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躲不是办法,毒虫很快就会顺着爬到她的手上……
宫无彦正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些毒虫已经一窝蜂涌到了她的手边,她慌忙松手,一个空翻,窜到地上,那些毒虫哪里肯就此罢休,纷纷飞窜下来,呼啦啦的就落满她的身上。
糟糕!难道今日真的就要命丧于此?!
可恶,前世被自己亲手调教的徒弟杀死,好不容易重生,居然要死在毒虫的嗜咬之下?
眉心一拧,突然一声大叫,只觉得一束红光从眉心处射出,瞬间将周身护在重重红光之中,仿若是一道天然的盾墙一般,身上的毒虫顿时被隔出身外丈余……
簌簌落了满地,像是见到鬼一般,迅速的朝着角落里逃窜而去。
宫无彦当场石化,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这一手本领?
手指不自觉的摸向眉间,似乎有一抹凸起,究竟是什么呢?
“精彩,精彩,彦儿,你果然是让朕惊喜连连,来人,把铁笼打开!”
“是,皇上!”
一个侍卫应声上前,长剑猛地砍在那大锁之上,火星四射过后,一声脆响,锁头并开了。
当今圣上秦煜轩背着手,一脸坏笑的走向宫无彦身边,抓起她的右手,“谁帮你接上的?”
“我答应入宫!但我有个条件!”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秦煜轩的眼睛微微眯起,将她从上至下,细细的看了一遍,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提条件,有意思。
唇角微微裂开一抹笑意,“说!”
手却依旧摩挲着她的右手,看着她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甚至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心里微微讶然,这只手是废了?还是她的定力真的如此之强?
“我入宫,但不侍寝!”
她说得坚定,连带眉头都没皱一下。
秦煜轩的眉头微微蹙在一起,脸上明显有了怒容,“放肆!”
她伸出左手,将那只毫无知觉的右手从他的手里抽出,“若是不答应,就算是要我死,我也不会同你入宫!”
☆、入宫为妃?
即便是要满门抄斩,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里的每一个人,本就与她无关,答应入宫,是看在宫朔天对她的那点恩情上,但若是要她连底线都一起破了,这个恩,不报也罢!
秦煜轩的眉头越蹙越紧,一张脸因为气愤,涨得通红,从来没有女人敢要挟她,这女人是活腻了么?
“你不怕死,难道你也不怕朕让宫府上上下下同你一起陪葬?”
“哼!”宫无彦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皇上若是要那么做,并不配坐秦阳国的第一把交椅!”
“大胆!来人,把宫无彦拿下,打入天牢!”
簌簌簌,十几把长剑齐刷刷的架在她的脖子上,禁卫军统领亲自上前,抱拳,“宫二小姐,得罪了!”
“我自己走!”宫无彦冷冷的用左手推开那些长剑,背着手,跟在禁卫军统领的身后。
秦煜轩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大胆到这般田地,气愤之余,竟然感觉心跳在加速,那种刺激感让他又爱又恨!
“慢着!”
“皇上?”禁卫军统领疑惑的转身,定定的等候圣上发话。
“朕准了你的条件,只不过,日后,你可别哭着来求朕!”
多少女人为了挤入宫中,使劲手段,又有多少女人,为了得到他的一夜恩宠,挖空心思,她竟然对这两样都不屑一顾?秦煜轩抿了抿唇,闷闷的朝前走。
禁卫军统领愣了愣,方才明白过来皇上的意思,忙道,“娘娘,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娘娘海涵!”
“哼!”宫无彦从鼻孔出气,自顾自的看了看皇上离去的方向,冷笑着转身离去。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同她一样的骄傲,这样的人,是不会随便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跟自己抗衡的对手。
所以,这一次,她赌他不会轻易放弃逼她入宫的机会,只有把她放在身边,他才有机会与她决一高下。
只是,这其中似乎还有另一层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除了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更多的,似乎是……
阴谋,对,他对她一定另有所图!只是,如她这样一个不得宠的丞相府二小姐,对他,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姐妹俩一同嫁给皇上
她努力的启动身体主人的那套记忆,却怎么也摸不到头绪。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啊?皇上的大红喜轿已经来了,你快随老身去打扮打扮吧!”
远远的跑过来一个红娘打扮的中年妇人,扭着肥臀就要上前拉她。
她忙一闪身,淡淡道:“知道了,你在前面带路吧!”
那红娘愣了愣,想要再上前客套,却被她一脸的冷霜吓得不敢上前,只走在前头带路。
“二小姐,你可真是好福气,能够嫁入皇宫,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哼~!”宫无彦冷笑一声,权当她不存在。
那红娘本以为说这些话,能讨好一下这未来的娘娘,没想到人家还是一副冷脸,并也自知无趣的闭嘴了。
才靠近别院,就听到唢呐声,敲锣打鼓声,鞭炮声,辟里啪啦,好不热闹,前往丞相府道喜的,更是数不胜数。
宫朔天与桑纤翡站在厅前,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宫婧月早已经梳妆打扮好,由喜娘背着朝大门外走去,一路上,尽是商贾,官宦的祝福,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相比之下,她这一边,要冷清太多。
不过这样也好,她还真懒得去迎合那些成天带着面具生活的官商们。
自顾自的进了闺房,由着喜娘一番梳妆打扮之后,一方红盖头将她盖了个严实,由喜娘背着,进了八抬大轿内。
“起轿!”
随着一声叫唤,两台轿子同时架起,一左一右朝前移动。
宫无彦坐在轿中,只觉得轿子猛烈一晃,隐约听到宫婧月嗤之以鼻的声音,她冷漠一笑,悄然握紧拳头,总有一天,她会让宫婧月这个毒妇知道,她并不是好惹的!
一路的行人多得数都数不清,她却没有任何兴致去欣赏。
昨夜在那柴房被那两母女折磨了一番,今早又被那些毒虫折腾了一番,此刻,她倒是真的累了,依靠在轿内,竟然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突然一阵晃悠,匡当一声落地了。
宫无彦被惊醒,撩开轿帘往外看,“什么事?”
☆、近身婢女好厉害
“回娘娘,有个不知死活的郎中拦轿,非说娘娘是她的主人,要送娘娘一份嫁妆,属下们正竭力阻止此人靠近!”
“郎中?”宫无彦眯起眼睛,朝前看,就见那一头银发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是他?
“带他上前!”
“娘娘?!”
“他是本宫的故人!”她微微眯起眼睛,不耐烦的解释一句。
“是!”那侍卫抱拳领命前去将那郎中带上前来。
“草民战卿恒,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战卿恒单膝跪地,恭敬的朝她行礼,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一丝怪诞的酸涩感,难道,她的肉身,真与这银发男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起来吧!”她掀起红盖头,下了轿子,虚扶了他一把,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身旁站着的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浓眉大眼,小巧高挺的鼻子显得格外的俏皮,只是看宫无彦的眼神格外的不友好。
“潋紫,快来见过娘娘!”
战卿恒拉了一把身侧的女子,命令道。
“民女流潋紫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流潋紫学着战卿恒的模样行了大礼,脸却是高傲的扬起,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
“起来吧,卿恒,你来找我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却还是如第一次一般,脱口而出的唤他的名字,好像他们是认识已久的亲人一般。
“回娘娘,草民斗胆将爱徒流潋紫送给娘娘做嫁妆,任由娘娘差遣,希望娘娘能够接纳草民的一片心意!”
“放肆!娘娘的婢女,那都是经过内务府亲自挑选的,岂容你这刁民胡来?!”
一个侍卫立刻警惕的拔刀直接架在战卿恒的脖子上。
战卿恒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刀背,那侍卫竟然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站稳。
“来人,把这刁民拿下!”
“我看谁敢?!”宫无彦突然发狠的咬牙瞪眼,吓得那一众侍卫面面相觑。
“娘娘,这刁民怕是想要行刺娘娘,适才他……”
“本宫说过,她是本宫的故人!”宫无彦再一次咬牙强调,吓得那侍卫立马低了头。
☆、近身婢女好厉害
“本宫看潋紫姑娘似乎无意跟着本宫,你还是带她走吧。”
宫无彦说着,转身就要返回轿内。
“请娘娘成全!”
战卿恒突然双膝跪地,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
宫无彦一愣,转身,就见那流潋紫咬着唇,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跟着跪地,“请娘娘成全,民女愿誓死效忠娘娘,娘娘的伤,还有赖民女救治!”
原来,战卿恒要把这流潋紫强塞给她,竟是为了这层关系,左手情不自禁的摸上那只没有知觉的右手,嘴角苍白的咧了咧。
“上来吧!”
“奴婢在轿子旁守护娘娘即可!”
那流潋紫头脑倒是转得快,一下子就知道宫无彦的意思,立马改口奴婢了。
看来战卿恒在选人的时候,定也是下了一定功夫的。
宫无彦笑了笑,也不勉强,只钻进轿子内,慵懒的唤一声,“起轿!”
盖下红盖头,落了轿帘,靠在轿子上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这一路,格外的喧哗,只是都与她无关。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外头突然喧哗起来。
宫无彦猛地收紧瞳孔,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撩开轿帘,就见前方的侍卫正与一蒙面男子打得火热。
“怎么回事?!”
“回娘娘,前方来了一个劫轿之人!”流潋紫不慌不忙的躬身汇报,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宫无彦微微瞟了她一眼,“你上前去,探探情况……”
“奴婢斗胆,奴婢的职责,是保全娘娘的周全!”
流潋紫纹丝不动的站在她的面前。
宫无彦脸色微微一变,看来战卿恒给她找的是一个贴身保镖啊!
只是,她并不喜欢这个保镖,却也不讨厌她,毕竟,她们身上有一点相似,就是那一种目中无人的自我!
宫无彦也不再为难她,只矮身钻出轿子,细细的看了看前方的状况。
那蒙面人似乎并没有恶意,以他的身手,那些侍卫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他却一味的避让,并没有伤他们的意思,只是,每出一招,都要逼得那些侍卫朝轿子这边靠近。
看来,他的目标只是她宫无彦。
☆、王爷劫婚轿
宫无彦微微一笑,足尖点地,娇喝一声,一个飞窜,窜高几分,以风一般的速度,朝着那蒙面人直窜过去。
“娘娘!”身后传来流潋紫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破风声,看来那流潋紫也紧跟上前了。
宫无彦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战卿恒给她选的可真是一个高手,能够追得上她的速度,那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够修炼得成的。
几秒钟过后,宫无彦与流潋紫双双急刹车,停在蒙面男子的面前。
“你们,都退下!”
“娘娘……”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没听到娘娘的话吗?都退下!”流潋紫怒目瞪着那些侍卫,侍卫们这才退下。
“潋紫,你也退下吧!”
“恕奴婢不能从命,奴婢的职责,就是保护娘娘的周全!”
宫无彦浅浅一笑,突然出手朝那蒙面人的脸上抓去,她想看看,那蒙面人究竟是谁!
本以为那蒙面人会竭尽全力的躲避,却没想到他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未等她的手抓到那一方面纱,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左手,顺势一个环抱,将她抱在怀中,一个飞窜,朝前疾奔。
“娘娘!”
流潋紫迅速的伸出手,拽住她的右臂,突然想到什么,忙一松手……
只这一瞬间,黑衣人突然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球,往地上一掷,一股白烟迅速涌起,呛得流潋紫一阵咳嗽。
再睁眼,早已经没了黑衣人和宫无彦的身影。
适才,宫无彦并不是没有能力逃脱黑衣人那一抓一抱,只是,她太过好奇,想要知道这黑衣人的动机。
所以顺水推舟的佯装被他擒走,以遣开流潋紫和那般侍卫。
黑衣人抱着宫无彦跑了许久,跑进了一片小树林,直到一处小湖边,这才停下了脚步。
“现在可以让我知道,你是谁了吧?”
宫无彦波澜不惊的一个后翻,从他怀里翻到他的身侧,站定,左手一伸,堪堪将他面上的黑纱布揭下。
“炎王?”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原来,她的记忆里,竟然还残留着那么多身体主人的记忆。
☆、王爷劫婚轿
能在第一时间脱口而出对方的身份,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黑衣男子一双狭长涟漪的星眸,此刻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眼珠一动不动,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宫无彦轻咳两声,“王爷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宫无彦就先行告退了……”
她矮身行了个礼,就要往来时路走。
“本王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雁湖边上,那年,你不过10岁,竟能够在水面上自如的旋转舞步,嘿,可真真是让本王诧异啊……”
身后传来炎王的声音,淡淡中带着几分温馨,宫无彦禁不住驻足,雁湖,这里竟然是丞相府的雁湖?
她和这个炎王之间,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她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清晰的印象呢?
“本王没想到,你除了舞技超群,连身手竟也是这般了得,本王真后悔,没有先皇上一步,将你纳为妃子,咳,咳……”
宫无彦微微一怔,他说后悔没有先皇上一步纳她为妃?他喜欢宫无彦?
这么想着,心里竟然会有一股怪诞的情愫在作怪,只是,那种感觉,心痛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爱……
“王爷,宫无彦还赶着进宫,失陪了!”说完,她突然展开身形,疾步朝来时路赶去。
只是,还未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破风声,她知道,那是炎王追上前的脚步,然她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朝前跑。
猛地,炎王狠狠的拽住她的右手,她微微皱眉,人已经被他一个顺势拉到怀里。
“彦儿,你当真那么想入宫为妃?!”
他的眼眸里有了怒意,狠狠的瞪向她。
该死的,若不是被他抓住的是那只没了知觉的右手,她定能够轻巧脱身。
“想与不想,与王爷何干?请王爷自重,宫无彦现在怎么说也将是皇上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炎王突然发狠的扼住她的下颚,狠狠的捏下去,一股疼痛蔓延开来。
她咬牙,一声不吭,狠狠的扭过脸,左手突然向后一顶,手肘狠狠的顶在他的胸口。
☆、许你皇后之位
炎王吃痛,后退了两步,却依旧不肯松开抱着她的手,狠狠的扭过她的脸,面对面的望着她那双大而亮的丹凤眼。
“咳咳~!你非要入宫不可?皇上能给你的,本王也一样可以给你,你跟本王走,本王答应你,明年的今日,一定让你坐上皇后之位!”
皇后之位?!
宫无彦眼眸陡然一紧,犀利的望着他,看着他坚定无比的眼神,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炎王早就想要谋朝篡位了,也许早就开始招兵买马了。
皇上也许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苦无证据,正巧发现炎王喜欢宫无彦,故而迎娶她为妃,来搅乱炎王的阵脚,好在炎王羽翼未满之时,将他谋朝篡位的阴谋扼杀在成熟期之前?!
这些,本与她无关,可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一丝厌恶。
炎王和皇上,无论如何,本该是兄弟,无论谁背叛谁,那都是一种让人难以承受的伤痛。
就像,阿十给她的那一匕首!
想到这,她无端的对眼前这个男子充满了嫌厌!
“王爷请放开无彦,否则,别怪无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