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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03部分阅读

一回,林琨一说林家老宅子的事儿,这顾公子便把话题岔开,待到后来王沐晖不得不好言相劝,又许他可以多给银子,只要他家肯卖,多少银子都可以商量。

    这位顾公子瞧着王沐晖不是生意人,林琨又是小孩子,便想吊吊二人的胃口,当即酒足饭饱之后,对边上的苏州城的府尹派来的师爷笑道:“既然两位贵客是京城来的,又安心要在姑苏扎根,那就急不得,不如咱们先把姑苏这地界上好玩的地方逛逛,两位贵客熟悉熟悉这老城的衙道,再说宅子的事情也不迟。”

    王沐晖不想多事,想着他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多请他几日,或者去更好的酒肆,或者去青楼妓院喝花酒,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林家也不缺这点银子。和和气气的把事儿办完了就好,回头别落下一个京官仗势欺人的口风儿,于是便点头应允了他。

    当即王沐晖原不想让林琨跟着,想着他还是个孩子,出入花衙柳巷,对修身养性不好,但又觉得自己对生意上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林琨虽小,但察言观色,评估论价却十分的在行,少不得只好带着他,只悄声嘱咐道:“注意形象,莫要学坏,回头小心母妃家法伺候。”

    林琨只神秘的笑笑,悄声说了句:舅父放心。便大摇大摆的跟着几人一起进了姑苏最富盛名的一家名曰含芳楼的青楼妓馆。

    顾公子附庸风雅,一身青衫曳地,腰缠玲珑玉扣腰封,白玉环佩垂到腰下,石青色宫绦流苏随衣衫摇摆,手中一把乌骨水墨宇画折肩,潇洒的走进含芳楼的大门,引得一众姑娘们纷纷上前,俯首弄姿,莺声燕语。

    一阵看似风雅实则滛荡的调笑,顾公子选了几位绝色姑娘,叫了一桌丰盛的花酒,又转身招呼王沐晖三人入座。因心存讥讽,又遣了一个妖冶的女子坐到林琨面前招呼。

    林琨心生厌恶,却又不好当面怎样,少不得忍着心中的恶心,同这位姑娘周旋。谁知这姑娘好像是得到了顾公子的密令,总是咬紧了林琨不放,只说些放荡的笑话来,招的顾公子和几个姑娘们开怀大笑。

    王沐晖想要喝斥众人,却被林琨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给拦下。却见林琨执起酒壶,徐徐起身,走到顾公子跟前,使出他水家二公子林家少主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式笑容,客气的说道:“小可初到宝地,真是大开眼界。今日对亏顾公子带着我们玩乐,小可才有此良机。来,小可给顾公子斟上一杯酒,权当是表示一下小可对顾公子的深深谢意。公子莫要推辞,一定要满饮此杯才好。”

    顾公子身边的两名素衣美女早就被林琨这翩翩少年吸引,出身青楼的女子们,个个都有好眼力,这少年虽然年纪小,但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贵气,想来必是不凡之人,再加上这么迷人的笑脸,这两个有见识的女子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于是忙在一边凑趣,劝着顾公子一定要多喝一杯。

    顾公子也不客气,接了林琨手中的酒,便一扬脖子喝下去。

    林琨趁势,给席间的几位绝色姑娘各斟满酒杯,几个女子自然也逃不过林琨的桃花眼,一起举杯满饮。

    林琨满意的微笑,转身刚刚落座,便听到对面正搂着美女调笑的顾公子那里,“吱”的一声屁响,席间众人一怔,顾公子的脸便有些微红,但却不愿承认,只好硬着头皮调笑怀中的美女,笑道:“怎么,小美人,你们家妈妈还调教了你们这么一招不成?”

    那妓女被顾公子如此调笑,虽然脸上有些下不来台,但干她们这一行的,自然都不敢违拗恩客的话,少不得白着脸,端了酒杯自罚一杯,又笑道:“不过是奴家怕平日里酒菜吃得多了,长一身肥肉,回头爷们嫌隙奴家腰身不好,妈妈便嘱咐那些厨子,悄悄的在我们用的汤里多放些东西罢了。如今倒是害的奴家在几位爷面洽出丑,少不得奴家自罚一杯……”话未说完,那位美女也禁不住“吥——”的一声,也放了一个响屁。

    林琨只当没听见似的,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玉白瓷杯里的琥珀色美酒。王沐晖却在一愣之后,想起了些什么,暗暗地瞥了林琨一眼,嘴角弯起一抹微笑,亦不多言。

    此时顾公子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便顺手在那女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笑道:“真真很私人……”

    “吥……”拐着弯儿的屁声,又长又响,还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顾公子屁股下的声音。此时众人皆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位陪同的师爷一个忍不住,笑喷了酒。顾公子的脸上便有些搁不住了,一边阴沉着脸瞪了几个女子一眼,一边拍开靠在怀里的美女,冷声道:“这就是你们含芳楼的规矩?是不是给我们吃的酒菜里也放了什么东西?叫你们……”话未说完,这位顾公子竟然那是屁声连连,索性不断气的放了起来。

    林琨便用力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把几个女子都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见这位美少年剑眉微皱,沉声喝道:“把你们老鸨叫来。”

    老鸨听见喝声,哪敢怠慢?就算不认识其中两位贵人似的陌生人,可这顾大公子她还是认识的呀,这可是姑苏城内有名的财神爷。于是忙扭着过于丰满的腰肢迈着小碎步匆匆赶来,满脸堆笑着问道:“这位小爷,您有什么吩咐?”

    不待林琨说话,席间顾公子和几个妓女,一个个都是屁响连天,比过年放炮竹还热闹。这老鸨的脸真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红白白了几个来回,终于趁着一个间隙的空当,对着林琨和王沐晖一福身,尴尬的笑道:“这……这……真是对不住几位爷了,这……”

    “亏你这儿还是姑苏城数一数二的温柔乡,原来竟走个臭屁乡?我们来这里,想着是左拥右抱,温香软玉的,没想到却给小爷我整了一群臭屁姑娘来!这是什么道理?!”林琨连连拍桌子,一副大嗓门吆喝的整栋楼都能听得见。来这儿喝花酒的,都是些懒散好事之徒,此时听见这边一口一个臭屁,一声一个响屁的,便好奇的凑了过来,果然听见这边雅间里屁声连天,索性这些屁不怎么臭,不然的话,这热闹还真不好看下去。

    顾公子不敢回头,只听见门口议论纷纷的声音里,十有八九都是相熟的,心想本公子长这么大,在这姑苏城里还没丢过这份脸,这该死的含芳楼,今儿到底是怎地了?

    “罢了罢了,你这含芳楼今儿只改了名儿吧,以我瞧,干脆该做响屁楼好了,索性再叫上顾公子给您这儿多宣一下,小爷我保证您这儿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哪!”林琨说着,便摇着手中的折扇,皱着眉头,挤着鼻子,匆匆起身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嚷嚷:“老鸨,您这顿花酒的账可怎么算呢?你看小爷我这身衣服如今都被你这儿给熏的臭烘烘的,要不然这样,这花酒钱您也甭给我打折了,您就照我这身衣裳,快快的给我赔了来,还有那位大人和我舅舅,我们三人如今都没法出你这门儿了都!”

    王沐晖强忍着爆笑,拉着那苏州府尹的师爷相继出门,跟在林琨身后,只看着小子如何玩下去。

    那老鸨更是个有见识的,林琨身上这身锦袍,那可是秦淮河两岸的人基本都认识的料子,那可是贡品云锦缝制的衣服,别说如今老鸨是有钱没处买去,就是能弄来这云锦,她也不敢用啊,这云锦可是皇室专用的东西,每年产量有限,可是尽数都送进宫里去的,至于皇上再赏给谁,那可就不好说了。但这姑苏城的青楼妓馆里,是绝对占不到边的,平白无故弄了这衣裳来,明儿这含芳楼就得查封,不问个死罪,也是流放三千里,这可是不小的罪过。

    实际上林琨身上的这身衣服,并不是真正的云锦,只不过是林家自己的织造坊,仿照云锦的织造工艺,另外织绣的一种锦缎罢了,看上去像是云锦,实际上云锦上的金线俱是真金,而林琨身上衣衫的金线乃是林琨从别处找的代用品——不是用不起金线,实在是嫌那金线织绣在衣衫上太重了,穿在身上像是铠甲一般,想林琨这样性格的人,是绝不会穿云锦这样的衣料做成的衣服的,这一点,王沐晖知道,北王府的人也知道,但这姑苏城里的老鸨却不知道。她只知道,如今这位小爷得罪不起。

    老鸨陪着笑脸,一叠声的给林琨道歉,又说这顿花酒钱免了,还陪笑道:“请几位爷有空再来,老奴一定把我们含芳楼的花魁姑娘叫来陪几位爷。”

    “哦,如此说,刚才那几位姑娘还不是花魁?可开始你们却跟我说的她们是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连打赏都按照你们这儿最高的份例赏的呀?你一一你这不是招摇撞骗吗?欺负人是不是?我说杜师爷,你们府尹大人到底怎么治理地方?啧啧……”林琨失望的摇头,暗暗地给王沐晖递了个眼色。

    王沐晖无奈,此时也只好陪着小东西唱完这出戏,若不倒打一耙搂点好处,今儿他是不会走的,可王沐晖却以及各在这儿呆的烦烦的了,于是轻咳一声,对杜师爷道:“罢了,回头让你们府尹大人来我的驿馆回话吧。”

    “啊?”杜师爷初时并不知道这位王大人的身份,姑苏府尹也没跟他说,事实上,是王沐晖不许拿府尹随便暴漏他朝廷四品大员,信任两江总督的身份。所以这位师爷初时还以为这位不言不语木头似的大人是他们家府尹大人不怎么要好的朋友,因为面子上的事情,派自己跟随左右,在姑苏城里逛一逛。可这会儿,怎么这位大人张口就是要府尹大人去他的驿馆回话?回话?!这下级见上级,才是‘回话’呀!

    “怎么?你们府尹大人见两江总督大人,不是‘回话’是什么?”林琨凤目一瞪,把那杜师爷给吓得一个激灵,急急忙忙跪倒在地,连声赔罪道:“奴才不知总督大人大驾,言语冒失,行为失态,冒犯了大人,实乃死罪

    “行了行了!少在这儿给本官丢人现眼,你不嫌丢人,本官还嫌呢!”王沐晖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含芳楼。这种鬼地方,真是多站一会儿都不能了。

    林琨却不急着走,开玩笑,损失费还没拿到呢,哪儿这么容易就走了?他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抱着臂膀看着斜上方刚才自己吃酒的那间雅间的方向,幽幽的叹道:“咦?怎么顾公子还不下来?”

    那老鸨此时也吓得屁滚尿流的了,忙忙的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来往林琨的手里塞,又打着自己的耳光,哀求道:“是我这老贱货有眼不识泰山,妄想着多收公子的银子钱,便拿着几位中等姿色的姑娘当花魁,公子乃大贵之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们这些皮肉生意的人一般见识,您高抬贵手,就饶了我们吧,千万别闹到府尹大人那里,公子您行行好,这含芳楼虽然不大,也是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府尹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关门歇业,这几百口子人可去吃什么呢……”

    “你们想着吃香的喝辣的,便去敲诈嫖客们的钱,那些冤大头喜欢被你敲诈也就罢了,小爷管不着,但小爷我的钱都是干干净净挣来的,就算是花钱吃酒听曲找姑娘取乐,那也要个货真价实。你瞧着小爷小,我们大人又不计较这些,便使黑心,不但蒙我们,还给我们的酒菜里放些不干净的东西,你……”

    “哎呦呦,青天大老爷啊,小爷爷,小祖宗,我们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酒菜里放东西啊……”老鸨哀求着,跪在地上,又叫人拿了一沓银票来,双手捧着递给林琨。

    顾公子此时哪敢出门,依然躲在雅间里,肚子里的屁好像永远放不完似的,噼里啪啦,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杜师爷看林琨的脸上有些松动,便拿过那老鸨手中的银票,对林琨劝道:“林公子,她们也不容易,咱们还有正事,不如就饶他们这次吧?”

    “嗯,罢了,就依着杜师爷吧。”林琨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转身,也不接那银票,抬脚走人。

    杜师爷一愣,不想这小爷说走就走,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鸨,无奈的叹了口气,疾步跟上去。

    姑苏城的石桥上,林琨立在桥头,看着桥下碧莹莹的清水潺潺流动,心中暗暗思索,林家老宅,落在这样的人手中,不仅仅让祖宗脸上蒙羞,就连自己也无颜回京面对母妃。如何能让这天杀的顾家把林家老宅卖给自己呢?若是连老宅子都盘不回来,自己这林家少主还有什么脸面当下去?

    杜师爷攥着一叠银票追上来,询问林琨,这银票如何处理。林琨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一大把银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去散给那些穷人吧。你若是敢从中捣鬼,小心你的狗头。”

    “是,是,是……”杜师爷连声答应着,拿着银票往那边一群小叫花子跟前走去。手中的银票面额不等,十到几十两都有,大大小小总有三四十张,没用一刻钟,便尽数散尽。

    且说那顾公子,只放了两日的响屁,直到第三天大解后,方才止住了。这期间顾盐商误以为儿子得了什么怪病,也请了几位名医来给自己的儿子诊脉,无奈医生们都说公子的身体很好,很健康,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敢妄自用药。事后,这顾盐商反复思索,终究不得其解,越发的疑神疑鬼起来,又要净身斋戒,去祠堂给祖先上香,又许愿,求祖宗保佑顾家家宅安宁,人口平安等等。

    谁知到了第三日晚上,原来的林家老宅如今的顾家府邸的大门,突然间在夜里响了起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在敲门。此时门房的下人已经睡下,待问时何人时,却又没人应声,挑着灯笼出来,打开大门后,却发现门外空荡荡的,并无半个人影,只好关上门回屋再睡。谁知还没睡着,大门便又‘咚咚咚’的响起来,声音急躁不堪,像是有天大的急事。家人再问,在开门看,门外依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如此反复三次,看门的家人便吓破了胆子,忍不住叫了起来。顾大盐商闻讯,更觉的诧异,初时不信,待亲自带着一种家丁,守在大门口,闭门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门又‘咚咚咚’的响了起来,顾大盐商亲自叫开门,大门打开,夜风呼呼,门外寂寥无人,连个鬼影儿也没有,使人毛骨悚然。

    此时不知是那个家人,忽然说了一句:“莫不是半夜三更鬼敲门?”

    一句话便把众人吓了个半死。顾大盐商兀自装作坚强镇定的骂了那下人一句,但到底双腿发抖,已经站立不稳。一个不小心,裤裆里淋湿一片,一股又马蚤又臭的气味随着夜风吹散开来。当晚,顾大盐商便病了。

    第二天,已经不再连连放屁的顾公子认真的穿戴了一番,又强打着精神,带着两个强壮的家人,出了家门,去寻自家的靠山,京城北静王妃娘的娘家人,姑苏林氏的族长,如今姑苏城有头有脸,连府尹大人见了都谦恭三分的林老,想从林老那里讨个主意,或者花钱打通关系,联系到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北静王府,或者由林老出面,请几个艺高胆大的绿林英雅来顾家做保镖,总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谁知这位顾公子到了一所繁复浩大的宅院门前,拿着父亲的名帖递上去,半天里面的家人方出来回话,说林老昨晚也病了,且病情严重,此时正请了大夫用药,一概不见客。

    顾公子纳闷,便拿了一张银票悄悄地塞给那家人,打听林老的病情。那家人倒也不托大,长叹一声,看看左右,悄声道:你说怪不怪?昨晚我们家的大门,无缘无故的响了多次,每次响的时候都好像有干军万马来敲门,但每次打开,又不见一个人影。真真怪事。

    “啊?这么说,你们这儿昨晚上也有鬼敲门?”顾公子惊慌的问道,一时忘了机会,声音颇大,被门口外来往的百姓听到,大家忍不住驻足细听,果然听到‘鬼敲门,三个字,于是众人便议论纷纷,说这就是报应,又说老天开眼等语。

    一时间,姑苏城内,鬼敲门的事情便被传得沸沸扬扬。顾家和这位林家的族长终究撑不住了,这鬼敲门的原因自然是做了亏心事。两家商议着,先去寺里烧香许愿,恰逢一个得道高僧路过此地,见了二人,便给二人占卜了一卦,给两个恶贯满盈的人洗了洗脑子。二人当时便磕头拜师,表明心迹,回去后,把霸占别人的田产地亩尽数奉还,又说把这些年收敛的不义之财全都上交国库,只图一身轻松遁入空门等语。

    林家老宅以原价赎回,祖茔上的土地也尽数收回。林琨终于在林家的老宅召集了江南一带黛玉所布置下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