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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鬼异闻录第20部分阅读

围起来的围墙和自动化两扇开黑色铁门。如果不是那些老银杏树和铁门上挂着的具有纪念意义的牌匾还在,姜三还真认不出来。

    徐泽伟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站在铁门外中央屹立,而他身后,三个少了左手小指的黑衣壮汉分立铁门两边,看到姜三徒步而来后,遥遥弯下身去,大声喊道:“姜叔好!”

    一百多个同是黑色西装打扮的人迟疑了片刻,随即全部弯下九十度的腰大声喊道:“姜叔好!”

    姜三叹了口气,徐泽伟这小子明显是韩日黑帮电影看多了,让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黑社会,要不是花港巷周围全都是豫州洪帮的产业,所有闲散人员都和豫州洪帮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就这阵势早就引起北平那些大佬的主意了,如果他们心情不好,专门开个豫州洪帮清剿大会,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实上自同是洪帮出身的孙逸仙起,政府对洪帮就采取了漠视态度,只要洪帮成员不犯法,或者说犯法犯得比较完美,没有被司法机关发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洪帮根本不存在。

    徐泽伟看到姜三对自己安排的阵势不是很满意,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心里忐忑,连忙迎了上去,陪同在姜三一侧,轻声说道:“姜叔,家父在忠义堂等候多时了。”

    姜三微微一笑,拍了拍徐泽伟的肩膀,走到铁门处,突然问三个惨遭断指的壮汉道:“你们谁认识黑子?”

    三个壮汉身靠姜三左侧的两个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右侧的黑衣壮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说道:“我我认识。”

    姜三笑眯眯的说道:“好,很好!算是条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了,没有拖累他们两个。”

    徐泽伟听姜三说这话不对,连忙问道:“姜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最近都在豫州走动,没去过襄阳,没惹着你老人家吧?”

    姜三铁青着脸看了徐泽伟一眼,徐泽伟左手小指断处一凉,像小孩子要受到私塾老先生戒尺惩罚般,吓得后退一步,把右手缩在了背后,生怕右手和左手一样遭殃。

    右侧的黑衣壮汉左侧脸上有三道错落刀痕,其中有一道延伸经过左耳朵眼把耳朵分出上下两半耷拉着,显得奇异,丑陋又狰狞,其从骨子里冒了出来的彪悍和杀气在面对姜三隐然散发的强势气息中稍处下风,不由得令姜三再三惋惜,如果他不乱嚼舌,不把自己的消息告诉一个外人就好了,既然自己在秋水山的事情被黑子知道,而又转回自己耳朵里,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人的嘴巴有时候很下贱,还不知道从这张关不住门的臭嘴里流出多少消息呢。

    姜三怜惜的看了右侧的黑衣壮汉一眼,问道:“叫什么?有没有父母和孩子?”

    徐泽伟和左侧的两个黑衣壮汉听到姜三问及此话,脸色大变,徐泽伟半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到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姜三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什么原因。

    “回姜叔的话,我,于世隆,都喊我聋子,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在离花港巷不远的豫州第十实验小学上一年级。”

    “于世隆,还记得洪帮十大帮规吗?”

    “不敢忘!”

    “念给我听!”

    “不准泄露帮务;不准同帮相残;不准私下抢劫;不准违犯帮规(除十大帮规外的三十六誓,七十二例,四条誓约、八条处罚。)不准引进匪类;不准调戏同帮妇女;不准扒灰倒笼;不准私吞财货;不准违抗调遣;一但进帮,不得出帮。”

    于世隆后背已经浸出了冷汗,洪帮的人只有在入会和受到帮规惩罚的时候才会念渊源已久的十大帮规,难道该死的黑子惹了这个赖子?姜三是因为黑子惹了他才迁怒自己?

    姜三用眼睛扫了扫在两旁站立或脸色苍白怯意连绵,或疑云满布,或紧握双拳怒目横睁,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众人,呲了呲牙牙冷冷说道:“你们没看错,我是姜三,虽然变了样子可我的声音你们也许还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里,我教训了两三个不长眼的东西,那次是因为我从襄阳带来拜见帮主的小兄弟和他们发生了口角被打了个半死,那次我教育了教育你们什么叫‘不准同帮相残’这条帮规,如果你们忘了,可以去银杏树底下看看,他们的人头应该还没烂完!”说到这里除了徐泽伟和三个黑衣壮汉外,所有人的脸色都显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是没人敢说一句话,姜三接着说道:“这次我要教你们的是‘不准泄露帮务’这条,于世隆,你知道你哪错了吧?”

    于世隆听完,面如死灰,双腿不稳跪倒在地上说道:“姜叔,我是被逼的,石中玉派人绑了我老婆到了北平,让我打探消息,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只求一死,还希望你能向帮主求求情,让他饶我儿子一命。”

    姜三愣了神,这次他并没有想做太过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想让帮内那些个家伙在这一个月内都闭上臭嘴,省的到起事的时候走漏了消息,没想到自己突然兴起之下竟然钓到了一条大鱼,本来只想踹于世隆两脚完事,现在轮不到他动手,徐霸天定饶不了于世隆这个内鬼!

    (改动:044章姜三和徐霸天的五年之约改成三年。)

    075 求情

    徐泽伟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右手用力一握,金边眼镜框变了形,两块水晶镜片挤压成了碎片散落在地面上,一双狠毒的小眼浩然凝视着于世隆,道:“好哇,养不熟的狗东西!良心从里面烂掉了!”

    徐泽伟说完这话突然笑了起来,他卓尔不群的阴阳怪调带着沙哑的嗓腔刺得于世隆头皮发麻。

    徐泽伟朝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两耳光,接着说道:“想我三年前开始接手帮务,自以为聪明,没有把那个沉浸于声色犬马,当了傀儡的老东西放在眼里,自以为你们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看来我是错了啊!错的离谱!我真恨我自己!恨我瞎了眼没有看出你这个白眼狼来!”

    豆大热泪顺着于世隆的眼角滚滚而落,哽咽大男人的哭声悲凔而又凄凉,他不敢看于世隆的眼睛,用自己的拳头使劲捶打着胸膛道:“副帮主,我对不起你!我。”

    徐泽伟飞起一脚,脚面侧踹在于世隆的脸上,只听‘苛察’一声,于世隆的鼻梁骨陷了下去,身体在一击之下贸然后倾,脑勺重重着地,像是滚球般翻倒趴在地上,好一阵头昏眼花。

    “爬起来!”

    于世隆塌陷下去的鼻子鼻孔里涌出了两股鲜血,他不敢用硬气功,强忍着虎噬心扉的痛楚,用沾了灰色尘土的黑色西装袖子抿了两下鼻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道:“副帮主,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我死了也心甘!”

    “哟,你在他们面前怎么没这么硬气!”

    “我。”于世隆羞愧难当,被鼻血浸花的脸上露出了万般无奈,艰难的说道:“孩子不能没有母亲,我,真的没办法。”

    先前那一下真解气,心中的闷火冒出来了点儿,舒服多了!徐泽伟弓腿弯腰摆好了架势,准备再给于世隆一脚,冷笑道:“嘿嘿,你别以为我会可怜你,我先弄了你,再去找你的小崽子!”

    “不!”于世隆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双膝双手当做四足噌噌爬到徐泽伟面前,匍匐着,两条胳膊环环箍在徐泽伟的右小腿上,来回摇晃,恳求道:“副帮主,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啊!”

    “有什么不能得?那件事情你告诉石中玉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张臭嘴出来的消息会把在这里的兄弟们给害死?他们有老有小有媳妇的,你让他们家人怎么过活!”

    “滚开!”徐泽伟被于世隆弄得烦了,抬起左脚在于世隆身上猛踹,“我再说一遍,滚开!”

    于世隆闭着眼睛,闷声痛哼着,双手没有放开的意思,道:“看在我从前为帮里做这么多事情的份上,饶了孩子吧!要死,我一个人死!”

    徐泽伟冷笑道:“不可能,我得给大伙一个交待!要不然帮规就成摆设!谁还会听我的!都成你这样没心肝的东西了!”

    洪帮帮规森严,法不容情,可规矩也是人定的,没有徐泽伟说得那么死,几百年间因为特殊情况破例的不是一个两个,比如清乾隆期间的陈家洛,按照帮内规矩,不是汉人的人是不能入洪帮的,可陈家洛一个满人皇族不仅入了洪帮,还当上了北平洪帮红花会的香主,为洪帮反清复明大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最有名的分属长江洪帮,朝花夕败的民国建立者蒋委员长,他在掌权后,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他随着入了洪帮,被敌对势力拿来宣传,下令屠杀了数以千计,为他铺过路,知道他身份的下层洪帮兄弟,一将功成万骨枯么,三大洪帮上层成员都可以理解这点,并没有着急对他下手复仇,后来蒋委员长还从长江洪帮内要了才貌双全智勇过人的戴春风辅佐他,当时的长江洪帮帮主王志清欣然允之,并且给蒋委员长挂了一个豫州副帮主的虚职,只不过戴春风被蒋委员长派人杀掉,功败垂成逃到了岛省上,洪帮才暗杀了他,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格外开恩了,如果蒋委员长没有坐到一国之首这个位置,洪帮可没有如此耐心,早就按照十大帮规的第二条处置蒋委员长了。

    姜三心软了,不为别的,为‘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孩子是无辜的’这两句话他也得捞于世隆一把,更何况他环顾周围,已经从夹道相迎的帮内人员面目表情中看到了太多东西,他们中有对豫州洪帮忠心耿耿,恼于世隆不守帮规的,有惊恐万分浑身发抖,长了臭嘴不知道自己何时蹈于世隆覆辙的,也有和于世隆私交甚好,想要求情,却害怕受到惩罚的。

    徐泽伟还是太嫩了,不知道纵观大局,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得人心惶惶,指不定被隐藏起来的钉子户报告给该死狡猾的青眼狼,搞出乱子来,如果起事流产就要再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年两年还好,万一要等个二十年三十年的,徐霸天的愿望恐怕就。青眼狼虽然好色掏空了身子,可也比年逾六十的徐霸天年轻得多,时间、年纪不饶人!说句诛心的话,别看徐霸天看起来硬朗朗的,身上老毛病多了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副帮主,你先等等!”在这种严肃的事情面前,姜三得按规矩喊徐泽伟为副帮主。

    徐泽伟赌气似地踹得更狠了,边踹边说道:“姜叔,让我把这个王八蛋弄死了咱再说。”

    见到徐泽伟没有搭理自己,姜三眯着眼睛笑着轻声喊道:“副帮主,我觉得我们还是让帮主决断这件事比较好!”

    徐泽伟听姜三喊的声音这么温柔,心里一凉,从骨子里冒出了一股寒气,急忙停下脚说道:“姜叔,我听你的,不打了,让这个混蛋再活上几天!”

    徐泽伟说这话的时候,怯生生的瞧了宠辱不惊姜三一眼,这才放心,十指连心,断指之痛他可算是受够了。

    姜三扭头笑着对众人说道:“副帮主仁慈,刚才说的全都是气话,诸位万不可放在心上。”姜三看到众人神色趋向平静,顿了顿,接着说道:“于世隆最大的错误就是受到了胁迫没有来找帮主和副帮主,设想一下,如果他及时找到了副帮主说起此事,副帮主会不管吗?他肯定比任何人都要着急,我们豫州洪帮遍布华夏各地,救个人还不是一如反掌!”

    于世隆放开了双臂,仍旧跪在地上,挣扎着立起上半身,扬起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脸说道:“姜叔说的是,都怪我考虑欠周全,可是事已至此,我愿意受死,只是孩子。”说到这里于世隆呜呜的大哭起来。

    076 徐霸天

    姜三笑道:“孩子的事我替帮主给你应承下来,你是死是活得问帮主和副帮主,副帮主说得对,如果大家都觉得洪帮的规矩是个摆设,那谁还听,谁还顾?大家岂不是乱了套!”

    徐泽伟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姜三话中的含义,他觉得姜三的话看似维护了他的面子,实则拉拢了帮内的人心,身居高位已久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徐泽伟回想起三年前姜三来花港巷的时候,父亲徐霸天说起让姜三当副帮主的事,如果不是姜三嫌帮内规矩太多,执意不从,自己这个副帮主的职位恐怕就落在了姜三的身上。面对姜三的强势给他带来的威胁,觉得自己已过而立之年,站在以心狠手辣闻名帮内淡定从容的姜三身边反倒像足了个容易冲动毫无心机的青皮。徐泽伟有些局促不安,面色阴晴不定,有些害怕自己那个老爸一时兴起再提此事,把自己捋下去,到时候自己就只能望山而叹了。

    徐泽伟笑着说道:“姜叔说得对,还是找帮主议事比较妥当!”

    如今徐泽伟只能把包袱甩给他老爸徐霸天处置,他得紧跟着姜三的步伐,冒充好人以求人心所向,坏人老头子当与不当,他就管不着了,徐泽伟趁众人不注意,把手放进裤袋里,隔着衣物使劲拧了自己大腿上的肉两下,恨己不孝,竟然算计到了亲爹的头上!

    姜三看了看徐泽伟闪烁的小眼,就知道他打得是什么牌,既然三年前他拒绝当豫州洪帮副帮主,如今更不会干了,这么一大堆人管起来,事儿忒多,烦!

    徐泽伟从怀中掏出他的白色锦帕,犹豫了犹豫,咬咬牙递给哭得分不清哪是白鼻涕哪里是红鼻涕的于世隆,硬挤出两点泪滴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真舍不得,可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唉!”

    于世隆感动的用颤抖的手接过锦帕,捂住流着鼻血的鼻孔,满含热泪,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谢姜叔,谢谢副帮主!”

    徐泽伟把于世隆拉了起来,说道:“孩子交给帮里带了,只要他愿意上学,可以一直供养到上大学。”

    “副帮主,我。”

    “你的相好我也会照顾的,放心吧!”

    徐泽伟说得是有双性恋倾向的于世隆的男人,这个姜三并不知晓。

    姜三冷眼看着徐泽伟声色俱全,逼真地唱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心下一笑,提高嗓门说道:“希望诸位以后能把嘴巴闭紧一点,如果还有谁受到了胁迫,大可以直接找帮主,趁早坦白!这可不是‘拐子,来子,麻子哥,肚子饿了回去喝的旧时候!’包管大家家人安全!”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肚子饿了,哥子(帮主,或者其他堂口抗事儿)是不会叫兄弟们到他家去吃饭的。民国时洪帮成员大多都填补饱肚子,各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然顾不上下面人。包括徐泽伟在内的众人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紧张得气氛也随之瓦解,众人笑的原因是,大部分人都知道姜三绰号是赖子,和意指二哥的来子音同,而麻子(三哥)又和满脸麻子被姜三总喊为的老麻脸的徐霸天有脱不开的关系,但这一喊辈分全乱了。

    姜三的话起到了效果,有十几个人主动站了出来承认自己受到了北平洪帮的胁迫,甘愿受罚,姜三拉住了又想发怒的徐泽伟,商量了商量,决定先把于世隆和这些人关起来,等和徐霸天会了面再行处置。

    位于一楼大厅的忠义堂和三年前大致相若,徐泽伟为了迎合徐霸天的怀旧心理将其装修成原来模样的扩大版,红木桌子,太师椅,博览柜,香百~万#^^小!说,内贴青墙,多了大厅中央经过风水师指点建造,寓意源源不断,细水长流的小渠池,北角处金黄|色香案上一米高拿着青龙偃月刀的关二哥的雕像,以及雕像旁悬挂着的徐家家徽——画在黄白布上的双尾阴阳蝎子,以示悼念徐氏先祖。

    自从在蒋大牙家遇到横财神左道之后,姜三对这些神佛雕塑就特别留意,生怕左道下凡找自己寻仇,他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了,姜三知道幸运不会永远在自己身边陪伴,他明白左道这个级数的半人半妖半神的怪物一旦下凡,灭掉他那是吹灰般的容易。

    姜三遥遥见到关二哥的雕像心里一紧,迟疑了片刻,被称为刀神的关羽关云长,是和门神秦叔宝、尉迟敬德以及专吃恶鬼的钟馗同等的鬼仙一流,他们的画像和雕塑上会带有一股浩然正气,一般妖魔鬼怪不得靠近,也许是修行《邙山幻世录》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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