闻冬抬头,缓声说道,“这位是武当派赵掌门?”

    赵承德往前一步,“正是。”

    “闻冬……”戚白依把她抱起,让她更够平视赵承德。

    闻冬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我们魔教并不是因为怕了正派才和你门和解,而是不想多有纷争,所以才甘愿如此,断魔教教主的胳膊,我们自然是不划算的,我等若是不断臂,继续潇洒江湖,对我们并无什么损失,所以戚白依的胳膊,不能动。”她略略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第二,严盟主虽然是你们正派的盟主,但却年纪尚轻,为何要为了承担上一辈的恩怨断臂?”

    赵承德闻言一愣,周围的人皆是频频点头。

    “这……魔教教主断臂与否是为了和正派和解,那严卓乃是我们正派盟主,必要断臂在先,然后魔教为表诚意……”赵承德反驳道。

    闻冬摇头,“谁要做你们的盟主?衡山派严卓是你们公推的,并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就把所有的责任和担子扔在他的身上,可曾想过他的感受?如今又要让人断臂,”闻冬扭头看了一眼严卓,“严大哥,这样的盟主,你可乐意做?”

    严卓嘴角轻挑,“自然不愿。”

    “那便卸了吧,让给赵承德赵掌门,让他自断一臂,我们魔教断不断我们自己说了算,不用别人来给条件。”闻冬淡淡说道,“让别人断臂,自残,自我悔过的时候都说的简单,自己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不如赵掌门先自做些坏事,然后再自行悔过吧,有了经验,说起别人更加能够言传身教。”

    “你……”赵承德被憋的脸涨的通红。

    挽剑派掌门苏齐走了上来,拍了拍赵承德的肩膀,“我就老说你这人死性子,年轻的时候顽劣,老了以后顽固。”他看了看靠在戚白依怀里的卫闻冬,虽然看上去消瘦脆弱,骨子里确是宁死不屈的倔强。这一点,他早在英雄谱上她和陆青衣对战就看出来了。苏齐一边回头喊着挽剑派,一边拉着赵承德,“老赵啊,我看你也该歇歇了,下次来我们挽剑派爬几趟山多好,武当山太压抑,你来了我让陌凉给你好好揉揉肩膀。年轻人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情?你看看那魔教教主对圣姑一脸关切的表情,以后回家要生娃的,哪里还来的及理我们,到时候人家新婚燕尔,要是少了个胳膊,解扣子什么的都麻烦。”

    “这……这算如何?”莫寒突然在后面问道。

    苏齐想了想,“啊,要不然这样吧,以后盟主我来当好了,我比较闲,谁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把陌凉派过去打他一顿。”

    严卓在一旁笑出了声,“那就有劳苏掌门了。”

    “无妨。”苏齐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严卓身边说道,“我听说你和洛阳云浅阁的阁主走的很近啊?”

    “这……”严卓一愣。

    “陌凉结婚时的衣服就拜托了。”苏齐一拍严卓的后背,转身走到戚白依身边,他看着戚白依怀里的闻冬,笑道,“小姑娘,这江湖你可是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啊,大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下帖子!”他抬起头又对着戚白依大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魔教正派都是江湖中人,自今以后,不准徇私报仇,不准意气用事,不准……”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然后稍稍歇了口气,想了半天,又说,“今天就想了这么多,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吧。”

    正派众人稀稀落落的走了,莫寒这才舒了一口气,她低头对戚白依说,“教主需要回魔教一趟,本来既定的是明日纠集魔教中人举行教主接任大礼,其实我等是来接教主的。”

    戚白依低头看了闻冬一眼,闻冬冲他抿嘴笑了笑,“你快去吧,别让人等。”她转头看了看四周,“严大哥,你能扶我一下吗?”闻冬看了看戚白依,“我这伤口,跟着去了也是拖累,说不定中途伤口还要裂开呢。”

    严卓点头,走了过来。

    戚白依低头看着闻冬,过了半晌,他轻声说道,“过两天,我来接你,带你回家。”

    “恩。”闻冬笑着点头。

    [大结局]混乱

    洛阳城今日是喜气洋洋,就仿若那拨开了云雾雨过了天晴一般,从街头到街尾无不张灯结彩,偶尔看见有一家人没有挂上红灯笼,辰恪便会冲上去亲自和这户人家好好“商量商量”,结果必然是这家会比其他家挂上更多的灯笼。这洛阳城一时间竟然云锦旖旎,人人笑意盈盈,比逢年过节还热闹上许多。

    原来这些灯笼织锦都是当今第一商贾公孙府上无偿提供,同时还包下了洛阳里所有的酒家,连续三日源源不断的提供酒菜,作派竟然比皇子娶亲还要盛大三分。

    为何?

    那便是昨日,公孙家的少主公孙朔渝突然传出了要大婚的消息,一夜之间,洛阳城就像变了个样子似的,里外一新,倒让很多人一起床就吓了一大跳,更给人一种公孙少主是要强娶哪家姑娘,生怕别人来抢了似的感觉。

    公孙小魔头要娶亲这一消息,暗处推动了洛阳的诸多行业发展。

    先是城中医馆竟然一时涌入了很多女子,有的是晕了被人抬进来的,此等乃是用情十分专一的,只可惜公孙小魔头并不知情;有的是娇羞怯怯,说自己头晕眼花食不下咽恶心欲呕,大约是有喜了,只不过回忆起来,只被公孙家的少主偷香窃玉过,此等乃是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