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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89部分阅读

    “哥哥你不要说话。”水琨瞥了水琛一眼,不满的说道。

    “这样吧,祖母帮你问问,回头见了那些太太夫人们,问问她们,看多少银子能买。”太妃笑着说道。

    “太妃,你别问。您就摆在这儿,若有人来给您请安,您直说这个是一千两银子买的。好不好?好不好嘛!”水琛摇着太妃的胳膊撒娇说道。

    “为何呀?”太妃不解。

    “你这小东西,哪儿来的这么多鬼点子,倒是拉着太妃帮你说话。”黛玉已经明白了几分,来的路上,水琨一直悄悄地问黛玉,问凝翠轩一年能有多少银子的利钱。黛玉因觉得他是小孩子,便不跟他说生意上的事情。可水琨非要问,黛玉又从来不跟孩子说谎,便告诉了他。

    凝翠轩一年十多万两银子的利钱。但成本很高,金银首饰卖不出去总会过时,过了时的便要回炉,让工匠重新打造。珠宝玉器倒是省事,只是除了每年宫里用的多,大户人家除了男婚女嫁的会采买一些,过年过节的,虽然也用,但到底不是寻常过日子用的东西。且这些贵重物品,占用资金较大。一年十万两的利钱,已经让林彤有些吃力了。

    今日水琨跟太妃说起了这个,黛玉似乎明白这孩子有心要从这蛋雕上动心思,黛玉细想,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这种蛋雕原本是水琨的想法,他拿着一个西洋珐琅酒杯去济南府西城外的雕刻厂,叫人家蛋雕的师傅给他用鸵鸟蛋的雕刻按照他的要求,做出了这只金丝珐琅蛋雕福禄寿喜,原本黛玉还以为他不过是送给太妃的礼物而已。不知他却存了更多的心思。

    太妃看着沉思的黛玉,又看看眼前的水琨,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便笑道:“这孩子真真不可小觑,你说他这小脑袋里,哪儿来的这么多鬼点子?竟然比大人想的还多。”

    “哎,都是媳妇平日疏于管束,纵坏了他。太妃莫生气。”

    “我还生气?你又误会了我的意思。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缺吃穿用度,不用斤斤计较的。可如今皇上提倡商业兴国,这似乎还是你跟溶儿两个人曾经说起过的建议。水治有了起色,这南北交通更加便利,这商业也会跟着更加繁荣起来。我老婆子有福气,多活几年,看着孩子们大展宏图啊!”太妃说着,把水琨搂在怀里,使劲的拍拍他的后背,心中主意已定:“琨儿,你说,你若是想凭着这个劳什子蛋雕做出一番事业来,需要多少银子?”

    “这个孙儿不知道,孙儿原也是随心所想。觉得一些东西总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嗯……只要有好的思路,便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水琨一边想一边说,这原是王沐辉的话,他还小,不是十分明白,所以学起来有些费劲。

    众人被他逗乐,哈哈大笑一场,就算过去。唯有黛玉把此事放在心上,从此后对水琨另眼相看。

    黛玉又把带来的阿胶分成若干份,上自太妃起,一直到紫鹃雪雁,还有府上有头有脸的管事媳妇,个个儿都有份儿。每人少的也有两盒,告诉她们如何服用,凭着她们或自用,或送入罢了。

    等至晚饭时,水溶便邀了云轻庐来,多日不见,二人自然又调侃一番,摆了酒宴,水溶又说给云轻庐找两个姑娘解闷儿,被云轻庐拒绝。水溶便悄声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改吃素的了?决心要做苦行僧了?”

    “对,回头我云轻庐要修上西天,做如来佛祖的关门弟子。王爷管得着吗?”云轻庐没好气的横了水溶一眼,水溶立刻不再提此事。心想这家伙定然是在外边受了女人的气,回来才这样。

    水溶便给他倒酒,捡着一路的有趣见闻说来取乐。二人喝到二更天,都有了几分酒意,云轻庐因笑道:“饭前去给王妃请脉,不想王妃的身子竟复原的如此快。可是济南府的水土养人?还是你北静王爷寻到了绝世名医?可不许瞒我。”

    “不是济南府的水土养人,也没有什么绝世名医。是我得了一样好东西,回头让玉儿送你两盒。”

    “什么好东西?”

    “阿胶。这你应该知道。”

    “知道啊,不过这东西良莠不齐,市面上没什么好的。其制作过程十分的复杂,又不属于医药的范畴,充其量也就是个补品。所以我没什么兴趣。”云轻庐摇摇头,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还别说,我就找到一家做的好的。玉儿用了一个月,效果明显见好。单看这脸色,就好了很多。”水溶却很认真的样子,“我说你管什么药啊补品啊,只要能把人的身子调理好,就是好东西。你这人……除了草药就是毒药,你这辈子跟药打交道吧。”

    “行了行了,喝酒喝酒。”云轻庐又举杯,水溶自然举杯相陪。

    当晚云轻庐微醉,水溶也有了三分酒意,云轻庐依然歇在水溶的内书房,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云轻庐的家。水溶也不跟他见外,自回静雅堂歇息。回去时黛玉已经睡熟,因一路劳顿,水溶也不惊扰她,自己悄悄地挨着她睡下,一觉到天亮。

    还是说水琨这孩子,自从出门一趟,回来便跟原来大不一样。再也不拉着哥哥东跑西颠,更对破坏府中的花草没了兴趣。一大早的起床之后,也不跟哥哥打招呼,便往外走。奶妈子哪敢离眼,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在后面。

    水琨出了静雅堂的院门,直接去内书房。云轻庐还在睡梦中,抱着枕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水琨悄悄地推门进来,身后的奶妈子忙轻声劝道:“二爷,云大人还没起床,咱们稍后再来。”

    “我的事儿你少管。”水琨瞪了奶妈子一眼,不满意的说道:“你再这么罗里啰嗦的,我回了母妃,以后不用你们伺候了。”

    “这……”奶妈子哪敢多言,自己果然出去了,又有什么好处?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差事?

    水琨悄悄地进门,左右看看,便把鸡毛掸子从那青花瓷瓶里抽出来,走到云轻庐床前,仔细的看了他好久,终于拿着鸡毛掸子轻轻地在他的鼻孔上来回的蹭了几下。

    云轻庐鼻孔瘙痒,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圆圆的脸,一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把云轻庐给吓了一跳。

    “琨儿?!”云轻庐定定神,从床上一跃而起,看着眼前长高了许多的水琨,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又高兴地拉到跟前,问道:“昨儿怎么没见你?刚回来就跑出去捣乱?”

    “云叔叔。昨儿我出门了,晚上回来又听说你跟父王一起吃酒。便不敢来打扰。”水琨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云轻庐很意外,又仔细的看看这孩子,然后点点头,满意的说道:“不错,我的琨儿出了一趟门,果然是懂事了很多。”

    “云叔叔,琨儿就是琨儿,不是你的。”水琨认真的纠正。

    “谁说不是我的?我是你干爹,你父王都答应了的。在你满月酒宴上,对了,那个——你舅舅,就是王沐辉王大人可以作证。”云轻庐立刻不乐意了。这件事原本是说定了的,可恶水溶总是拖着,不让水琨给自己行大礼,这干爹的名分就没定下来。

    “可是我没答应啊。况且父王也没跟我说过。”水琨不着急,一板一眼的,说的很认真。

    “嘿——你答应个屁啊,你那时才一个月,连亲爹都不认识,哪儿知道我这干爹?”云轻庐瞪起眼睛,拉了拉水琨的耳朵。

    “那现在我不是大了吗?”水琨摇摇头,摆脱了云轻庐的魔爪,皱着眉头道:“云叔叔别捏我的耳朵。”

    “嗯,是现在是不小了。那这样吧,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干爹?”云轻庐听了水琨的话觉得有道理,便收回了手,认真的问道,问完之后又觉得不妥,便又皱起眉头,“我说你小子别跟我耍花招,这事儿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凭什么呀?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水琨眨巴着大眼睛,看上去很认真,也很真诚。不疾不徐,十分的沉稳。

    “就凭……就凭你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很关心你了。”

    “那我可不记得。”水琨摇摇头,“云叔叔总说以前的事儿,可琨儿都不记得。不顶用。”

    “那什么事你记得?”

    “琨儿不记得云叔叔对琨儿有什么特别的好。在云叔叔的眼里,琨儿和哥哥一样,都是云叔叔的子侄辈的孩子。”

    “这么简单?”云轻庐脸上起了黑线,这能一样吗?水琛是自己生下来的,你小子是我帮着接生的,而且你生下来之后你母亲就快没命了,还是我想办法救好了她。可这些云轻庐都说不出来,对着一个小孩子,如何能说这样的话?

    “就这么简单。”水琨点点头,然后很正式的通知云轻庐:“云叔叔,以后请你不要再提此事了。”

    “等等……”云轻庐急了,连个岁的小毛头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一大早的就来宣告:你云轻庐对我水琨来说,是个没用的人,所以请你以后别打着我干爹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虽然这小子没这么说,可他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行,今儿这干爹是当定了,说什么也要收了他。不然以后可混不下去了。

    云轻庐打定主意,拉住水琨,很认真的问道:“那么,琨儿请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做你的干爹?”你的干爹我是做定了。只要你敢开价,我就敢竞标。

    “其实也没什么。琨儿也知道,云叔叔和父王是莫逆之交,母妃的病症全靠云叔叔打理,不然这世上哪里会有哥哥和琨儿,更不会有妹妹。所以琨儿还是很感激云叔叔的。”水琨笑得十分可爱,可爱的让云轻庐都想抱着他转三圈,然后再狠狠的亲他那无公害的小脸。可云轻庐也不是傻子,高兴之后依然没忘了,水琨还没开条件呢。

    “好了,琨儿,大清早的,咱们别兜圈子。快点说,怎样你才能心甘情愿叫我一声干爹。”

    “云叔叔看这个。”水琨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长条状东西递给云轻庐,正是黛玉带回来的阿胶。

    “这个?是……阿胶吧?”云轻庐见多识广,只拿着那玩意闻了闻,便猜到了。因为这里面的几味中药都是补血养颜的,这东西应该就是水溶说的阿胶了。

    “云叔叔能解出其中的配方吗?”

    “你太小看云叔叔了。如果条件就这么简单的话,那你现在可以改口了。”

    “天下第一神医,当如此吗?”水琨可爱的笑问。

    “不然你以为呢?就这破玩意,闻一闻就知道里面有什么材料。”云轻庐说着,走到书案前,往砚台里倒了点睡,提笔蘸墨,些了一副配方,十几味中药,最后一样是驴皮。

    “就是这个?”水琨拿着手中的这张白纸,却并不急着高兴。看了看又问:“数量呢?只有成分,没有数量,如何能熬制出这样的东西?”

    “嗯,这个嘛,需要用水化开,给我尝尝。”云轻庐皱皱眉头,转身叫了下人进来,要一碗热水。

    “还有,云叔叔,我想要一种东西,也可以叫阿胶,但却跟这个不同,作用要一样的,但效果要比这个还好。”

    “就这么简单?”云轻庐笑问。

    “这对您来说自然很简单。但对我来说却有大用处。”水琨笑笑,“果然做成此事,琨儿自然要拜云叔叔为义父,再无二话。”

    “好。为了收你做干儿子,我便豁出去了。我只办好琨儿说的事,你父王母后还有太妃那里,你自己去说,我可不想再看他们的脸子。”

    “这个自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水琨点点头,很认真,很坚定,很得意。

    “那……”

    “云叔叔,您早一天给我东西,我便早一天做您的干儿子。”水琨不再听云轻庐多说,对着云轻庐作揖后,转身离开。

    云轻庐皱着眉头,看着碗里慢慢融化的阿胶,总觉得自己套住了一样。可想想水琨那小子可爱的笑脸,又觉得无论如何这孩子不会有什么歪心思。

    罢了。不就一个配方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云轻庐摇摇头,端起那碗阿胶,浅尝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回味,反复几次,便把那张配方上的草药,添加了分量值。不过那数字也是一个大概,若说十分的精确,这却做不到的。除非云轻庐亲自熬制试过几次,才能确定精确的配方。

    这日云轻庐只是闷在书房里,连宫里也不曾去。又查阅了许多医术,再对照那张阿胶的配方,重新修订了一张方子。又把这张方子分成了三个,分别用类似的药材互相代替。不过是想着,真正的熬制起来,哪个更加实用罢了。

    第三日云轻庐拿了五张方子给水琨,水琨看也不看,当时就给云轻庐磕头,改口称云轻庐为义父。

    云轻庐倒是意外的不行,连声说道:“此等大事,还是跟你父王说一声吧?”

    “义父放心,琨儿自会跟父王母妃说。想来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你倒是个胆儿大的,这样的事情也不跟父母说清楚,如何使得?”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说话要有担当。当然琨儿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义父放心,此后琨儿自然还有许多事要麻烦义父。”水琨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又对着云轻庐笑道:“干爹,您的见面礼,先存着吧。等琨儿把这东西制出来,再来问干爹讨。”

    “哎——还要见面礼吗?这配方……”

    “一码是一码。”水琨呵呵笑着,转身跑开。

    “了不得,这小鬼头果然厉害,这刚认了干爹,就把我玩儿的团团转,感情以后我这做干爹的,都要听他吩咐做事了?”云轻庐拍拍脑袋,颇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

    然水琨这些日子天天往外跑。黛玉寻他,他只说去淬华斋有事。黛玉刚回京,原本就有很多事要忙,再加上要忙中秋节的事儿,还有婧琪的事儿。婧琪的婚事一定下来,便有人来给婧玥提亲。黛玉的意思,给婧玥寻一户中等读书人家,依然是要那家子人品好,孩子忠厚且有担当的。然还没定下来,宫里便来了旨意,要婧玥明年入宫待选。

    婧玥知道此事后,心情便沉重起来,所谓入宫待选,一是在宫里做女史,但凭着北静王府的势力,做女史是不可能的。再就是给皇上做妃嫔,但凭着水溶和皇上的关系,皇上是不会要婧玥做自己的妃嫔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要给婧玥指婚,且会指给皇室宗亲,或者是几个王爷家的世子,或者是皇子。

    此旨意一下,黛玉的心里便有些不舍。原是要跟太妃商议,进宫去求皇后放过婧玥。无奈太妃说,这是皇室宗亲世家子女的命。既然是旨意,皇上和皇后便自有道理。若是进宫去讨情,反而显得北静王府不忠不义。再说,舍不得婧玥的姻缘便该如此,做父母的也不能忤逆圣上的旨意。

    皇后又派了两个教引姑姑来,教导婧玥宫里的规矩。如此声势,看来婧玥是一定要进宫去了。

    子詹依然会来北静王府读书,只是婧玥从此便没再与他相见过。就算是偶尔从花园里遇见,婧玥也是远远地躲开,装作不见。

    蝶梦蹁跹  第二十六章 大名医胸怀天下

    淬华斋的内室,黛玉端坐在太师椅上,左右托着一块绢帕,绢帕上放着两块黑色长条状的阿胶。黛玉先是闻了闻,只觉得药香扑鼻,没有原来的那股怪味;又拿起一块对着光亮处看了看,但见莹润而剔透,纯正的墨色亦好像透过光亮来,细腻而没有杂质。于是点头微笑道:“这个瞧上去果然比原来那个更好些。”

    林湛看看边上站着的有些得意的水琨,陪笑道:“这可都是二世子的功劳,没他的配方,奴才便是累死也弄不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不用说,琨儿的配方自然是云大人给他的了,这几天他没事就往内书房跑,天天缠着云大人不放,是不是?”黛玉看着水琨,薄怒的问道。

    “母妃,您别怪儿子,儿子也是奉命行事呢。”水琨立刻收起那股小小的得意,正经的回话。

    “奉谁的命令?”黛玉原本无意追究此事,因听水琨这样说,便立刻起了疑心。

    “自然是父王的命令。是父王要儿子去找义父的,说这种小事对他是手到擒来的,可义父偏偏摆出一副清高的臭脾气,不屑做此事,儿子少不得用点激将法。就把这方子弄来了。”

    “激将法?义父?”黛玉皱起眉头看着不到四岁的儿子,盯了他半晌儿才又幽幽的叹道:“你果然是长大了,全不把母妃放在眼里。连义父都认了?我这作母亲的竟然一丝一毫也不知道。”

    “母妃恕罪。”水琨听母亲生气了,便赶忙跪在地上,却不敢多说。黛玉的规矩,长辈说话的时候,是不许他们顶嘴的,所以水琨此时不敢多说,恐说的越多,母亲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