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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22部分阅读

    窗说亮话吧,不知几位此次上山意欲何为?”

    老妇人冷笑不止,道:“好一个会说话的嘴巴,只怕你们杀的人比我老太婆都要多得多吧?闲话少扯,说来听听,是你们发生了什么大事非要上山不可?”

    那人接道:“如此说话,夫人不觉得累么?还是面对面说得才好,如何?”

    老妇人略微沉吟,转头对阿尼道:“找几个人,去把他们接到寨子中,哼!谅他们四人,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阿尼“嗯!”的应了声,转首从那些青壮力中挑出几人来,吩咐一番,那几人不住点头,待他说完,领命自顾朝不同方向奔去。

    老妇人对众人道:“我们也回寨子中去吧,切记!各位回去须得管束好自家子弟,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莫动手!”正待举步,又停下对阿尼道:“你们几人守在此处,不要大意,莫要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让人趁虚而入进到塔楼中去。”

    阿尼本就摩拳擦掌,也想下到寨中,见识见识那几个汉人的本事,必要时还能大干一场,此时听老妇人这么一说,心中大大不愿,但又不敢抗命,无奈之下也只得应了。

    众人随老妇人回到寨里,便纷纷赶回自个家中,将老妇之令传达给家里,吩咐他们切莫轻举妄动,只管做好一切戒备之事即可。

    凌云霄随祖孙三人行到寨中一处宽广之处站住,抬眼打量四周,此地应是寨子中心。周围房子紧挨,这里却留有这么一大块空地,凌云霄有些不明,不禁低声问阿侬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大一块空地?”

    阿侬低声答道:“这里是我们寨子里平时遇上什么节日或是大事的时候,用来做祭祀或是集会的地处。”

    凌云霄恍然大悟,轻“哦!”了声点点头,正想答话,只见各家各户的长辈们又纷纷涌向此处而来,想必已是和家里人交待清楚,不放心老妇一人对敌,又返身回来,不一会功夫已将此地围得是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只留着老妇人身前不足三丈见方的空地。

    凌云霄与众人在此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辰,只见外围人群一阵马蚤动,紧接着纷纷让开几条道来,几个人施然然地行了进来,众人对他们怒目而视,他们却面带笑容,不以为意,似乎悠闲得很。

    四人来到老妇身前三米处呈两行之势站住,当前一人后边三人。当前那人是个年约五旬上下的高瘦老头,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他一停住,就给老妇抱拳行礼道:“在下甲大,现在马帮里混口饭吃,如今受马帮大掌柜之托,有件重要之事,特地上山寻龙虎山寨中人问个明白。”

    身后左侧那人生得甚是粗犷,赤膊着上身,肌肉隆凸,站立着足足比别人高出一大截来,如同一尊铁塔一般的壮汉,抱拳道:“在下乙二!”当即闭口不再发言,语音瓮声瓮气,就似藏在闷罐里发声一般。

    中间那人却与乙二生得大相径庭,他站在乙二身侧,两者相较之下,身材显得特别矮小,但皮肤白净,犹如女子,长得也是阴阳怪气的,一个大男子,竟穿着身姑娘家的着装,花花绿绿,不男不女,只见他尖声尖气也抱拳道:“小弟丙三,见过各位龙虎山大哥大姐们!”言毕瞧见凌云霄,竟还抛了个媚眼过来,只把凌云霄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右侧那人也是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的大汉,虽没乙二那般高大,但也生得是虎背熊腰,威武之极,这人凌云霄见过,正是昨日在山脚下遇见的那个带头大哥,他待丙三说完,也跟着抱拳道:“在下丁四。”和乙二一般,自保名号后不再多说一字,面色深沉如水,也不朝凌云霄多望来一眼,似乎早就认不得凌云霄与阿侬一般。

    老妇人见他们都自行报过名号后,点了点头,道:“马帮四大高手,平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神秘得很,今日竟然齐齐在我寨中现身,想必事大得很呐!说吧,究竟是何事劳动各位大驾光临鄙寨的?”

    甲大呵呵一笑,道:“那我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谈!”面色一沉,语声冷道:“昨夜我帮马副帮主在家中突然暴毙,死状离奇恐怖,我帮大掌柜游走江湖多年,见识多广,竟也瞧不出马副帮主究竟是死于何因?但从尸身检验上来看,应是虫蛊所为。我们寻思着,方圆千里之内,虫蛊之术能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非你们龙虎山一脉而无他,所以,少不得要上山一趟问个明白了。”言毕双眼一瞬不瞬紧盯着老妇人,意思是瞧你如何回答?

    老妇人尚未答话,阿侬却抢着答道:“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死人多了去了,有战死的,摔死的,老死的,病死的,甚至还有醉死的等等,难不成你们汉人只要一有人死,就全赖到我们头上不成?”此话一出,众人轰然大笑,纷纷附和不已。

    甲大不惊不怒,神色如常,他待众人笑够骂够了,方不紧不慢道:“当然,这位姑娘说得也很是道理,总不能一死人就全往对头身上推,我们也非无理之人。不过,这马帮主之死嘛……”停了半响,继道:“从表面上瞧,还真像是虫蛊所害!”

    老妇人淡淡“哦?”了一声,道:“那老太婆倒想听个明白了,你们是怎么个判断他就是虫蛊所害的?”

    甲大缓缓道:“依这姑娘方才说法,世上死法的确千千万,各有不同。但可别忘了,千百年以来,汉人死于蛊虫蛊毒之下不计其数,凡是中蛊而死的,死法都是一样,瞧得多了也就烂熟于胸,不用猜测,一瞧就知。只是这马副帮主所中之蛊有些蹊跷,与平日所见之蛊又有些不同,所以我家大掌柜才有些拿不定主意,差我等上来问问是什么蛊虫能让死者死前如同癫狂一般,功力瞬间爆发十倍不止,无人能够阻拦,渐渐力竭倒地,七窍流血而亡,而且死后肚子暴裂,破了个大洞的?”他此话听起来好像真是来问话一般,有礼之至,实则暗里已是咄咄逼人,不管你认还是不认,这人肯定就是蛊虫所害,只不过不知道是何虫所害而已,既然是蛊虫所害,你龙虎山难脱干系!

    他话一说完,苗家众人听得明白,一时间四下一片沉寂。阿侬姐妹更是脸如死灰,心乱如麻。阿侬还好点,阿叶身子已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金蚕虫蛊,又是金蚕虫蛊,这虫蛊危害极大,狠辣异常,从古至今,历来只是用来惩治本族中违反族规的族人,从不外使。现今一旦被人利用拿出去干那害人之事,苗家众人将难逃其责,若是流传世间,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而且,现在唯一能拥有和驾驭虫蛊的主人,正是自家阿爷。

    “阿爷真是如此十恶不赦的坏人吗?”姐妹两已不敢再想。

    第二十五章(四)

    老妇人沉默良久,接着喟然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老身也不想瞒你等人,按你所描述的死状来瞧,的确是虫蛊所为,而且此虫蛊确为我寨中之物。”

    老妇人见他有些发 愣,知他心中再想些什么,沉声道:“不但是你们,连我寨中,这三年来也被此蛊害死不少人了,你们只不过才死一人,可我寨里已死了数十人。”

    老妇人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说,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此蛊的受害者,我们也在全力追查到底是何人所为,若不是你们今日上山来,只怕我们已经捉住那使坏的恶人。”

    甲大盯着老妇面容,不发一言,心下暗暗思量老妇所言的真假,但见老妇神情坦然,不似假话,一时间里也拿不准主意了。

    阿侬早就忍不住性子,道:“你们爱信不信,若是不信,也由着你们,要打便打,难道我们苗人做事还要看你们汉人眼色行事不成?”

    老妇叱骂道:“住口,你这疯丫头,也不瞧瞧此时是什么时候?关系到我族数千人的生死大事,岂能由你任性妄为!”

    乙二见甲大久久不言不语,瓮声瓮气道:“老大,还想什么呢?虫蛊明明就是此寨中物,这点那老太婆也承认了,不管她怎么说,我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说她寨子里也死了人,如此无凭无据之事我们信她做什么?”

    甲大转头低喝一声道:“住口!你懂什么?”这事委实太过于重大,不是他们四人所能拿得住主意的事,沉吟半响,复对老妇道:“虫夫人,卯翁柳老先生可在?可否让我们见他一见?”

    老妇冷冷哼了一声,道:“他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目前寨子里我老太婆说了算,你也不必找他了,只怕找到他事情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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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大兀自半信半疑,道:“都是你片面之词,我们如何能信?”

    老妇道:“我知道你们不信,老身早就想好了,为了我族后人能过个安生日子,苗汉不再起干戈,老身情愿随你们一道到马帮总舵中将事情说个清楚,若是你们还是不信,尽管拿老身抵命就是。”

    此言一出,全寨众人皆大惊失色,纷纷劝止,阿侬姐妹更是花容失色,苦苦哀求不止,只想让老妇改了主意,谁不知道,一旦入了马帮总舵,可是凶多吉少,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老妇厉声道:“哭什么?老身主意已定,谁也休想劝止得住,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可行之法,我寨族人已经整整拿命拼了千年,从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好不容易两族止斗,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岂能再轻起事端?”

    阿侬姐妹知道阿婆说话历来说一不二,一旦说出口的话绝无反悔之意,知道再说无益,低声抽泣着跪了下来,众人知道老妇去意已定,见阿侬姊妹俩跪下,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哭声一片。

    众人全都跪下,这一下子,场中只剩六人站立着,老妇和甲乙丙丁四人自不必说,凌云霄一个外人身份,自然也是站着的,甲大见他一身苗夷打扮,却是不跪,有些诧异,凌云霄已开口道:“婆婆,我和您一道去,有人照应也是好的。”

    老妇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嘴唇颤抖,良久开口道:“不必,凌小哥,你一身功夫不错,老身求你一事,不知你原意答应么?”

    凌云霄昂然挺立着道:“婆婆尽管开口,晚辈定当全力照办!”

    老妇人点点头,望向地上跪着的阿侬,目光柔和,道:“老身这一去,不知结果如何,心里最放不下的,是这个丫头,怕她性子急,惹出什么祸事来,我要你好好看着她,陪着她。最重要一点是,我要你们两人负责查出金蚕虫蛊的下落来,把蛊虫带回寨子,免得流落世间惹出更大的祸端来,不知老身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

    凌云霄抱拳作揖道:“婆婆尽管放心,晚辈就算拼了命不要,也一定护阿侬姑娘一个周全,至于金蚕虫蛊之事,就算婆婆不提,晚辈也是要去找寻的。”

    阿侬听阿婆话语,似在交待后事,心里一急,就从地上站起,面带梨花气呼呼道:“谁要你护我周全了?我要阿婆平平安安的才是。”

    老妇咤道:“阿侬,莫要使性子,以后阿婆不在,你要好好听凌大哥的话,毕竟他江湖阅历甚强以你,让他护着你,阿婆放心,你可不能再任性妄为,毕竟,你冲动事小,连累寨子和你一块受累事大。”语声严厉,眼神锐利。

    阿侬不敢反驳,嘟着嘴站立着,凌云霄知她心底难受,又不知如何劝解,只得暗叹一声。

    老妇人也不再搭理阿侬,目光扫向众人,扬声道:“此时寨中正值危难之际,望各位寨中长辈好好约束各家中人,莫要添乱,大家伙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再说。”

    她这一说,众人哭得更凶,老妇火道:“有甚好哭的?起来,都起来,不许哭!让外人看了笑话。”只是众人此时都处于伤心欲绝之境,哪里还听得进去止得了哭?

    甲乙丙丁四人一直静静看着他们,未作任何言论。甲大此时闻言拱手道:“虫夫人如此深明大义,令我等佩服。他们在离别之时,伤心在所难免,我等理解,不敢笑话。”

    阿侬喝骂道:“闭嘴!我寨中之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丙三口中啧啧连声,阴阳怪气的笑道:“哟!这位姑娘,是不是吃了枪药了,火气如此暴躁?”

    阿侬冷道:“我脾气大不大是我的事情,还犯不着让你们操心。我只是警告你们,我阿婆跟你们走可以,但你们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到了那边可得好好待她,否则……哼!”

    丙三装着不知,故意问道:“否则怎样?”

    阿侬冷声冷语道:“若是阿婆在你们那边过得不好,你们在明,我们在暗,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丙三正想答话,已被甲大摆手制止,正色道:“请姑娘大可放心,我甲大虽说只是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道理还是懂的。今日是虫夫人愿化干戈为玉帛,不愿看到两族再起事端,自愿下山,这等胸怀,值得我甲大钦佩。我在此向大伙声明,若虫夫人去了以后,遭受到半点虐待之事,身心受苦,我甲大甘愿被你们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此誓甚毒,苗家人自幼就深信誓言,见他如此一说,也就信了几分。

    凌云霄接道:“你还要保证婆婆的身家性命,最起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不,就一个月,我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一个圆满的交代,到时候,我还要接婆婆回山的。”停了一停,又重重道:“一个好端端活着的婆婆!”

    甲大满脸惊诧,凌云霄语气懒洋洋道:“一个月时间虽说并不算短,但也并不算长,你们马帮是此地名门大派,这点时间应该可以等得的吧?”

    丙三话声又起,道:“瞧你这人年纪轻轻的,凭什么让我等相信你?”

    老妇人冷道:“他的话就是我说得话,他说一个月时间,若是一个月后没有什么清楚的交代,要杀要剐,老身情愿受着。”

    阿侬瞪着凌云霄怒道:“你怎么那么自信,若是一个月时间你没法交代,岂不是活活害死我阿婆了?”

    老妇笑道:“阿侬,阿婆相信凌小哥说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你也莫争莫闹,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你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莫要整天像小孩子一样,没个正形。”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道:“还有,三天后若是翁家人来要阿叶,你叫他们滚蛋,就说是我老太婆说的,他们不服的话,叫他们去找那死老鬼要人去,总之如今卯家寨是我老太婆说了算,不给就是不给。”

    阿叶抬起头来,眼神闪过一丝喜色,嘴唇动动,但想到阿婆就快要离开了,去那汉人所居之地,凶吉难测,眼神中的喜悦很快又被浓浓的哀伤取代,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第二十五章(五)

    凌云霄肩靠着堂屋中柱,眼望阿侬,心中暗暗叹息。这姑娘自虫夫人跟随马帮中人下山以后,回到家中就一直坐在火塘边不言不语,双眼呆滞,连阿叶要淘米做饭叫她帮手,连唤几声都不闻不应,如同木偶一般,这一坐竟是坐到日头西落,天色渐暗。

    凌云霄再瞧阿叶,却见她面无表情,忙上忙下,可忙了甚久,连道菜也没煮得出来,只是身影忙忙碌碌走进走出,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只是昨夜光线昏暗,再加自己眼睛在暗中又不好使,拼力想了一阵,也是想不起来阿叶到底是从何处拿那蜂蜜酒出来的?想不起来索性不想,背着双手在屋中走来行去,表面看起来悠闲得很,其实肚腹间叽里咕噜乱叫,心里着急,可走遍屋中大小角落,也寻不见什么貌似盛酒的坛罐。

    阿叶见他在屋里行来走去,双眼到处乱瞄,看起来神不守舍,不禁奇道:“你再找甚么?”

    凌云霄自然不敢实说,支支吾吾搪塞道:“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今天的事,有些心烦意乱罢了。”

    阿侬突然开口道:“你也知道心慌?今天怎么开口那么爽快?一个月?一个月我看你上哪找那金蚕虫蛊去?”

    凌云霄苦着脸道:“你以为我愿意啊?瞧今天婆婆那阵势,你们能劝得住她么?既然她执意要去,我不这么一说,能哄得住马帮那些人么?不然婆婆才刚下山,就让他们什么什么了,岂不糟糕之极?”他不敢说杀这个字眼再刺激阿侬,所以用了什么什么四字替代。

    阿侬冷道:“敢情你是信口雌黄啊?一个月期限一到,你寻不出金蚕虫蛊,找不到我家阿爷,看你怎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