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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式第53部分阅读

    几位执事反唇相讥,那十位刑堂弟子面沉似水,若不是美貌女子在场,此时已是冲上去将杨青斩于当场。

    美貌女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般情况她见过许多次,对于不反抗会怎么样心知肚明,她也知道,若不是事前在房间内留下一个小禁制,那么便不能及时赶到,事情的结果完全会是另一个样子,杨青即便不被器峰的弟子打死,也会被赶来的刑堂弟子当场斩杀。

    没有美貌女子,刑堂弟子岂会浪费那jg力去调查询问,前后推断,直接杀了,除了死人感到冤枉,其他人都会皆大欢喜,何乐不为呢。

    杨青看了看自己满是翻卷伤口的身体、简单地查看一下同样受到损伤的脏腑,与筋膜一同撕裂的脉路,感受着血液大量流失所带来的虚弱,心中绝望,百年的思过,便是在一处狭窄的平台上望着深渊百年,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孤独,与渐渐的衰老。但此时心中更多的是厌恶、憎恨,齿间挤出冷冷的话语“周腾云害了小虎,更要杀我,我杀他有什么错,我没有任何错,凭什么要受到惩罚,你们都是什么东西,能够惩罚我,有什么资格惩罚,因为我是御风宗的弟子?我不欠御风宗,御风宗你有什么权利来惩罚,说杀就杀,想囚禁便囚禁”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所有人暴惊。

    悲伤去了、绝望去了、即便是对孙歆瑶的思念也去了,杨青挺直虚弱的身躯,昂起惨白的脸庞,手指划过众人,暴喝道“我告诉你们,我不服!”

    说完,瞬间兽化,身形暴起,手中的长棍无烈抡向离他最近的几人,不论你是器峰执事,还是刑堂弟子,都去死。“嗷!”

    赤瞳暴戾,凶残地等待着这几颗头颅,被抡得稀巴烂,更在想将所有人的头都这般砸碎“不允许任何人再去惩罚我、威胁我!”

    “嗷!”

    就快儿了,只需一眨眼,便可将这几人斩杀。

    “唰!”

    美貌女子如化作水蓝sè的烟雾,瞬间到了yu杀戮的杨青身旁,泛着水蓝sè光芒的手掌一拍。

    “嗡!”

    长棍无烈堪堪地停在几位修士的面门前,棍身所带起的劲风,将发髻吹开,头发散乱被吹得‘呼呼’响。

    杨青的身体僵住了,而双眼的凶残不减反增。

    “啊”

    劲风过去,几位弟子张着嘴巴傻愣愣的,一动不敢动。

    “杨青,无论你身处何处都要记得,所有的规则,都是为弱小之人所定的,犯一点错,它便会至你与死地,而对我来说,御风宗的铁律不过是一纸空文,即便是我把在场之人全杀了,那么,错都在他们,而我,一点错都没有。记住,你这样是无用的,我可以救你,但我不会去救,因为路是你自己选的,便要自己去承受”

    杨青的脑海中想起了这样的话语,让他的暴戾渐渐地收起间猛增。

    “去吧”

    美貌女子淡淡地说道。

    这会儿,众人才从杨青暴起发难中醒悟过来。

    “是!”

    十位刑堂弟子神sè间藏着恼羞,躬身应道。

    随后,其中四人以真元托起杨青,向着东俱群山深处飞去,而留下的六人处理此处的事情。

    美貌女子神sè复杂,飘然离开。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诀别(第二卷终)

    深入东俱群山约三百里,有一处无底深渊,名为悔临渊,是为御风宗惩戒弟子,使其悔过自新之地。

    原本,此深渊横断一条山脉,如一条蜿蜒的巨龙被斩为两截。

    长度有着十余里,而最宽处为两截山脉的顶部之间,有着里许,而最狭窄处为悔临渊的两段,只有指宽的缝隙,好似一张巨口,又似一柄巨剑将插入山脉所留下的痕迹。

    不知为何,却被封闭得密不透风,从外看去,还是一条完整的山脉,根本见不到深渊所在,宛如是建筑那被弥合的缝隙一般。

    而且,那原为深渊处的山体,比之jg铁还要坚硬太多。

    若是仅做惩戒之所,根本用不着这般。

    悔临渊在外看不见,实则被封印在山体之中,弟子的思过之处更在地面之下,可谓是上不见天,下不着地,左右无门。

    只见四位刑堂弟子,以真元托起身穿血衣、一动不动的杨青来到山脚的一侧岩壁处,各自取出一块紫sè的令牌,四道紫莹莹的光束在岩壁之上勾勒出四点,稍许,四点之内那坚硬的岩石竟然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如水面的波纹一般。

    众人揉身而进,山体内是另外一番光景。

    一条甬道,十余丈宽,不知多少级的尺宽石阶延伸而下,四人手中的令牌根本不能将深处照亮,还是那般黑洞洞的。

    四人口中骂咧咧地,显然,无人愿意来到此地。

    快步走下,所过的甬道都是一个sè调,岩壁、石阶之上有着或疏或密的阵纹。空气显得浑浊,还有着淡淡的土腥味,无风很是沉闷。

    这般,约走了四、五里,已是到了地面之下。

    这条宽阔的甬道分叉,分成了十余之多,好似开矿所用的隧道似的,四人随意地选了一条走了进去,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再次分叉,又是十余处,几人再次前行。

    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尽头,一面岩壁挡住了去路。

    四人再次取出紫sè的令牌,对着岩壁一照,岩壁之上密集的阵纹流淌着紫sè的光芒,待所有的阵纹全部亮起后,岩壁似乎融化了变为紫sè的液体,轻轻地蠕动着。

    “哗!”

    四人一用力,将一动不能动的杨青扔了进去。

    四块令牌收起,岩壁恢复如常。

    “师兄,要不咱把他宰了,看紫府内有什么宝物没”

    “不可,此人背后有人撑腰,指不定待几年便会被放出去,一旦寻不到人,咱四个可就遭殃了,再说,你看他那穷酸样,能有什么宝物,就那根破棍子吧,扔地上我都不会捡的”

    “也是,师兄你说他俩会不会是那个关系……”

    “不可胡说,刚刚救了你一命,这会儿便躲在这里造谣”

    “嘿嘿,我不信你没打过那种主意……”

    四位谈笑间离开,不再关心被扔到岩壁之后杨青的死活。

    “啊!凭他娘的什么惩罚我!”

    杨青脸面有着淤青,趴倒在一间没有任何装饰的的山洞内,心中暴怒比之前仍未减少,心中不断地嘶吼着。

    这处山洞不大,地面有着一丈长宽,三面岩壁,顶部为拱形,都刻画有着阵纹,而缺少的那一面岩壁出则是黑洞洞、空荡荡的,所通之处,便是悔临渊。

    悔临渊到底是什么样,此时没有光亮看不真切,似乎有着股股吸力,将山洞之物摄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还有你们!”

    杀意再盛,四位刑堂弟子被之前杨青的暴起惊得够呛,就在来此的途中,免不得一阵讥讽与拳脚,留了一脸的淤青。

    “我不服!”

    心中嘶喊,翻涌的杀意汹涌地撞击着他的理智。

    兽化也随着变得反复,消了再起!

    不知过了过久,杨青的内心才安静下来。

    随即,涌起的浓浓的悲伤、不舍、绝望。

    齐小虎刺伤他后再自杀,是将杨青推于自保,便能够减轻罪责,他不会想到的是,杨青的举动让他所做的几近白费了,或许仅是将死罪减为百年的临渊思过。

    但百年的时间,太长了,几乎抹杀了杨青的一生,此时别说进入内门,就是能够活着出去都是奢望。

    此处无天地灵气,紧靠紫府内的两千块灵石,只能做到存活,不足以修炼、蕴养紫府了。而且此处,更无行属类等物品可用,即便是御风宗蕴养完成,他也会被卡在定灵初期,再难寸进。

    在这百年的时间内,魂魄、紫府、先天元气都会消耗太多,等他出去之后,已是一位根基毁去,修炼之路近乎堵死的老者了,头发会花白,皮肤会干瘪。

    等他出去,外界早已是物是人非。

    孙歆瑶或许以突破到化实境,花容月貌,有着大批的追随者。而杨青,是一位再难修炼的老头。

    或许,百年的时间,可以将一个人忘得干净,再浓的感情也会变淡。

    等他出去,杨大志夫妇或许已经故去,杨松或许都有着玄孙。

    “我不甘!”

    心中嘶吼,痛苦地想要撕开胸口,却是做不到。

    “都是你们,高高再上制定规则,你们未生我未养我,凭什么惩罚我,凭什么毁了我的一生!”

    “都是你们,制定规则却我来遵守,是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

    “你们,口口声声公平,你们有什么资格主持公平、定义公平!”

    “凭什么你们制定规则,而我却要遵守规则,我不服!”

    “啊!”

    太多的情绪充斥着胸膛,神智开始迷乱。

    “爹、娘、老弟、歆瑶……”

    似乎所有人以远离而去,去了,便找不回!

    “啵!”

    封印肉身的水蓝sè网绷断了,肉身恢复zi you!

    “嗷!”

    感受到有着一缕希望,杨青一跃而起,一直攥在手中的长棍无烈劈向容他进入时那面岩壁。

    “嗡!”

    棍头上几万斤的力道,仅是让山洞你刻画的阵纹一颤,便恢复了平静。

    “嗷!”

    希望渐失,绝望更浓。

    惊涛骇浪!

    九道漆黑如墨的棍影出现,瞬间劈在岩壁之上。

    “嗡!”

    山洞内的阵纹比之前亮许多,可以看清是土黄sè的光芒。

    “咻咻咻!”

    土黄sè的光芒凝聚成三只箭矢,漫无目的地疾shè。

    “他娘的……”

    杨青心中绝望地咒骂,一旦攻击此处的岩壁过大,阵纹便会激发,不仅山洞的防御力大增,而且还能反击。

    “嗷!”

    全身的力量涌动,再以‘惊涛骇浪’的发力方式将其中的两万斤增幅增幅三倍,再叠加。

    双手持棍打下,这一击八万斤!

    “嗡!”

    山洞轻轻一颤,阵纹光芒大盛,凝成土黄sè的箭矢足有十余只。

    “咻咻咻!”

    箭矢齐shè,交织成土黄sè的箭网笼罩山洞。

    “呜……”

    “撕拉!”

    长棍扫去,却仍被土黄sè箭矢割伤肉身。

    “嗡!”

    山洞之内恢复如初。

    “噗!”

    动用全身的力量、及八万斤力量的反震不是此时的状态能够承受的。

    “蓬!”

    一口鲜血喷出后,站立不住,轰然倒下。

    “哼……”

    双臂失去了知觉,返生丹取在手中,却难以放入口中。

    “咕……”

    口中冒着血沫,全身愈合一半的伤口再次崩裂,血黑sè的衣袍,再次被浸红!

    手臂缓缓地移动,再抬起头去接手中返生丹。

    “哗!”

    血水顺着脸庞滴落到地面之上,混合着细小的沙砾,冒着热气散着刺鼻的血腥味。

    “哼……”

    返生丹混合着血水吞入腹中。

    药力散开,修复着脏腑、脉路、肌肉的伤痕……

    悔临渊,除了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除了杨青,再也见不到一个活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刚刚恢复了力气,伤势还未痊愈。

    一颗大还丹含入口中。

    惊涛骇浪!

    “嗡、咻咻咻!”

    山洞内如之前那般,阵纹大亮,土黄sè的箭矢疾shè。

    “蓬!”

    浴血的身躯倒下,孤零零的轰响声变了调。

    “我不服!我不甘心!”

    疯癫地嘶吼,在悔临渊中反复回荡,却无人回答,还是那般,无旁的活物、声音。

    一颗大还丹再次含入口中,赤瞳中满是疯癫的暴戾。

    惊涛骇浪!

    徒劳的行为,让肉身再一次的受损。

    “啊!”

    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胸口,如有着怪兽要挣脱出来。

    衣袍上的血液已是凝固,衣袍被撕成碎片间,凝固的血液也化作黑红sè的硬块、

    惊涛骇浪!

    尽管徒劳,杨青却不敢承认!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不服!”

    杨青不敢去劈打岩壁,因为返生丹还剩下一颗,而大还丹还剩五颗,他恐惧,丹药耗尽,那么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外界一ri一ri地过去,杨青则是呆呆地靠着岩壁,双目无神一眨不眨!

    悔临渊之内,想听到风声都是奢望,静得压抑、静得让人恐惧,静得让人疯癫,漆黑得手指触碰到眼睛,却还未看到它,让人弄不清是此处太黑,还是自己已经失明。

    一道沙哑得似乎分不开的嘶吼声骤然响起!

    “我不甘心!凭什么!”

    靠躺在岩壁的杨青猛然地站起,暴怒着、不平着、怨恨着、疯癫着。

    “凭什么!”

    声音回荡,似在质问!

    “嗷!”

    暴戾虎啸,如要将质问之人撕成碎片。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山洞之内,亮起了幽绿sè的光芒。

    在此处这光芒太过刺眼,杨青手掌挡着双眼,却在竭力地睁开双眼,舍不得放弃光亮。

    待到双眼适应之后,站起身神sè呆滞地来到了山洞的边缘。

    “呃……”

    身形一踉跄,险些掉下。

    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如脑海中擂鼓一般,不过很快儿,就平静了,心中不是多么恐惧着摔下去。

    摄冥石的光芒很盛,却驱散难以太多的黑暗。

    幽绿sè的光芒,照耀在灰sè的岩石上,格外地惨淡。

    向外看去,头顶十余丈是嶙峋怪石,左侧漆黑、右侧漆黑、前方漆黑,脚尖两寸外还是漆黑,唯一能够知道的便是,这类的山洞,上下左右都有,却不知是否有其他的修士。

    神识放出,却发现神识一旦探出山洞便会便得如吃了蒙汗|药一般,软趴趴的,不听指使。

    类似阻碍神识或是禁飞的禁制,又像是一种压迫。

    此处,绝非惩戒弟子那么简单,更像一处避难所,甚是封印着某种恶魔,而那恶魔正是在悔临渊之下。

    修士难以御器凌空去他处,深渊之下也难以御器飞上来。

    这般所在不似御风宗能够建造的,封印深渊也不似御风宗能够有的手笔。

    退回山洞内,在这感受不到时间存在的地方缓缓度ri。

    杨青神sè一会儿呆滞,一会儿疯癫,一会儿拼命地修炼,一会儿又是傻傻地发呆。

    时而大哭、时而颠笑,时而怒骂、时而暴戾。

    “咻咻咻!”

    邀月弓将箭矢shè向远处,那传回的‘脆响’声,似乎悦耳无比。

    丹药不敢再使用,紫府一直在蕴养,脉路的筋膜在坚韧。

    却看不到希望。

    胸口的一道道血痕,愈合了再抓破。

    这会儿,靠在岩壁上的杨青,全身都在颤抖。

    因为,他将神识攀附在左臂内的黑红烟雾之上。

    肃杀之意,莫名更无尽的恐惧,让他全身颤抖,似乎只想躲避,丝毫腾不起与恐惧对抗的念头!

    恐惧得似乎胆都破了。

    但是,杨青却不想将神识收回。

    因为,纯粹的恐惧比之撕心裂肺的痛楚、暴怒、怨恨、愧疚要好受一丝。

    这一丝,他却在拼命地追寻着,抓取着。

    他未发现的是,黑红烟雾在随着颤抖的神识不时地轻微移动。

    “我恨啊,我怨啊、我悔啊、不公、不平啊!”

    没ri没夜,永远都这般。

    “一天、两天……”

    杨青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想要一死了之。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不要受到规则的戏弄,我不要活在他人的规则之下……”

    “规则之下?这里是御风宗的规则,那么悔临渊之下呢……”

    杨青疯魔地叨念着,一步冲到山洞边缘,向下张望着。

    无边无尽、死寂的黑暗!

    憎恨、怒意压下,继而涌上浓浓的悲伤与不舍。

    “爹、娘,孩儿不孝……”

    风居城的一处宽敞的宅院中,不知情的杨大志夫妇正打理着各处的杂物。

    二人临近四十岁,却一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何秀皮肤白净,没有一丝的皱纹。杨大志比之以往略有发胖,腰杆也恢复了笔直,步履矫健,一般二十啷当岁的青年都无法与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