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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18部分阅读

    人开始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乱走,似是甚为惧怕往这而来的两股声音。

    两声渐近,阳有仪仔细听了会,面色由惊奇慢慢变得有些疑惑,又渐渐归为平淡,继而是喜上眉梢,对凌云霄笑道:“小三,你认真听听,是谁来了?”

    凌云霄侧耳听了会,摇头道:“听不出来。”

    阳有仪笑道:“那咒语念得是佛门降魔大法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你再想想,谁会念此种咒语?”

    凌云霄想了一会,突地大笑起来,道:“难道是……?”

    阳有仪已经打断他的话哈哈笑道:“是师父他老人家和老二回来了,正往这边赶来呢,哈哈!”话声中已和凌云霄快步赶到院门前,往啸声之处翘首以盼。

    院门外尸人越来越乱,嗷嗷乱叫,不少尸人慌乱之中误踏入九宫玄阵之内,被法阵灭了个干净。

    院内尸兵也抖动得越来越急,安然面色由白转青,手中摄魂铃响个不停,看样子两边斗法已进入关键时刻,但诸人都瞧得分明,心中清楚,对方仍在远处,就已经把安然逼得方寸大乱,若是现身,安然必败无疑。

    计天岳笑道:“又有高人来了,这肺痨鬼怕是坚持不住了,方才还一付得意之样,恐怕一会就得跪地哭求了。”安然全然不理会他的热嘲冷讽,头上冒起白烟股股,嘴中咒语是越念越急越大声,身子也跟着那些尸兵一齐大幅度抖动了起来。

    啸声越来越大,院外尸人众多,阴嘶不断,本是吵杂之极,却被那啸声渐渐盖压了过去,只见尸人到处游走,嘴巴开开合合,再也听不到它们的半点声音,众人耳中传来俱是那震天的长啸和其中隐隐约约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阳有仪师兄弟俩和计天岳守在院门,前边马道远处隐隐现出两只身影,走势不算很快,一前一后不急不缓朝这边行来。

    阳有仪大喜,抿嘴发出长哨,哨声尖亢越来越高,与那两声遥相呼应。前边两人听到阳有仪声音,脚步开始加急,奔行而来。

    众尸人脚步越来越迟缓,竟似有千斤之力拖住一般,两人走得近了,尸人再也动弹不得,个个立在原地抖动不止,人越近,抖动的幅度越大。

    计天岳放目望去,只见行来的两人中当先一人满天白发,长得仙风道骨,一副儒生打扮的老者,一路行来一路高啸。后边跟随那人身着黑袍,一头长发飘飘,面色苍白,身子骨极为瘦削的青年汉子,嘴里念念有词,正是那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待两人行到庄外,阳有仪和凌云霄喜出望外,齐齐抢出门去,朝那老者跪拜下去。老者啸声不停,伸手扶起二人,摇了摇手,示意如今仍是险境,不可掉以轻心。

    那跟随的青年人却停了咒念心经,笑着对两人道:“师哥师弟,一别好几个月,着实想念二人得紧啊,唉!短短几月,此处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捏指一算,便急急赶了回来,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了,只是见二位安然无恙,心下甚是欣慰啊。”

    阳有仪也跟着叹了一声,道:“若不是还有几个好兄弟一起合力抗拒,只怕你这一回来,可就见不着咱哥俩了。”转首朝院里瞧了一眼,神态有些沉重道:“可惜……”

    凌云霄知道他指得是老刘头,也跟着喟然长叹一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那青年人道:“这些闲话少说吧,如今最紧要的就是把这些妖物统统消灭殆尽方好。”

    阳有仪面有虑色道:“这些东西少说也有上千之数,虽说如今被师父夺魂灭灵之音封住了身子,可要灭它们,又谈何容易,只怕杀到手酸也灭它们不尽啊。”

    第二十一章(五)

    青年人狡狯一笑,也不答话。凌云霄突地拍掌大笑道:“师哥,平日里你脑子不错,怎的到了此时也如此愚钝了?既然这些尸物已被封住了身子,只需捱到卯时,天一亮,无需我等动手,它们自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阳有仪方恍然大悟,笑道:“如此甚好。”言罢转头对计天岳叫道:“计兄弟,麻烦你和风兄弟二人看住那安然,莫让他跑了,我与我师弟去扼守那马道入口,防些尸人脱逃。”

    那老者举步跨入院中,行到安然身前,停了啸声。安然如释重负,身上汗水湿淋淋的,只是使力过度,手脚微微有些颤抖,他定眼瞧着老者,面上惊愕万分。

    老者双眼紧盯着他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嘴中缓缓道:“心有贪念,魔由心起,恶果循环,无穷无尽,放下魔念,一心向善,终是正道,否则,你将悔之晚矣!”

    安然嘶声喝道:“放屁,什么正道邪道?荣华富贵就是正道。”

    老者轻喟一声,摇摇头道:“你如此之想,本就入了魔道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苦如此执着?依你一身本事,若不做这非分之想,只怕也饿你不死的吧?也许你一心向善,开山立派,将来必成大器。”

    安然嘿嘿冷笑道:“别来说教了,如今我尸兵在手,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谁敢阻我?神来灭神,魔来诛魔。”言罢手中一摇,叮得一声脆响,尸兵一动,紧接他手中又摇了两摇,叮叮叮几声中,尸兵嗬嗬嗬的长嘶,阴气直吐,已然跃至老者身侧。

    老者一叹,轻言道:“你当真不思悔改么?”

    安然身形向后一窜,退至屋檐下,一摇手中招魂幡,厉声笑道:“多说无益,谁拦我就灭谁。”

    尸兵六爪已朝老者压下,正要拍到老者身上之时,却齐齐落了空,老者已无了身影。

    安然见状大惊,失声道:“移形换位大法?”

    安然已退,老者已消,却只剩张佐宇一人立在尸兵之中,尸兵闻得他的气息,转而就朝他袭去。

    张佐宇惊惧万分,高呼道:“安大人救我!”

    安然要想获得他心中所谓的荣华富贵,自是得完全依仗张佐宇不可,自然不能让他丢了性命,赶忙一挥招魂幡,只是尸兵动作极快,安然慢上一拍,已是来不及了。

    张佐宇吓得屎尿齐流,瘫坐在地,尸兵利爪正要抓到他之时,只觉自己被人大力一拉,已朝旁边远远摔了出去。安然瞧得分明,那老者不知何时又回到尸兵阵中,把张佐宇给抛了出来。

    这样一来,尸兵又变成朝老者击下,老者伸出双手,对着尸兵六臂拍去,只见他手法迅疾无比,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跟着响起噼里啪啦一阵拍击声,转瞬之间,尸兵齐齐向后跃开了一步,而老者则笑眯眯的立在原处,毫发未伤。

    尸兵如此凶悍的百年死物,这老者仅凭自身人力独抗三尸,竟然逼退了它们。安然知道遇上绝顶高人了,自身道行万万敌他不过,心中一转,手中铃铛一摇,招魂幡一挥,尸兵再次攻上,自己却跃上了屋顶。

    计天岳和风乐早就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如今见他跃上屋顶,知他想要逃,早也跟着他跃了上去。安然抬眼环顾四周,见计风二人站位甚好,早把自己的退路堵得是严严实实,无论想从何处脱逃,总被他们二人堵死。

    而瞧着院中,那老者不慌不忙,脚踏八卦连环步,围着三具尸兵游走不停,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挥舞拍击,每击中尸兵一下,那具尸兵就跟着颤抖一下,渐渐尸兵的动作迟缓下来,被老者收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眼见大势已去,心中暗叹一声,将手中摄魂铃和招魂幡分别往计天岳和风乐面上抛去,他一心要走,手底自然动了全力,两物夹着呼呼风声就朝计风二人劲射而去。

    计风二人早就对他留上了心,见他手一动,两人就朝他扑来,计天岳长枪一挥,早就挑落了招魂幡,风乐伸手一接,把摄魂铃拿在手中,一扬手,铃铛又朝安然打去。

    安然一抛手中物事,身形一展,就想朝另一角屋面掠去,觉得脑后生风,一缩头,摄魂铃已从头上飞过,也就这一瞬间,计风二人已追至他身侧。

    计天岳凌空一跃,跃至安然身前,手中长枪已朝他脚下点去,计天岳虽对他为人所不齿,但手上还是留了情,只是攻其下盘,让其行动受制而已,并未痛下杀手。风乐在其身后也是朝他肩头一掌拍下,此掌用上十成功力,若是拍实,虽对他性命无碍,但一身功力也就废了。

    安然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身手也着实了得,他知计风二人都非泛泛之辈,也不敢硬拼,急奔间竟然一扭身子,朝旁边斜飞出去,计风二人招式均已落空。

    他一躲过两人的夹击,知道好不容易争得这么一丝空隙,也不停步,脚上加了十二道的力气,拼力朝屋角奔去,只要一跃下屋角,旷野之大,何愁无处藏身。

    计风二人万料不到他竟有如此身法,竟能在急奔之间突变方向,一时大意,竟给他抢了先机。两人惊呼一声起步急追,只见安然已是远远奔了出去,只待眨眼功夫就跃下屋面逃到荒野之中了。

    安然离那屋角越来越近,耳边听着计风二人的脚步声,已知他们是赶不上来了,心中偷偷窃喜。

    忽觉眼前一花,一条身影已拦在身前,安然奔得正急,哪里刹得住步伐,运力于手,双掌向前齐推,口中喝道:“让开!”他手上使了全力,再加冲力甚急,这双掌此时如同千斤之力朝那人击去。

    第二十一章(完)

    啪啪两声脆响,那人也伸出双掌拍在安然掌上,安然只觉得双掌如同击在硬石之上,腕骨痛彻无比,只怕是已然断折,唉哟一声中翻坐在屋面上。

    安然忍住剧痛,抬头一瞧,这人正是那老者,心中震惊实在难以言表。他本以为以尸兵之悍猛,就算不敌至少也能拖上一些时辰,想不到这老者竟厉害如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把三具尸兵全部制服,跃上屋来阻拦住他。

    计风二人已赶至安然身前,计天岳对那老者抱拳呵呵笑道:“老前辈好神功,这一身功力,只怕当今天下鲜有敌手了,令晚辈着实佩服不已。”

    老者摆手笑道:“哪里哪里,这位小哥言重了,天下之大,藏龙卧虎之辈层出不穷,老夫这身庄稼把式,哪能当得起什么天下第一哟。”

    计天岳正色道:“老前辈过谦了,有此身手,却淡定清闲,不争名份,不被世俗所惑,这份定力,足够晚辈一辈子高山仰止了。”

    老者呵呵一笑,正待答话,地上安然忽地一跃而起,面色忽青忽红忽白,眼睛直勾勾的毫无生气,双手渐渐变得透明通亮。

    老者见状大喊一声,道:“不好,两位快退,这厮竟然使出了魔灵上身的万恶邪法,当真是死不悔改了。”话语声中已朝安然迎了上去。

    安然阴森森嘿嘿冷笑着,嘴里含糊不清道:“你们都要死,统统死光。”身子一纵,竟不理会那老者,直朝风乐跃去,十指如钩,一把抓向风乐面容。

    风乐朝后一退,安然却如影如随,十指仍是不离风乐面首,计天岳大喝一声,伸枪刺来,安然也不瞧他,左手突地一抓,已把长枪握在手中,跟着一扯,计天岳只觉双手虎口发麻,枪已脱手,安然嘿嘿冷笑一声,手中长枪就朝计天岳胸中戳来。

    这枪来势极快,计天岳本就没料到安然突然变得如此厉害,才一合之数枪就被安然徒手夺取,还有些发懵,如何躲得开去?

    就在此时,那老者已赶至计天岳身旁,右手伸手抓来,已是握住枪柄,安然那枪再也刺不出来,他也不纠缠,松手弃枪,仍是追击风乐而去。他深知三人中风乐功力最浅,老者最高,是以先追风乐,务求在最短时间之内解决掉风乐,再返回身来对付计天岳,最后再是那老者。

    他攻势凌厉,阴风袭面,风乐只能一退再退,只是屋面甚窄,再退将无路可退。

    老者脚步加快,绕到风乐身后,右手一把抓住风乐后襟,手上使力将风乐举了起来。劲风扑面,安然双爪已袭到老者面前。老者伸出左手对着袭来双爪或点或戳,单手对付安然双爪竟是不落下风,转眼间已把安然攻势一一化解。

    安然身子猛地向后一退,又朝计天岳袭去,计天岳双手握拳,也朝安然击去,竟是以硬碰硬不要命的打法。拳爪相击,计天岳只觉安然之手冰冷无比,自身力道竟如同打入棉絮之中,毫无着力之处,更要命的是,双手却再也抽不回来,被安然死死抓住,身上力道源源不断朝安然双爪涌去,计天岳大惊,骇道:“化功大法?”

    老者瞧得计天岳面色蜡黄,再迟一步就恐有性命之危,当下大吼一声,高声喊道:“妖孽受死!”声震长空,震得远处群山响彻不停。

    安然闻声一怔,双手不知觉的松了松,计天岳趁机抽出手来,往后跃开了一大步,心中惊悸万分,想不到安然竟然邪门至此。

    老者已奔跃过来,一掌就向安然头顶按下。安然回过神来,头顶已被制住,狂嘶一声,头发散了开来,一下子就将老者手腕缠住,越缠越紧,而且越来越长,竟绕着老者的手臂不断往上缠绕。

    老者手上吐力,安然又狂吼了一声,五官扭曲变形,神情甚是痛苦,头发向上蔓延的速度更快,很快已经卷至老者肩头。

    老者另一手对着安然满头长发轻轻摆了几下,如同扇风,接着隔空一划,安然惨呼一声,一头长发自头顶处齐齐断开,落下屋面来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老者紧扣在他脑门之手掌心则不断发力,安然使力挣扎,却死活挣脱不开,口中嘶声不断,初时还很大声,渐渐变得有气无力,身子慢慢瘫软下去,躺在地上终一动不动了。

    计天岳和风乐慢慢行上前来,心有余悸同声问道:“死了?”

    老者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封住了他的元婴,他竟然请魔灵上身,早已不是他本人了,怎么处置他,就交由你们好好合计合计吧,唉!想不到他如此执迷不悟,竟使出此等邪法,若是让他逃脱,可就后患无穷了。”

    计天岳恼怒道:“如此恶人,还合计个啥?直接杀了痛快。”

    老者笑笑不应,转身跃下屋去,出到院门之外了。计天岳此时才感到浑身乏力之至,方才被安然所使的化功大法将他全身劲力抽走了大半,双手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风乐走上前来,一脚就把安然踢下了屋面,摔到院中,然后扶着计天岳跃了下去,安然仍是静静躺着,如同死尸,这一摔竟然似毫无痛觉。

    岑掌柜早提刀在旁,两人装着看不见,互相搀扶着行入大堂之中,后边传来挥刃之声,只听噗的一声,紧接着又是数声,直到两人在大堂中寻了个位置坐下,外边才传来岑掌柜大喊一声道:“东家主,夫人,岑家上下满门兄弟姊妹,福荣帮你们报仇了。”

    隔了一会,又听张佐宇哭喊道:“别,别,别……”岑掌柜厉喝一声,就再无声息。

    计风二人互相对望一眼,心中都是暗叹了一声。

    次日一早,日光初现,阴霾散尽。

    待尸人尸兵被白日灭尽,师徒几人方齐聚义庄,阳有仪这才将老者和那青年介绍给计天岳和风乐二人认识,原来这名老者正是阳有仪的师父厉十二厉先生,而那名青年则是阳有仪的师弟,凌云霄的师兄阴无极。

    众人见厄运已除,自是兴高采烈不止,厉先生师徒以及计风二人勇斗尸兵尸人可是众人亲眼目睹,自是簇拥上前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大表敬佩之意等等不提。

    等到午时,厉先生便和阴无极出外寻找剩余的另两具尸兵,阳有仪则回到镇上家中寻他那些镇妖灭魔的物事,凌云霄和计风二人则将老刘头尸身火化,装殓入棺,葬于义庄后院之中,这老头一生守庄,死后也葬于庄内,让他一缕清魂也能有个安身之所,也算了了他一桩心愿。

    凌云霄待这一切做完,已是接近申时,在庄里寻找一番,却不见了岑掌柜,猜他可能去后山寻那岑竟乾尸身去了,想来还是大白日,料来他也不会有事,也就由着他了。

    直到傍晚时分,厉先生师徒两人才返了回来,神情略显疲惫,但从他们眼神中可以瞧出,尸兵之患已经是全然消除了。

    南坡镇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消说,肯定是阳有仪怕有漏网尸人,干脆一把火烧了镇子,这火一直烧了两夜一天,火势才渐渐平息。

    如此一连七日,晚上在义庄休息,一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