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都市小说 > 倾城错 > 倾城错第6部分阅读

倾城错第6部分阅读

    礼刚欲走却听禄东赞在一边高声道“慢!!”

    心上似乎绑了块大石慢慢的下沉。

    萧湘的身体在这一刻有些僵直心底已经对方才的行为后悔至极她何苦出这个头……不详的预感此刻成真她的耳朵里只听那禄东赞一字一句道:“……素闻高阳公主资身淑慎禀训柔明克备肃雍之仪允彰图史之德奉吐藩松赞干布之名请尚高阳公主。”

    这短短的几十字便如同震雷击打在萧湘的身上她身形微微摇晃站立不稳。身后一直跟随的习习立刻托住她的手臂助她立稳。

    她僵直着身子慢慢转过脸来正看见李世民紧皱的眉头以及那同自己相似装束的女子脸上一抹释然的表情。

    心中似乎有什么明郎起来却又在看到禄东赞似笑非笑的神情后一片模糊。

    先前喝下的酒似乎在这一刻作她只觉得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泛至全身软弱无力。她抓紧了习习的手却仍旧阻止不住眩晕的作她控制不住的向边上滑去在一片惊呼声中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已身处寝殿似乎又是彼时刚刚附体时的情景。

    一堆太医围在她的身边见她睁眼有人惊喜的跑了出去:“公主醒了公主醒了……”萧湘有些头痛虽然心知这只是宿醉的后遗症但在看到那些太医后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如果只是醉酒犯得着有一堆太医在这里么?

    抬眼便见李世民的脸在自己面前他紧绷着脸似乎很不高兴。萧湘心头一紧莫非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父皇……我……”她刚说了一句话便被李世民长长的叹息吓住。难道她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她虽然说要改变高阳的命运可也不想这么早就死啊……

    “公主现在的情况如何?”李世民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是刻意说给什么人听一般。萧湘有些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拧了眉。

    “公主殿下体内蛊毒没有完全去除干净……”太医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严重的抖音细如蚊呐“如果不请人调理……怕是只余得半年性命。”

    “滚!!!”李世民登时大怒转身便是一脚直踢的那太医面色煞白。

    “父皇……”萧湘一听这话自然也慌了神。如果光是死也就算了现在说什么余毒未清难道自己还要受那烈火焚身之苦?

    “莫怕”李世民拍了拍她的手“为你解毒的是会昌寺的辩机朕送你去会昌寺小住让他为你将蛊完全解开你不会有事的。”

    他停顿了一下握着萧湘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缓缓开口道:“传朕旨意于宗室女中择一才貌双全者册为文成公主赐婚松赞干布。”

    殿外似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萧湘愣了一下顿时有些明白李世民的用意。只是那叹息若有若无却似是自己幻听。

    李世民的眼底眉梢都透出一丝笑意轻道:“湘儿你好好休息朕已经派恪去打点三天后便可启程。”

    萧湘点了头知道这是让自己不去和亲的法子脸上露出笑容看来她并非是真的余毒未清这只是个借口而已。

    心中更是对李世民这番作法感动不已她笑的越甜美这是…她的父亲呢。

    目送李世民的背影消失在甘露殿外之后萧湘闭上眼睛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此刻头还是有些晕……

    却突然回忆起李世民方才的话……“为你解毒的是会昌寺的辩机朕送你去会昌寺小住让他为你将蛊完全解开你不会有事的。”……辩机、去会昌寺小住。

    天啊~!!

    她原以为辩机离了宫自己便不会再与他有牵扯怎么历史的轨迹却仍旧如此?她不去接近辩机李世民却亲自送了她去……

    这一切莫非是早已注定不可更改么?

    无论是情或者是那冥冥中的结局?

    萧湘的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半晌不能言语。

    天气并不好。

    已经是卯时过半却还是阴沉沉的。云层累的极厚往复的叠加上去似乎沉的立时便要坠将下来。偶尔在交错处露出半片天空却还是泛出淡淡的灰色。

    萧湘一大早便起了床由宫女服侍着沐浴更衣。原本去佛寺之前应该斋戒三天只是此时事从权宜为了给禄东赞那头造成她真的蛊毒未解的假像所以一切冗繁的程序都被取消掉仅沐浴便可。

    车驾早已经准备好李世民下了特旨允许车驾从宫内直驶而出公主勿须下车行走。萧湘便由习习服侍着上了车车子便缓缓行出。

    这同上次和李恪出宫坐的车有所不同由于她此刻的身份是“病人”所以车内的一切铺设都以舒适为主。车里的空间非常的宽敞整个车厢以软垫包裹怕紧急停车的时候撞伤人。那垫子皆是用上好的丝绸缝制。绸缎表面绣了精巧的花纹。车厢靠右的地方是一张矮桌桌下有几个暗格萧湘有些好奇抬手抽开一个暗格……里面竟然都是蜜饯等零食。连抽了几个格子才从最后一个里面现了些不同的东西。

    是一支精致的簪同先前李恪送她的白玉蝴蝶是一般的样式只是这簪是红宝石打造的宝石的切工极好在这个朝代是极难得的。她下意识的抚摸了下脖间悬挂的蝴蝶玉坠眉目间透出一丝笑意顺手将簪收入怀中。

    她知道李恪对她极为关心这簪肯定也是他送的。有个这样的哥哥真是人生的一大幸福。马车缓缓前行马蹄踏在地上出踏踏的声音却是极富节奏感。车体微微有些摇晃并不厉害正好催人入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梦中醒来车子却仍旧在行驶萧湘微挑了帘从侧边的窗口看出去先前灰色的天空已经透出灿烂的金色云朵已经被染的通透四周镶了一层红边太阳也露了脸。

    金色的阳光从顶头洒落衬的路边的树叶都显得碧绿可爱。这会显然已经出了城萧湘揉了揉眼睛心中有些忐忑。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提前知道了历史的结局这才心中不安。

    她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宋朝有个生意人有一年回家的时候因为大雨在破庙里睡着了。夜里醒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说话间提到了他的名字。他便多了个心眼没有起身闭着眼装睡。

    便听那两人议论他将在二日后溺水而亡。他既然已经听到了自己的死法又怎肯就范。于是他找了个四处无水的地方居住莫说湖泊河流就连喝的水也没有一滴地面上已经干燥的有了裂缝。

    这么干燥的地方还怎么让人溺水而亡?他心里想。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二日后那地方突然塌陷他落入地下那里竟然有一处地下湖泊他一时惊恐脚下一滑便还是溺水而亡。

    自己目前是不是也这样呢?

    萧湘深吸了口气缓步下车。会昌寺的和尚们都已经例队迎接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住持身后的辩机。他同在宫中时不一样此刻披了红色的袈裟神情肃穆倒是宝相庄严。

    简单的行过礼之后萧湘便住进了专为贵族准备的院落。

    院落和甘露殿自是不能比萧湘视线扫过粗略估计了一下三间房带院子约莫也只有甘露殿的五分之一大不过拾掇的很是清爽。院中一棵古树参天树冠将半个院子都遮在其中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照在地上忽明忽暗却宛若点点碎金。

    信步而入房内摆设也不多一桌一椅一案一几一床。

    几乎算得上清寒。

    一尊木雕的观音便供在那案上前面放了香炉、烛台、木鱼。虽然没有燃香但因为这院落本就在寺院中所以整间屋子便飘溢着淡淡的檀香。

    萧湘在椅上坐下闭了双眼一股奇异的宁静感从心头涌上。连日来的不安、烦燥等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瞬化为乌有。

    怪不得电影电视中的人都喜欢礼佛原来有这样的功效。她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公主您可要用点什么?”一直跟在她身侧的习习见她坐定便开口请示。

    萧湘这才觉得自己腹中确实有些饥饿早上起的太早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垫了两块芙蓉糕又是一路奔波下来胃中早就空了。

    她点了点头轻道:“有什么?”

    若换得别的侍女早已将东西准备妥当可怜她为了防备有人在身边安插线人特意挑了习习这个不甚灵光的人连带自己受累不少。

    “奴婢早上为公主备下了公主最爱的四色小点和甘菊茶会昌寺的素斋在长安都是屈一指的公主想用什么呢?”习习这番话说的十分流畅倒教萧湘有些诧异。

    她哪里是这么机灵的人?

    萧湘不由微皱了眉抬眼看她。而习习在她的注视下两颊竟然泛起抹红云仿佛被拆穿一般。萧湘深吸了口气突然厉声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自打习习跟了萧湘后萧湘还从未过这么大的脾气说话时也都是笑语晏晏何曾像现在这般?她突然火那习习自是吓的不轻当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奴婢……奴婢……”她吞吞吐吐就是不说是谁。

    萧湘心头疑云更生她之所以选择习习为自己的贴身侍女就是不想被人安了线人若是她又是一个莫舞自己又何苦来哉?

    她双目紧盯了习习片刻不离表情也越的冷凝起来。

    习习终究不像那些在宫中待久了的宫女她刚进宫不久没经过这般阵势。被萧湘的气势一下终是说了出来:“是……吴王殿下吩咐的。”

    吴王?萧湘听到这两个字时神经不由松了一下是李恪?

    不对她旋即又反应过来。自己来这会昌寺是临时决定的李恪好些天前就去了南郊祭祀怎么会吩咐习习这些话?

    她越的恼怒起来莫非这习习只是扮猪吃老虎?

    刚要说话却听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伴着笑声门随即被人推开:“莫要问了的确是我吩咐她的。”

    来人正是李恪。

    他一身月白的衣裳上面还沾了些尘土头也微微有些凌乱一见便是刚赶了远路。萧湘心头一动难道李恪是从南郊赶来的?这会昌寺在长安的西隅离长安尚有三十里路。而南郊别菀则离长安四十多里他竟然赶了七十多里路?

    那可是三十多公里啊若是开车市区的道路上也要开上一个小时。更别说这交通不达的古代快马加鞭的话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

    他竟然跑了来?

    “你身体如何?蛊毒有再作么?”李恪紧拧着眉似乎压抑着什么。

    萧湘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呃……没事”她压低了声音“蛊毒一事是假的。”虽然心头有些疑惑李恪为什么会知道这事但还是说了实话让他宽心。

    “假的?”李恪有些诧异的重复了一下随即浮上一抹笑容“假的就好。不用和亲就算多吃两天白饭也是让人觉得欢喜的。”

    萧湘不由在心中感叹这帮人真是长期生活在勾心斗角中自己只说了这一句话他立时就理清来龙去脉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真的没有解清的话我就杀了那辩机。”李恪似是半开玩笑言语中却尽显狠厉。萧湘不由心头一惊为的是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杀意。

    他想杀辩机?为什么?

    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慌乱忙挥手道:“解清了解清了恪哥哥你不要动不动就说杀人的这和你的形象不符合的。”

    李恪此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儒雅上前牵了她的手:“你先前不是说饿了么?我带你去吃会昌寺的素斋。”

    萧湘此时只觉腹中饥饿甚至有些头晕也不多说任由李恪带着自己前行。

    会昌寺规模算是宏大此处是特为皇室贵族辟出的别院不与僧众同处。虽然饮食等也有专人料理但李恪要带萧湘去的并非别院中的食肆而是开放给香客的素堂。

    素堂在会昌寺的右面是个三层的小楼。看建筑是典型的寺院流边上种满了林木却是没有什么花草只消得楼侧植了几株丹桂前面的池中几枚残荷半垂着茎杆显出几分萧瑟。空中丹桂的香气同檀香混杂在一起闻在鼻中有些凌乱萧湘微皱了眉这样的气味中怕是吃什么也败了味。

    李恪见她拧眉不由笑道:“进去就知道了。”

    萧湘心头有些称奇难道自己心中想什么李恪都能知道么?不由多看李恪两眼却见李恪眉目间带了笑意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向来对膳食要求极高不过你也得相信我我说好的地方定然是不错的。”

    他言语中极是自信仿佛在映衬着什么。

    萧湘点了点头不愿意去深究这话后面的意思眼下也没气力去深究填饱肚子才是最主要便随着李恪踏入那小楼之中。

    果如李恪所说这小楼之中却无一丝杂乱气味空气纯净如水。

    真不知道会昌寺是怎么做到的隔绝气味是很困难的事情现代都不容易做到更别说这科技不达的古代了。

    她不由好奇的左顾右盼却讶异的现小楼之中除去先前进来的大门之外所有的门窗都是紧紧闭合的。但即使如此也不可能做到一丝异味都没有定有什么玄机。

    不过尚未多想便见有人上前一步向着李恪行了一礼:“恪公子许久未来贫僧还以为这会昌寺的素斋坏了口味。”

    萧湘挑眉看去见那人一身僧袍却不若其它僧人满身的出尘之气倒是多了几分人味。李恪面露微笑打趣道:“哪里会昌寺的素斋若是坏了口味怕是恪再无地方寻这等美味。”

    两人对答之间竟是十分熟悉仿佛是旧识。

    “如此甚好”那僧人抚掌大笑“今天可要多饮几杯。”言罢便将两人往里带萧湘随着李恪慢行一路看去竟有许多衣着华丽之人推杯换盏。

    那僧人将两人带至一处桌几让两人坐下也不多问便自做主的为两人点了菜。李恪竟然也没反对只是让他加了品桂花酿。

    萧湘本想问却见那僧人又在门口同另处香客说话便明白这僧人怕是会昌寺中地位极低的被配至此处做了跑堂的。

    不由有些好笑。

    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权势始终是重要的连这佛门清净之地也脱不了俗。

    环视一周萧湘现自己同李恪坐的这处竟是别有洞天。这里几乎可以算得上一雅间。此处在二楼桌子乃临窗而设居高临下正看见楼前湖中水色。而从这个角度看去先前的残荷正是有规律的排着组成一个佛家的“卍”字。

    也只有在高处才看的出看来这设计者的确别有匠心。

    而同方才一楼的敞开也不同这里桌距极大整个二楼只有十张桌子每个都挂了竹制的门帘进来出去须得打过帘子方可。她目光落在身后的墙上只见上面有一个类似换气扇的设备是用竹片制成的风扇此刻正高旋转。

    萧湘顿时一惊难道这个时代除去自己之外还有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灵魂吗?她不由上前一步仔细一看那风扇却是以水力驱动楼下的湖边架了数十架水车水车带动风扇将楼内的空气排换。

    那风扇边上放了个银制的镂空香炉炉中黑乎乎的放置的全是木炭。排气加上吸味的木炭莫怪这楼中什么异味也没有。

    她不由感叹古人的智慧又转过身打量着雅间之内的摆设。

    除去红木的桌椅外这雅间的角落里还放了一盆文竹翠绿可爱李恪背后的墙上还挂有一幅字上书:“不可居无竹”。

    看字的筋骨竟然同那日在李恪的宣德殿中看到的字极是相似。她目光中便带了疑惑转头看向李恪。

    李恪仍旧一脸淡雅的笑容见萧湘望来微微点了点头。

    萧湘却是不解不知道他点什么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字的下角有一鲜红的印章好在印章并非难解的篆字乃是普通的楷书这才看的懂。

    竟然是李恪手书。

    “原来这是恪哥哥写的”她不由赞叹“虽然我对书法没有什么研究但这字俊秀飞扬看上去便教人赏心悦目。”

    她的确不太懂书法连书法几大名家也只知道个王曦之和颜真卿……此刻便再找不出溢美之词好在李恪看上去也不甚在意只听他笑道:“湘儿的嘴巴是越的甜了方才真不该点桂花酿再这么甜下去恐怕蜜蜂都要奔你这嘴巴来了。”

    说笑间先前点的菜式便一一送了上来。

    萧湘并非没吃过素斋在现代时南京鸡鸣寺、栖霞寺;常州天宁寺等地的素斋也是十分出名自己同朋友慕名去过口味的确不错。但她此时却被眼前的菜点全然吸引住了目光。这菜式与现代的完全不同光是摆放上就显得极为精美。

    就单看这暖胃的羹。

    整个道以金色为底色中间却铺陈开一朵洁白如玉的莲花花下莲叶田田翠绿醉人。三种色彩间杂在一起竟然完全不混却像是一幅白描美仑美焕。

    她一脸惊讶的表情李恪见了不由笑道:“这金色的是玉米羹白的是银杏汁绿的是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