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人。
这样的人家，绝对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不过他们也没把到手的银子还回去，不是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是因为他们知道，对住在江南区的人家来说，银子几乎贱如泥土，不甚在意。你若非要退让，反而会惹的贵人厌恶。
叶真倒没有什么心思管他们怎么想，叶真伸手抚在老乞丐的额头上，感觉到的不是传说中的“滚烫”和“火热”，而是一片冰凉，几乎没有什么热气。
只有死人，才会全身冰凉。
叶真的手颤抖了下，然后曲起右手食指，探到了老人的人中处。
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叶真二话没说，抄起老人干瘦如柴的身体，背到背上，朝医馆走去。
保安堂。
这座医馆的名号，和《白蛇传》中许汉文开的医馆同名，不过大夫却不是许汉文和白素贞，而是一白发老者。
“大夫，我祖父怎么样了？”
看在叶真十两银子的份儿上，医馆好歹让他将老乞丐背了进去，老郎中号了半天脉后，没说什么话，抓起笔就龙蛇飞舞的写了起来。
虽然不是一个世界，但医生还是有一个共同点，字儿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
实在忍不住，叶真开口问道。
“体弱至极。”
医者看来很个xg，半个字都不肯说。
叶真不死心，继续问道：“可有得救？”
医者闻言皱眉，看了叶真一眼后继续写，半晌之后收笔，将写好的纸张交给叶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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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老黄
“药浴？”
叶真背着老乞丐，脸sè古怪的看着手上提着的一大包药材。一步步朝家中走去。
叶真隐隐有些后悔救这老头儿了，要是救的是个大美女，给她药浴也就药浴了，可是给个老头儿药浴……
而且，这老儿八成根本不是什么药师，要知道药师是什么概念，首先是一个武者，其次，他们可以炼制丹药，尤其是武元丹。
而武元丹，是内城最坚挺的货币！
至少是人民银行行长级别吧？就这样？
算了，看在老头儿长的像先祖父的份儿上，救他一命，看他的样子，也活不了太久了，就当做做好事罢了。
一路上，尤其是靠近江南区时，叶真接受了无数的目光洗礼，鄙夷，怜悯，厌弃……
叶真的脸皮还是没厚到那个份儿上，被人看的面红耳赤。
好容易到家了后，结果连门儿都进不去了。
“哪来的疯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要命不要命了？”
看着青衣青帽的青年门房，听着对方趾高气昂的指责，叶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早晨那位老管家的话，然后满脑子都是“我是暴发户”“我是暴发户”……
人家堂堂一内门豪门的管家，在外城都表现的彬彬有礼，不给主家丢人现眼，结果这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门房，估计连自己主家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开始“坑主”了。
辞掉！
叶真的第一个打算，然后又暗自摇摇头，此人八成是阿婶找来的，而且刚找回来不久，就这样被辞掉，阿婶的面上不好看，以后也不好管家。
唉，慢慢调教吧！
叶真暗自摇头叹气，心中无奈道。
“嘿！嘿！说你哪，臭叫花子，背上老叫花子快滚，不然爷就去巡捕衙门喊人了，抓进去一顿板子打不死你个臭叫花子！”
这门子长的倒人模狗样的，只是忒也可恨。
叶真上前一步，空出一只手来，捏住门子伸出的手指，轻轻一抖，门子骂骂咧咧的嘴巴顿时闭住，然后爆发出一道杀猪般的惨嚎声。
“救命哪！杀人啦！”
叶真不耐烦听这刺耳难听的声音，松开捏住手指的手，一拳砸在门子的嘴上，门子的叫声戛然而止。
虽然叶真修习《奴仆功》不过一ri，但是，因为诛杀血狼妖，获得了丰厚的经验，代表武徒一段的格子几乎已经填满，如今他即使没有百斤之力，至少也有九十斤力了。
而且，修习武道给他带来的好处不仅仅是力气变大，同时增强的还有身体素质。
虽然其他武者还拍马难及，但对付普通人，轻而易举。
“什么人敢在江南区放肆？活的不耐烦了么？”
门子的喊声终究是呼叫出去了，巡街武侯的素质还真不错，比前世派出所要靠谱的多，没多多久都听见一阵跑步声和训斥声传来。
“公差大爷，公差大爷，这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臭叫花子居然敢上门行凶，公差大爷，救命啊！”
门子看来了四五位巡街武侯，顿时又嚣张起来，怨恨的看着叶真，然后哀声告状道。
叶真心里的厌弃达到了极点，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要了。
叶真还没自报身份，大门中开，上官夫人带着一大群人走了出来，看着站在中间的叶真，好奇道：“大郎，你这是……”
叶真闻言苦笑，道：“阿婶，我出去一趟，连自家大门都进不来了。这门子招来巡街武侯要捕我进衙门吃板子呢。”
既然铁了心厌弃，就干脆了当的说明白还好。果然，上官夫人闻言，脸sè顿时铁青，凤目微眯，看向门子，然后对身旁的一位老妈子道：“周妈妈，带上你儿子走吧，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哎呀，nǎǎi高抬贵手，饶了……”
叶真没心思听这些狗屁倒灶的烂事，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递给为首的武侯，笑道：“让诸位大哥见笑了，家门不幸，竟然出了这种刁奴，让诸位大哥白跑一趟，小小意思，请诸位大哥喝茶。”
“哪里话，这是我等本分，小兄弟，用不用我们兄弟帮忙，帮你惩治一下这刁奴。”
为首的汉子接过银两后，眼睛一亮，而后笑语问道。
听到武侯的话，叶真还没多说，那位哭哭啼啼的老妈子顿时吓得脸sè苍白，不敢言语了，只是目光闪烁的看着叶真，满眼都是求情。
叶真懒得发作他们，就对武侯道：“不用麻烦大哥了，这种人撵出去就是。”
几位巡街武侯闻言也不再多言，拱拱手离去。
叶真也不理会地上跪着的人，对上官夫人道：“阿婶，我先进去了，对了，让人准备一个沐浴用的大桶，烧满水，我救了个老爷子回来。”
“大郎，你小子又胡乱往家里带人，下次再这样，老娘敲断你的腿。”
关上门后，上官夫人本sè回归，拍了叶真脑门一下，怒气冲冲的道。
叶真闻言嘿嘿一笑，然后冲着上官夫人做了个鬼脸，背着老乞丐朝自己院落走去。
至于那个门房和老妈子，没人再去想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是这个下马威立的太足，叶真刚将老乞丐背回卧房，就见几个老妈子并小丫头气喘吁吁的抬着一个大大的木桶快步走过来。
“老爷！”
放下木桶后，几个妇幼屈膝行礼。
“嗯，下去吧。”
叶真随手挥退后，手却没放下，而是捏住了下巴，嘴角坏笑的思索起来。
“她们把阿婶叫太太，把我叫老爷，岂不是，嘿嘿……”
叶真一脸浪笑，笑了半晌后才轻轻的朝自己脸上来了一下，严肃道：“不要当禽兽！”
说罢刚一转身，全身寒毛都炸了起来，那老乞丐眼睛睁的和灯泡儿似地，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叶真“哈”了一声，作惊喜状，走过去道：“老爷子，您醒来了？”
老乞丐淡淡的看了叶真一眼，而后道：“没那么高兴，就不必要表现成这样。”
叶真闻言脸sè一下平淡下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道：“你这老头儿忒不识趣，要不是看你长的和我爷爷一模一样，你以为我愿意背着你走了半个外城。”
老乞丐闻言，面sè虽然依旧淡淡，但眼角却微微跳动了下，道：“你祖父长的真的像我？”
叶真闻言一愣，随即想到，这老家伙莫不是打听过自己的情况，不过自己说的又不是谎话，不过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祖父罢了。
叶真意兴阑珊的摆手道：“你老人家也知道，我前阵子脑子受伤，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不过在我空白的记忆里，先祖父的模样就是你这个样子，当然，要比你气宇轩昂，道骨仙风一些。至于他老人家具体是不是真的这样，我实是不记得了。”
老乞丐闻言，面sè倒是缓和的多了，不过语气依旧平淡，道：“现在你不怀疑我是药师了吧？”
叶真闻言哂然，道：“不怀疑了，小子我也是痴心妄想罢了。不过没关系，你老头儿就安安心心的在我这里养着吧，就冲你长的这么像我祖父，我也不忍心让你流落街头，饥寒交迫而死。多你一个人，也就多一双碗筷，你抽空帮我打理打理花圃就是了。”
老乞丐这下终于露出笑意了，道：“嗯，打理花圃，这倒不错，我干的了。”
叶真点点头，道：“您老也甭勉强，干不了也有你一口吃的，最多让我阿婶骂你两句老不死的，嘿嘿，到时候你老可别生气，阿婶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对了，老头儿，我叫叶真，叶子的叶，真诚的真，您老贵姓？”
老乞丐闻言，面sè略带怅然，眼神微凝，顿了下后道：“免贵姓黄。”
叶真点头道：“那以后就叫你老黄了！”
老乞丐：“……”
叶真看老乞丐郁闷的表情，哈哈笑道：“怎么着，还想让我叫你黄老不成？你老就知足吧，你要真的是药师，你让我管你叫祖宗都没问题，你说你一个拾荒的，还瞎想个啥？喂，我jg告你啊，老实一点，别打后院女眷的主意，不然我认得你像我爷爷，我的拳头可不认，到时候别怪我给你一拳！”
叶真以己度人，觉得自己都敌不过家里“白素贞”的魅力，只能靠伦常来约束，这老头要是长期住在家里，还是先说好为是。
老乞丐并没有如叶真想的那样羞恼暴怒，或者反向讥讽，老人只是面sè淡笑，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单凭这股眼神，叶真就能肯定，这至少是奥斯卡和金球奖双料影帝的水平！什么金马金像绝对是横扫。
不过叶真说到底还是心软，劝道：“喂喂喂，你也都快老成灰了，不要再这么轻易悲chun伤秋了好吧？让人看见了笑话，说你老家伙人老心不老。我就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让你别为老不尊，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叶真的话让老黄哭笑不得，不过眼神中那股淡薄却刻骨的忧伤终于不见了。看着叶真的眼神微微带着一丝赞赏，正要说什么，却看向了门口。
“老爷，热水来了。”
叶真回头看去，只见四五个老妈子，一人提了一个大木桶，桶里都是滚烫的开水。
叶真点头道：“行了，把水放下，你们下去吧。”
“是！”
众人将木桶放下，又施了个礼后，匆匆离去。
叶真先将桌子上的药材全部打开，倒进大木桶中后，又将几捅热水倒了进去，房间内一下升起了浓浓的水雾，水汽中夹杂着浓郁的药味。
叶真找了个木棍，按照郎中交待的那样，使劲在木桶中搅动，将药泡开后，又试探了下水温，刚有些烫。
然后叶真转头，对床上的老黄道：“怎么着，还能下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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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绝望
老黄淡淡的看了眼叶真，而后强撑着坐起身来，还没动弹就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叶真见状一阵牙疼，走过去，搀扶起老黄，道：“您老还真有傲气，都成这样了，还强撑着。”
老黄平息了咳嗽后，道：“将我扶到桶边即可。”
叶真嗤笑了声，却也没多说，将老人搀起，朝桶边走去，道：“老黄，你这也太瘦了，我让厨房炖个老母鸡，熬点儿鸡汤给你补补。我爷爷当年就最喜欢喝鸡汤了，唉，不提也罢。”
老黄的面sè微微一动，他识人无数，怎会听不出叶真语气中的真假。淡淡的道：“少放点盐，多点葱花。”
“……”
到了桶边，叶真道：“算了，就当我孝敬你，给你宽衣，这么高你自个儿怎么进的去。”
老黄摇头道：“不用，老夫自己可以，你出去吧。”
叶真闻言一愣，再次看了看老黄，看他面sè淡淡，不像强撑着，点点头道：“成，半个时辰后我再来，我先在门口待着不走开，要是有事儿你招呼啊。反正都住我家了，你还客气个啥。另外，床上放了套我的衣服，你讲究着穿吧，你老这一身实在是……”
老黄点点头，道：“知道了。”
叶真觉得这老头儿真有个xg，摇头笑着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老黄道：“你想当药师？”
……
半个时辰后，叶真搓手跺脚的站立不安，在自己房门前走来走去，面sè一时作惊喜状，一时又呈担忧状，如魔怔了般。
“药师，他居然是药师，咦，黄药师？！”
叶真喃喃自语着，一惊一乍。
“进来吧。”
一道平淡的声音传出后，叶真jg神一震，兴奋的双手一击，然后挤挤已经有些僵硬的脸，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佳的微笑，推门而入。
“哟，黄老，您这好多了，看上去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啊！果然是高人！”
叶真颇为狗腿子的改了口，那笑容和迎接鬼子进村的维持会长差不多。
“你还是叫我老黄吧。”
老黄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真，别说，洗了一个药浴后，老人jg神好多了，除去脸上的污秽后，露出清秀俊逸的脸庞，让叶真嫉妒不已，不用说，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肯定帅的祸国殃民。
叶真被老黄挤兑的有些脸红，不过作为能够面不改sè坚持看完七点档新闻的人，这点调侃实在是小意思，叶真脸上的红sè一闪而逝，然后郑重的道：“黄老，您说笑了，小子岂敢无礼。小子平时是最知礼的。尊老爱幼只是基本cāo守，平时连花花草草都不忍心伤害……”
“行了，莫要胡扯了。只要你不要不吭声就给我老人家一拳，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个老不羞，还调侃个没完了！
叶真心里腹诽道，不过面儿上却不敢显露，只是讪讪的笑道：“黄老您别见怪，咱这不是先小人后君子嘛，而且也要为家里人考虑。”
“那现在怎么就不考虑了，就因为你认为老夫是个药师，就不敢了？骨头就软了？”
这个老棺材还没完没了了，叶真火气也上来了，道：“老家伙，我jg告你啊，小爷我可不管你是老黄还是黄老，你敢在我家里乱来，小爷我不把你摆成十八样小爷我就不叫叶真。娘的，救人还救出了个老古怪，你一个人待着吧，小爷不伺候了！”
叶真一肚子火气，低声下气也要有个限度不是，老头儿又不是上官夫人那般，对他有活命之恩，抚育之德，凭什么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
叶真就不信，没了炼药术，他就进不了内城。
不过，叶真终归还是没想着把老头儿赶跑，万一赶出去死翘翘了，他不就成了杀人犯了？
走了没两步，叶真又自嘲的摇头笑了笑，他笑自己脑袋真是被驴踢了，这么一个在路边都快冻死饿死掉的老头儿，怎么可能是小型的人民银行行长？
自己真是不知所谓！
念及此，叶真大步朝外走去。
“站住！”
叶真刚走到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身后一道深沉的声音，叶真转过头，挑了挑眉尖儿，道：“老黄，差不多行了啊，我脾气虽然好，但也不是泥捏的，惹毛了我，真忍不住给你一锤。你放心，看在你长的像我爷爷的份儿上，我不会亏待你，鸡鸭鱼肉少不了你，哪天你归天了，二尺厚的棺材给你准备着，成了吧？”
说罢，叶真作势要走。
“给老夫站住！”
声音再起。
“我说你……”
叶真气恼之极，转头就要和老头儿大干一架，他的好心，可不是为了捡回来一个祖宗供着。
“浮躁，没有毅力，更是半点城府都无，就你这样还想成为药师？”
虽然言辞依旧难听，可是话中的意思却让叶真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