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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第6部分阅读

    鞭策。金依梅看着我的眼,突然说:“允许我抓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我答应了,主动地将手送了过去。这一握手,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宣告了我和金依梅的和解,其实,我以前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心病罢了:怕别人因为她而将我也看成另类,现在我似乎懂了,作为这样一个弱势群体,她们需要关怀。

    金依梅紧紧地抓住了我伸过去的手,她湿润的眼神里,那冥冥中的感动绝非一般的人所能够看懂的,我顺从地让她抓着。并且说:“还有什么憋在心里的话就说吧,说出来也许会好些。”

    金依梅蠕动着嘴唇,上半边的牙齿将下半边的嘴唇咬得直发紫。她终于说:“好吧,反正都说开了,我就干脆将我心里藏了好长时间的东西全部告诉你吧。水凤湄,我爱你!我知道这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会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不管了。你是那么优秀,无论从身材,还是从相貌、能力,你都是那么彻彻底底的出色,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一种这样的心理,我只知道我爱你,莫名其妙地爱你,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真的不能阻止自己这样的想法,在我心目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和你相比……”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赤裸的表白,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这时候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恶心和不齿,有的只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深深的同情和理解。在如今开放的年代,难道爱情还一定要分性别吗?

    我得出了答案,那是否定的,因为任何一个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情感的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确切反对的理由。人是现实的,而那些传统的人在某些问题上也许一直就生活在这样一种虚幻里面吧。

    “你能理解我吗?”金依梅怯怯的声音将我拉回到了现实里,我理解地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能如此理解我,我以后还能爱你吗?”金依梅的话语里有着无尽的期盼和向往,那渴望的眼神让人心碎,更由不得我去拒绝。

    可是爱对于我来说毕竟还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事,我又怎能这么轻易地让一个女人陷入深渊而不能自拔呢。

    金依梅看出了我的迷茫和不解,忙解释说:“我说的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以后我能把这种畸形的爱转化为朋友之间的爱?”

    我释然,紧紧地抓住了金依梅的手,我告诉她,以后我们一定会成为要好的朋友,最亲密的那种。

    我把和金依梅的这次约会告诉了林溪,林溪说:“说不定她这样做其实只是一个阴谋。”

    我啪地就给了他一巴掌,说:“你变态吧,只有你,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溪转过了头,说:“哼,是谁变态还说不定啊。”

    月底的时候,“大姨妈”竟然十天了还没有如期报到,心里便迅即有了丝丝的不安,和林溪说起此事,他也只是毫不在乎地没当回事,而且还阴阳怪气地说:“也许是你更年期来了也说不定,像你这样的女人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我这时早没了和林溪争吵的心情,独自个跑到校卫生所买了片怀孕试棒,那刺眼的红色顿时给我增加了紧张和郁闷。

    10.友情爱情4

    林溪得知这消息竟还偷偷乐开了:“我一直还以为自己没什么能力,这回倒好了。”

    我恨得牙痒痒:“这回怎么办啊?”

    毕竟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早就念念不忘想当妈妈的意念飞向了九霄云外。

    林溪忙抱住我说:“打了啊。”

    我说打下来以后你还会爱我吗?

    林溪说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打下来吧,趁现在还早。

    我说你就知道说好听的话,你倒是写个保证啊。这样子我怎么老是觉得像是被拐卖的良家妇女啊。我说也许是我现代剧看多了吧,心里面总出现林溪向我扔下张老人头转身就走的镜头,女人咋就这么可怜啊,男人咋就选择这种方法整女人啊。

    林溪啼笑皆非地看着我,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我看着他那样,也只得不了了之。

    星期天的时候林溪陪我一路直驶火车站旁边的医院,一路上林溪默默不语,我说你丫的倒是说话呀,倒似将我送上刑场一样的,死气沉沉不说,心里疼着啦。

    林溪看了看我,苦笑说:“到时候你别怕就是了,想着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说你丫的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啊,你这不是投鼠忌器吗?你倒是说点笑话来啊。

    林溪抓破了脑袋才说,那我讲的笑话你不许批判。我说我哪还有精力批判你啊,如果是胎教那还差不多,可是现在好像都没什么必要了。

    林溪于是打开了话匣子,“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我听着这个林溪几乎已给我重复了百八十遍的故事,心里面竟有着别样的冲动,如果人一辈子都能如此我便也知足了,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倒也太俗气了,便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再也不愿多说半句话。

    医院很快到了,踏出车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医院高高在上的牌匾,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照着大半边马路。大门旁的“湖南爱婴医院”的荣誉称号还散发着刚挂牌的油漆香。

    手术毕竟还是要做的,当初我所种种设想的轰轰烈烈一去不返的心境在平淡的处境面前,早已忘却。

    二楼来来回回的都是未婚先孕的年轻女孩,还有染着红绿颜色发卷的时髦女孩,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在走廊里穿梭来穿梭去。

    林溪指了指横在二楼右边的牌匾——妇产科,男士止步——向我直努嘴,我回头向他笑了笑——壮烈极了,大有大丈夫一去不返之势。

    很是平淡的是,主治医生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么凶,经过烦琐的验尿、照片、缴费,我惟一剩下要做的事便是等待主治医生的手术指令。

    手术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开始了,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五分钟,但我似乎感觉到,好多年都过去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都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词语去表达和形容,手术前答应林溪一定要想着他的话早已被阵阵的疼痛击打得无影无踪。我惟一的想法便是死吧就让我这样死去吧活着都没有任何意思了。

    医生用消毒水来回地冲洗几遍后,冷漠地说“好了”。

    我当时便活过来了,这时我才知道言语有时候竟能起到如此的作用,医生的话不啻于一剂救命的药剂。

    当时我什么都没想,真的,因为已经没了想象的能力,一切都虚脱了。

    十分钟后,我搭着林溪的肩膀离开了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外面的太阳很大,我的心里很乱……

    11.正面交割1

    一个月以后,古山回来了,他到了长沙后我才确切地知道这个消息。

    我知道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去做,也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急着赶回来的根本原因。

    然而,古山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我,而是去找了林溪。他们两个之间进行了一番深入而激烈的争吵。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在吵些什么,但从林溪晚上回来时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并没能占上古山丝毫的便宜,然而这时候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不安和愧疚,却有了一阵莫名的兴奋,我替古山暗自高兴着,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林溪一回来就直接躺在床上,我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轻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让他如此沮丧,他扫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什么,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我心里一时间失望极了,林溪还是那么固执地不愿意和我交流,也许这也正是我心灵的天平向古山那边倾斜的直接原因吧。“没处理好吗?这么不高兴。没事的,明天再说,我相信你。”

    我好言安慰。林溪抬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说:“告诉我,湄湄,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知道,林溪开始怀疑自己,也开始怀疑我了。

    可是他是多么地不应该,如果他当初再多爱我一点,也许我现在也就不会......“你怎么这样想,我不就在你身边吗?”我拍了拍他的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没什么,只是我心里面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林溪强做欢颜。

    我抱着林溪,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我更不知道如果说话或者解释的话,我又应该从何说起。

    我应该怎么办?一整个晚上,我都重复着问自己这个问题,一遍一遍地问,问得我自己心碎神伤……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林溪睡的地方早已是冰凉一片。

    手机提示我有一条没有查看的短信:“阿湄,我是古山。下午有空吗?我好想见你。”

    随手机发过来的一张图片里的两个人正幸福地拥抱着。我也好想好想……

    还是那辆斯各达,鲜红的斯各达,正停在校门口的一边。

    还隔好远,古山就摇下车玻璃远远地向我招手,我奔跑过去,钻进了车。我说你丫的来了招呼都不打一个,还要第二天才来看我,昨天晚上到底是和哪个狐狸精上床去了。三个月没见都快把我给想疯了。他说那还说这么多话干嘛,答应我不就是了。

    我明知故问,我到底要答应你什么嘛?古山认真地看了看我,说:“答应我,离开林溪,和我一起生活。”

    我大笑:“你丫的以为这是过家家啊,谁要就送给谁啊?”古山狂吻我的脸:“我是认真的!”

    我放松地躺在古山的怀里,尽情地享受着这已几个月不见的幸福。

    他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时不时低下头来吻我。

    古山从一侧的盒子里拿出了两块口香糖,草莓味的那一种,用嘴喂了一块给我:“阿湄,从昨天起,我已正式向林溪宣战,我告诉他我开始从正面追你,我告诉他我比他更爱你,我告诉他你以后一定是属于我的。”

    我紧张地看着古山,说:“你昨天真是这么说的?难怪他回来时的神色一点都不好。”古山紧紧地又抱住我,说:“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会比他更爱你,更让你幸福。”

    我说我不管,你们有能力你们就去抢吧,我也不会把天平偏向哪一边,我希望你能够光明正大地把我从他手里抢过来,让我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你对我的爱。古山吻了我一下说,那你等着吧。

    离那个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一定会不远了。

    离元旦晚会不到一个月了,我拿出了最终的设计方案,我构思的是一个小品,一个能真实反映当代大学生情感、生活的小品,虽不是多么积极向上,但是却贴切地表达了当代大学生的思想。

    系里领导审批这个方案的时候,曾专门就此展开了深入的讨论,甚至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争吵。

    书记来电话说要我去发表发表看法,我告诉他们,这故事确实是学校高层领导已经了解的,因为我们一向都是那么恐惧面对现实,面对我们所存在的问题,所以我构思的这个小品,一方面是为了展示当代大学生的思想动态,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让学校的高层领导好好看看他们的学生,以便制定出更适合学生这个大群体的政策。系领导经过最终的公平投票,通过了我的建议,我也感觉到了责任的重大,只有孤注一掷了。

    我从系艺术团里选出了我认为最适合的男女主角,开始投入到了紧张的排练中来。就在我排练的当儿,东校区那边花店里送花的小姐敲开了排练厅的大门,叫喊道:“谁是水凤湄小姐,你的花。”

    清脆的声音有点像杜鹃。我闻声转过头去,一位打扮得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正手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在排练厅内张望。整个排练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用羡慕甚至嫉妒的眼神张望着我。

    “是林溪吧?他们好浪漫哦。”

    “真幸福,看她男朋友对她多好。”

    11.正面交割2

    我走了过去,接过了那小姐的花,一股郁郁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

    “那位送花的先生说,他姓古,他以后每天都会送一束花给你!”送花少女因笑得灿烂,使得本已很小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我对她说了谢谢,然后转过了身,整个排练厅里的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而林溪这时正好踏进了排练厅的大门。

    他也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花,眼神一时间变得恶毒起来——至少,我认为极其恶毒,那是一种失败者的无奈发泄,更是一种报复的火花。

    其他的人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林溪来了,只好知趣地走到一边去了。

    林溪快步走上前来,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红玫瑰,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给我立即扔掉!立即!”

    我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我为什么要扔掉,多美的鲜花,你又不送我,别人送的我就不能要?”

    我心里实在是太失望,林溪啊林溪,你为什么就不能表现得大方一点,和古山公平竞争呢?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度量小,没气质,甚至让人讨厌。

    林溪咆哮道:“你扔还是不扔!”

    我也愤怒了:“我就是不扔,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这样还算是我男朋友?还算是一个男人吗?”林溪气急败坏地说:“好,你等着瞧。”

    我静静地看着林溪消失在排练厅的大门外,心里失望之极,我不知道自己此时对林溪到底还有没有感情可言。反正这一刻,对林溪,我极其的不屑。

    木青和跟土丹慧同居了。

    他们搬东西的那天,我和林溪一起去帮忙,木青和笑着忙里忙外,而土丹慧则默默地一声不响,看着我们几个人里里外外地忙着,一点高兴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我忙里偷闲地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怎么?今儿个不高兴,咱们的老百姓?”

    土丹慧静静地看着我说:“阿湄,你说我们会幸福吗?会生下一群一群的崽崽,会像现在他爱我一样爱到地老天荒吗?”说着竟有丝丝的泪掉了下来。

    我无言地看着她,除了不断地祝福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晚上木青和请我们吃饭,说是为了庆祝他们同居第一天,木青和说我们干脆把木妮娟和金依梅也都叫来吧,大家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聚会了,说着竟偷看了我一眼。我尽量装出大度的样子,“好啊,也看看彼此生活得究竟怎样。”

    木妮娟和金依梅进包厢的时候大家正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她俩见我们大家好像没有迎接她们的意思,也就自顾自地找位置坐下来。

    木青和亲热地拉过妹妹木妮娟,两个人不知道有说有笑地在讨论些什么,并时不时地朝我和林溪的方向看一眼,而更不争气的是林溪,他竟也忍不住偷看木妮娟,两个人之间似乎还有着什么秘密。

    金依梅坐在了我隔壁,她凑过了脑袋,对我直咬耳朵:“冷静,千万要冷静,我会帮你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木妮娟的阴谋得逞。”

    木青和叫了两箱青岛啤酒,说是晚上我们一定得不醉不散,长时间没有过这么温馨的感觉了,就像家一样。我心想假如这真是我的家的话,我不少活三十年才怪呢。一杯酒下肚,顿时竟有了昏昏沉沉的感觉,我这才明白了为何古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了。

    在我喝第十杯酒的时候,金依梅一把夺过我的酒杯,说:“你不能再喝了,以后的我替你喝吧。”

    木妮娟冷笑,“你喝?你能替她喝多少?

    金依梅“啪”地一摔杯子,同时也惊醒了醉得迷糊的我,说:“木妮娟,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比酒是吧?我知道你能喝,我们每人五瓶怎么样?

    木妮娟没想到自己一向认为温柔只是略带变态的金依梅会说出如此义气的话,不服输的气焰也就被提了上来,她知道,金依梅是典型的“旱”鸭子,见不得酒的那种。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我只知道,金依梅替我喝了很多很多酒,直到边喝边吐,吐到连胃里面的胆水都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金依梅从哪里产生这样的一种神奇的动力;我只知道,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是早已醉得眼冒金星的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去表达自己当时的感情。木青和和林溪这两个大男人,那天晚上成了我最痛恨的人,他们一个作为木妮娟的哥哥,一个作为金依梅的朋友,却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女人斗酒,直到两人都被送进了校医院。

    学校里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因为酗酒的都是我们人文学院的学生,而且是女学生,系领导说情节极其恶劣,分别给了她们严重警告的处分,这已算是相当重了,因为这个处分将伴随她们一生。

    我很内疚地找到同样在外租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