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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香暗第1部分阅读

    《浮香暗》

    契子

    “轰”一道雷从天劈下,天际也漫起大雨,一个稳婆在门口撑着一把油伞左右的盼着,约过一会儿,一名年轻的女子从巷子急急走出来,怀中抱着一个布包,那女子年约二十,挽着一个髻,雨水顺着头沾湿了脸庞,那女子虽是被雨淋着却极为护着怀中的布包,尽量不让雨水沾着它

    稳婆踏着小步走上前去将布包从年轻女子手中小心接过,忍不住埋怨着:“哎哟,我的姑奶奶,怎么不撑把伞?!小心点儿,这可是主子!”

    稳婆小心的将布包翻开,里面露出一个正在沉睡中的婴儿,先前那油布只是轻轻盖在上面留出一个空隙让婴孩呼吸,那女子十分不舍,目光盯着孩子的小脸,硬是挪不开,稳婆见此情形毫不客气的诉道:心疼什么,想着你的孩子以后将是贵重的小王爷,总比跟着你去吃苦的好吧,说着这话又左右顾看了一下轻声道:没人看见吧?

    那女子含着哽咽的声音点了点头“奴家刚出来的时候瞧了的,没人跟着,夫人尽可放心”

    听到答复,稳婆这才满意的抱着孩子往府里走,这是府里的一个小后门,平日里府上的家眷们都没仔细看过这里,再加上她在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下人都差遣走了,她直直的走到庭院里,一名穿着铠甲的男子立在柱子旁

    “将军,事儿已经办妥啦”稳婆又将婴儿递上给男子看了一下,白恺看了一眼道,“将孩子抱进去吧,莫惊动了芙儿”

    稳婆连声称是,拉着裙摆走进了东院,

    屋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叫的犹为凄惨,稳婆聂手聂脚的推开门,又小心将门扣上,把手中的婴儿交给旁边的一名婢女,又踱步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痛苦不堪的女子说着,夫人,您记住了,您一定要生个儿子

    女子十分难受的扭着身子,她大声唤着:痛啊,

    稳婆一边麻利的准备好接生的东西,一边附在女子耳边道,夫人,不用担心,用力,一定会生个儿子!!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不停传来女子的叫声,声音透着痛苦的意味,白恺站在房子外面心里十分担心,来回不停的走,想进去却又犹豫着,

    “表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声,“啊……”

    听到这声呼唤,白恺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快步走进去,他握住女子的手柔声道“不怕,芙儿,我在,我在这儿……一直都在……”

    女子却是已经大汗淋淋,根本就听不到白恺在说什么了,她紧紧的抓住白恺的手问,我,我会……不……会死?

    白恺握住她的手又加紧了几分力道,他温声道“有我在,不会的”

    “我怕是,怕是要……败给佟妃了”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来,“她若……是生了……男孩儿……成家……就……再也……没有,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白恺不停的安慰着女子,他的双手扣在女子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不会的,你会生个男孩儿的,不用担心!”

    为了她,哪怕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在所不惜,白恺心痛的想,芙儿,相信我,我不会让你难过的!

    话说着,怀里的人儿却已是晕了过去,正在此时稳婆大声叫着“生了,生了”

    白恺闻声立刻问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稳婆却不理会他,直接将刚出生的婴儿将到另一名婢女的手里,又从之前的那名婢女的手里将男孩儿接了过来,打开房门大声宣布着“季妃生了,是个小王爷!”

    语毕,白恺立刻会意的将那名婢女和刚出世婴孩带着一同隐到了秘道,迅的离开王府,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马蹄奔跑的声音,他知道,安逸王已经回府了,他也该离开了,白恺看着婢女手中的女婴,沉声道:碧鄂,把她放在浮心寺门口吧。

    碧鄂有些为难“王爷,这毕竟是表小姐的亲子啊”

    “芙儿不知道实情,以后谁也不要提起,这世上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安逸王府的季王妃今天诞下了一个男孩儿”白恺顿了顿又道“还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除去了吧,记住,事情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要让人看出破绽,那个稳婆给她一笔钱,叫她离开苏州,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在芙儿的视线中”

    第一章 蓝衣人

    似乎一开始,她就不该在这里。雪情默默的靠在木窗旁将手中的黑子落入棋盘之中,站在身后的丁香忍不住劝道,“小姐,该进食了”

    雪情“嗯”了一声,却不见其有动作,而是又执起一枚白子,思索着该下到哪里才好。——她正在一人执棋与自己对弈过招。

    有时候,人不也是和这下棋一样,自己为难自己么,雪情垂下眼眸,微黄的阳光照耀下依稀可以看到那双修长的眼睛下埋藏着一丝忧郁。

    外面突然飘过一个身影,鹅黄|色窈窕身影飞扑进来,动作十分利落的抓住雪情的手大声喊道“雪情,今天娘亲不在,我们出去玩吧?!”声音里带着惊喜和兴奋,鹅黄|色少女随即看到桌子上还未下完的棋不禁皱起棋头道,“咦,你怎么每天都下棋?闷都要闷死了!”

    雪情抬起头来,微笑着说,妹妹没有姐姐那么好的福气。不用学琴棋书画这些细活儿,若是这几日技艺还未有长进,怕是娘亲又要责备了“

    雪情这几句话里并未带着抱怨却相反的有一种对自己学艺不精的自责,语气虽是淡淡的,却能感觉的出她的随和。尤其是那一抹微笑,有着一种似乎是冬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又不伤人

    “丁香”鹅黄|色着装的少女将雪情的丫环叫到一旁小声的说“你,去给我弄两件男装来,我在这儿等着你”

    丁香闻言马上就退出了房间,这位大小姐已经是经常拉着雪情做男扮女装这种事儿了,因此久而久之,丁香也就习惯了

    这位穿着鹅黄|色长衫的女子就是雪情的姐姐,王府的大小姐玉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王夫人对玉之的喜欢更甚于雪情,因此玉之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今天我可是特意请了青苏姨娘把娘亲拉出去拜佛呢,好不容易有一天的时间,好妹妹,你就陪我出去玩一下吧”玉之带着恳求的语气撒娇般在雪情身上蹭来蹭去的,似乎不到目的她就不松手,

    每次玉之都是来这招,雪情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微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一下玉之的手,算是表示默许了,玉之见她一答应立马高兴的道,“太好了,今天难得你答应,我们出去玩的高兴点,晚些再回来,你放心,若是娘亲现了,你就直接推到我身上,娘亲就不会怪我们了,”

    玉之一直自顾自的说着话,全然没有看到雪情眼里有一丝丝的落寞划过。

    出了门,玉之就直奔集市,这个摸摸那个看看,还一直问雪情“这个好不好看?”雪情则一直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不时的以微笑赞许,

    一些小贩都在看着她们俩个,依穿着而定,显然不是普通的客人,好些人都上前纷纷介绍着自己的物件,但平日里什么都不缺的玉之只是看看,并不曾买些什么东西,慢慢的那些小贩都由最初的热情最后变成了悻悻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他们这下子看出来了,这位压根儿就不是个想买东西的主儿。

    玉之并不被他们的行为而影响心情,继续的逛着,正在玉之挑玉钗的时候,忽然一群人从后面涌了过来,挤的玉之一下子没站稳跌在地上,雪情被人群冲散,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雪情觉自己撞着别人后道了一声对不起就无心再逗留于此,四处张望着寻找玉之的影子。完全忽视了背后一双冷冷的眼睛。

    “这就是你撞了人之后的态度?”背后传来一个极为冷淡的声音,少许的带了些傲慢。雪情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提这个男子,瘦而长的脸,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眉间透着一股凛冽的王者英气。

    雪情暗吸了一口气,平日虽常呆在王府里,可也有不少的京城富家公子哥儿登门拜访过,即使没见过他,心里却也明白眼前这个怕也不是个好惹的

    雪情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给我滚开”一声咆哮,雪情听出那是玉之的声音心想定是遇上了什么事儿,也顾不得眼前的这位,急忙离开寻起人来,

    雪情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玉之

    远远的却看见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和一群他的家丁将玉之围在中间,玉之的身后还立着一个头散乱,神情慌张的素衣女子,雪情停下脚步,挤入越来越多的围观者之中,

    雪情随手拉住一个旁观者问道,“生了什么事呢”

    被雪情拉住的那个男子相貌有些猥琐,他嘿嘿笑了一声后说,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两口子拌了拌嘴,偏偏有人想当和事佬呗?“

    雪情听出了他的意思,那个和事佬应该就是玉之了,

    “是吗?”身旁一个嘲笑的声音飘来“原来在大街之上强抢民女竟也能变成了两口子拌嘴,那改天我也去效仿一下,正好我孤家寡人的,弄个十个八个的我看都没问题,只是到时候要承蒙兄弟你多多照顾一下,不要检举我就好了”

    雪情听出这话里嘲讽的意味后,默默的瞧了一下,这人着一身蓝袍,怀里抱着一把粗大的古剑,一头飘逸的长只用着一根丝带束着,一双单凤眼里满是不在乎的神色,本先雪情还在想着这个男子会不会出手相救,可一听他的话和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已猜出个分,这人指定了只是来看热闹的。

    “他是刘府的少公子刘少青”蓝衣人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雪情说,因挨着近,蓝衣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只有雪情听的见。

    刘府,是京城中最大的府弟,而刘少青正是当朝宰相刘已的儿子,也是众所周知的地痞,雪情也对他的恶行有所耳闻,此人常常会在街上强拉着美女进府,结果弄的不少女子都不敢在白日里行走,

    既是如此,雪情心中已经有了最好的打算

    刘少青着手中的折扇嬉笑着说,“怎么,你连大爷我都不知道是谁还想来抢爷的妞儿?”

    玉之毫不在乎的道“我管你是谁,就算是当今的太子见了我都要谦让三分,更何况还是你一个小小的官吏?”

    雪情暗暗惊呼,玉之怎么口无遮拦,若是身份被现了,回去王夫人怕是又要难了

    “哼,口气倒是不小嘛,就怕又是一只肥羊往虎口里送”蓝衣人再次嘲笑着

    其实玉之的话也并非毫无根据,王夫人及是皇上亲口谕封的第一诰命夫人,可永世世传荣恩,享受礼遇,并赐有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即使当今的皇上都会对她礼让三分,更别提是当朝的太子,只是这样的事自己知道便好,拿出来说难免遭人怀疑

    “你干什么?……放开”刘少青已开始动手拉开玉之,想强行带走旁边的女子了,玉之拼命挣扎不一留神头上的丝带散开,一头的长全部垂下来,玉之脸涨的通红,远远看去,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儿,这样一来,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个女子了

    刘少青果然吃了一惊“哟,又是一个小美人儿,来人啊,把她也给本少爷带回去”说着就要招呼人手带走她俩

    “慢着”一个很中气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动作

    刘少青不耐烦的道“又是哪个扰事的,给我……”话说到一半却又未说出口

    站在刘少青面前的是一个十分英俊秀气的少年,不论是说话还是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十分让人赏心悦目,眉间的英气让人不得不好好的打量一番。

    “这位公子,在下想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姐姐,至于这位小美人儿,我可以说服她乖乖的跟您回去,还会把您服侍的舒舒服服,您说行吗”说话的正是雪情,因她长颇有些书生气质,再扮上男装,压低了嗓音后很难有人弄的清楚她这个如假包换的“公子”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两个人我不会自己带回府上调教吗?”刘少青眯着双眼,似是十分不屑

    “在下当然不会怀疑您的能力,不过实在是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我姐姐也是已有婚配,这若是强抢他人之妻为妾,怕是您的名声也不好听,倒不如顺手作个人情卖给了我,日后如有能让在下效劳的地方定万死不辞,如此一举两得,您看如何呢?“雪情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

    刘少青想了想,觉得这个回答甚是有理便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雪情微笑着走到素衣女子面前,握住她的手,素衣女子一愣,感觉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上,雪情依旧微笑着小声对她道,这是一千两银票,记住到了刘府以后,晚上天一黑便从府弟的东院朝北走,那里有一片竹林,任何人在后面叫你都不要停,约摸半个时辰后你就可以看到有一条河,直接乘船离开这里,却别处做点小生意吧,这些钱作盘缠该是够的了”雪情的这番话意思很明显,刘府的势力大,她惹不起,眼下只有暗地里帮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女子此刻大眼里全是盈盈的泪水,她哽咽的道“多谢公子,小女子名唤苏儿,若是公子以后有事需要用的到苏儿的地方,任凭您差遣”

    雪情含点头后便转身对刘少青宣布“公子,鄙人已将这位姑娘说服,她愿意跟随您回府”

    雪情话毕,旁边一群看热闹的人都议论纷纷,依稀听到

    “这个人……怎么这样……”

    “是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糟蹋了……”

    “又是一个狼狈为j的!……”

    雪情本是不在乎别人如何指点,但不知为何背后像是有一道冷冽的目光盯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且浑身的不自在,她下意识的往后看去,却找不到那道目光来自何处,这种感觉也很快消失了,

    一个刚刚还宁死也不屈的美人儿在雪情一番话后便自愿跟随,刘少青当然高兴不已,虽说他性格霸道,却也是大气之人,不肯欠着别人人情,便问雪情想要什么

    雪情沉思了片刻,才迟呤道,在下子喻,只希望能日后到刘府找公子谈天说地时能够自由进出,公子不如赐我一块通行令牌可好?

    刘少青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将腰间下的令牌扯了下来放在雪情手中,临走时还不忘交待有时间要去刘府坐坐。似乎对于这个新交的“同道中人”颇为满意。

    雪情一面应承下来一面盯着刘少青离开的背影看着,不知道为什么雪情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刘少青浑身都透着奇怪,可是具体奇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玉之果真是王府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要不关自己的事很快就会抛之脑后了,雪情眼底波光闪动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姐姐……为何刚刚要替那女子出头?

    玉之随手一扬秀,绕在指间想也未想的答道:本来是不想帮忙,却谁知那女子不偏不倚的正好躲在我身后,所以……玉之停顿了一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好玩的了,我的衣服脏了,陪我去挑身衣裳吧,我可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府!”

    语句里带着一丝娇嗔,雪情缓缓垂下眼眸,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是我,想错了。

    雪情很快掩藏起异样,甜甜的笑着,好,陪姐姐你,去换身衣裳!……就……换身衣裳!一字一句都说的坚韧有力,却又温婉不已,这声音像是在媚惑自己的心思

    玉之远远的就瞧见一块华丽的布料了,她拉着雪情朝店内走去,雪情在进门的时候不甚留意的看到门口挂着一个金字大招牌“黑店”

    玉之挑好了一件浅蓝的绣花丝袍,招呼着伙计要付账。伙计一脸的谄媚,笑吟吟的道“公子好眼力,这可是我们店里最上等的布料。配您这气质真是好看呢”

    玉之本就喜欢听别人说奉承她的话,如今被伙计这么赞美一番心里自然高兴,于是玉之便直接道“那给本小……本公子包起来,多少两银子?“

    店伙计还是那一脸的谄媚伸出五个指头,玉之怔住了“五两?这么便宜!“

    店伙计一听这话立刻收起了笑脸,似有点不悦的说“这哪里是五两银子?分明是五千两嘛”

    这下子轮到雪情怔住了,玉之马上摇摇头“什么货色我没见过,这无非是一些较为上等的衣料罢了,连贵重的天蚕丝衣都没这么贵,你这分明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嘛!”

    店伙计此时脸上已完全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你们没看到我们小店门口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