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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为父第1部分阅读

于教育下一代的经验少得可怜。

    邸稼骞被打得头晕,说:“不说别的,光我这个性向您就接受不了,住在一起难道要我天天挨打吗?”

    邸稼骞大约气也撒过了,看见邸梁一声不吭,脸上还是震惊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有点过了,便说:“先吃饭吧。”

    但邸梁怎么会还有心思吃饭呢?他闭闭眼,随意地挥挥手,说:“吃不下了。”

    其实邸稼骞也吃不下了,他沉默一下,说:“我送您回去吧。”

    邸梁看都不看邸稼骞一眼,说:“不劳您大驾!”

    邸稼骞铁青着脸,看着邸梁走出去,他扫了眼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招来服务员买单。

    邸梁走出了酒楼,又气又难受,他在酒楼门口顿了顿,夜晚的风吹来,他的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立刻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邸稼骞。

    什么同性恋,都是小孩子的屁玩意,都是不正常,要憋回来。

    他更是觉得要跟邸稼骞住在一起了,要帮他改正。想到这里,他刚要回头去找邸稼骞,就看见走过来一个人。

    邸梁是做刑警出身的,经常要做排查工作,也经常在犯罪分子可能出现的地方蹲点。

    看多了,自然就知道在一群人里面,哪一个是可疑的。

    心里有鬼的人,在行动上总会有地方与普通人不一样,有一些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都会注意隐藏,但是有时候还是逃不过眼尖的老警察的法眼。

    特别是当犯人隐藏在一堆人之中时,有时候反而会因为身边普通百姓的参照特别显眼。

    可现在邸梁看着朝他走来的人,虽然是一个人,他觉得有点可疑。

    通常做了坏事的人,之后总会心虚,于是会特别小心,会对身边环境的变化异常敏感,这就是通常说的鬼鬼祟祟。

    但是还有一种人刚好相反,完事之后会非常兴奋,从而降低了对身边人事的反应力。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样,可是肩膀扣紧,脊背微弯,整个人显得很紧张,但说他小心,明明是独自一人,却没有看见邸梁,直直朝他撞来。

    那个人即将撞到邸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抬眼看了邸梁一眼,然后让开。

    邸梁有点莫名,那个人从停车场的方向过来的,看起来像是干完了某事之后洋洋得意的状态。

    邸梁再次看了那人背影一眼,往停车场走过去。

    结果他看见了邸稼骞,邸梁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车了?

    邸梁走上前,一把拉住邸稼骞。

    邸稼骞回头瞪着自己的爸爸,说:“您不是不让我送您回家吗?”

    邸梁看了眼前方的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就凭邸稼骞才工作三年,绝对买不起这么好的车。

    “这谁的车?”邸梁气势汹汹地问。

    邸稼骞愣了愣,眉头微蹙,不明白又是哪里触着邸梁的燃点了,说:“这是我们公司老总的车,今天去见客户,他见我赶时间,就让我把车开来了。”

    邸梁又想老总是男的还是女的,本来觉得是女的的话有问题,现在再一想是男的就更加有问题。

    最后邸梁来了一句:“你老总对你还挺好。”

    邸稼骞显然也想到了邸梁阴阳怪气的原因,愤怒地说:“是啊,比你这个爸爸待我好。”

    邸梁也满肚子脾气,说:“反了还,别人对你再好,你也只有我这一个爹!你名字都是我起的!”

    邸稼骞烦躁地说:“你以为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吗?签个名烦死了。”

    这孩子气的话一出,气氛反而缓和了。

    邸稼骞也有点不好意思,挣开邸梁的手,说:“哎,我们都先冷静一下。”说完,走向车子,用车钥匙打开车门。

    他是一边走动一边按动车钥匙,他什么都没发现,邸梁却听到了“嘀嘀”的声音。

    类似倒计时的声音。

    邸梁心头一紧,上前一步拉住邸稼骞。

    邸稼骞不耐烦地转过身,想甩开父亲的手:“您到底想怎么样?”

    邸梁死死抓着邸稼骞把他扯到身前,带着他往后一扑。

    邸稼骞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父亲抱在怀里按倒在地上,随后他就听见“嘭”地一声,似乎地动山摇了。

    他的头被震得头昏,有东西不断朝他和父亲所在的地方扑来,噼里啪啦的,他暴露在外的脸与手火辣辣地疼,眼睛也被烟雾熏得睁不开。

    他被邸梁护在身下,短暂的眩晕之后,他挣扎地动了动,张开嘴想说话,可是烟好大,感觉好像有砂砾在咽喉处。

    “……爸爸?”

    身上的人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像一座山一样。

    3第一章 准名记欧阳智(1)

    “欧阳智!你怎么还不起床!你要迟到吗!”

    邸梁躺在床上,听见有个声音又遥远又大声地传来。

    他睁开眼睛,谁一大早就骂街啊。

    一想到要去没有空调的办公室就头疼,他到底还是被腐化了,以前在大太阳底下蹲守好几天都没有问题,现在只是没有冷气就受不了了。

    等等。

    邸梁猛地坐了起来,他瞪着眼睛环视了身边一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起来像个年轻人的房间,桌子有点乱,堆得到处都是书,柜子上摆着些邸梁不认得的塑料玩偶,但是房间整体还是挺干净。

    正当他巡视着四周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大声说:“还坐着干什么!起床啊!懒不死你!”

    说完,她就从门口消失了,但还不忘喊:“快点!吃完早饭再走!”

    这下,就连邸梁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明明是和邸稼骞在一起的。

    儿子!邸梁迅速地从床上下来,却因为头晕晃了一下。他记得最后他扑过去护住儿子,然后后背被什么东西猛击一下,钻心的疼,然后就眼前一黑。

    但是这里看起来也不像医院。

    邸梁光脚站在地上,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脚。在外面跑了三十年的大脚丫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秀气白白嫩嫩了?

    他往身上一看,自己套着一件睡衣上面印着最近满大街都是的一个卡通熊的图案,邸梁看见房间里有个落地镜,他走过去一看,饶是他经验丰富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他还是愣住了。

    镜子里俨然一个白白瘦瘦的小青年,哪里还是那个五十岁不服老的老警察,而且镜子里的脸,邸梁根本没有见过。

    也就是说,现在邸梁的思维附在镜子里的这个青年身上了?

    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超出了邸梁的认知范围,这是他活了五十年,遇到的最奇怪的一件事。他环视了房间一周,立即判断出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跟父母一起生活的年轻人。

    邸梁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先要找到邸稼骞,确认儿子的安全。

    他看了看床头,果然看见了手机,立刻拿起来,打邸稼骞的电话,但是提示手机已经关机。

    邸梁放下手机,利落地从房间里翻出衣服,想换上,可是抽屉的衣服也太花哨了吧,他好不容易翻出一件白色的t恤,套上一条牛仔裤,把手机塞进裤兜里,走出房间。

    “你怎么这么墨迹!还不快点!”一个女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冲着邸梁大吼。

    邸梁目测这是他现在依附的身体的母亲。

    邸梁好久没有被女人这么吼过了。

    邸梁决定不跟这位女士说他儿子的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解释起来太难,而且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邸梁观察了房子的结构,走到浴室,洗脸刷牙然后走出来,看了眼桌上的早餐,他淡定地走过去,拿起几个鸡蛋馒头片,说:“时间不早了,我在路上吃。”说完,他就准备走。

    “叫你早点起床不起床,连包都不拿了吗?!”

    邸梁深吸一口气,回房间拎起椅子上的包,这才彻底地出了门,其间那位女士还往他手里塞了一罐牛奶。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邸梁也正担心着他的儿子,他胡乱地把馒头片塞进嘴里,又灌了几口牛奶,再次打电话给邸稼骞,还是打不通。

    他又试着拨自己的手机,果然也不行,最后他只好打到派出所的内部电话上去。

    “喂?”接起电话的是小刘,邸梁也不好暴露,只是试探说:“我找你们所长。”

    小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问:“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邸梁接着说:“啊,我有事找他,我跟他说好了的,但是他的手机打不通了,他给过我他单位的电话。”

    小刘沉默了一会,声音有点抖地说:“他现在不在,这段时间都不会来了,你别找他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邸梁心里一沉,肯定是出事了。

    既然他的“魂”在这里,那他的身体那边估计就三种情况。

    一是成植物人了,二是小青年的魂跑他身体里去了,三是……自己死了。

    邸梁当然不会去上什么班,他连这个青年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他拦了一辆计程车要往昨天出事的地方去。

    结果上了车,司机师傅却不去。

    “诶,全味楼那边都戒严了,据说是有爆炸,前后的街都给封了,过不去。”

    邸梁一愣趁机打听:“出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师傅摇摇头:“不知道,报纸广播都没报,昨天有几个司机夜里挑土路过那边听见了响动,自己估摸的是有什么炸了。”

    师傅摆摆手:“搞不清楚,反正不去啦。”师傅想邸梁下车,邸梁却说:“那去xx路派出所吧。”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小刘的口气,她一定知道。

    结果在半路上,邸梁接到一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女魔头来电”,邸梁想了想,挂掉了。

    结果这个女魔头不停地打,誓不罢休。

    邸梁无奈地接了起来。

    “你想死啊!居然挂我的电话!”女魔头的声音即使隔着电话也震耳欲聋。

    邸梁心里急,早上被一个大妹子吼就算了,那是人家妈,他没话说。怎么现在一个年轻小姑娘也来吼他,邸梁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立刻说道:“我嫌你烦!”

    这话要是他本人说出来,估计那姑娘会吓得不敢说话,但现在这小青年的嗓子,细细软软的,听起来倒像是撒娇。

    “反了你!你妹的给我等着!老娘不削死你!”女魔头一听声更大了。

    邸梁烦死了,刚要挂电话,结果听见那个暴躁的姑娘说:“你他妈在哪里!老娘还等着你去追紧急报道!”

    邸梁心神一动:“什么紧急报道。”

    “xx路全味楼发生了爆炸,妈的,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报道,老娘把你给吞了!”

    邸梁不理她的叫唤,说:“我刚才想过去,但是被戒严了。”

    电话那边一愣:“你知道消息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算了,我在前面两个路口的oo街那里等你,你快来那里没有封路。”

    说完,她恶狠狠地补充道:“二十分钟之内没来你就死定了。”

    邸梁直接挂了她的电话,然后跟司机师傅说:“麻烦您掉头,我去oo街。”

    这下司机彻底知道了他肯定跟昨天晚上的那场事故有关,忍不住问:“小伙子你是干嘛的啊。”

    邸梁低头翻包,果然翻出了一本记者证。

    他笑了一声,说:“干嘛的?干记者的。”

    司机一路狂奔过去,但二十分钟赶到目的地是不可能的,半个小时过了一点,邸梁下了车,刚想给那个暴脾气姑娘打个电话,就看见有个人蹭蹭蹭地跑过来,一巴掌招呼过来。

    邸梁是什么身手,还能被个小姑娘打到?

    结果那姑娘杏眼一瞪:“你还敢躲?”

    邸梁不耐烦地说:“走吧。”

    那姑娘被噎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你吃错药了?”然后领着邸梁往路边的车走。

    邸梁跟着她上了车,她丢过来一个工作证,自己也往脖子上挂了一个。

    邸梁扫了一眼,这才知道女魔头的名字,工作证上写着“莫莉”。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那张证,上面的名字是“实习记者,欧阳智”。

    于是关于这个身体的大概情况,他都了解了。

    卧室很大,东西比较多,说明这个是长期住在家里的孩子;东西多但比较整齐又不那么整齐,说明跟父母住在一起并且跟父母关系很好;房间里摆的东西奇形怪状,衣服又花花哨哨,要么话多要么就是个闷葫芦。

    邸梁又看看身边的女魔头,估计这个欧阳智的话也不会少。

    新城日报的实习记者,估计刚毕业,大概二十二吧,这个欧阳智的人生真是简单,一眼就可以看穿。

    这个孩子只比邸稼骞小三岁而已。

    可邸稼骞是多么冷漠稳重,一点都不想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眼见着车往昨天他跟邸稼骞吃饭的地方开,果然有警察把车拦了下来,莫莉递给警察记者证和一份通行证,那个警察往车里看了看,然后放他们过去。

    “昨天八点多的时候,在全味楼的停车场发生了一起恶性爆炸。”莫莉一边开着车,一边给邸梁介绍情况。

    “恶性。”邸梁低声重复。

    “有人安炸弹。”莫莉瞥了他一眼,“可能是谋杀,也可能是无差别报复社会,还可能是恐怖袭击。”

    动机是什么现在对于邸梁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儿子有没有事。

    “有人员伤亡吗?”

    “一死一伤。”莫莉说,“死的是个老警察,据说还是本市的公安骨干,所以虽然发生在闹市的热闹时段,封锁消息还是封锁得不错。”

    “那个伤员呢?”

    “谁知道呢,医院躺着呢吧。”莫莉无奈地说,“反正还活着。”

    邸梁慢慢地靠在车座后背上,闭上眼。

    4第一章 准名记欧阳智(2)

    莫莉开着车,到了全味楼附近,两个人下车,果然封锁得很严,附近的商铺都没准开门,道路上停着警车以及勘探车辆。

    邸梁阴沉着脸,站在莫莉身边,现场站着一些警察,其中居然有邸梁带过的一个徒弟,叫唐政平,现在大概是支队长了。

    唐政平也满脸沉郁,看起来跟邸梁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莫莉戳了邸梁一下,瞪他:“臭着脸干什么?别摆架子。”

    邸梁没好气地说:“都死人了,能有笑脸吗?”

    “嘿,你今天特别撅蹄子啊?找抽呢?”

    邸梁不想跟一个小他快三十岁的小姑娘谈找抽的问题,就往前走了几步,想靠近现场看看,但是眼尖的唐政平立刻看见了他,走过来把他拦住。

    “记者不要过去了。”唐政平看是个毛头小记者,语气有些严厉。

    邸梁说:“不过去怎么看情况,不弄清楚情况怎么写报道?”

    唐政平皱着眉头,说:“我们等下统一给你们介绍。”

    邸梁看了他一眼,没吭声,退了回去。

    他远远看着现在是空荡荡的停车场,还能看见黑漆漆的一团,工程车正在搬运汽车的残骸,不止邸稼骞老板的那辆车,旁边的车也被炸了个通透。他估计了一下爆炸强度,居然有种自己死得还不算冤的想法。

    最起码儿子还活着。

    过了一会,果然唐政平召集了在现场的记者们。除了新城日报,还有别的几家本市著名的媒体也在这里,邸梁看着架势,就知道要打官腔了。以前他最讨厌这种场合,把这些都推给别人。

    唐政平开始给记者们说事情的情况:“死者与伤者的身份已经确认,死者为我市某派出所的公安干警,伤者为其儿子。两人与于昨天晚上八点至八点半之间来到这个停车场,打开车门的时候,触发了事先按在车门上的小型炸药,造成一死一伤。基本上,我们已经排除无差别袭击的可能性。”他顿了顿,说,“警方认为这起事故的原因可能是由于个人打击报复。”

    邸梁以前没少说这类话,可是现在换个身份,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死者为我市得力的公安干警,以前为打击犯罪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我们怀疑这起事故是不法分子对死者心怀怨恨而进行的报复行为。”

    邸梁心想,真是放你娘的狗屁。

    要不是他怕被当成神经病,他真想上去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