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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抢亲第4部分阅读

    人寰。麒哥就是儿时看太多这种事,才不愿重蹈覆辙。”

    “原来如此。”梦依沉默了下来,没想到看似富贵风流的朱麒,曾有这般不堪的往事。童年时没享过多少天伦之乐,父母又早亡,年纪轻轻便当了王爷。难得的是,他并没有染上太多的骄矜之气。在京里时,她便发现他为人颇随和,尽管被她和天香捉弄了好几次,也只是发发脾气,事后并没有追究。

    “你刚才说的是第一点,那么第二点呢?”梦低开口问天香。

    “第二点就是麒哥心里仍怀有天真的想法,想找个心灵契合的伴侣,共结连理,而不愿屈从于官场上的文化,以联姻作为权势结合的手段。他心目中的婚姻,应该是互敬互爱,既然是这样,他就不能以不忠来对待未来的妻于,所以他才坚持不纳妾,来表示对未来妻子的尊重。”

    “可他还不是照样风流……”

    “那不一样。”天香摇摇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讲究的是银货两讫。两方只有买卖关系,而无情感上的牵扯。你不是也说过,飞白姊夫在成婚前,还不是流连于花街柳巷,但无情姊姊并没有追究此事。”

    “可是……”梦依苦笑,知道自己对男人的要求太高了。并不是所有男子都能像行云和玉笙这样纯情,为了另一半守身如玉。

    “梦依,你别想太多。若说麒哥风流,那也是过去的事。这几天他不是挺乖的吗?也没见他跑去哪里鬼混。”

    “那是因为他没机会。”梦依没好气地答道。“再说,那天见到柳莺莺时,他还不是为之神魂颠倒,丑态毕出。”

    “我倒没见到什么丑态。”天香掩嘴轻笑。“莫非你的两只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麒哥,才会看到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丑态?”

    “天香,你又取笑我!”梦依不依地搔她痒,直到天香讨饶。

    等两人再度安静地躺在枕头上时,梦依听见天香幽幽地道:“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堂嫂,这样你就不用嫁到关外,可以留在京里陪我。”

    “天香……”梦依怜惜地轻拥住她的肩安慰。“我也希望能陪着你,可是这种事不是一相情愿就行的。”“只要你肯,麒哥哪会不愿意?”天香高兴地说,用力拍着梦依的肩,表情坚定。“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那个战云抢走你。凭武威亲王的权势,战云铁定会知难而退。”

    “我才不像你那么有信心呢。家父是很固执的。”

    “王爷抢亲,谁敢阻挠?”天香以皇家公主的傲慢喊道,逗得梦依噗哧一笑。

    “你不是说他再也没胆打起抢亲的主意了吗?”

    “这次不同,因为新娘也愿意被抢啊。”天香调皮地眨着眼。

    梦依又羞又气,忙施展搔痒神功,天香咭咭咯咯地娇笑着闪避她的魔爪,边找机会反击,很快地房里便充满两名少女银钤般的娇笑声。

    梦依似乎还可以听见那铃铛般的笑语,虽然那已是五天前的事。天香的话,始终在她脑际回荡,逼得她不得不深入思考起来。

    她对朱麒究竟有情无情?

    如果无情,为何他的形影总是不期然地闯人心中?为何她总在意他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待其它女子的态度?

    那种在胸臆间翻腾不休的酸楚,分明就是吃醋的情绪,她连自欺都不能。

    但——就算她对他有情又如何?

    朱麒对她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

    那近日来常常往她这边看过来的热烈凝视,在此刻淌成一道温暖的热流灼烫着她的心。可是怀疑的情绪也在她心中酝酿,在没有明确的言语保证前,她那颗羞涩的少女心,又如何能肯定他的真心?

    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不明说?眼光能代表什么?他不怕表错情,她还怕会错意,而她禁不起再一次的伤心。

    她蹙着眉,眼睛里彷佛沾上些许水气,显得晶莹欲泪,配合忧愁的杏脸,贝齿轻咬着樱唇,楚楚动人的模样,娇柔得令人心疼。

    朱麒站在靠近饮绿榭这端的长廊,痴痴地凝望她,两只脚似有自已的意志般,朝她走过去。

    走到梦依身遍时,她仍然没有察觉。风儿顽皮地撩起她的一绺秀发,醉人的少女幽香钱进他鼻内,带来一阵销魂的感觉,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抓住在空中飘扬的发丝。

    梦依吃了一驽,侧过身。

    朱麒俊秀的脸庞,离她的脸只有几寸。梦依烧红双颊,少女的羞涩让她直觉地想避开。

    “梦依……”朱麒显得沙哑的嗓音,充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柔情,阻止了她避开的动作。她杏眼圆睁,怔怔地瞪着他。

    她从来没发现朱麒有这么好看。

    那张方正刚毅的脸,看起来颇富性格。浓眉凤眼,一管鼻子长长直直地挺立在脸的中间,下面的嘴唇饱满迷人地往上扬起。一抹春水般暖柔的笑意,自唇际蔓延向闪烁着炽烈火焰的眼睛,照亮了他的脸,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

    梦依只觉得目眩神迷,感到格外虚弱。

    “梦依……”朱麒的手顺着她的发,移向她柔嫩的脸蛋。

    酥麻的感觉震得梦依不禁颤抖起来,眼光垂下,歇在白玉般脸庞上的绵密睫羽显得虚软无力。

    朱麒轻柔地捧起她的脸,眼神变得更加温柔。

    在温煦的阳光下,梦依散着清芬的秀颜柔美动人。那楚楚可怜的水眸,闪着某种令人想要疼惜的光彩。他拥紧她,感觉那软玉温香抵住自己坚硬的身躯,不觉口干舌燥了起来。朱麒修长的手指,抚向她丰润软柔的唇瓣。梦依全身一震,抓住他的衣袖。

    “你……你做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做什么?朱麒霎时感到迷惑。

    他走到梦依身边,她的头发拂向他,他抓住,然后……意识到自己逾越了男女之间的分际,以情人间才会有的亲密环抱住梦依,一颗心急速地跳动,俊脸浮上红晕。

    “呃,我……”他有些慌张地放开她。“对不起,我……呃,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跟你聊聊……”

    失去朱麒的支撑,梦依只能坐倒在靠栏上,胸腹间翻搅着巨大的失落感,羞怯使她头晕目眩。

    朱麒刚才想对地做什么?

    她烧红脸颊,不敢看他,眼光转向水池。

    尴尬的沉默横在两人之间,就在梦依以为朱麒离开时,却听见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你在生气吗?”

    “不……”梦依急忙掩住唇,想阻止脱口而出的话,但已来不及。糟了,这不是显得她很急切、不矜持吗?

    “那就好。”朱麒显然没想这么多,只是松了口气,静静地移到她身边坐下,对着她僵挺的背。

    “我刚才是情不自禁,不是故意冒犯你。”

    梦依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心里为他的‘情不自禁’泛起蜜般的甜郁。

    “我本来是想来找你……”

    梦依竖耳倾听他的下文。

    “呃……却被你哀怨的表情迷住了。”

    “谁哀怨了?”梦依嘟嘴抗议,心中却为他的‘迷住’两字晕陶陶。

    朱麒听出她声音中爱娇的成分居多,胆子大了起来。

    “那一定是我看错了。”他微笑地道。“我看你眼中含泪,以为又是我说错话,伤了你的心,所以才想过来安慰你。”

    梦依双颊飞红,心虚竟被他说对了一半,刚才的确是想着他,但仍嘴硬地道:“谁伤心了?你有那个本事可以伤我心吗?”

    语气软趴趴的,一点也不像梦依昔日的盛气凌人。朱麒挖了挖耳朵,免得有些不习惯。原来梦依不生他的气,娇嗔起来时,是那么柔、那么嗲。想着,他骨头有些酥软起来。

    “你……你怎么不说话?”梦依见他半声不吭,还以为他生气了,不由得懊恼地绞着手,一双眼视而不见地盯着水面。

    “我怕说错话,惹你不高兴。”朱麒嘻笑道,一只手伸向她那双像十朵凤仙花开放的织嫩玉手。

    “谁……谁准你碰我的?”她凶巴巴地拍开他的手。“不准你坐这么近!”

    朱麒无趣地收回手,将身子往旁移了一下。

    梦依为何总对他这样凶?他盯着自己的手发呆,自怜自艾。

    梦依偷偷从睫毛下瞄了一眼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心。

    她对他好象凶了点。

    她做了个深呼吸,放软语气道:“你还没说完找我做什么。”

    “喔。”朱麒强打起精神。“饮绿榭里有几座盆栽还不错,我想找你去欣赏,顺便给我一些意见。还有,饮绿榭和紫藤阁共有的小花园十分别致,我想跟你一起讨论……”梦依越听越没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朱麒不过是想找她切磋有关园艺方面的事。

    “梦依,你有在听吗?”朱麒见她半晌都没答腔,纳闷地问道。

    “有,怎么没有。”她没好气地回道。

    “你又生气了?”

    梦依霍地转过身面对他,口气很冲地道:“在你眼里,我是那么爱生气的女人吗?”

    “我……”朱麒无辜地眨着眼,心想,你本来就是嘛。但嘴上却不敢把真心话说出来,最后决定好男不跟女斗,慢条斯理地回道:“我没那个意思。”

    梦依从他无奈的表情里,知道他的确有那个意思,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但她知道刚才确是自己无理取闹,又放不下(禁止)段向他道歉,只能沉默地瞅着他。

    梦依似嗔似怨的眸光,瞧得朱麒于心不忍。怎么明明是她的错,他倒觉得是自己的不对?没办法,他就是对梦依眼中摇曳的失落与彷徨没撤。

    “刚才是我不对,好吗?”他小心翼翼地哄着。

    梦依嘟了嘟嘴,垂下眼睑。

    “你干嘛道歉?明明是我任性。”

    “你这么说,是不肯原谅我啰?”他伸手捉住她的袖子。

    “又不是你的错。”

    “那你就是不恼我啰?”他顺势握住她软柔的小手。

    梦依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见他不放手,只娇嗔地横了他一眼,便由他了。

    好的开始。

    朱麒露出得逞的男性笑容。

    “不生我的气,便陪我去散散步。”他拉起她,朝饮绿榭的方向走。

    梦依犹豫了一下,便跟上他的脚步。

    “其实,我是想在武威亲王府里建造类似的建筑。梦依,如果是你,会怎么安排呢?”

    “是水榭式的建筑吗?”梦依漫不经心地问。

    u嗯。你知道北京每在干旱季节时便多风沙,多造些林,多建水池,不但能够美化环境,还可以减少风沙之害。”

    “如果是我,会造一座临水的阁楼当寝室,再用短廊相接一座水榭,当作书房和会客厅。”

    “那周围要用什么布置?”

    “沿岸遍植杨柳,也可以种些桃杏之类。阁楼外植几株红梅,水榭旁种些苍松。池子里或许再养几对鸳鸯。”

    “嗯,的确不错。然后呢?”

    “然后?”梦依将眼光移到朱麒脸上,表情有些懊恼。

    她干嘛把她梦想中的居处说给他听?方便他替另一个女人建这样的园子吗?

    “屋子又不是给我住的,我说那么多干嘛?”她不高兴地撇开脸。

    “谁说不是给你住的?你到武威亲王府时,便可以住那里。”

    梦依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怎么可以住那里?”

    “我们是朋友啊。而且如果你住进来,就会是我什么人了。”

    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梦依心里忐忑不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梦依……”朱麒叹了口气,搔了搔头,绞尽脑汁想找出话表明心意。谁来告诉他该如何对女人求爱?这显然跟欢场中的女子交往不同。

    “我是说……”他眼睛一亮,想到一个譬喻。“你知道杜家后山有座果园,其中种有橘子。”

    这跟他刚才说的事有什么关联?梦依不解地瞪着他。

    “这橘子的味道酸酸甜甜,满可口的,是淮水以南的水果。如果改种在淮水以北,便会变成酸涩的枳了。”

    梦依当然知道‘橘化为枳’这句成语的意旨,只是不明白朱麒提起这事做什么。

    “这跟我们刚才讨论的事有关系吗?”

    “嗯。”朱麒兴奋地点着头。“譬如像南方闺秀这样娇贵的兰花,若是被移植到关外那种冰天雪地的荒地,可能使无法生存了。”

    “哦?”梦依有点了解他的意思,但还不太确定。一抹像朝霞般艳丽的红嫣,悄悄染上曼颊。“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若是移植到皇家园林,情况便又不同。”他偷偷观察她的表情。

    “可是北方对兰花而言不会太冷了吗?”“如果园丁肯小心翼翼地呵护,加上暖裘、锦衾、火盆伺候,冬天时也不会受寒。”

    梦依听他这么说,不禁想象着温暖的室内,盆外覆盖暖裘、锦衾的兰花模样。

    “哈哈!”她捧腹狂笑不已。

    “有何好笑?”朱麒表情错愕。

    “我……没听过有人替花朵披毛裘、盖棉被的。”梦依边笑边回答。

    朱麒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比喻有多有趣。

    “别笑了,你知道我真正指的不是兰花。”他抱怨。

    “可是……”梦依忍住笑,娇憨地瞅着他问:“那株兰花怎么知道这名园丁是不是个真正的惜花人?万一他任兰花枯萎,只知照顾园子里的其它名花,那么兰花还不如留在南方自生自灭得好。”

    “那园丁自然是个爱兰成痴的人。”朱麒保证道。“而且他的花园里,就只供养一株兰花。”

    “万一他对兰花厌烦了,嫌兰花太过娇贵,园丁会不会跑出园外,去摘野花呢?”

    “就因为他看过花丛,觉得兰花最适合他,才要费尽心机将兰花移植回自家的园子里,又怎么会被野花吸引呢?”“你说的是真心话?”梦依那双皎亮似夜星般的水眸,闪着如兰花般脆弱的光芒。朱麒收紧两人交握的手,深情地看进她眼中。

    “字字出自肺腑。”他缓缓靠近她若芙蓉娇艳的脸蛋,温暖的呼吸轻吐在她的皮肤上,梦依只觉得心神俱醉。

    她轻轻合上眼睑,等待那最初、最美的触动降临。

    “梦依!”天香娇脆的嗓音像一记闷雷般打醒两人,他们匆匆分开,还来不及整理情绪,便瞧见天香的身影朝他们跑来,两只手各拿着一支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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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盈--王爷抢亲--6

    6

    白堤横亘苏堤纵,似两道出杨柳花树组合成的彩虹,妆点着诗人笔下堪与西子相比的激滟波光。

    浓妆淡抹两相宜,就像他身边的几位佳丽。

    朱麒深吸一口带着清新春之气息的空气,一日来的愁郁渐渐开朗。

    在烟波浩淼的湖色中,他似乎将昨天因天香的闯入,以至于未能一亲美人芳泽的愤恨暂且拋开。可是当眼光停驻在霸着梦依的天香时,他发现那股愤怒并没有缓和的迹象。

    昨天下午被天香打断后,朱麒一直找不到机会跟梦依重续话题。他心里直埋怨着堂妹,为了糖葫蔗破坏他的好事。

    都怪杜玉笙,教下人买了糖葫芦回来。天香尝了好吃,才迫不及待地奔回紫藤阁,想把这味刚发现的珍馐分享给好友。

    她就这样两手各拿着一串糖葫籚,完全不顾她贵为公主的身分,像个小女孩般跑到两人面前。

    朱麒气得不想跟她说话,脸臭臭地瞪着她从他面前将梦依抢走,心情说有多郁闷便有多郁闷了。

    即使置身西湖的山光水色里,朱麒仍有掐住天香那纤细脆弱的颈子的冲动,瞪着她像个孩子般,见到一只蝴蝶也大声嚷嚷。同行中人,只有她没来过西湖,两只眼睛忙着在杨柳青青、烟波浩淼的景致中穿梭个不停。

    喔喔,堂哥好象要杀人了。

    天香躲在梦依身后,闪避着朱麒因欲求不满而备感恼火的眼光。她得想个办法,去去他的怒气才行。才这么想时,便听见新晴悦耳动人的声音轻柔地响起。

    “西湖在魏晋南北朝时,被称为金牛湖。”

    “怎么会有这个名字?”天香顺势放开梦依,改拉住新晴的袖子,娇憨地问,一双黑白分明的精灵美目,还不忘偷窥一下朱麒。

    躲在新晴的羽翼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天香知道堂哥朱麒对新晴怀有一份虔诚的敬爱之心,不敢在这位天仙化人般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