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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古今奇缘第55部分阅读

内宽,甚是深邃幽静,是个绝佳的清休场所。他刚将云水娘放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此时,奚云龙也钻进洞来,见状道:“佟兄,她伤得那么重,身体一定很虚弱,恐怕不易躺在凉石上。”

    黄河老怪气喘吁吁地道:“那你何不给她弄张软床来?”

    “佟兄真能开玩笑,这荒山野岭的,让我去哪儿弄床去?我是说,这里不适合养伤,不如把她送到山下肃州城,找个客栈的好。”奚云龙道。

    “肃州城距此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多里路,她伤得这么重,哪里还能经得起长途颠簸?另外,你我都是大男人,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如何投宿?岂不令人怀疑吗?依我看,我先给她疗伤,你去弄些茅草树叶之类的来,给她铺在身下,再弄些干柴,笼堆火,赶赶这洞中的寒气才是正理。”黄河老怪道。

    奚云龙闻听,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依着黄河老怪的话出洞弄柴草去了。

    云水娘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方从昏迷中苏醒。这半个多月来,黄河老怪和奚云龙不辞辛苦,采撷了许多名贵草药,精心调治,终于将云水娘从鬼门关前抢救回来。之后又经过半年多时间的疗治与护理,云水娘的体伤终于痊愈了。

    云水娘伤愈后,想到丈夫已死,自己不过是个小妾身份,又无子女牵挂,无意再回火云洞,而且对黄河老怪和奚云龙这两个救命恩人心存感激,遂与他俩结为异姓兄妹,并随他们俩一起闯荡江湖,游山玩水,逍遥物外。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人与人之间,特别是异性之间,在一起时间长了,便会滋生情愫。黄河老怪和奚云龙两人同云水娘相处日久,而且形影不离,彼此之间情深意重,并萌发了爱恋之心。两个男人都想得到云水娘,而云水娘也想嫁给他们其中一个,但又苦于难以抉择。

    在这场爱情竞争中,黄河老怪自知处于劣势地位。因为,他先天长得奇丑,又比奚云龙大十岁,但他发现云水娘对他这个老大哥却从未流露出厌恶之色,而且对他也十分尊敬。这让他信心倍增,从未放弃过追求她的信念。他一直对云水娘呵护有加,照顾得无微不至,并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以讨美人之垂青。而奚云龙自恃长相优于黄河老怪,且又比他年轻,更容易赢得美人的芳心,因此,他常常得意忘形,在言行举止上有时显得轻浮傲慢。

    爱美是女人的本性,云水娘也不例外。她虽然觉得奚云龙有些轻浮,不如黄河老怪矜持稳重,但因其长相优于黄河老怪,内心却偏爱奚云龙多些,对黄河老怪只是为了感恩或出于怜悯,不得不分一缕柔情给他。

    一天,奚云龙外出办事,只有黄河老怪一人倍伴着云水娘,这老怪趁奚云龙不在跟前,偷偷在云水娘的茶杯里放了点蝽药,占有了云水娘的身子。待云水娘药醒后,虽然对黄河老怪采取不光明的手法骗得了自己的身子很恼怒,但生米已煮成了熟饭,不得不违心地嫁给他。

    奚云龙外出返回,发现云水娘已委身于黄河老怪了,心中很是不解,偷问云水娘,方知端倪。奚云龙知道黄河老怪用不正当手法骗得了云水娘,很恼怒,本想向黄河老怪兴师问罪,但自知武功不是其对手,一气之下离开了这二人,投奔到双林堡去了。

    两年后,奚云龙攀鳞附翼,竟然得到双林堡堡主西门宇的垂青,当上了大总管,于是,他借助双林堡的力量,多次向黄河老怪暗下毒手。黄河老怪屡次三番遭到不明身分人的袭击,后来云水娘不知何故,竟然也从他身边神秘地失踪了,方始怀疑到是奚云龙所为。他独自一人闯进双林堡,想找奚云龙要人,可奚云龙说云水娘不在他那儿,黄河老怪不信,要想搜查双林堡,却激怒了西门堡主,将其打伤,并将其抛弃于堡外。

    黄河老怪带着满身伤痕躲进深山,心中连憋气带窝火,虽然恼恨双林堡,但自知不是西门堡主的对手,只好暗气暗憋。他养好伤后,性格大变,变得嗜杀成性,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对他稍有触犯,便痛下杀手,不上半年,便成了黑白两道的公敌。他自知在中原无法混下去了,只好孤身躲到长白山,这一住就是十年。

    天生闻听黄河老怪的叙述后,同情地道:“佟老前辈,咱们这就去双林堡,查查云前辈是否在那里,若真在那里,晚辈负责……负责让你们见上一面。”

    黄河老怪慨叹道:“十多年过去了,如果真在双林堡――唉!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樊光华笑道:“老怪,你是怕她琵琶别抱,去也枉然是吗?不过,去当面问清楚也好,省得你牵肠挂肚的,搁在心里怪难受的!”

    这时,三人不知不觉已到了五里坝东的牧马河边,适逢桃花水涨,河水湍急,河面比平时增宽了三倍,没有摆渡船只。正在三人徘徊在岸边寻找渡船时,忽见对岸一望无际的桃林夹道上尘土飞扬,杀声阵阵,像是有人在厮杀。尘烟中忽地窜出一抹红影,向河边滚来,渐近渐大,顷刻间便到了对岸河边。但见那抹红影原是一匹枣红马,马上无人,天生见到那匹马后,惊呼一声:“这是婉兰的坐骑!”忽又听到一声女人尖叫,他听出是婉兰的声音,接着又传来铮铮琴音和淳厚悠长的吟啸,并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听了令人毛发悚立。天生见状,万分惊诧,长啸一声,一抖马缰,但见他所骑的九花豹“唏聿聿”一声长鸣,腾空而起,跃入河水,龙腾虎跃般几个起落便冲上了对岸,那匹枣红马乃通灵宝马,好像早知道张天生在河边,特来呼唤他前去救主,见天生骑马过河来,亦“唏聿聿”长鸣一声,转头向那桃花林中撒蹄奔去,似是有意为天生带路。

    天生见状,双脚跟一磕马肚,但见九花豹像箭打的一般,紧衔在枣红马尾追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天生单骑闯入桃林,但见林中一片空地上,横七竖八的倒卧着许多个半裸男女,男性都是毛茸茸的野汉,只有裆部围着兽裙;女性个个头发披散,上身搭一件翠叶云肩,短仅齐胸;腰围莲花战裙,仅及膝部,腿足全在外,酥胸半露半遮,色相毕露。独有一僧一俗两个六旬老者衣冠楚楚,盘坐于地,正是在青海湖上见到的踏波诛杀水怪的胖头陀和玄衣老者。但见他俩双臂前伸,掌心向外,发出淡淡的青烟,衣袍隆起,口发狮吼般啸音,正以浑厚的内力抗拒着琴音。

    抚琴的是陈寒烟,但见她身着一袭雾壳冰绡明净如雪的衣裙,端坐在一棵老桃树上,一脸肃穆,皓腕回转,拂指拨弄琴弦,宛若西子浣纱,观音拂柳,姿态悠然飘逸。但见广有数十亩的桃林中,枝条摇曳,花瓣飞舞,落英缤纷,香馨冲天。

    天生离鞍飞落在一株桃树上,四处仔细看去,没发现婉兰,见寒烟并无败迹,没有马上出手,仍继续搜索婉兰,但又不敢远离寒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寒烟与那两人相持约顿饭时间,忽见寒烟裙角飞扬,绫带飘舞,头顶热气蒸腾,香汗如雨,面色苍白,似乎内力有些不继,但仍在继续强撑着。忽听那玄衣老者嘿嘿冷笑一声道:“姑娘真是自不量力,就是你那自命为‘琴仙’的师父亲自出面也奈何不了老夫,何况是你这个黄毛丫头呢?若再不住手就擒,别怪老夫要辣手摧花了!”

    “哼!九幽老魔,你有本事尽管施展好了,本姑娘接着便是,休要在本姑娘面前虚声恫吓!”寒烟不卑不亢地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老纳看你还能支持多久。”那个胖头陀道。

    “无苦头陀,别人怕你,本姑娘却没把你放在眼里,倘若单打独斗,还不知鹿死谁手呢!”寒烟虽然嘴硬,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第一五八章 别怪以小犯上

    天生原先并不认识这两个与寒烟为敌的人,经寒烟道破,方知是两个邪道上的大魔头。他早就听师父讲过这两个人,那个穿玄衣的老者是大理哀牢山的公孙冶,原是个游方郎中,一次在山中采药,偶然得到一部“九幽秘录”。这是一部载有邪门功法的秘笈,他练成后,称雄大理,被江湖人称之为“九幽魔君”。那个胖大头陀原是无量山法门寺的和尚,不知俗家姓名和哪里人氏,法名为无苦,因犯滛戒而被逐出佛门。后得一异人传授“风魔杖法”,赖此成名。他与九幽魔君臭味相投,竟结为异姓兄弟,经常联袂为恶江湖,形影不离,没人敢惹。

    二十年前,两人在邛部州贡嘎山中又结识了桃花洞洞主兀突龙。兀突龙是野苗王,身高过丈,不食五谷,杀蛇为羹,煮象为食,身有鳞甲,刀枪不能侵,天生神力,双肩一晃,可逾千斤。其统辖之苗众亦都生得皮粗肉厚,力大无穷,普通刀剑,均伤不了他们。

    蜀地与大理接壤处有蛮苗三十多种,独这一支野苗风俗习性与众不同。他们笃信“家鬼”,四时杀牛宰马享祭,名为“卜鬼”。每年常以外乡人祭之。若有人患病,不肯服药,只祷巫师,名为“药鬼”。其处无刑法,由洞主一人说的算,但有犯罪者即斩。有女长成,可到溪间沐浴,男女自相混淆,任其自配,父母不禁。

    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初踏贡嘎山野苗地盘时,亦与兀突龙经历了一场恶战。桃花洞主兀突龙独战这两个恶魔,苦斗了十余天,不分胜负,双方不觉惺惺相惜,逐罢手言合并结为好朋友。一个月前,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两人闻听江湖传言,说青海湖中有宝物出现,便撺拢兀突龙一起带着百余名野苗去了青海湖,也想觊觎湖中宝物。因宝物被张天生得去了,他们败兴地率领这百余名野苗来到汉中,路遇陈寒烟与陈婉兰姐俩,见二女貌美若仙,顿生歹意,欲擒下她们供其滛乐,没想到这姐妹俩却是一对扎手的玫瑰花,看得却碰不得。

    天生看出了寒烟内力耗损巨大,难以为继,再不现身救助,恐怕必受内伤,顾不得再搜寻婉兰,自桃树后转了出来,朗笑一声道:“世间无耻者莫过于以多欺少,以男欺女,以老欺少!堂堂一方霸主,竟然联手合击一个弱女子,普天之下闻所未闻!听说二位雄霸大理,无人敢惹,区区不才,愿意领教二位的绝技,不知肯赐教否?”

    人的名,树的影,再凶悍野蛮的人,见到比他们实力强的人,都会低下头的。在江湖中,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真理,而且可以操纵生杀大权。

    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乍见威震青海湖,技压群雄的张天生横在了他们与陈寒烟之间,并公开向他俩叫阵,顿时吓得慌恐不安。但他们毕竟是成名多年的一代魔头,虽然心有惧意,嘴却不肯服输。“张、张大侠,你与那丫头是朋友?若是朋友的话,老夫和无苦大师愿意看在张大侠的面子上,冰释前嫌,不再与她为难了!”

    张天生闻言,仰天哈哈大笑道:“公孙前辈,无苦大师,二位都是年逾花甲的前辈高人,高攀犹恐不及,不知我姐姐与你们有何前嫌?请说出来?倘若理屈在我姐姐这边,张某愿意代之受罚,否则――哼!别怪张某以小犯上,目无尊长了!”

    天生刚说到这里,忽听“嘭”的一声弦鸣,天生回头望去,但见寒烟呕出一口鲜血,娇躯扑在古琴上昏迷了过去。天生见状大惊失色,腾身飞掠上桃树,伸手搀扶起寒烟道:“姐姐,你――”他万没想到寒烟会被那两个魔头的啸音震成重伤,忙从怀中掏出金葫芦,倒出一粒金丹喂给她,然后恼怒地猛然转身,欲毁去那两个魔头,替寒烟出气。没想到,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早已失去了踪影,但见原先被寒烟琴声震昏了的那些个野苗男女,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惶惶不知其所以然,晃晃悠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困惑不解。他们也曾听过笙箫管弦之音,并在弦乐声中拜月跳舞,但被弦音所震昏还是第一次。他们本来就笃信“家鬼”,以为陈寒烟是操纵他们灵魂的魔女,内心恐怖至极。虽然见她唇角吣血,面白如纸,仍然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既不敢侵犯,也不知逃逸。特别是见到弄得青海湖倒海翻江,用琴声震死数百人,并屠杀水怪的男子也站立在以琴声伤人的魔女身边,怒发冲冠地虎视着他们,更加惶恐不安,心胆俱碎。

    天生见罪魁祸首已逃逸,虽然恼恨这些不知教化的蛮荒野苗,但见他们个个惊恐万状的情形,不忍下手屠戮,怒喝道:“你们还不快滚,难道想等死吗?快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那些野苗中也有懂汉语的,闻听后向同伴嘀咕了一气,呼啦一声,四散逃去。

    离恨天府的九转金丹的确很神奇,陈寒烟服下张天生喂给她的那粒金丹后,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她情不自禁地扑到天生的怀中哽咽地道:“好兄弟,今天若不是你及时赶来相救,姐姐我必遭奇耻大辱!噢!对啦,你看到婉兰了吗?她被一个凶悍的野人给掳去啦!”天生没等她说完,忙抢话道:“我只见到她的坐骑,并没见着她人呀!你快说,那个野人向哪个方向去了?”

    “我被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苦苦纠缠着,无法脱身,只见那个野人忽然蹿向婉兰的马背,不知施的是什么招法,一下子就制住了婉兰,向林外跑了。我以为是你救了她又来救我的呢!”寒烟一脸焦急地道。

    “不好!快跟我去追!”天生道罢,与寒烟翩若惊鸿般地离开桃树顶,飞落在两匹宝马背上,向桃林外电射而去。两人刚出桃林,但见樊光华和黄河老怪两人正骑马迎面走来,人马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河中泅渡上岸不久。双方见面后,天生简要说明了情况,便欲离去,但听樊光华道:“贤婿且慢,虽说救人如救火,但不可自乱方寸,盲目行动。我在渡河时,隐约看见一个半裸的大汉挟着一个红装人儿向米仓山驰去,不久又见两条人影亦向山里掠去,听你方才所讲,恐怕就是挟持陈姑娘的魔头了。”他指着一座山道罢,又向寒烟道:“听贤婿讲,这位姑娘一直陪伴小女,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能否见告后再走?”

    寒烟知道这老头是华山掌门人,也是樊青青的父亲,忙裣衽一礼道:“樊掌门,令爱仍在胡半仙处,由彭兰妹妹陪护着。她服食千年雪莲后,虽然解了毒,但因卧床日久,身体较弱,还须静养几日方可恢复体力。因她担心张兄弟的安危,特委托晚辈和舍妹前去青海湖看看,没想到在此发生了意外!”

    “噢!”樊光华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冲天生道:“贤婿,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一直活动在大理国,想掳走陈姑娘的人可能也是来自大理。他们可能是经米仓古道入蜀,再经蜀地回大理去,未必滞留在这米仓山中。

    “南蛮之地路途多凶险,地形复杂,人也离奇古怪,能人异士很多,遇事要多留点神,不可恃勇斗狠,免得节外生枝。恐怕你这一去会耽搁许久,青儿暂由我带回华山照顾,勿须担心。你快去,务必要将陈姑娘救回来!”

    天生闻言,紧绷着的心如逢大赦般轻松了许多,忙冲樊光华道:“有劳岳父大人了!待救回婉兰后,我会去华山接青妹的。”他道罢,同寒烟上马向米仓山电射而去。黄河老怪刚想上马跟去,但听樊光华道:“老怪,你还是跟我走!他们两人骑的都是千里马,你那匹驽马如何能追得上!”

    黄河老怪闻言,摇晃了几下大脑袋叹口气道:“唉!要想跟在小主人的身边,将来还真得弄匹宝马骑不可哩!”因马的脚力有限,黄河老怪再次与天生失之交臂,垂头丧气地跟着樊光华去了大巴山。

    米仓山坐落在四川和陕西的边境,西接摩天岭,东连大巴山。是汉江、嘉陵江的分水岭。山中有条古道,被称为米仓道,自汉中南部,循汉水支流濂水谷道和嘉陵江支流巴江谷道,因经由米仓山到四川巴中地区,故而得名。是汉中人入川的交通要道。

    天生和寒烟进入米仓古道时,陆续发现有仨一伙五一群的野苗健步如飞的奔行在古道上,天生拦住了几个,经逐一拷问,得知掳走婉兰的是贡嘎山桃花洞洞主兀突龙,而且的确是经由米仓古道入蜀,准备回贡嘎山的。天生暗暗佩服岳父的判断力,本想让这群野苗带路去贡嘎山,又一想,婉兰被掳走的时间不长,凭所骑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