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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59部分阅读

晦涩不明的暗泽。

    对于哄小孩子,她还是有经验的,只是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李长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都波澜不惊,比她老成,今日竟然会变成这样,虽然她一直都希望小孩子可以像个小孩子,却不由得更加奇怪了。

    从他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叙述中,林晓筱还是知道了故事的始末。

    他今日从翩然宫回去,给他的母后请安,却不小心听到了他的身世秘密,现在的母后顾妃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种代养,在皇宫里很正常,可是他娘却是顾妃的一个丫鬟,因为李玄澈酒后不小心,就有了他,顾妃心胸狭窄,怎么容得下她,在她生下李长风之后,就找了个由头将她处死了,李玄澈也没有去深究,将李长风交付给顾妃抚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偏林晓筱进宫,又得了李玄澈的众多疼爱,导致顾妃嫉妒心再犯,又听得李长风在她房里睡着了,更是怒不可遏,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好在,她还没有发现李长风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

    她轻轻拍着李长风的背,一边唱起了一首节奏舒缓的歌谣,哄着李长风睡觉。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让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

    想起你温柔的长发曾打湿我眼眶

    嗯呐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

    却没能等到阳光下这秋天的景象

    就让失散的誓言飞舞吧随西风飘荡

    就像你温柔的长发曾温柔我梦乡

    嗯呐

    声音空灵,薄如蝉翼,轻轻拍打着礁石的海浪,如同母亲温柔的手拂过,轻柔而温暖,飘逸舒缓的旋律飘荡在翩然宫内,悠扬婉转,很容易就将人带到了他声音编织的幻境里,秋日的阳光绒绒,天空澄澈如同一块未经雕饰的蓝田玉,一望无际的田野中,金色的麦浪翻滚,带来收获的味道

    李长风安静地看着林晓筱唱歌的脸庞,从来没有觉得有谁可以那么漂亮,散乱的头发贴着脸颊,眼神温柔,歌声又一种令人沉迷的力量。

    眼皮渐渐沉重,他放心地闭上眼睛,在林晓筱怀中沉沉睡去,那些不安的情绪融化在阳光下的麦浪中,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服,还有些婴儿肥的手指白皙好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林晓筱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这首歌,手指轻柔地挑开黏在李长风脸上的发丝,穿过他的发丝,将他又变成了一个帅气漂亮的小孩子。直到他没有什么反应,她才将他放下来,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拉过薄被盖好。

    李玄澈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温馨的画面,门缝中透过的光不遗余力地打在她的脸上,淡金色的光晕下,她的侧脸因此变得柔软,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近一点。

    第二百四十章 月下美人

    第二百四十章月下美人

    “嘘!他睡着了,你动静小一点!”

    林晓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将声音放得极轻柔,示意李玄澈将声音放小一点,她再看了一眼熟睡的李长风,踮起脚悄声走了出去,像一只优雅的柴郡猫。

    “怎么了?”李玄澈问道,宫女都被他屏退了,翩然宫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在床上睡觉的小王子。

    林晓筱一听他问这个,便想起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女人,因为他的一次酒后乱性,却要让一个女的承受这种惩罚,而罪魁祸首却一无所知,还在这里一脸迷茫地问她。

    比起千疮百孔,一无所知才更加可悲,他这算不算一种悲哀,或者说又是一种风流债?身为皇帝,这样的风流韵事他大概一点也不记得吧,后宫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安理得地享受她们的风情万种。

    每每思及,她就想掐死眼前这个人,披着人皮的狐狸。

    “没什么!”终于还是不想告诉他,她闷闷地说着,又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白日里给他的很相似:“这个给你,我想你若是想整顿西凉,这个应该用得着!”

    李玄澈随意地翻了两下,记录的内容比起之前的更加劲爆,而且名字也都是他熟悉的了,不再是地方官员,似有深意地说道:“嗯,你这东西信息可真全!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那是当然,这些东西费了很大的力气,几十个人忙活了两个多月才收集到的,我和宵风也费了几天才整理好,你当然要好好感谢我,不然我就掐死你”林晓筱像是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很小意地和他开着玩笑,也可以毫不闪躲的和他对视,不明白他眼中晦涩的笑意。

    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却不动声色,恼道:“我好歹也是个皇帝,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

    “哈哈,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呀,我今日可是对你行了大礼呢?”林晓筱靠近他一点,笑得一脸灿然,却有种做坏事的节奏了,那种眼神,看得人心中发毛。

    “额,你其实可以不跪的”他笑着躲开一点,时刻防备她可能出手。

    她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试图靠近他做点什么,一手扶额,煞有介事地思索了一番,“那样的话,我相信我会死得更快,罪名是对你不敬!”

    李玄澈不假思索,“你从来就没有尊敬过”

    “”

    他收了玩笑的姿态,难有的严肃姿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郑重严肃的样子,在朝堂上也不过是严厉,“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你少来啦,肯定是已经有了对策,我不想插手政事,省得有些老顽固又抓了我的小鞭子,扰乱朝纲,你们不是说,女子不得插手政事么?”林晓筱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找了个冠冕堂皇却无从反驳的理由,她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掌控的棋子,除非她想,没人可以扰乱她的生活。

    “那处置之后呢?可是少了很多人呢”他对她的反应有点哭笑不得,很想反驳她,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了,一点也不像你风格,若是谁抓了你的小鞭子,你也会将祸水引到他身上但见到她眼中坚定不移的光彩,终究是没有坚持。

    林晓筱脱口而出:“科举!”说完之后,才想起这个国家选拔人才的制度似乎不是这个,也没有特别详细的条例,算得上管理上的一个大漏洞,话音一落,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又找了麻烦了。

    看着李玄澈眼中渐渐烧起的热度,那么好奇疑惑的表情,带着新鲜感和探究,似乎要将她看穿了,无奈地摇摇头,开始给他讲述何谓科举,以及简单的描述了个中规则。

    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一个多小时,看到李玄澈眼中逐渐加深的欣赏神色,以及恍然大悟,她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刻意忽视他的目光,缓缓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手不自觉地附上腹部,那个地方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生长,是她和宵风爱情的结晶,那么安静的睡在她腹中,心头不觉弥漫了一种幸福。

    眼前浮现了宵风那张清绝妖魅的脸,那紫色的眸子是她这辈子都逃不开的梦魇,她也未曾想过要逃。

    她幸福的表情刺痛了某人的心,别扭的情绪一上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李玄澈冷声道:“林晓筱,怎么办?我有种不想放开的感觉了?”

    “哈?凉拌呗”装傻是最好的办法:“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要用你们牵着我走路我的青春我做主,我的人生也只能由我主宰,谁想要染指我的人生,那就做好思想觉悟”

    “是呀你总是可以很轻易地说服我!不过还是要请你在翩然宫呆几天,明天的早朝你还要再去一趟,科举的提议很好,但总要有人来牵头不知你可否愿意?”他说得很客气,心里却很笃定林晓筱会答应,哪怕她其实不愿意麻烦。

    “我还真是荣幸”她耸了耸肩,终于还是答应了。

    李玄澈总是有办法让她答应,说话的时候,他从不曾用朕这个称呼,却是用我,也就是说,此刻二人是朋友,朋友的请求她从来都不忍心,也不好意思拒绝,心中却震惊起来,这个人太可怕了,不过是几日的相处,却将她的软肋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她怎么也硬不起心肠来。

    他知道她为何会答应,心中却忍不住阵阵抽疼,自己也变成了那种不择手段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考虑得最多的都是利益,是林晓筱讨厌的人吧?勉强答应的原因只因为当朋友么?可是我亲爱的朋友,对不起

    林晓筱不愿再做更多的纠缠,既然要斩就要干净利落,现在只是朋友关系,或者是利用和被利用,不过仅此一次她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眼中的挣扎,她却是平静地一笑而过,不曾有半分犹豫,决绝的转身离去,慢慢地,背影化成一片漆黑的夜色。

    李玄澈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笨重的木门缓缓阖上,抽去最后一缕阳光,他轻挥宽袖,若无其事地坐在金銮座上,背靠着椅子,双手不停地###这椅子上棱角分明的龙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深夜,翩然宫。

    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的双眼

    看着我也告诉我,你是否依然相信童话

    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怕寂寞,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

    当你的心永远的燃烧着,永远的不会退色

    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

    乐声朦朦胧胧的传出,调子有淡淡的忧伤,听着却那么令人心中舒适,没有琴弦的伴奏,多了一份冷清和清丽,不同与往日听到的伤词,让人不自觉地燃起了希望,在漫无边际的黑夜给人一种别样的温暖。

    林晓筱靠坐在窗棂上,头枕着强,漫无目的地看着浩淼无垠的星空,深蓝色的夜幕如同最好的天鹅丝绒,疏淡的几颗星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亮着,亘古未变。

    清冷的调子从她唇角淡出,心头有些酸涩,眼角瞥到软软帷帐中尚在沉睡的的李长风,这一觉,他睡得可真长,她从李玄澈书房###来,他仍然是安静地睡着,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没有反应,仿佛只有在睡梦中,那些恐怖的话语,狰狞的面孔才不会撕咬他。

    真是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虽然会经常要吃药,但至少是幸福的,不会有那么多噩梦纠缠。

    最后一个音节吹散在风里,这首歌也到了尽头,并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还去关注月下唱歌的人,她从窗户飞了出去,赤着脚落在翩然宫前的花丛里,开得正盛的花枝缠绕着她的锦袍,束发的丝带早已经解下了,发丝被夜风吹起,好似肆意追逐风中蹁跹的暗香。

    紫色的蟒袍的颜色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她落在宫灯找不到的角落,像一只暗夜里翩然起舞的蝴蝶,真好合了翩然宫这个名字,她慵懒地靠着一棵花树,发丝勾了细细的花枝,空气中飘来淡色的花瓣,隐隐泛着的粉色好像连空气都沾染了一丝微甜。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莫名其妙说话,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者对着空气说话。

    只有月透出的清冷的光,漫天星辰和她比起来,都黯然失色。眼前这个人温润,像一块白玉,看起来是冷清的,接近之后,才感受得到温度,恰到好处地温暖着每个人的心。

    若是不发出声音,谁也看不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低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听得真切:“一切都办妥了!”他站在夜色里,黑色的发,黑色的衣服,浑然一色,只在抬头时有点点波动。

    “少主还说了,请您尽快出宫!”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最多还有两天!”林晓筱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却不回头,只是将自己整理好,又轻巧的跳进了翩然宫,像是从没有出来过,“其实我也想你了”

    黑衣人也不知何时消失了,恍然以为那个地方其实从来没有什么黑影。

    “哼哼明天有好戏看了!”她一边跳上床,小心翼翼地不吵到熟睡的李长风,一边在心里笑得很邪恶,连在睡梦中的人也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皱紧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盛事倾城

    第二百四十一章盛事倾城

    “啊”

    清晨的光,将天空染上了薄薄的一层彩色,凉风中飘荡着一丝暖暖的花香,一声尖叫突兀地扰乱了黎明的安静,惊起若干飞鸟,也惊醒了惺忪未醒的西凉皇宫。

    顾惜若被吊在一棵树上晃来晃去,凉薄的睡衣吹了一整夜的风,也染上了微凉的气息,她悠然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华丽的宫殿如同一场幻梦,而是在一个陌生而荒凉的地方,被吊在一棵树上,身体悬在空中,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但是除了晨光中扑棱着翅膀的鸟儿,在没有任何生物的声音,阳光没能透过高大的围墙,只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长势繁茂的青草在阴影下露出好看的绿色,像一块柔软的毛毯,却让人心头一阵发寒。

    纯白的围墙和这座华美庄严的皇宫格格不入,不知斑驳了多少岁月,掉落的墙皮后,大片的灰色开出一片荒凉,各种莫名其妙的印记更是让顾惜若心头一阵发颤,不由自主地更加卖力地尖叫起来,浑然没有平日趾高气扬的威严模样。

    没有人回应她,这个地方是人迹罕至的冷宫,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也根本不会有人来找。

    在人前她是身份尊贵的顾妃,可是在这种地方,身份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命都快没了,身份尊贵又能怎么样?如果不能及时走出去,饿死是必然的。

    剧烈地摇晃身体,吊着她的树枝承受不住折腾,咔嚓一声断裂了,她摔在地上,只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脚也扭到了,钻心的疼痛让她一时失了理智,胡乱地发了一通脾气,草地上的杂草被她扯得稀里糊涂的,疯了片刻,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不想死就只能靠自己,如果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她没有力气能活得下去。

    一早起来没有顾惜若的身影,帷幔飘摇的大床,整齐地铺着,却没有人睡过的温度,消失很长时间了。

    月央宫如同一锅煮沸的粥,慌慌张张的宫女太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走,却不敢大张旗鼓,以免在宫里惹来风言风语,那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有人循着小路四处寻找,终于还是找到了冷宫附近,看到一身脏乱如同乞丐一样的顾惜若,原来鬓发如云,永远不曾凌乱,现在却是胡乱地散开,脸上的脂粉也是晕开了,衣襟被拉开了,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其上更有莫名的痕迹,像极了吻痕。

    错愕地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小心翼翼地走近将她扶起,悄无声息地带回了月央宫,颇为小心,不肯声张。

    顾惜若精神状态好转的第一件事,就在宫内发了一大通脾气,将能摔得东西都砸了,偌大的宫殿杂乱不堪,大批的宫女太监跪在殿内,颤抖着身体,噤若寒蝉。

    林晓筱并不知道顾惜若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此刻她正在乾清殿内,和几个李玄澈委派的科举负责人商讨科举的大小适宜,包括各大州县将要举行的最基本的考核乡试,以及第二轮考核闱试和最后的殿试。

    期间需要制定详细的规则,以什么内容为考试题目,如何选拔,这些都是横亘在眼前的大问题,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并且还要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以求选出合格的人才,为李玄澈所用。

    一时之间都快忙昏了头,好在李玄澈拨给她的人反应快,也挺配合,倒是省了不少功夫,毕竟她是个没有官位的人,虽然是有李玄澈亲口点赐,真正服的人并不多。

    等到将大概纲目都做好了,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个建议,却造福了多少寒门学子,也让那些人对她交口称赞,在后来的一场灾难中倾尽全力帮助她。

    在御书房内,她将控制权交给了李玄澈,相信以他的能力会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也就伸了个大懒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懒得去理会众人。

    一关门,她就抑制不住地靠着柱子狂吐,直到吐到连苦水都没了才停了下来,再度抬头,她的脸已经是煞白的,揉了揉发酸的腰,暗自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