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感觉，老石就觉得自己比知府大人美多了……
到了城门没多一会，遥遥就望见了回城军队的身影……
…………
呼延灼跨着爱马乌骓，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连日来所谓的阵仗，在他这名职业军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一场笑话。表面上看来，贼人如惊弓之鸟，被追的四散奔逃，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战果。你要开战，人家撒丫子就跑，你要休息，他还时不时的来撩拨你。最让呼延灼郁闷的是，凡是贼人现踪的地方，都是一些山梁、窄道，别说骑兵了，连步卒也展不开。半个多月折腾下来，唯一的收获是跟一个叫杨志的贼酋干了一场，结果也是两相持平，谁也奈何不了谁。
想到那场对战，呼延灼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那厮武艺真是不错！这般人才却甘心为贼，真是可惜了。
“恭祝呼延将军凯旋！将军可还记得在下否？”
呼延灼还在生闷气的当口，远远的听见有人嚷嚷。抬眼一望，城门处奔出来一骑，却是石方这个没规矩的家伙。
“哈哈！本官怎会不认识扈庄主呢？对了，现在该叫石庄主了才是。”一见此人，呼延灼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
“将军一路辛苦，知府大人早就备好了酒菜，至于后面的兄弟们，城里的士绅也筹集了犒赏，一会儿可都要敞开了喝才是。”石方一边控马一边大声说道。也不知怎的，老石一见到军队，就有点管不住自己了，依稀间又仿佛回到了在部队的日子。
一干军卒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将军，眼中满是饥渴。
呼延灼知道，自己不下令的话，保管没一个士卒敢违军纪。说是凯旋，可军中哪一个不知道此次徒劳无功？有什么脸面享受犒赏？可再一想，这些天来，士卒的确够辛苦，知府以及士绅的面子也不能轻易就驳了，当下冲着军中大声喝道：“尔等此次随某家出征多日，结果先暂且不论，既然知府大人一片好意，我等生受了便是，只盼诸君能牢记大人及诸位乡亲美意，靖我青州热土！”
士卒们眼里现出兴奋之色，但好在训练有素，没有什么乱哄哄的情况发生，只是隐约间步伐一下大了许多……
…………
红楼的二楼雅间里，酒宴已经进入尾声。
石方嘴里叼着根牙签，笑眯眯的看着慕容和呼延在那相互虚伪的闲扯。边上还有几个作陪的士绅，他们却不像石方这般不羁，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端坐着，脸上堆着一看就知道很假的笑容。
“咳！”石方干咳一声，朝回头的慕容知府丢了个眼色。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最胖的那个员外偷偷挪了好几回屁股了，还是老子来做个好人吧。
慕容大人会意，对那几位士绅道：“这次犒劳士卒，承蒙大家鼎立捐助，本官一并记在心里。诸位都是忙人，能忙里偷闲前来赴宴，本官感激不尽，最后再敬各位一杯，聊表本官心意。”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几名士绅连道不敢，慌忙干了杯中酒，随即很识相的告辞出去了。
“老弟，现在可以说了？”慕容知府一待士绅离去便急着问道。他不能不急，青州周边一直不安稳，此次更是有了山贼攻打州城的前车之鉴，不把问题解决了，他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石方没有马上回话，迈步来到门口吩咐候着的石秀：“把这里圈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入。”
再回到座位的时候，不单慕容大人犹疑不定，呼延灼也是一脸的茫然。
“两位大人，在下若说有了解决山贼的法子，两位可信？”石方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此话当真？”慕容、呼延两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
“两位大人可别吓唬我，你们是官，我是民，没有小民坐着，官老爷站着的道理吧。”石方随口调侃着，尽可能的缓和屋里的气氛。
那两位相互瞅了瞅，慢慢坐了回去。
“在说正题之前，在下先说明一点：我此次到青州只是路过。”
“路过？你不是在这里置了业吗？”慕容大人糊涂了。
“不错！红楼是我置的，那只不过是顺便捎带而已，我要去的是登州。”
“登州？”慕容知府更纳闷了。
“没错，登州临海，我打算做海运。”石方嘴上说话，心里却暗自憧憬着：船运加国际贸易，银子还不滚滚而来？
“听说海上凶险异常，老弟可要想好。”慕容知府表现出关心的意思。一边的呼延灼仍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点我知道，海上凶险之处无非风浪以及海盗。风浪我自会寻些船工好手解决，但说到海盗，就要靠两位大人帮忙了。”石方说着拱了拱手。
“老弟的意思是？”慕容大人像是有些明白了，但又仿佛不敢肯定。
“大人！将军！青州山贼肆虐，怎么说都对两位官声有碍。在下说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山贼为我所用。别的不说，对付几个海盗，相信他们还是能胜任的。”
一听石方这般说法，慕容知府彻底傻眼了，一时没了话，只能拿眼睛一个劲地往呼延灼身上瞅。那意思明摆着呢：你老好歹也发句话啊。
“此事不可！”呼延灼果然沉不住气了。
石方也不抢话，他知道还有下文。
“山贼为恶，乃朝廷律法所不容，派兵剿灭才是正理。石庄主所议，未免把朝廷律法当成儿戏了。”
“将军可是今天才退兵回城的，敢问此次可有斩获？”石方问得很直接。
“你……”呼延灼有点恼了，但事实确实不足为道，心里实在憋闷得不行。
“将军不必恼怒，在下决没有羞辱将军的意思。”说着石方深施一礼，顿了顿才继续道：“青州多山，又颇为险要，派兵马袭剿实非上策，劳师无功是情理中的事。”
呼延灼慢慢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人家说到点子上了。
“既然剿是剿不掉了，为何不把他们的危害降到最低呢？”石方颇有点说教的意思：“朝廷律法固然不可轻辱，可历来也都有招安一说。什么是招安？说白了不就是又恢复山贼良民的身份吗？其目的也不外是不让他们继续为恶。”
“是极、是极，招安就是这么个说法。”也不知慕容怎么想的，这会儿竟帮着石方说起话来了。
“招安自又另当别论，可他们愿意接受招安吗？”呼延灼说着瞪了慕容知府一眼。
“问题就在这里。”石方“苦笑”道：“将军也该有所耳闻，声势最大的那股山贼，几位头领都大有来历。杨志、鲁智深、武松，还包括一个施恩，他们都是官差出身。换句话说，曾经为官的他们，既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与官府彻底决裂。所以，官府出面招安的话，成功地可能性很小。”
“那也不能罔顾国法！”呼延灼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将军何必那么大火气？其实道理很简单，一是像我说的，他们跟我，别的不敢说，不让他们祸害百姓我还能够保证，青州界面也可以绥靖，两位也能记一笔功劳；二是像将军说的，派兵征剿，结果却很可能像这次一样，无功而返，大军一退，山贼势必继续危害周临。话，石某说完了，到底采取哪种方法，却是两位大人的事了。”说完，石方又端起了茶杯。
呼延灼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毕竟石方说的都是实情。
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没人再说话，屋里唯一剩下的声音，就是石方喝茶发出的很不雅的“滋滋”声响了……
“你们还有得选择吗？”石方一边品着茶，一边心里冷笑。
第八十六章 农夫山泉有点甜
常听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石方现在的心情又怎是一个“爽”字可以概括。
天气挺好，晴空万里，景色也不错，怎么看怎么养眼。心情舒畅之下，骑在马上的石方连小调都哼上了：“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这次青州可真没白来，虽说钱花了不少，收获却远远超出了预期值。
先说慕容知府，他那边死认钱不假，可钱到手之后，也算讲究个“信义”，提供的方便自不必说了，更让老石惊喜的是，听得石方有意去登州“做大买卖”，主动提出能帮忙搭线，他族内好几个人在登州任事。
至于呼延灼，那是更加简单，只要慕容不在粮饷上卡他，他能安心带他的兵，什么事都好说。要说呼延心中唯一的疙瘩，怕就是不能在战场上与那帮山贼堂堂正正一战了。可石方说话也很直接，人家本来就是贼，谁会傻乎乎的跟正规军队拉什么架势，摆什么战阵，现在这样的结局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再说了，谁愿意一天到晚拿刀拼命？既然能让山贼不再作恶，目的已经达到了，怎么说也总比官军疲于奔命的强吧。几经思量之下，呼延灼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不情愿的事实。
石方花的最大的一笔钱就是投资了。红楼自不必说了，连带着那家有百年历史的酒楼风香斋，昨天也被石方顺利拿下，现在姓了石了。短短十来天时间里，石方在青州砸下的钱可真不少，可石方一点也不担心。别的不敢说，就靠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个现代经商理念，在这个时代弄两个钱，还不跟玩似的。
“我说小子，还有多远？”石方突然开口问话。
“回庄主爷的话，此地离着山寨还有约莫十余里。”二龙山派来的领路的喽罗很是恭敬。
“他娘的，先前问你是十余里，小半天下来了还是十余里，你小子是不是不识数啊。”石方笑骂道。
“庄主爷见笑，先前有十七八里，现在还有十里冒头，可不都是十余里吗。”小喽罗自己也笑了。
“大哥感觉乏了吧，小的们在前面发现一处好地界，不如休息片刻？”石秀趁机进言，他对这位大哥可是一心一意的关心。
“好，赶了半天路，也是该歇歇脚了。”石方还真感到腰有点酸了。
“庄主，那边还有个山泉，那水还甜丝丝的。”一名刚探路回来的精卫也过来凑趣。
“山泉甜丝丝的？”石同志很自然的想到了一句著名的广告词。
“过去瞅瞅。”也不知怎的，石方还真就提起兴趣来了。
远远地，还没到精卫所指的地方，小路上来了一位挑着担子的农夫。石方暗地里一咧嘴：得！农夫出场了，这下算凑齐了。
这汪山泉是从山石缝里流出来的，在地下聚集了成了一堆，水质清洌，伴着流水汩汩的声响，光看着就令人精神已爽。
也许那农夫原本也是来取水的，竟也径直往这边行来。
“这位大哥担的什么？”石方心情很好，主动打起招呼来。
“小人可当不得官人这般称呼，小人担些个自家胡乱种的白菜，想去集市换两个小钱。”那农夫看起来有些紧张。
“白菜？这时候上市了？”石方很好奇的样子，还过去动手掀开蒙布往里面看了看。
“嘿嘿，别的小人不敢说，论到种菜，方圆百里之内，小人倒也能算上一号。”农夫傻乎乎的憨笑起来。
“真看不出来啊！”石方伸手在那农夫的肩上拍了两下。
“老子今天高兴，你的这些白菜，老子包了。小的们，过来两个。”石方说着伸手招了招。
“谢谢官人，谢谢官人……”农夫高兴坏了，一个劲谢着，可还没等谢两下，声音猛然一变：“你们这是干什么？哎哟……”
两名过来“接菜”的精卫，使劲架着他，干净利落的把他两膀的关节给卸了，膝盖再一使力，硬迫着他跪了下来。
他们这边忙着，余下的精卫只当没看见，仍然只顾着自己整装歇马，倒是那名二龙山的小喽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在琢磨什么。
石方笑眯眯的在那农夫面前坐下，至于坐什么，自然是石秀刚取来的马扎。
“小子，还不知道哪里露了馅了吧。”石方很“和蔼”的问道。
“小人不知官人说的什么，官人让他们轻着点，疼死我了。”那农夫额上的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滚。
“都这时候了，还跟老子嘴硬呐。”石方嘴角一翘，笑了起来：“也罢，就让你死个明白。”
“第一，这道山泉路属偏僻之地，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刚刚我过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两处新鲜的压痕。我当时也没在意，可看到你的担子，再瞅瞅那压痕，好像就是你小子的担筐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你在不久前还在这泉边呆过。怎么着？没一会又回来了，你还想在这泉边安个家？”
“第二，老子这票人马，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好惹，就你这普通农夫的身份，胆子就那么大？直愣愣的就往这边闯？你自己傻不要紧，可不能把老子也想的像你一样蠢？”
“第三，我这个人还算有点身份，有点身份的人都有个毛病：怕死！老子更是怕死怕得要命！行走江湖最怕什么？不怕你蛮，不怕你横，更不怕你什么武艺高强之类的屁话，就怕偷偷下个药布个毒的。老子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方面可没下少了功夫。不客气地说，就那水里下的那些蒙汗|药，在我庄里，也就杀猪的时候用用，这么个破烂货也想让我着道，你也太看不起老子了。那山泉也许还真有点甜，但加上了你这个农夫，老子可不敢随便尝了。”
“第四，我去拨弄你那挑子的时候，顺手摸了一把你的扁担，怎么摸都是精铁所制，你个普通庄稼人莫不是吃饱了撑的，还嫌肩上不够重，弄了这么个铁家伙？”
“还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还想听吗？”石方一根一根的掰着手指头，脸上的笑容却渐渐的敛去。
“庄……庄主爷，这……这位是……是我们山上的张寨主……”农夫还没说话，边上，那位满头大汗的喽罗却哆哆嗦嗦的开口了。
“张寨主？农夫……菜农……菜园子张清？”石方的脸色变了，怎么会是他？山上又起什么变故了吗？
“当家的，这回你服气了吧。”就在石方惊疑不定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女声。
“二娘？”石方确实有点糊涂了。
“奴家见过石庄主。”孙二娘动作真是不慢，说话间就来到了近前，先冲石方行了个礼，反手伸出芊芊玉指往那农夫额上一点：“人家石庄主本来就是一条好汉，老娘就夸不得？你吃的哪门子干醋？”
石方一愣，心下苦笑：“吃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你那婆娘？老子能跟她扯一块吗？还吃醋？犯得着吗？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这夫妻两个没一个正常的，吃个干醋也能要人命啊……”
第八十七章 鲁智深的“疯”
终于上山了，不容易啊！
石方心里感叹，眼睛不住四下张望。
“石兄弟，你怎么躲姐姐像躲鬼似的，别走那么急，姐姐我脚小，步子可没你那么大。”
石方一听这声音，脑仁都疼，脚步更是不由自主的又大了许多。姐姐？谁要摊上这么个要命的姐姐，睡觉都不安稳，更别说还有个也不怎么正常的“姐夫”了。没事还是保持一点安全距离好！
“庄……庄主爷，你看前面，咱山上几位……几位寨主都……都在前面迎着你呢。”本来奉命领路，现下却变成拼命追赶的小喽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挣扎着禀告，语气里很有一些总算是完成了任务的味道。
“你小子不错，一会儿有赏。”石方微微一笑。
……
“石哥哥，一别经天，可想死小弟了。”武松第一个奔过来见礼。
石方这人什么都好，却有一个毛病：和你不熟的时候，那对你是千敬万重，一旦跟你熟悉了，尤其是他处在强势地位的时候，老喜欢端端架子，摆摆大哥的谱。这不，刚一见武松，老毛病又犯了。
“你个臭小子……”老石伸手在武松脑门子上来了一下：“跟你说几遍了，哥哥我腻歪你这副扮相。怎么着？当头陀当出瘾来了？”
说实话，武松的脸绝对算不上有多嫩，但听了石方这几句话，却仍旧闹了一个满堂红。
“兀那汉子，你就是那个什么鸟庄主吗？洒家兄弟好礼相迎，你这厮怎敢如此？可是欺我山寨无人？”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