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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17部分阅读

,才想到要往回走。

    如今天黑得越来越早,我希望能够尽快赶回去,目前自己也只能继续留在客栈,而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也是待我回去之后再想的问题了。苍岭城大不过京都,想要寻到客栈地址应该不难。

    街头的灯一盏盏被点亮,我穿梭在繁华的夜市,看着街道上的红蓝绿女,便混迹在人群中。

    “大婶,请问,福生客栈该如何走?”我朝小摊上的中年妇人问道。

    “姑娘要投宿是吗?前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客栈,姑娘可以从这儿左拐……这位爷,您需要买这把定情锁么?送给喜欢的姑娘是最好不过……”

    “不是的,我是要找……”我是要找福生客栈来着。没有办法,还是不要打搅人家做生意的好。

    “小兄弟,请问福生客栈在哪个方向?”

    “往北直走!再拐过两条巷子便是!”

    “请……请问,北边是直朝这边走是吗?”我直指向街道的尽头,结巴着问道。

    “北边都不知道在哪?北边在南边的对面!别耽误我时间了,还急着赶路呢!”说罢那小生便不耐烦地匆匆离去。

    我叹气:我要是找得着北,很多事情也就不用碰了钉子拐着弯子才能想明白了,也就不会因为脑子糊涂做太多错事了……于是自己直径朝前走去,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

    如今,我再一次迷路了,而客栈里的每一个人,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林语桑在苍岭城,竟然还会迷路。

    直到夜渐渐深了下来,我仍是在街道上晃荡。其实就是在这两条老路上来回打转转。若是下了决心就没有寻不到客栈的道理,而如今,只是自己心里头一直在排斥着不想回去罢了。街道上慢慢安静下来,此时,肚子也开始叫唤了。

    君蒙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吧!而说实话,当他吻我的时候……我都惊讶自己怎么会冷静得出奇,难道就真没一点感觉?我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嘴唇:就这么不来电?此刻想到这,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除了内心纠结。

    女子独自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总是不好,可是黑压压的路,我又该何去何从……

    街道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和女子的说话声,听这声音我便是一惊,忙退到了路旁的角落里。

    “阿大,你去劝劝他!语桑估计都已经逃走了,他在这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怎么找得到……”依稀可以看见有两个人影儿渐渐走近,是夫腾和金爷,君蒙不在旁边。我忙往暗处隐退开去,不让他俩发现我。金爷打了个手势夫腾便停止了讲话。直到这两人风风火火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才又出来,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他们是在寻找君蒙,而君蒙……是在寻我吗?君蒙肯定想不到我会深夜不归。他哪会猜到我竟然会迷路!……他心里头装着的那个人应该是语桑,而不是我。

    瞧着前边的两人走远了,我便返身朝他们来的方向奔过去,顺着那条路走下去……

    “福生客栈”的灯笼高高悬在客栈半空,只是大堂内人已经不多。我溜了回去,趁着金爷和夫腾他们还未回来,先回自己房间再说。

    跑上楼,悄悄打开房间的门,却将我吓了一跳,忙走到桌旁:房间里的灯早已经亮了,并且桌上摆着的,除了那红豆粥与一海碗青菜,旁边还放着那本……我认识的,夫腾的记事本……

    在出客栈之前,夫腾就已经来过,晚膳也已为我备好在房间。但是这个本子……她为何将她的记事本留在我这儿?又是一个不小心落下的?……不可能,谁没事送个饭还带了自己的书跑啊;栽赃诬陷?……还是其他我根本想不到的原因。

    我将书拿在手中,用手抚着这厚厚的藏蓝色书皮,书皮下面装满的是一个女子的心事。我小心的将他放置在桌角处,免得待会儿青菜汤汁溅过来,弄脏了本子。于是往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这眼前的食物,又闭上眼闻了闻:吃就吃吧!大不了再穿越一次!于是就着这浓粥和青菜,填饱肚子先。

    我打个饱嗝:这粥太浓了,糖料放过多,挺甜,夫腾自己也知道,于是特地还送了青菜过来就着吃。

    吃完后便开始犯食困,于是简单洗漱过后便熄了烛火爬上了床。

    ……

    “夫腾!谢谢你昨晚为我准备的晚膳,还有……我是来还你这个的。”我将手中夫腾的记事本递了过去,微笑着说道:“这个,是你昨日落在我房间里的!”

    夫腾看向我,我毫不退却的直视回去,君子坦荡荡,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夫腾探究了我半响,终于伸出手过来将本子拿了回去。然后只是轻轻一笑:“夫腾儿不知昨日语桑有乐子可找,原本还就怕语桑无聊,所以……本来只是想找点故事……让语桑看着解解闷的!”

    我瞧着夫腾的脸,看不明白她的意图。

    “我还想说的是,我找的故事语桑没有听到过,李公子也没有对你讲过,绝对比从掌柜的那儿借的书要精彩千百倍!只可惜……语桑似乎没有看……”夫腾掂量着手中的本子,瞟了我一眼道。

    此刻我不得不承认,夫腾真有心计!可这次我不想轻易上她的当了,往后也尽量不受她恩惠了。以前在不敢确定事实之前我还天真的抱着希望要去讨好夫腾,不过昨日才发现,夫腾强加在我身上的仇视,根本不是我所能够摆平的。

    “昨日整整一下午,语桑跑哪儿去了?”夫腾开口问道。

    我笑了笑:“没有去哪儿,只是随便在城中逛了逛。劳夫腾担忧了……”

    “语桑为何不问问李公子的情况?”夫腾眼睛瞬间一暗。

    “我正想要问你来着。”

    “语桑,夫腾儿还是小瞧了你……”夫腾开口道:“我和你水火不容,若不是李公子有交代,我真想一次性了结你的性命!……昨日李公子回到客栈便没有说一句话,整个下午去你房间瞧了多次,最后还是忍不住跑出去寻你……至今,尚未回来……”

    ……

    “请问,前太守的旧院在哪?我找林太守府邸……”在大街上抓住一人追问道。

    “林府?如今不是早换主人了嘛……”

    “对对对,我就要找那座院子!”一听有头绪我急的抓起了那人的袖子。

    “在……在,就在前边拐弯后五百米处……”

    我松手,便朝那被我吓坏了的路人所指的方向奔过去。

    会是在哪儿呢?我绕着林府的围墙走过去,果真看到有人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墙,正拿起酒囊张嘴灌酒。院子里头那棵榆树枝繁叶茂,大半伸出了围墙外头,刚好罩上个树荫。

    我朝那树荫下走过去,靠着君蒙也蹲坐了下来。

    “原本我以为在这儿可以找到你……”

    “我回了客栈。”我轻声答道。

    君蒙侧过头看向我,而后又拿出酒囊灌了起来。

    “桑儿,还记得这里的一切吗?……你看那榆树都已经长得这般繁茂了,只是,老宅易主,物是人非……”

    “桑儿,你想念你的亲身父母么?”君蒙突然开口问道。

    “恩。”我点头:“想,从昨天夜里就开始想,疯狂的想着他们……”甚至我还想到了要穿回去,要到我爸妈面前悔过:我因为一点点挫折而离家出走,是自己太轻狂太幼稚!而第今日一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好好的躺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才承认回到爸妈身边,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人都说打是疼骂是爱,我挨过老爸的棍棒,不过现在皮痒了想让他抽都不成了……

    “在你心中恐怕没有他们的任何记忆吧!仅仅是昨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对他们有如此深的思念?”君蒙皱眉,他是不可能听明白我的话的。他以为我口中的父亲,是那位曾经端坐于庙堂的天子。

    “太守夫妇不是你的亲身父母,可是他们除了你再无一儿半女,对你倾注的瑟是全部的心血,到头来,你仅凭一点点血缘之亲,就忘掉了这一对爱护了你十四年的严父慈母吗?”君蒙语气中带着责备:“桑儿,有的时候,真正待你好的,并不一定非要是你的血亲!”

    我疑惑着看向他,瞧着他张了张嘴,有下文却最终放弃说出口。

    于是我向他问道:“那么君蒙的亲身父母呢?君蒙在十二岁之前,是与父母在一起过着快乐无忧的日子么?”

    “桑儿……”君蒙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昨日你的返身让我沉痛,一整夜我没有寻到你便呆坐在这儿,这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本不想将这些告之与你,这是我心中永远的伤疤,每揭开一次,心就会撕裂一次……”

    坠落悬崖

    林府旧院,榆荫下。

    君蒙的眼神黯淡下去,陷入回忆中久久未醒来:“我的母亲,在我九岁时,便已离我而去……母亲临终前对我说的话便是:‘好好活下去,不要去记恨任何人……’然而当时我早已将这一切看得明了!那个我叫了九年‘父亲’的男人,他亲自葬送了自己妻子的生命,而后逃之夭夭……”

    我心一提:不曾想到会从君蒙口中听到这些,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相信吗?桑儿,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太爱我父亲了,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一直被他所利用,到最后将卿卿性命断送在了最爱的人手中……”

    “是你父亲将你母亲杀害的?”我忙问道。

    君蒙目光中露出的是绝然:“不是被他所杀,亦是被其所害……我的父亲不是个男人!他利用了一个女子十几年的感情,心中竟全无半分愧疚之情!”

    说着眼眶便渐渐湿润:“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着父亲的踪迹,我想找到他……”

    “你还找他干嘛?如今你已不再需要依赖任何人了,找到他也无意义了。”

    君蒙眼睛一阴,只遥看着前边的苍穹发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忙问道:“君蒙,你恨你父亲吗?”

    ……

    城郊,大通湖边。

    “恨,怎么不恨……”君蒙的眼睛里冒出的都是寒光:“我想寻到他,然后……要他将欠母亲的债一次性偿还!我要用他的头颅为我的母亲祭祀,用他的尸身,去喂大漠里的苍狼!”

    “君……君蒙!”我结巴着叫了他一声。此刻的君蒙身上散发出来的全是冰冷气息,我是头一次看到他眼中如此深浓的仇恨。

    君蒙侧过脸看了看失态的我,只说道:“男人要有担当,他应该知道,总有一天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你……找到他了?”我试探着问道。从未想过有一天,君蒙深埋在那碧蓝的漩涡中的心思,会这么明显的浮现出来。此刻他赤红的双目中显现出的仇恨与杀气,我看得清清楚楚。

    “恩……找到了。”君蒙缓缓开口。

    “然后……”我不敢再往下问下去了……就怕他手中已然粘满了鲜血。

    “他现在过得潇洒又快活。现在在他眼中,女人也只是玩物。我曾经想到要接近他,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看着君蒙眉头紧锁心有不甘,说实话很担心他。心里头不舒服,胃里面就开始翻江倒海,一个哽噎便真吐了出来。

    “怎么啦桑儿?”君蒙忙过来,扶住了我。

    我一侧身就哗啦啦将早上吃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将胃掏空了,才缓过劲儿来。

    君蒙忙扶我起身,朝湖边走去。用手捧了湖水给我擦脸,然后又亲自用袖子来擦拭我嘴角的水渍。

    我忙紧步后退:“我自己来就可以……”

    见我躲他,君蒙皱眉,可是最起码此刻他眼中的杀气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关切:“是哪儿不舒服?咱回去看大夫!”

    我摇摇头:“不用,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吧!

    以前的君蒙在我眼中,温文尔雅与世无争,这种男子注定细心又体贴;可是今日他眼中突然冒出的仇恨,让我感到讶异与震惊。

    君蒙衣裳素白袖口温热,而苏黎的衣袖总会卷起柚木香。

    “君蒙……”我开口叫了他一声:“你……还是适合当一个白玉公子。”

    “今日我给你说的这些,将你吓到了?”君蒙稍微扯出一丝笑。

    “没有……”我只是惊讶,我小声的自言自语:“这身素赏不适合苏黎,却真适合你。”千万不要,待到有一日,你白净的袖口处出现血斑……

    君蒙眼睛瞬间黯淡下来:“苏黎……”

    “啊?”

    “怎么又提到他!”看着君蒙脸罩上的挫败感,我疑惑道:“我会经常提到他么?”

    “我不是故意的……”起码自己是不曾发觉。

    可是这么一说,君蒙的脸就更加阴郁:“这是我觉得自己最失败的地方,看着你一路走过来,苏黎的名字也就一路随行过来……我宁愿你是故意的。”

    “我……”我刚想说话就被君蒙打断:

    “这是属于我们的大通湖,与苏黎扯不上半点关系!桑儿,上次是我太失态。今后我们便不再提起他好吗?我希望你能真正将那个人从心中抽走……”

    ……

    苍岭戏园子里,皮影戏正在上映中。

    “还记得这皮影戏么?小时候你最喜欢的,咱们经常会来这里。”

    我朝四座望了过去,只看到周围全是扎堆的小娃娃们,盯着台上灯光打在布帘上,帘后的小纸人儿投下影来,后座锣鼓敲响着,欢快活跃。场子里挺闹腾,全是小孩子嘻哈叫好的声音。

    君蒙笑了笑:“如今我们站在这群孩子中间,才发现当年的那一份甜蜜……”君蒙轻轻拥住我:“原谅我,那时候……还觉得你很黏人很不喜欢……”

    锣鼓声二胡箜篌琵琶声在幕后齐齐奏响,旁边还有孩子们的嬉笑声,我听得不甚清楚,只是模糊着应声。

    戏台子上唱得精彩,我们的头凑得很近,君蒙眼睛盯着台前,对我开口继续讲他未讲完的故事:“桑儿,我的母亲是一个为了爱情输掉了性命的女子,很多年前,母亲是腾尔滕草原上绽放的一朵奇葩。而当年的腾尔滕,住的还是广大的西伶子民……”

    “你的母亲是西伶人?”我惊讶的侧过头去。

    “那个男人是煜国人。”君蒙继续说道:“他当时在西伶以买卖毛毡为生,是个混迹在西伶的煜国商人。他与母亲的这一段爱情,本来是不得到家人的支持的,但是西伶人民愿意给自己子女爱情的自由,这才得以使那个男人在西伶混上十一年。直到最后的战乱爆发,他抛弃妻子,逃回了煜国……”

    环境太闹,可是君蒙凑在我耳边所讲的每一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平静地讲完这一段话,不复上次的激动。

    “我被阿大金孟尔收养,再后来又收留了夫腾儿。我们一起被阿大带入了沙漠的最深处,直到我十二岁,才来到煜国……往后的,你便都已经知道。”君蒙转过头:“如今,你能够将这一系列事情连贯到一起了么?”

    我傻傻的点头。原来君蒙与夫腾很早就相识,而早在第一次于京都医馆见到他们时,我就发现俩人都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当时我还在因为他俩的“夫妻相”而心里冒酸泡来着。只是一切大白的时候我才将这些联想到一起。

    “你说说看!”

    我在脑中将思绪理了理,便说道:

    “君蒙和夫腾都是在战争中逃生的,先后被金爷收留,被带到了大漠……所以夫腾才说:她是草原的儿女,是大漠的儿女,所以说金爷是大漠深处的苍狼,而君蒙的父亲是煜国人,可是君蒙不承认自己是煜国人……”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夫腾在战争中烙下了仇恨的阴影,而偏偏发现语桑是个仇敌之后,于是才会开始敌对语桑;而这却让君蒙陷入了两难……”

    我涩笑了一声,等待君蒙的检验。

    “很聪明。”君蒙扯扯嘴角笑了笑。

    “君蒙……”我开口说道:“这几天我才发现,其实……其实夫腾和你才算真正的青梅竹马,你们相互了解,彼此坦诚……”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轻轻拿下他放我肩头的手,对他说道:“君蒙,我想老实告诉你,我现在心里头有点乱,我需要一段时间清理好思绪,在这之前……”

    “过两日我们就又该出发了……”

    “这么快?”我惊讶,而后想想,在苍岭逗留的也够久了。

    “那么……君蒙,你能够告诉我,那个男人——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台上的戏□迭起,孩子们的欢叫声瞬间爆发出来,没有听清楚君蒙是否回答我,只是对于两个无心戏曲的观众来说,耳边响起的都是轰隆隆一团乱麻。君蒙直接拉起我出了场子。

    ……

    十日之后,马车终于得以从询扬城中继续启程。而这十日,君蒙带了我去了很多他和语桑以前常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