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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弃妃第1部分阅读

。可是龙写意心里却明白,苏家一旦破落,苏流水的美貌就成了祸水。

    女人长得漂亮不是罪,可是长得漂亮却家里有难,就一定会遇上无数想要巧取豪夺的男人!

    火针黥面,反倒是保有苏家的唯一办法!

    龙写意强忍着痛楚起了身。丫头姣杏本自站在屋外候着,听到龙写意唤她,吃了一惊。脚下打了个跌,一边推开房门,一边喊着,“小姐醒了!”

    龙写意见她进来,秀眉微蹙,娇娇弱弱的说了句,“姣杏,帮我打些水来梳洗。”

    姣杏见她仍自气虚体弱,面容苍白。又见她脸上那片红痕嵌在冰肌雪肤上头显得很是触目惊心,便应了声退了出去。

    姣杏这丫头自小便跟着苏流水,虽不能说是主仆情深,却倒也算是贴心。自打苏流水自尽昏迷之后,她不知暗地里头偷偷的流了多少泪。

    此时见着苏流水醒转过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一路小跑着奔出落花阁,见着人便对他们说,“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呢!”

    她这么一喊,却把住在苏府东厢的三夫人给招了来。这苏府三夫人,闺名唤做陈优柔。本是皇城有名的豆腐西施,仗着三分姿色,连哄带骗的进了苏隐龙的门。

    十几年来,也为苏隐龙生了两个女儿,长得虽然没有十分姿色,却也是别有风味。先头家里有苏流水这个青阳第一美人压着,她就少有服气,这会子见苏流水毁了容,早就想过来瞧个分明。

    所以,她第一时间拿了些吃食,与两个女儿一道往落花阁而来。

    此时的龙写意已然梳洗停当,对着铜镜里头毁去半边容颜却依然绝色的女子发呆。苏流水的娘下手真的太轻了!

    只左边脸颊上头一片小小的粉色红痕,也能叫毁了容么?镜中的她,依旧肤若凝脂,水眸秀鼻,唇若樱桃,腰细如柳,发如黑瀑。先前她昏在床上看得不甚真切,以为她真的从此变成无盐女。

    哪想到这片粉色染在她的左颊,恰似颊生红霞,若再染上一些胭脂,竟有种柔媚的妖娆。

    龙写意在蛇蝎城里头看过无数的倾世之颜,却都没有这苏小姐看来楚楚动人,弱怜无助的!

    很多时候,美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便是杀人的毒药。龙写意前生更是尝到了那种担惊受怕。成天遮着头脸,出个门都要带保镖同行的滋味,也受够了这种非人的待遇。

    她取出胭脂盒,找了支未曾用过的狼毫笔,将笔尖醮染得殷红,对那已然褪成淡粉色的伤痕细细描绘,直到那朵红色的祥云将将她半边左颊全数染得血红。然后找了一条绣梅花的帕子,缝制了细致的挂绳挂在耳后,这才将脸遮了,只露出一双水意盈盈的眸子来。

    还未着装,便听得前院三夫人的两个女儿在喊她妹妹。

    苏若水比苏流水大了一岁,苏若云则与苏流水同年同月,只虚长了流水两天。自打苏流水成名之后,他们家的门槛都被求亲的人踏破了!

    可是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升斗小民,低贱商贾,来求来看的,都是苏流水!

    她们平日里对苏流水积怨颇深,听说她被休了回来,又毁了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妹妹!听姣杏那丫头说你已经醒了,姐姐真的很高兴。特别拿了些酱油肘子,红烧蹄胖过来给妹妹补补身!”人未到,声先到。苏若水双手提了一个食盒,进了苏流水的屋子。

    这些个菜式是有讲究的,受伤之人最忌吃酱油,稍有不慎伤口便会发黑,伤口一旦发黑,那伤便永世也磨之不去了!而她,就是要苏流水脸上的伤永世不能褪去!

    龙写意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自顾自的拿了玉梳慢慢的刷着流泄在身后的如瀑黑发,侧过半边脸,对她道了声谢。答道,“姐姐有心了。”

    苏若水见龙写意正揽镜自照,脸上却蒙了一块帕子,以为是遮丑之用。心里痛快,赶紧把食盒放到花梨木桌上,假意惋惜的道,“妹妹莫要伤心!姐姐便是寻遍名医,也会让人把妹妹脸上的伤痕祛掉!虽不能恢复妹妹昔日倾城之色,却也总算能落个齐头整面,不致丢了苏家的脸!”

    “不致丢了苏家的脸?苏家的脸早就让她丢尽了!她还当自个儿是个宝,其实早就是棵草了!被清零王爷休弃了的弃妇而已!谁知道你那日进了他的门,是不是洞房了才被休回来!我要是男人,见着这么美的女人进了房,怎么也得破了身才给送出来啊!”陈优柔这番话憋在肚子里头半个月,早就想一吐为快了。刚刚见着苏流水对她们母女爱搭不理的样子,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娘,不要乱说话!流水妹妹正为毁容之事伤心,您就别来添乱了!”苏若云蹙着秀眉假意尖声阻止。她与苏流水年纪相若,可却总不受宠。心里自是又气又怒!

    “对啊!你毁容了啊!苏流水!你在苏家作威作福惯了的,今日怎么不吭气了?也不知道你娘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亲手毁了你的容!”三夫人染着蔻丹的指甲直戳苏流水的脊梁骨。

    平日里头苏流水因着美貌,在苏家的地位卓然。苏流水的亲娘蓝姑草,本是苏隐龙的第七妾。因着苏流水被庆元帝这么一夸,便也跟着母凭女贵起来。

    等苏隐龙的四夫人大去之后,苏隐龙便把蓝姑草扶起来做了个四夫人。虽然外人都知道她是苏夫人,却不知道她其实只是个四夫人而已!

    三夫人虽份位在她之上,平日里头吃的用的,却都比蓝姑草差了好些。心里有怨也是自然。

    龙写意依然对镜自照,听得她这般无理叫嚣,实是闹心得很,便自淡然自若的回了她一句,“夫人说完了没?说完了,请退出流水的房门,敲完门再进来!”小学生都懂的道理,她一个大家族的三夫人却不懂。看来她得重新教她!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四章 除夕夜未眠

    此话一出,陈优柔母女心里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苏若水咬着银牙,眸中含怒,“怎么?还当自己是苏家的大小姐呢?现下你的身价怕是连外头扫地的婢子都不如!苏家还养着你,供你好吃好喝的你就该偷笑了!竟还敢对我娘口出狂言!”

    “真要是算起来,你娘不过是个四夫人,再怎么受宠,将军也已被关入了天牢。她就是再横,也得有撑腰的!”三夫人气得鼻子里头直喷气。

    “妹妹,再怎么说,我娘也是长辈,长辈来探你的病,你怎么就这么对她呢?传了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妹妹无礼么?”苏若云倒是并不生气,毕竟苏流水平日里头便已是高傲惯了的。

    本以为她被休了回来,又让四夫人毁了容,至少应该收敛着些。哪料到她一出口便是让她们三人离开!

    龙写意轻轻的将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放,站直身子反身面对她母女三人。未开口,水眸之中便现出一丝摄人的流光。

    “既然是长辈,那便更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还是那句话,退出去,敲了门再进来!”苏流水的不急不徐的说道。

    陈优柔见苏流水油盐不进,跺了跺脚,“若水,若云!我们走!我们治不了这蹄子,这苏府里头便没人能治她了么?”说罢,便领着两个女儿退了出去。

    此时姣杏正从外头推门进来,见着三夫人怒气冲冲的离去,心下奇怪,便问龙写意,“小姐,三夫人她怎么了?这么气冲冲的!”

    龙写意柔柔一笑,也不回答,便只对姣杏吩咐道,“今儿个是大年三十了!帮我找件合心意的衣服来!大红的好了!喜庆!”

    苏流水平常最不耐烦便是俗艳已极的红色!苏隐龙每年为她置办不少上等的红衣,她都搁在衣箱里头,从未穿过一回!也就是半月之前出阁,她才为勉为其难的穿了一回。

    姣杏虽然心里存疑,可却不敢怠慢苏流水半分。赶紧翻箱捣柜的帮她寻了身今年新做的大红缎面滚白狐毛的冬衣来,伺候龙写意穿上。

    那俗艳之色穿在苏流水身上非但不显难看,反倒是映衬得龙写意肤若凝脂,水眸更是盈盈欲滴!

    她找了双鲜红的绣鞋穿上,披了件同色的滚白狐毛的斗篷。这才与那姣杏出了门。

    “小姐,这么大雪的天,您这是要去哪儿?”姣杏不紧不慢的跟在龙写意的身后,细声询问。大雪中,龙写意手里捧着暖炉,回头对姣杏玩笑的道,“马上三夫人便会领了人到落花阁来兴师问罪,我惹不起她,便只有找地方避避风头去!”

    刚刚三夫人果然是与九小姐治了气才走的!姣杏是知道这个三夫人的!她这人心机不重,总喜欢讨些口头的便宜。使泼撒赖样样皆通。府里头那些个夫人们全都不愿与她治气。苏流水对她更是敬而远之。平日里头她虽忌着苏流水,可是如今情势大变,她那么难缠的主,主子这么娇弱的身子,这么骄傲的性子,定是要吃大亏的!

    “这可怎么好!老爷被囚天牢,四夫人如今又因九小姐的事被关在佛堂,家里的夫人们早便看小姐不顺眼!”姣杏急得红了眼。“不然,奴婢去二爷家请善水小姐来给您打个圆场。善水小姐自小与您交情不错……”

    正说话间,她二人已到了客厅。龙写意净了手,闲适的坐在厅中。

    “小姐?您不是说要避避风头么?怎么坐到客厅里头来了?”姣杏惊诧的道。

    “苏府就这么点大,已近晚膳时分,我不在客厅,应该在哪里合适呢?估摸着这会儿三夫人已经领着两个丫头在大夫人的面前告了状,过会子她们在落花阁找不着人,自然会回来这里!三夫人这气生小了不好看,生大发了才有意思!姣杏,先去帮我沏壶好茶来暖暖手。”龙写意对姣杏吩咐道。

    姣杏见她波澜不惊,便跺了跺脚,退出客厅去为她沏茶。

    三夫人领了大夫人水芙蓉,二夫人韩宝儿,还有些丫头婆子在落花阁里头没有寻着龙写意,一腔怒火更是无处可泄。

    “大姐,这小蹄子刚刚起身,定是还惦记着那个清零王爷,出府找他去了!”三夫人站在积雪的回廊下,气得口不择言!

    “流水姐姐没有出府。娘!她是去了客厅了!”十岁的苏解柔牵着大夫人的手,天真无邪的笑道。

    解柔是苏隐龙最小的儿子,圆圆的脸蛋,生得唇红齿白,模样儿十分俊美,眉宇之间更蕴含着趣秀伶俐之气。又是大夫人亲生,在苏家的地位自是卓尔不凡!

    “哦?解柔怎么知道呢?”大夫人对这个儿子又疼又爱,见他开口,赶紧柔声问道。

    “那儿有脚印呢!”解柔小手一指,只见雪地里头一行浅浅的足迹一直通往大厅而去!

    “这小蹄子,这会子竟还有这闲心往大厅去!”二夫人韩宝儿掩唇,淡淡的埋怨了句。这大雪的天,人在雪地里走着,竟已是把她的绣鞋罗袜染得精湿。脚心冰冷,心里自然有气。

    “那就去大厅!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说的!”大夫人冷哼了声,一群人这才往大厅浩浩荡荡而去!

    龙写意喝了两杯清茶,手心也捂得暖了。估摸着问罪的那行人快到大厅,便吩咐姣杏点灯上菜。

    “哟!你倒还有这闲心坐在厅里头品茶!大姐您看!我们在雪地里头到处寻她,她却在这儿闲坐!这小蹄子当真是目无尊长!”三夫人率先进了大厅,拍拍肩上的积雪,对着水芙蓉告状。

    龙写意见水芙蓉领了一群人过来,便自懒懒的起身作了个福,对那三夫人道,“三娘好糊涂,今儿是大年三十夜。父亲虽身在天牢,可是苏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这过年的排场却半分都不能少!”

    三夫人面色一冷。心知龙写意说得在理。

    大夫人也不说话,径自拉着解柔坐在上座。“流水,听三娘说,你今日对她出言不逊,将她赶出流水阁,有这回事么?”

    她一坐,其他人便也跟着依次入座。

    陈优柔面露得意。她有两个女儿作证,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抵赖!

    韩宝儿没有吭声,倒是掩嘴偷笑了声。

    龙写意跟着她们坐定,对大夫人道,“回大娘的话,的确是有这回事!”堂上各人都想着苏流水会如何狡辩,心下都想了几种应对之法,哪料到苏流水竟不闪不避,直言承认!一时之间,大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胆!苏流水你竟敢以下犯上!你想跟你娘一起进佛堂思过么?”大夫人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伸手一拍桌面,不怒自威。

    “流水不敢!最宠我们的爹被关进了天牢,流水自然知道我跟娘亲两个在苏府里头已然今非昔比,又怎敢以下犯上呢?”龙写意一番话,说得委委屈屈。竟是让人想起苏府近日的境遇,又想起苏流水被休又毁容之事,鼻子不由的跟着发酸。

    大夫人的口气不由的软了些,“说什么诨话!老爷的案子皇上还在彻查,说不得过几日便把他们释出天牢!”

    苏流水惊诧的掩口,“流水昏迷半月,实是不知事情始末!爹的案子还未判下么?”她有意无意的扫向陈优柔,“可是三娘却说我爹关入天牢,我们母女再无撑腰的了!流水听得三娘这般说辞,以为爹的案子已经判下了,心下凄然,这才恼了三娘,将三娘逐出落花阁。”

    现下苏府上下无不为苏隐龙的官司担忧不已。大夫人更是日夜在佛堂念经,盼着苏隐龙能早日脱难。三夫人在苏流水面前说她没了靠山,便等同诅咒苏隐龙这个当家死在天牢!

    这一番话,一下踩到了众人的最痛处。大夫人脸色顿变,眸中含怒,对那三夫人冷喝,“大胆陈氏!大年三十,竟敢这般诅咒老爷!”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五章 独香无人赏

    陈氏见那阵势,便也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她赶紧撒赖道,“大姐冤枉哪!我哪是那种搬弄事非的人哪!这小蹄子好厉的嘴!”

    “是啊!当时我们也在场,我娘便是再傻,也断断不会拿爹的事情说事哪!”苏若水赶紧帮腔。

    “大胆!流水昏迷半月,才醒转过来,若不是你们说,难道还有别人么?”大夫人也不是个蠢人,“你们回房好好静思己过!”

    陈氏怒视着苏流水,“好你个小蹄子!我倒是小看你了!才被清零王爷休了回来,败坏了苏家的家声,现在你这破鞋倒是骑到老娘头上来了!老娘今儿倒要看看,你面纱下的脸儿被你娘毁成什么样儿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来抓苏流水脸上的面纱,存心想要丢苏流水的丑。

    苏流水身子往后一倒,可却终究没能躲过陈氏的利爪,遮丑面纱轻轻而落。只见她原本绝色的脸蛋上头血红一片,她赶紧伸手去掩。

    众人只道她已毁容,却不知她竟这般严重。

    “流水!你脸上的伤怎么这么严重?”大夫人眸中带悚,竟是有些怕了。

    “不重啊!我娘给我黥面之时,怕我疼,只弄了小小的一块粉色。大娘您看!不是只有小小一片么?”苏流水将受伤的半边现给大夫人看。看来天真已极,无辜已极!大夫人下意识的避开了些。

    “其实三娘也是好心,三娘来时还带了酱油肘子跟红烧蹄胖给流水补身,流水先前半月未曾进食,实在是饿得狠了,便把那两盘菜全数吃光了!多谢三娘,菜做得很好吃!”龙写意对陈氏淡淡而笑。这话表面上听着是她在谢陈氏,实际上是把她脸上的红痕硬会这么严重硬是栽到了陈氏头上。

    若是她跟陈氏顶真,陈氏还真不怕她!可是她却在场面上头为陈氏说话,还谢陈氏,倒是意外的治住了陈氏的泼皮性子!

    大夫人此时算是听明白了。陈氏去探苏流水,竟是存着这般恶毒的心思。只是这陈氏性子泼赖,谁都不愿意与她多亲近,也不愿与她交恶。她见此时菜已上齐,便淡淡的道了句,“罢了,都坐下吃饭吧。老三!吃完回去闭门思过!”

    陈氏应了声,便自低头吃饭。

    苏流水也跟着低头吃饭。

    等得散了席,她与姣杏往落花阁去时,姣杏问她,“小姐明知府上人都欲一探小姐脸上的伤势,小姐为何还那般坦然以对?”

    苏流水的绣鞋微湿,脚心冰凉。她笑着对姣杏道,“今日三娘过来便是想探我脸上的伤,既然大家都想看我脸上伤得如何,那便索性让他们全都看得清楚明白!日后落花阁方是一片清静之地!”

    “小姐这样,不委屈么?”姣杏对苏流水小声的问道。“这三夫人今儿倒也奇怪!若是平常哪位小姐惹了她,她必定又哭又闹的没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