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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缠宠,萌妃十三第3部分阅读

 相师一职在郸单一直是备受尊崇,一般相师分两种:师授跟天命,可无论是哪种,能够拥有相术的本事,都值得被尊重,所以得知一向被瞧不起的虞子婴竟懂相术,他们的表情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中五味杂阵。

    “子婴妹妹,我知道你喜欢允乐,姐姐并不想跟你抢,可是,你也不该顾凶来害我啊,否则凭空怎么可能出现一块瓦砖?”

    宇文清涟搀扶着朱允乐娉婷虚软地站了起来,额上伤口如血梅点缀着玉容,她身如圃柳之姿,我见优伶,恰似一朵神湖中央冉冉绽放的白莲花。

    她声音清亮怡人,一出声便将众人注意力拉了回来,细细一想好像确实古怪,这一青光白日,堂堂宇文王府怎么可能突现凶器砸人呢?

    况且按照刚才她们所站的位置推测,若那傻胖没有恰巧退后,也伤不着人家宇文清涟啊。

    难不成一切并非意外,而是故意……

    虞子婴对她的控诉不置可否,她以前这具身体是霉运体,光自个儿倒霉去了,可如今被她占具便进化成了天厄体。

    说白了就是一灾难体质,不仅自个儿走霉运,还碰谁谁遭殃,谁叫她不怕死地朝前凑,这下被她的霉运体质拖累,也实属自作自受。

    “凭她也配?”允许轻蔑地睨了一眼宇文子婴那跟猪一样肥的身材,还有那肉松垮得连五官都挤成一堆的脸,欲吐。

    虞子婴一听,心头腾起的火更旺:“眼晴比例几乎跟鼻子差不多,下巴尖耳朵薄尖,走路虚软无声,典型短命薄福之相,我再眼拙也不至于瞧上他吧?”

    哼,一个没有主天运福禄,供她借运躲灾的强悍命运,也配拿来跟她相提并论?!

    虞子婴的审美观中,什么叫美男,没有大盛运者,没有主天运福禄,光凭皮相那只能叫一个男色骷髅!

    朱允乐脸上的得意被击碎成片,他倒吸一口气,就跟见鬼似地死命瞪着虞子婴,癫痫病似的抖着手指,指着她半响吐不出一个字。

    噗——周围人一瞧,这傻胖嘴毒,但顺着她所说一一观察,的确有板有眼煞有其事,顿时都一阵掩嘴隐笑。

    “妹妹这是说反话吧,还是你改变目标,瞧上了无相国师?”宇文清涟暗中攥紧袖摆,看她一脸不似说笑的模样,眸光闪烁不定。

    怎么回事?眼前的傻胖,怎么好像怪怪的,而这种完全脱离轨道,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知道了那件事情?

    扑通!宇文清涟脸一白,心跟浸进冰窟内似的,冰冷一片。

    “宇文子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冷峻低沉的雄性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道挺拔矫健的身影从圆弧拱门步出,他三步作两来到虞子婴身边。

    “大哥?”宇文清涟微讶。

    宇文煜由于被宇文子婴那庞大的呆憨身影捕捉了全部视线,一时并没有发现宇文清涟正站在她身后,一侧头,他两道剑眉瞬间皱成川字,怒道:“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刚才他去溶歆院找宇文清涟,听娘说朱允乐跟宁琪芸他们来探望清涟,太医又说适当的活动有宜康复,便随着一群玩得好的伙伴一道去蔷薇院里游玩。

    得知宇文清涟的确安好,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想起刚才走得匆忙,将她那傻胖凶残的小妹给忘落在外头了。

    后来一想,都到家门口了,她总该不会不识路吧,便又压下刚才冒出尖的些许愧疚感,可没想他随便走走,却不知不觉朝着她的住处闲晃去了。

    正巧,在半路上就遇着她了。

    “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大哥,清涟,还有……小妹?”梅林拂过一阵冷杏清香,换了一身月白华袍,腰束金丝绵涤带的宇文晔从寰廊另一头款款而来。

    第十一章 小妹,千万别冲动啊!

    “二哥?”宇文清涟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惊喜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宇文煜在榆汝当差事务繁忙,平日里带队巡逻皇城,协助府衙办公缉拿朝廷,杂事累活甚多,平日里也极少返府一趟,直接将办公地当成卧房。

    而宇文晔则是一个花心浪荡子,并无正事做的时候,几乎一年中有360日都休憩在花街柳巷中,返家次数要比宇文煜还少。

    “一听说你在国院阐福寺发生的伟大的事迹,我们能不第一时间赶回来,看看咱们宇文家这位被传颂赞扬的女英雄吗?”宇文晔一边调笑,一步漫步走近,却在看到宇文清涟额上的伤口时,脸色微变。

    “你的脸怎么伤了?!”

    宇文清涟闻言,咬着下唇,刚才惊喜的笑容略显苍白,眼神左右闪动:“我没事,伤口很小,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罢了。”

    宇文晔怒步上前,从胸襟前抽出一块不知道哪位花姑娘赠给他的帕子折叠成方,弯下腰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额角血迹:“怎么刚才没有听娘说起还伤着额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伤了容貌将来还怎么嫁人?”

    “这伤是怎么来的?”宇文煜常年办案,一看伤口那鲜灩血迹,便知道是新伤。

    宇文晔一听,便立即反应过来,一双濙潋杏眸严厉得吓人:“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敢在堂堂宇文王府内伤了你?”

    说着,他跟宇文煜的视线,都虎视眈眈跟把刀似地一一划过四周围的人。

    所扫之处,便有人心虚低头,再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那呆憨站在那里的虞子婴。

    宇文两兄弟虽然常年在外,但一直对宇文清涟十分惦记,毕竟在宇文子婴出现前,他们一直将她当成真正的小妹爱护异常,即使事后得知她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但长年深厚培养的兄妹感情,也是不可磨灭的。

    快被盯着一个筛子似的虞子婴完全没有感觉到异样,她郁闷地摸了摸肚皮,感觉腹中再度空空,心中一阵默然。

    刚吃完一阵肉餐不过半个辰不到就饿了,她以后真的能够养得起这具躯壳吗?

    就在虞子婴缅怀曾经那具窈窕身躯时,宇文兄弟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们蹙眉将视线转向虞子婴。

    “大哥,二哥,这件事情其实——”朱允乐终于拾起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义愤填膺地准备出声,却被宇文煜一声威武的厉喝吓怔了。

    “谁叫谁大哥,二哥!”

    宇文晔则轻嗤一声,他老朱家不过一户小小的史官子弟,也敢肖想他们家清涟,简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表示再次躺着中枪。

    宇文清涟看朱允乐被自家大哥一计秒杀石化,心中冷哼他不中用,便伸手扯了扯宇文煜衣角,柔声软软道:“大哥,我的伤没事,子婴妹妹不是诚心的,你们就别追究了,好吗?”

    咯噔!宇文两兄弟的心齐齐往下沉,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果然这件事儿跟他们那受激刺变态的小妹有关。

    这事可不好整了!两兄弟的脸瞬间苦逼。

    “大哥,二哥,你们别生气,也别怪子婴妹妹了,这件事情也别告诉爹娘。”宇文清涟哪懂宇文兄弟此刻的纠结,她知道他们有多疼她,也懂他们有多讨厌那宇文傻胖,她这话明着是劝,实则不过是在将责任全部推到虞子婴身上。

    那些跟宇文清涟玩得好的伙伴亦七嘴八舌地讲述着刚才的事情。

    虞子婴一听,这宇文清涟又要将脏水泼到她身上,真是有完没完,一看宇文煜跟宇文晔跟两尊保护神似地守在她身边,顿时之前他们请她吃饭产生的好感,通通刷负为零。

    “是砖砸的她,不是我!”虞子婴面无表情地瞪着宇文清涟,抡紧肉呼呼的拳头,一双黝黑瞳孔就跟受激刺的凶兽几乎快要竖起来。

    有了方才那一幕的前车之鉴,宇文清涟一见她生气,心中一突,不由得四处张望一下,暗中警惕。

    她了解宇文傻胖,她根本不可能懂什么相命之学,也不敢亦没有能力买凶伤人,可——刚才那场血光之灾当真是意外?

    宇文清涟心底翻腾着心事,探究地暗觑着她。

    宇文兄弟一见她怒,也忆起之前她受刺激后突然犯病的情形,立即挡在宇文清涟面前:“有话好好说!”

    “对啊,小妹,你可千万别冲动!”宇文晔挡臂干笑道。

    说实话,刚才听他们这么一说,两兄弟大概也了解现场情况了,傻胖绝对是冤枉的,毕竟之前她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准备一场什么害人计划。

    被挡在身后的宇文清涟一愣,特别是听到宇文晔那一声小妹,心底更是掀起了巨浪波涛。

    二哥竟叫那个傻胖小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竟然这么亲密了?

    她脸色微白,虚弱地跌了一步,所幸宁琪芸眼明手快地一把搀扶起她。

    “子婴妹妹,我没有不相信你啊,我一直都在帮你说话,不是吗?”宇文清涟一脸受伤的模样喊道。

    虞子婴感觉背脊一寒,便下意识抖了抖,甩得一身肥肉上下晃动,惹得瞪着她的众人表情一阵扭曲,眉毛直抽抽。

    “宇文清涟,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宇文清涟不依不饶,坚忍不拔道:“妹妹,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却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一样。”

    妹妹你妹啊!谁是你妹啊!

    “既然这件事情是个误会,那就不要再提了。”宇文煜压下眼神看着宇文子婴,示意她适可而止。

    而宇文晔则挤在中间当起了和事佬:“是啊,清涟你额上的伤得尽快处理,可别耽误留下疤了,而小妹你看你将自己整得那逼惨样,赶紧回屋收拾收拾吧。”

    虞子婴不耐搭理他们,她面无表情耷拉下眼皮,扭身就走,可在经过宇文清涟身边时,却缓了一下脚步,嘴皮动了动,才错身而过。

    她那一句自喃自语的音量,若非宇文清涟耳聪心敏,倒不一定听得见,她瞳孔一窒。

    “三残七伤重内腑,你服的药了顶多只能支撑两个时辰吧?”

    那声自语,若非宇文清涟耳聪心敏,倒不一定听得见,她眸露惊撼。

    她怎么会知道?!她所受内伤并非御医诊治那般轻巧,她不仅受了严重内伤,更被一种腐蚀性的霸道真气震伤了肺腑,但偏偏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怪也怪那个时候她太冲动了,竟没有慎重多观察一下,她虽然当时认出了紫铁甲卫来袭,可能动用紫铁甲卫的人倒是不少,可她怎么也没预料到那个亲自来诛杀无相国师的人,竟是东皇那个杀虐成性的嫉殿!

    在东皇,最令人害怕恐怖忌惮的人,并非东皇,而是东皇三子嫉殿下。

    一步错,步步错,别说是她,就算是她的师傅跟师兄们听着嫉殿的杀名,都得退避三尺,这堂堂一个郸单小国惹不起东皇,更惹不起睚眦必报的嫉殿。

    若是东皇派兵来袭,此事必然扯不上她身上,可若让他们知道当日伤她的人是嫉殿,且她还出手得罪了他,那么后果就十分严重了——那人不顾舆论道德,惹他一人,屠人一城,为了郸单能够继续苟延残喘,朝廷或许会将她献给东皇,弃车保帅。

    是以,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为救无相国师,得罪了嫉殿,更不敢让郸单皇室的人知道,所以她才跟师傅求了一颗九转还魂丹,暂时将身体稳住,别让御医觉察出什么问题来。

    这一次,为了救无相国师,宇文清涟算是摊上大麻烦了。

    只盼望无相国师能看在她出手相助一事的份上,能帮她渡过此难过。这一次虞子婴要走,谁人敢拦?

    ——无人敢拦!

    第十二章 祖母,我能杀了他吗?

    从寰廊偏院穿堂而过,再通过一条幽静曲通暗香疏影路径,映入虞子婴眼前是一片熟悉开阔的嫩色竹林。

    当一阵妙铃清风吹过的时候,两排竹海上涌着暗浪,一浪推着一浪,荡起一层层碧波,一直涌到很远,竹林深处,隐约似有风声地吟唱低鸣盘旋。

    虞子婴止步,微微眯睫目视前方,身躯笔直若竹,迎风矗立挺衣袖鼓风飞扬,心中骤然荡升起一片冉冉青云。

    注视着眼前的摇曳的竹林风,那种随心所欲,不拘一格,潇洒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真是让人怦然心动。

    这是她前世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这世她能够如愿地握在手中吗?

    “收起卑微的眼泪,舍掉多余无用的感情,以最少的代价获得最满意的需求,不气不馁……”

    一字一句她默默清念着,淡淡竹风吹拂她的面容,鸦青色发丝飒飒飞舞,就似有一把鬼斧神工正一笔一划地精雕细琢,将她一身呆憨的气质一扫而光。

    露出一双跟丑陋面容不相符的眼睛,尤其黑亮,眼线顺畅延伸飞长,幽暗的瞳仁一动不动时,犹如包含着智慧的神奇力量,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一潭神圣波澜不惊的雪巅沉澱的湖水,美丽危险却又宁静无害。

    ——

    这片竹林是宇文弼从湘南旧宅移植栽种的,大体呈放射形弧度,他曾言,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便特意在竹林中心位置曾修缉了一间雅致的篱笆院子,而院内并排修了两间青竹屋,以供他偶尔过来附庸风雅。

    可如今这间竹屋,却是宇文子婴的住处。

    当初傻胖刚被宇文夫妇接回来时,是被安排跟宇文清涟一道住在主屋,可两人不知道为何一碰上就跟火星撞地球,总是摩擦闹矛盾,弄得全府上下鸡犬不灵,令宇文弼实在烦不胜烦,最终就将傻胖打包独自撵到了竹林。

    声称望傻胖能够在此修身养性,忘却以前的生活,莫再跟个地痞流氓似的胡作非为了。

    宇文傻胖是在最混乱低贱的贫民窟被接回来的,再加上她自小又是被一个老乞丐喂养长大,自然便养就了一身陋习。

    过怕了贫穷的生活,她总是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吃剩的食物总会跟老鼠一样叼来藏在被窝内,以前曾交了一些低劣下三滥的损友,他们好吃懒做便来找她帮忙,可傻胖月钱本来就拮据,拒绝不了的时候,她甚至会偷偷地将府中物件拿去卖,救济他们。

    由于她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事,屡教不改,堂堂一个异性王的女儿竟是这副德行,这也是宇文弼一直不待见她的原因之一。

    被发配到偏僻的竹屋时傻胖夜夜听到风声呼啸哗啦哗啦,便会害怕得睡不着,她既胆小又怯懦。

    可虞子婴却很喜欢这个住所,清净而充满灵气,她也不怕脑袋顶着个人缘不佳的称号,随便沿路逮了一个神色匆匆的丫鬟,让她打一桶热水来。

    这位丫鬟闻言一抖,她刚好是刚才蔷薇花架旁凑热闹人员之一,一看虞子婴面无表情的脸时,整颗心拔凉拔凉的。

    她流着两行宽面泪,二话不说就冲去厨房烧水了,有了三小姐的前车之鉴,她就怕四小姐对她来一句小心你有血光之灾,她可不比三小姐福厚,一个疏忽,她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丫鬟将热水倒满桶里,连一头汗都连不及擦,便跟身后有鬼撵一样,提着桶就一溜烟儿跑了。

    而虞子婴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的心情,她直接从竹屋里随便拿了一套超大号的衣裳,迅速扒光一身脏衣服,跳进桶里。

    直到一桶水染成黑色,她才慢悠悠地准备爬起来,洗净后,她不经意浴桶架子旁边的铜镜映出一张涟漪扭曲的脸。

    “耳垂厚重,天阔地圆,明明就是一副很有福气的脸,偏偏却生了一身霉运八字,年仅十三便夭折,可惜啊……不过这肉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低头,看着腰间一层层,一圈圈松垮垮的肥肉,再转向铜镜,走近两步,看着镜中更清晰照出的一副肥硕变形的身材时,不忍直视。

    撇开眼后,她脑中猝地闪过什么,接着蓦地一震,迅速再次瞪向铜镜,蹙了蹙眉,再转开,再转回,最后面无表情地瞪着铜镜内——里面映出除了一头,不,是一只肥妞的白嫩捰体外,后面竟不知道何时站着一道诡异飘逸冷森的身影。

    他身穿一件黑质绸亮紧身衣,束腰节鳞鱼片的铁铠腰带,外罩一件深红纹着斑斓蜘蛛宽袍大衣,衣袂无风翻腾,仿若鬼魅无声无息。

    虞子婴从铜镜中捕捉到一道异芒闪过,闪烁着不知名的红光,朴棱棱!空气被震动,几片黑色羽毛翩翩落下,一只矜贵戴着血狼蛛戒指的玉手,落下一只敛翅乌鸦。

    它一双滴溜溜的红眼珠,微抬着下颚,恣意昂然地视线,恬不自耻地大咧咧地扫视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