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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嫁记第28部分阅读

    ,继而转头看九王:“康王殿下,我有话相与姐姐单独说,王爷可否行个方便?”画娘向来说话不看对方的身份,她孤傲,又觉得九王跟婉娘是一伙儿的,跟他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九王不喜欢画娘,自然也担心婉娘,但此时确实是自己越礼了,不得不出去。

    他清润的眸子在画娘身上停留一会儿,又去瞧婉娘,然后撩袍大跨步走了出去。

    九王走了之后,画娘道:“云润婉,你又想强打肿脸来撑胖子!我就是不信,连整个太医院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你能够解决得了。况且,圣上无故中毒,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个人,不是娘娘,便是宫中太监宫婢,你若是插手进来,便就休想再退出去!”看着婉娘,抿唇一笑,“怎么样?你也有今天!我就是想看着你受苦,这样我才能解恨!”

    婉娘站得有些累了,单手扶着腰便又坐了下来,没接画娘的话,只是看着案上正冒着烟的香炉有些发呆。她觉得小腹隐隐有些痛,一只手不自觉便轻轻抚上小腹,额头竟也开始流汗。

    画娘自然不会就此罢休,转了个身,双手撑在案上,得意道:“你瞧你,胆子这么小,几下子便被我吓成了这样!这样吧,你向我服个软,我倒是可以念着姐妹情分,于太后娘娘面前帮你求情!”见婉娘脸色越发不对,她惊道,“你想怎么样?”

    婉娘使劲咬着唇,然后颤着手使劲推了桌上的砚台,之后便痛苦地叫了起来。

    一直候在殿外没走的九王听见动静,立即大跨步踱进来,却见婉娘瘫软在地上,而画娘却一脸茫然地站在一边。

    画娘忽而觉得自己有一次上当了,因为她看见,婉娘的□开始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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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喜宝千里迢迢陪哥哥进京赶考,哥哥却拐着杜侍郎家千金私奔了被逼为奴为婢的喜宝才知道,杜千金的未婚夫简直就是一头狼小心翼翼伏低做小地伺候这头狼,终于熬得出头之日了他却说:“给我做夫人吧……”

    喜宝:“呵呵……滚”

    第八十四章

    九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婉娘正一手扶着腰,另外一只手无力地搭在高高耸起的小腹上。她额头上全是汗水,脸上也尽是痛苦的表情,口中……还在痛苦的呼喊着。

    九王此时大脑嗡一下就炸开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婉娘,这样的脆弱、这样的无助,这样的……需要人保护。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不礼的了,他大步走了过去,刚想问她怎么了,便看到她腿间涌出的鲜红。那鲜红的血已是染红了她鹅黄|色的衣裙,黄|色绸缎上染着红色的血,一大片一大片的,及是恐怖。

    虽然九王尚未有子,但他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婉娘怕是要生产了。

    可是据他所知,她不是才怀胎八月吗?按理说,该是还有两个月才会生产……他忽而抬眸,犀利的眸光落在画娘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孔上,面上虽清冷淡然,可眼中的怒火泄露了他的情绪。

    画娘看见婉娘身下流血后,先是有些愣住,而后无所谓一笑。

    “九王殿下,都说女子产子时男人见不得血,你还这样抱着我的姐姐,就不怕遭血光之灾吗?”画娘精致的小脸上挂上一丝轻蔑的笑,哼道,“你不要忘了我三姐姐现在的身份,九王,你这样做,可是害她。”

    九王自然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这样越礼了。可他不能只顾着礼仪而不去顾着婉娘生命。

    他肤色本来就白皙,清俊的面孔上此时青筋暴露,朝殿外大喝一声:“来人!”

    外面候着的小宫女陆陆续续地跑了进来,晴姑姑也奉了茶进来,见到这样的场面,吓得放下茶就跑了。

    九王道:“唐国公世子夫人这是要生了,去请太医!太医院所有太医,此时都在殿外候着,去请,快去!”

    小宫女见一向温润如玉的九王竟如此恐怖,吓得早抱头逃了,良久,倒是圣后带着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过来。

    九王已经将婉娘抱到了偏殿的榻上,圣后见到平躺在榻上的婉娘时,脚步滞住。说实话,她此时见到这番场景,第一反应并不是想着如何救人,而是,若是婉娘此时就要生了,那么她的计谋岂不是又要改?

    如此想着,圣后心里很是不甘,差一步,只差那么一步。她没想到,老天爷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深深叹息一声,圣后侧头对胡太医说:“你去给瞧瞧。”

    胡太医遵命前去榻前看了看婉娘,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肚子,最后给她把脉。

    做完这些,他慢条斯理地回禀圣后:“回圣后娘娘的话,世子夫人原该还有两个月才生产,可能误食了催产的药,所以要提前生产。现在羊水已经破了,若是不帮着世子夫人的话,怕是有性命之忧。”

    婉娘拼命咬牙忍痛,脸上的汗水顺着面颊一直流到嘴边,她咽了下去,口中喊着:“夙尧,我想要见你,我不想死。”她疼得意识渐渐已经有些模糊,可口中还是不断念叨着李夙尧的名字。

    九王眸光沉了沉,到底还是松了握住婉娘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皇嫂,臣弟可否去一趟国公府,请李世子进宫一趟。”

    圣后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深知为人母的不易,挥手道:“准。”

    九王回头又望了眼婉娘,心里知道此时圣后一定会不顾一切救婉娘的,便就放心去了唐国公府。

    不一会儿,外面又来了一个曾经给宫里娘娘们接生过的老宫女,圣后让晴姑姑也跟着进去伺候,她自己则踏出了偏殿。

    殿外的回廊外,有一大片梅树,梅花都开了,香气扑鼻。宫灯照耀下,这些尽情绽放着的梅花及其惹眼,独孤后想到了过去,想到了她还不是圣后时候的时光。

    那个时候,圣上对她,真的可谓是敬爱的。那时天下正大乱,各地反王纷纷起兵,她的丈夫杨坚也随父起义。那个时候虽然元华已经是他的妾氏了,她也知道丈夫喜欢元华的温柔贤淑,但至少丈夫对她是真心不变的。

    可现在……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夫妻间可以同患难,但却不能共享福!

    独孤后想到了长子杨佼,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佼儿了。圣上偏心元华,竟然不顾她跟他的夫妻情义而一味想要改立元华的杨睿为太子,她怎能服气?

    佼儿虽然是性子懦弱了点,可却心地善良为人厚道,况且他是嫡长子,凭什么被废?圣上偏心,真真太偏心!

    心里很是不顺,独孤后尖尖的指甲全都掐进肉里了却还不自知。

    “皇祖母,您在这里啊,让崇儿好找。”杨崇被小宫女搀着,穿着狐皮袄子,戴着个狐皮帽,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要拉独孤后的手,却惊讶道,“祖母,您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疼不疼?崇儿给您吹一吹。”说着便拽着独孤后的手,踮起脚尖,凑着唇去轻轻地吹。

    见到崇儿后,独孤后心情好了很多,她微微曲着身子,半搂着杨崇:“崇儿可真懂事,崇儿这般关心皇祖母,皇祖母的心都要软了。”

    杨崇眨着黑亮亮的眼睛,一脸真诚:“孙儿关心祖母是应该的,孙儿父母不在身边了,不能尽父母之孝,必须要好好关心皇祖母。”说着他伸手去揉眼睛,快哭了,“崇儿好想娘,呜呜呜,还有爹爹。皇祖母,孙儿求求您,求求让孙儿见娘一面。”

    独孤后刚刚正为杨佼的事情伤心,此番听得孙儿的话,心里更如刀绞一般。

    “今夜是谁陪着小公子睡觉的?”独孤后眉心微微蹙着,“照顾不好小公子,可是死罪!”

    小宫女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全身都颤抖着:“奴婢知错,求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杨崇皱着一张小脸,仰着脸看独孤后:“皇祖母,不是她的错,她可好了,我最喜欢她哄我睡觉,只是,崇儿今夜忽而想到爹爹跟娘亲,这才吓醒了。祖母,您不能杀了她。”

    独孤后说:“崇儿,你不必帮着这些奴婢,她们没有做好祖母交代的事情、没有照顾好你,便就是失职,失职了就该罚。”又肃容对着小宫女道,“既然小公子替你求情了,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自己去领罚吧。”

    “是!奴婢谢娘娘不杀之恩。”小宫女跪着又给杨崇磕头,“奴婢谢小公子替奴婢求情。”

    杨崇虽然年纪小,可经常呆在独孤后身边,因此对一些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怕那些行罚的太监下手太狠,便说:“素馨,我呆会儿还要等你回去给我讲故事,晚上不听着你的故事,我睡不着。若是你不在了,我想我永远都睡不好觉了,到时候皇祖母也会伤心的。”

    听着杨崇的话,打算压着素馨前去领罚的太监止住步子,看向独孤后。

    独孤后为孙儿的聪慧感到开心,便就网开一面,挥了挥手:“仗十。”

    杨崇这才破涕为笑,搂住独孤后的脖子,跟独孤后交代自己这些日子都读了哪些书。

    独孤后发觉崇儿今日灰常黏着她,她见崇儿困了,便亲自送他回去睡觉。宫灯下,看着崇儿那张小脸,独孤后心里先是软了软,随即又硬了起来。

    崇儿想见父母,可他的父母此时正被圣上关着,这都是圣上的错。

    独孤后回到偏殿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殿外候着的姐姐独孤氏,独孤后眉梢一挑,大步走了过去。

    独孤氏正在门口左右徘徊,九王去了唐国公府说清楚了情况后,李夙尧便快马加鞭赶来了。她怕夙尧那暴躁脾气会惹出什么祸端,便也随后跟着过来,谁知刚一进宫,便得知婉娘生产不顺的消息。

    本来产妇晦气,就算妻子生产,丈夫也是不便进去的,可夙尧却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

    她没办法,只能站在殿外候着,希望可以母子平安。

    独孤氏转头见到了圣后,便请安道:“圣后娘娘。”

    独孤后秀眉一直皱着,有些不高兴:“姐姐怎么来了?”

    独孤氏回道:“臣妇得知儿媳难产的消息,实在放心不下,便赶着过来了。”她顿了会儿又说,“婉娘她该是还有两个月才生产,怎生会突然就……”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她是占着理,等着妹妹给她一个解释。

    独孤后心里也疑惑,刚刚听胡太医说,这世子夫人是吃了催生的药。是谁给她吃的?据她所知,自从这李少夫人入宫以来,还未食过任何东西……莫非?

    正在此时,殿内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那洪亮的声音划破暗沉的夜空,落在两人耳里,两人都不自觉便推开殿门往殿内走去。

    婉娘听得孩子洪亮地啼哭声,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她原是在那安神的香里加了点催生的香料这才导致早产。她是打了个赌,想以此缓一缓目前的形势,但似乎独孤后并不打算放过她。

    独孤后看了眼李夙尧抱在怀里的小小婴儿,随即挥退了所有人:“你们都出去,本宫有话与世子夫人说。”

    李夙尧自然不答应,想要上前说话,却被独孤氏拦住。

    婉娘挣扎着说:“夙尧,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李夙尧抱着孩子大步走过去,给婉娘看:“婉儿你瞧,是个男孩,长得跟我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婉娘艰难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婴儿的脸,,见他很健康,便满足地笑了笑,然后说:“夙尧,你听圣后娘娘的旨意,先回去。”见李夙尧似乎拧脾气又上来了,婉娘又道,“你要信我。”

    圣后心里着实不舒服,若不是此时顾及着李家对自己还有些用处,她非得严惩不可!真真是太放肆了!

    “来人!”独孤后喝道,“替本宫将独孤夫人跟英武将军请出去!若是敢有违抗者,律法处置!”

    “娘娘不要!”婉娘大喊一声。

    李夙尧双手紧握起来,一双鹰眸也是紧紧盯着独孤后瞧。独孤后本来就是气势逼人的,此时见了李夙尧这般,心里也着实骇了一下。他李家个个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尚且十八岁的李夙尧也是曾经上战场杀敌四年的人,身上自然有一股凌人的气势。

    那种气势压得人不由就想要往后退一步,独孤后心里盘算着,她不能跟李家将关系闹得太僵!他们是同盟,必须同荣辱共进退!

    独孤后忽而仰头大笑一声,手掌重重拍到李夙尧厚实的肩膀上,笑着道:“夙尧,你不亏是李老将军的孙子!不愧是唐国公的儿子!不愧是李家嫡子!好,好,好啊,圣上跟本宫正需要你这样的得力将士!”敛眸,“本宫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跟夫人说,难道夙尧信不过本宫?”

    “夙尧不敢!”李夙尧适时退一步,拱手道,“只是婉儿她怕黑,夜间不敢一人入睡,需得臣陪着才能入睡。臣就候在殿外,等圣后娘娘问完了话,臣就带着妻子回去。”

    这就是威胁了?圣后隐于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攥起,心里狠狠抽着,面上却笑得温和。

    “自然,这是自然!”独孤后说,“英武将军便先去殿外候着。”待李夙尧才走几步,独孤后又道,“李家跟本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夙尧侄儿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夫人,本宫能如何?”

    李夙尧立即拱手道:“如此,臣便谢过圣后姨母。”

    个中厉害,李夙尧自然知道,但凡事总该有个度,他可以为了杨佼表哥和圣后姨母出生入死,但任何人都不能动婉娘一根汗毛!谁若是敢动婉儿,他李夙尧便是拼尽所有,也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李夙尧走后,婉娘挣扎着想要起身给圣后行礼请罪,却被圣后按住了肩膀。

    婉娘说:“请圣后娘娘恕罪,圣后娘娘说的那些,臣妇……臣妇办不到。”她眸光沉沉的,又清又亮,看着圣后不卑不亢,“臣妇知道,娘娘您想要救出房陵王,我李家自然也想救出王爷,只有王爷登基,才有李家的未来。臣妇,倒是有一个能够救出王爷的好方法。”

    “什么办法?”圣后秀眉一挑,眉间攒着凌厉之气。

    婉娘凑近独孤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至于说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炷香之后,独孤后放了婉娘回去。

    第八十五章

    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雪也下得越来越大,李夙尧穿着玄色锦袍,外面罩着件很大的黑色狐皮袄子,抱着婉娘,静静地走在漫天雪地里。他将黑色狐皮袄子往前拉了拉,将婉娘紧紧包裹住。

    而他此时,正垂着眸子对婉娘笑,他笑起来右嘴边会有一个小小酒窝,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婉娘身子很虚弱,意识也有些不太清醒,但她却不想就此睡去,她想静静地看着自己丈夫。一想到以后可以永远跟丈夫还有儿子在一起了,她嘴角不自觉便挑起一丝幸福的笑意。

    李夙尧低头亲了亲婉娘面颊,然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婉娘可以看到李夙尧的下巴,还有他微微抿着的薄唇,以及高挺的鼻子。婉娘觉得,他长得可真好看。

    以前讨厌他,没有细细瞧过,现在仔细瞧了,觉得他真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再凑得近点,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是每夜都萦绕在她身边的,她已经习惯。

    她当初选择嫁给李夙尧时,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他,她以为,他们俩,最多不过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从没有想过,在自己生死一线的时刻,满心念着的会是他。

    想到这里,婉娘缓缓动了动手,然后轻轻环住李夙尧的腰,又将侧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轻笑着说:“夙尧,此生能够跟你成婚生子,能够跟你白头偕老,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实,若是当初嫁给九王,也必是幸福的。但她跟九王有缘无份,她所庆幸的是,她爱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也爱她,他们还有了孩子。

    李夙尧步伐稳健,抱着婉娘往宫门方向走去,走出皇宫,走出这个是非之地。若是可以,他们再也不想踏进这里半步!

    宫门重重打开后,又重重合上。

    宫门之外的人是幸福的,而宫门内的九王一直目送着两人,他只着了件淡紫色锦袍,此时身上已经淋了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