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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67部分阅读


    李玄烨心情大闷,迟迟没有说话,心里却将辰若骂了无数遍,这个杀千刀的,关键时刻出来煞风景。

    林晓筱不能理解他的沉默,自己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这样静默无言算什么,不解释?还是默认?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话吗?你还没回答我答不答应!现在没有其他人碍眼了,可以告诉我这个答案了吗?”他眸子灿若星辰,闪烁着某种期待,静静凝望她的脸。

    之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耳边夜风清凉如水,林晓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嫩白的耳垂后方泛起粉色,脸上也有些发烫,若不是夜色渐深,大概可以看得见她脸颊布满了云霞。

    二人落在某家的房顶之上,林晓筱率先回过神来,手不再勾着他的脖子,却不知该停在何方而紧张不已,半垂盈眸无措转动,又似汪然半恼半羞。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透出的力道,虽然轻微温和,却自有一股不容违逆的气势,最后迫得她屈服抬眸,眸光与他相接瞬间,他眼底毫不掩饰的跳跃着的星光,似火热还似幽深无底。

    奇怪的是,她却不再觉得害羞,反而有些不耐了,当初何晟年也有这样灿若繁星的眸光,深情凝视,最后不还是有各种烂桃花,竟然逼得她直接从婚礼现场逃跑,这种事情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李玄烨,是个有权有势的王爷,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不可能没有人喜欢,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可以说是不小心,但是跌倒两次就是蠢了,她不蠢,心里想着的便是该如何拒绝他,委婉还是直接一点。

    他见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和失落,忽然笑道:“你如果答应我的话,我就带着你回去,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将你绑在我身边,不可以离开我半步!”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神情透出一种坚持,闪熠眸光中的眸中期盼直指送达她心底,这个人竟然在她面前耍起了无赖,她终于不再闪躲,嬉笑着,“这两个选项有区别吗?答不答应都被你留住了,那你还来问我干嘛?”

    她眼中的不爽流露出来,他看得分明,忽然俯身,毕挺的鼻梁轻蹭过她的耳鬓,在她耳际轻轻呵气,“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早就知道她最怕痒,见她扭扭捏捏,想要避开却避无可避的样子,唇边有一丝逗弄得逞的快乐,然后笑意渐深。

    林晓筱怎知他心中所想,但是李玄烨这种调戏的举动无疑是将他惹恼了,“哈哈,我说王爷,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呀?本小姐我还真不喜欢受人威胁,我不喜欢的事,没人可以强迫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星星,至于怎么会入了你的法眼,我不想去探究个中原因,我只知道你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费心思不过是浪费不是吗?”

    她很冷静地直视他的双眸,刻意忽视他眸子里的受伤,心底再一次觉得歉疚,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恐惧,虽然说得那么慷慨陈词,但实际上心里没有底。

    李玄烨并没有生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忽然眼神变得冰冷起来,眸中不加掩饰的星芒像是被人刻意揉碎了,微弱却直射入她的心底,心头一颤,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撞击了,钝钝的疼痛蔓延开来。

    “林晓筱,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为什么一直都要逃避,以前是,现在是,失忆了还要这么一直逃避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可以冷漠到这种地步吗?”

    他似乎极力压抑些什么,就像是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只要再加一点力度就会彻底崩溃,他的表情那么痛苦,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很难受,星子般的眸没有熠熠星辉,只有一点温柔尚在冰冷的漩涡里挣扎。

    一字一句几乎是咬出来的,带着森然的冷意,如刀子一般扎入他自己的心,动作凶狠地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力道却是极力保持温和,不让她感觉到疼痛。

    恰到好处的温暖,林晓筱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事情,沉默了很久,她才憋出一句话:“以前的我是怎么一回事,那都已经过去了,我忘记了就是忘记了,现在,你先给我一段时间,也许我可以试着接受你,虽然你很好看,但是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一见钟情这个词!”

    李玄烨没有说话,似乎是累极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淡淡的馨香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味道,算是默认了。

    翌日,林晓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认床的坏习惯让她一晚上都没办法睡好,翻来覆去,到了天蒙蒙亮才算睡去,但是讨厌的生物钟,很规律地将她弄醒了,看了一眼天色,还早,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就听见门外有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很好听的女声。

    她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晃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身姿窈窕的妇人站在天光中,浅笑倩兮。

    她愣了,这又是演哪出呀?这么一个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女子,大清早的来叫她,难不成是看上了碧落公子,投怀送抱?但这个想法尚未完成,就立即清醒过来,这个人已经是成了婚的。

    “碧落公子,你又不记得奴家了?”秀眉一挑,美目如同一湾幽深的泉水,水波粼粼,似是嗔怨。

    林晓筱心中登时茫然了,这又是从哪个时光缝里蹦出来的古董级人物呀?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忘了,失忆当然是什么也不记得了,若是记得这个人那才有鬼咧。

    “我是刘曦月呀,听公子说你失忆了,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奴家还记得您的救命之恩~”

    她忽然以绢巾掩面,黑珍珠一般的瞳孔流露出些许失望,还有一些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抹恨意。

    林晓筱打了个寒颤,虽然掩饰的极好,但她很确定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有恨意,并不明显,淡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偏偏她给人的感觉是温婉如水,林晓筱自己也不讨厌这个人,所以才更加不安纠结。

    刘曦月站在她房门前,说了一些话,就自行离去了,还是那样感激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丝恨意只是她的错觉,她走后,天地又安静了,林晓筱却睡不着了,开始在李玄烨的府邸里窜来窜去。

    烨王府很大,至少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转了一圈,她打算回去,却忘记了自己实际上是一名资深路痴,方向感本来就不强,更何况还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从垂花拱门进入到一个院落,和她住的院落很相似,沿着遍布奇花异草的曲径回廊往里走,走过长长的花架,花架上垂满了花藤,翠色的叶子爬满了架子,风吹过--1459+dxiuebqg+271--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念执着

    李玄澈坐在御书房内,一丝不苟地批阅奏章,不时抬起眼帘瞟一眼坐在下方软榻上的李玄烨,唇角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抹戏谑,又迅速低下头,目光在奏折上流连。

    李玄烨脸色阴郁,双目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黑曜石,不知看着什么地方怔怔出神,但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李玄澈的目光,也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因此变得有些暴躁了,但碍于对方还是自己的皇兄,又是九五之尊,只能强自忍着不发,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发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带走了料峭春寒,染上了夏日的味道,暖暖的,很惬意,很舒服。

    那日,林晓筱坚持不再住在他府上,而是搬到了辰若的府邸,没有带走任何他送的东西,人走了,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满满当当的回忆,让他无所是从。

    他不知道辰若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她乖乖回去了,几方试探,并没有发现她恢复了记忆,也没有发现她知道了宵风,却学着躲他,眼中的躲闪和挣扎在单色的桃花下黯然,如同许多细细的毛孔大口大口的呼吸,在他心里掀起排山倒海的疼痛,脆脆的,却怎么也流不出泪。

    他教会了她重新运用体内的真气,重新学习轻功,她又成了以前那个武功高得出奇的林晓筱,闲暇的时候,两个人手执长剑,一招一式,张弛有度,人面桃花相映红,落英缤纷,这样的生活好比神仙眷侣。

    可是他无比后悔,自己竟然又将她的翅膀送回,像天使一样干净的人,重新拥有了翅膀,就可以随时离开他,,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留下。

    她站在开满灼灼桃花的树下,扬着头,阳光斑驳的枝影,带走了少年飞扬的心,她的笑靥依旧明媚,眼中闪着细细的泪光,眼神倔强而隐忍,将所有的悲伤都压得很深,深得连他也看不清楚。

    轻轻眨动的睫毛在净瓷一般的肌肤上投下好看的光影,无需多言,转身,视线中只徒留一截白色的衣角,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了,原来轻功已经好到这样地步了么?一时竟忘了,她本来就是个聪慧的女子,一点即通,更何况,多年前,她就将这些东西玩得出神入化,现在不过是找回以前的感觉罢了。

    可既便是如此,他还是很后悔,潜意识里总是认为如果她没有学会,就可以用武力强行将她留下,虽然这个方法太过残忍粗暴,但人在身边,总是好的,丢失的心也可以在未来的时光中找回来,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她远去,颓然无挽回之力。

    日头渐渐爬上高空,浑圆的日晕将御书房染上了薄薄的暖色,王公公将桌子上批好的奏折细心地收好,摆在一边,李玄澈长吁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看着神色阴沉不善的李玄烨,忽然觉得心情颇好。

    “走,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

    他的云淡风轻,还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度,来自于一个兄长对待弟弟,一个君王对于臣子。

    但是李玄烨没有动,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直了,暗红色的衮服用黑色的线绣出大片的暗纹,将他的背衬得很修长,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眉目俊朗,却有一种冷冽,固执地直视李玄澈。

    “你已经连着几天都是将我撂在御书房里看你批阅奏折,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样不耐的神情,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王公公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虽说是自家兄弟,可这两个人生在帝王之家,毕竟是君臣有别,更何况,之前一直都是皇位的竞争者,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芥蒂,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李玄烨这番举动无疑是触动逆鳞了。

    李玄澈也不恼,反而觉得心情舒畅,虽然说君王的威严有受损的迹象,可是,这个人是李玄烨,做事滴水不漏,泰山崩于眼前也能面不改色,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是一大奇观了。

    “王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王兄不过是听说你最近食欲不好,特意让宫中的御厨做了些开胃的好菜,你怎可浪费我的一番好意呢?”他可以将好意二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他不要太过分。

    李玄烨自觉失言,不觉低下头,一派谦卑温驯的姿态,将不满的情绪放得很深,不再说些什么。

    二人共处一席,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十个菜色均匀的佳肴,荤素搭配得当,简单却诱人,每个都做得很精致,大约是为了节俭,分量都比较少,李玄澈屏退了一干下人,坐在上首,和下手的李玄烨静静品尝。

    两个人各怀鬼胎,谁也不开口,埋头吃饭,可明明是开胃的菜,却吃得比猫还少,只挑着近手的几个菜吃了,饭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冷清的有些尴尬诡异。

    皇帝很少和某个人一起吃饭,这不是家宴,对于臣子来说,是一种恩赐,李玄烨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竟然忘记了向他行礼拜恩,好在李玄澈对于这些,现在也不在意。

    良久,李玄澈轻轻说话,终于打破了该死的沉默,将话头引到了正题之上。

    “听说她回来了~还住进了你的府邸?”二人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这个名字,只因这世上原来真有那么一个人,叫人光是想想都难过,一想起,就哭泣,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这个人的名字成了心上一道不可逾越的暗伤,于他来说是,于李玄烨来说就更是,轻易不可提起。

    学会了独立坚强,在险象环生的宫廷之中,他们学会了要做一个喜怒不予色的人,却在这一瞬间,眼神或明或暗,终究是有些变动,林晓筱是个干净的人,不是那种未染尘埃的洁净,而是出淤泥而不染,不论她受了多少阴谋诡计,总是可以笑得令人不忍直视,繁华散尽,那个明媚的笑靥是最深的记忆。

    “嗯!”李玄烨淡淡地回应,眸间色彩又黯淡了几分,随即又恢复正常,她已经走了,正如她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留下莫名道不清的烦忧,却带不走一片云彩。

    又是沉默,李玄澈不知道该怎么说,从林晓筱穿着纯白的婚纱落在翠云楼花魁遴选大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一直都有派人看着,暗卫将她的消息一丝不漏地传回宫中,她和辰若嬉闹斗嘴,她欺负秦安,他给陌生人题字,那幅字画已经被他买回来了,放在心底很深的地方;她和李玄烨一起舞剑,比翼双飞

    这些都是她和其他人的记忆,和他全然无关,却还是想要问,“她还好吗?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李玄烨不说话了,连一个敷衍的音节都懒得说出,只是抬眸平静地看着有些失控的李玄澈,看着这个平日里喜怒不予色的兄长,他是生杀予夺的君王,高高在上,此刻,却因为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而近乎失控,真是讽刺,可是他笑不出来,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半晌,他冷笑一声,“皇兄,你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她,对吧?既然在乎,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干脆将她放在身边,不是更好么?”他冷冽的声音很复杂。

    李玄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目光深沉如一湾寒潭,忽然却化作柔柔春水,眼角攒出一丝笑意,轻快的声音慢慢地吐出来:“嗯,你说得对,所以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

    李玄烨如遭雷劈,惯有的冷静在一瞬间如同冰雪消融,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急急地站起来,都来不及向他说一句告退,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李玄澈看着消失在拐角的身影,他唇角勾起,笑得高深莫测,此时传旨的人应该已经到了辰若的府邸,或许再快一点,林晓筱应该都开始准备进宫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他一定会来。

    不过他的猜想确实没有错,林晓筱和辰若接到宫里的旨意,就将传旨的人撂在前厅,自己却钻入后院收拾行李,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只是再商量到底去不去。

    林晓筱对于进宫并无抵触,反而很兴奋,就是想看看古代的皇宫是不是和电视剧里的一样,富丽堂皇,庄严华美,曾经在屋顶上遥望过那一处宫墙,青砖黛瓦,灰白的宫墙迤逦数尺,就像一幅山水画。

    但是辰若却死活不太愿意,总觉得这背后有些小阴谋,如果是为了牵制他倒还罢了,但--1459+dxiuebqg+272--

    第二百七十二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林晓筱撩开帘子,看着皇宫内不同寻常的景色,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和普通的园林都一样,只不过多了一种庄严肃穆的压抑,令她有些不爽。

    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不会被这样的气氛折了翅膀,再也飞不出去。

    听见前方传来嘈杂的喧嚣,她极力探出头,蓊蓊郁郁的树阴之后,几个小太监向这边跑过来了,在他们身后,凤凰花开的热烈,漂亮繁盛的花连成了一片,像一片灼热的海洋。

    树下有一个眉眼舒朗的少年静静伫立,明黄|色的华服将他尚未长开的身体不遗余力地勾勒出来,玉冠整整齐齐地将头发束好,一根流苏在浓密的发间垂下,搭在肩头,花树的阴影将他脸上的表情挡住了,只依稀看到他是在笑,洁白的小碎牙折射出太阳的光彩,很璀璨夺目。

    林晓筱在心里大叫,好萌好可爱的正太呀,如果曹滢在就好了,肯定是她的菜,想起从前的人和事,她的心里又开始闷闷的翻腾,一股无法排遣的酸涩涌了上来。

    她可以很大方的不去想何晟年再一次背叛她,可是她没办法不去想那些将她看得很重要的死党闺蜜呀,她一直都觉得友情比爱情可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