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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错第9部分阅读

    萧湘心念微转脱口道:“袁仙师?难道就是那位预言‘唐三代后武代李兴’的国师袁天罡?”

    李恪脸色顿时微变猛的上前一步捂了她的嘴语气瞬间变的极为严肃:“这句话你打哪听来的?!!”

    自萧湘穿越而来之后第一次看到李恪如此可怕的表情而李恪这样的口气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出现她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此话怕是已经成了禁忌。

    心下便是十分后悔但也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以前听莫舞说过。”反正那莫舞业已失踪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吧。

    李恪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头轻声道:“莫要再说。”随即转身看向那小道士“真人这屋中可有不妥?”

    那小道士却不理睬他只一个劲的盯着萧湘看半晌才道:“不妥处不在屋中怕是在公主身上。”

    萧湘见他死死的盯着自己本身就有些不高兴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色眯眯的。这会听他说自己有不妥之处更是脸色不愉不由沉了声音道:“本宫有什么不妥?难道说本宫是什么灾星不成?”

    那道士微微一笑手中拂尘轻轻甩过口称道号:“无量寿佛。”他眼睛仍旧盯在萧湘的身上轻道“公主仍旧是公主只是与彼时的公主完全不同了罢?”

    他说话在旁人耳中听来极有玄机但萧湘心头却如明镜一般通透。整个人不由惊的倒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秘密?他是如何得知?

    萧湘心中再是明白不过自己是来自现代的一抹灵魂因缘差错的附在了这高阳公主的身上。可是这等灵魂之事应该无人看出此刻竟然被他一语道破。

    难道这玄黄之术还真有这般玄妙?

    她眼睛飞快的转动想了无数应答之词却没有一个能说的过去。心中顿时烦闷无比眼神中多了几丝慌张。

    “公主莫要着急这一切都是天命天命所归倒是无人可改。”小道士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仍旧是一脸微笑平静如水。

    萧湘听他如此说想来是不会揭穿自己这才放下些担心万一这道士把自己是个鬼魂的事情说出去自己怕是保不住性命……以李世民那么爱女儿的样子来看撕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真人如何称呼?我有些疑问想请教真人。”她思量了一下决定同这道士打好关系看来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算帮不到自己不让他揭穿自己也是好的。更何况他的身后可是袁天罡那个级boss。

    “公主不用叫我真人了我也只是和袁仙师学习并未真正入得道门。”他依旧一脸闲适的笑容轻道“我姓钟名无艳。”

    钟无艳!!!

    萧湘一口血差点喷在地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钟无艳是那个嫁给齐幽王的皇后吧?香港还拍过一部片子郑秀文主演的。

    那道士似乎看出了萧湘的惊讶苦笑道:“公主可以唤我的字:星凡。”

    萧湘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尚未从男版钟无艳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李恪也是一脸苦笑显然都对这个名字表示无限的同情。

    星凡在沉默了一下之后向着两人行了一礼:“吴王殿下影响你命运的星子已经出现了恕在下学识浅薄无法看透。若殿下得空可前往碧云观师傅两个月后会去此处。”

    李恪愣了一下随即点了头:“那我就先谢过钟…谢过星凡了。”他也对小道士改口称了星凡言辞间显出几分亲热来。

    “那我便先告辞了。”星凡又向两人行过礼不等李恪多言便转身离开。李恪微点了头并未阻拦身边的随侍立刻追了上去为星凡带路。

    等他的身影完全在两人视线中消失李恪这才将视线投注在萧湘身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湘儿可是来送我的?”

    完全没有昨夜失态的影子。

    萧湘看了他半晌甚至怀疑自己昨夜是否出现了幻觉。不过无论如何装做什么也没有生过是再好不过她点了头笑道:“恪哥哥明天就要离开我说什么也不能不来。”挥了挥手身后的习习立刻上前一步黑漆描金的三足金乌盒子便呈现在李恪的眼前。

    “这是?”李恪愣了一下并未伸手去拿。

    萧湘笑的极是甜美抬手取过盒子:“恪哥哥待湘儿极好湘儿无以为报便为哥哥准备了一份薄礼。”她将盒子递到李恪手上眼中写满期待。

    其实她也是极有私心。

    李恪是吴王他的封地就是今天的江苏。自己在现代的故乡也在江苏。虽然说前世早已是“垂手千山花落尽”断了念想但是……若是给自己留下这么个盒子或许自己挖到了就不会去做一些蠢事……她对于现代却终是有些放不下。

    “这什么?”李恪似乎没想过萧湘会送他礼物此刻笑的极是开心接过盒子缓缓打开“这……”盒中是一对玉制的小球似乎是被镂空的里面还放了什么……他皱了眉手指拈住小球的一端提了出来。

    “这叫流烟薰。传说中是用来吸取龙气、供奉地母的。”萧湘尽心的解释“如果把其中一个埋在地下另一个佩在身上便可以助人……”她后面的声音极低但面上清清楚楚的写了她要说的话。

    李恪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点了头将东西又按原样放回盒中小心的收好。

    “恪哥哥回到属地之后便找地方埋下去吧。”萧湘又提醒了一句虽然说这东西被自己挖到的可能性是千万分之一但万一自己就有这个运气呢?

    想来真是觉得十分有意思自己此刻在这里说着话而几千年之后……自己才刚刚出生。好复杂的关系。

    其时雨下的越细密从宣德殿出来那雨便如织锦的丝线般一根挨着一根紧凑到没有半点空隙。好在虽密却不大落在身上柔和的很只微有些凉意。不若先前的雨打在身上却是生疼。

    萧湘微停了脚步脸上却露出一抹笑容举步迈入细密的雨丝中。引得习习一阵惊叫拿着伞便冲了上来。

    萧湘摆了摆手半仰了头享受着雨丝飘落在脸上的感觉。她在现代一直想这么做可惜总是被“酸雨预报”而吓退这唐时的雨丝是没有污染的不享受一番哪里对的起自己。

    半闭了眼却突然听见一边传来一声轻笑:“公主殿下好兴致。”

    萧湘这才睁开眼看向声音的来处。一身翠绿色的宫装却正是前几日被封文成公主的李葆淑。

    “文成公主好。”萧湘撸了撸额前的湿缓步走回走廊浅笑着打了招呼“公主这是要去哪里?带了这么多礼。”她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李葆淑的身后那四名侍女各捧了几色礼物显然是给人送礼去的。

    李葆淑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凤目流转轻道:“正是要去甘露殿。”她笑的极是优雅手指在空气划过指向后面的礼物“圣上方才降旨为您定了婚期我这便是为您送礼而来。”

    定了婚期?

    萧湘一时愕然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抬眼正瞥见李葆淑眼底的笑意心底突然有一丝了悟……这个李葆淑可以算是代替自己去和亲的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离开家乡吧?便是存了几分歉疚她垂了眼低声道:“对不起。”

    李葆淑顿时一愣皱眉看向她:“什么?”

    萧湘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对不起。”她并不想为自己多立下敌人虽然说李葆淑即将离开大唐但世事无常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能够被世人所赞颂的文成公主应该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李葆淑紧紧盯住了她似乎在揣度她话中的意思。

    萧湘不想让她多想直接开口将话挑明:“我知道这次和亲你算是代替我去。我也知道你心中不愿意可这是父皇的旨意……我并不想去和亲也没想过让你代我去……但总归这事情是因为我向你说声对不起是我应该的。”

    李葆淑先是仍旧皱紧了眉头看着她但她说完之后李葆淑的眉头缓缓舒开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中有泪光闪过:“我原以为你……是个任性的女子。未曾想……”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又何苦再为难你。”

    她转身欲离开身影看起来十分落寞。萧湘心头一动开口道:“姐姐。”

    李葆淑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萧湘眼底写满诧异。

    “姐姐生活往往不由得我们选择。如我如你都无法选择……但是快乐却是我们自己创造的。即使不能够选择的人生也可以十分快乐。”她一字一句说进李葆淑的心底。

    李葆淑本就是极聪慧之人听她这么一说眼中露出一丝了悟微笑的点了点头缓缓步入无边的宫墙柳中。

    萧湘静静的立在原地李葆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若有若无低到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如果彼时公主有需要我帮助的可前去吐藩一游。”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迷蒙的雨丝未来……谁知道呢?现下历史的展似乎并未脱离原先的轨迹可是……这不意味着将来一定会和史书上记载的一般或许她真有请文成公主帮忙的一天也说不定。

    萧湘微微笑了笑突然高声道:“知道了如果有这一天我一定会去找你!!”声音在走廊上回转直至湮没在微蒙的雨丝之中。

    她转了身却没往甘露殿的方向而是在宫中随意走着。她心头憋闷只想透透气。这雨却是越下越大渐渐有些暴雨的气势。习习在身后不停的唠叨她更是心烦再无心思晃下去转身便欲回宫。

    只是她此刻正在假山边上刚转身假山后面却突的冲出一人同她撞了个满怀。萧湘差点摔倒一边的习习连忙扶了她。

    对方抬头一看急忙跪地请罪。

    萧湘定睛看去只见那人一身宫女的打扮眉目生的极是好看只是之间有些英气不似一般女儿娇媚。不过她此刻也没心思去理会这宫女挥了手让她离开便又转折回宫。

    等萧湘回到甘露殿的时候天已经半黑拟定婚期的圣旨早已颁了过来。

    接完旨之后萧湘觉得自己无限疲倦挥退了所有人连习习也毫不例外独自一人待在寝殿里。

    本来就宽广的寝殿此时显得更加孤寂淡紫色的绮罗纱被风微微吹起光线映照在上面显出隐绣的暗花来。纱帘一层连着一层微拂整个寝殿便如梦似幻却如仙宫般美丽。

    婚期便定在一月之后。

    萧湘怎么也没有想到婚期竟然如此之早。平常人家的婚礼都要筹备很久更莫要说她这位大唐最受宠的公主的婚礼。她以前看过皇室婚礼的介绍光是婚礼所要用的礼服都是由织工新织那一件礼服要用的料子就要数十个织工织上两个月才能够完成。

    这二十日能做什么事情?

    萧湘不由皱了眉揣度李世民的用意。都说天意难测以她的心计又岂能猜到李世民这旷古明君的心思?

    圣旨都下了她还能怎么办?除非她现在能够回到现代……半眯了眼她又想起那夜李恪炽热的眼神……她猛的摇了摇头李恪当夜的眼神怕是要将整个太极宫烧掉。而今天他又似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这样掩饰情绪的能力她自叹弗如。

    视线扫过先前各宫妃嫔送来的礼物萧湘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看来这大婚是无法停止了。她似乎可以看到自己又向着高阳最终那悲惨的结局前进了一步。

    她不甘心哪。

    脑中不由浮起房遗爱的面庞不知道他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如果他人品可称贵重她便认了命安安份份的同他过日子。

    她不求闻达于诸侯亦不求顾命于天下但求“太平”二字矣。

    倘若……她便认命。

    有了计量她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底却仍旧沉重无比眼中似乎迷了沙子酸涩难当。她长叹口气倒靠在软榻上右手无意识的在身上比划沿着她手指的轨迹看去那一笔一画描绘的却俨然是一个“卍”字。

    那是……辩机所有物品上都会带有的字符。

    画了半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由低了头看去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愣在当场。左手轻抚过自己的右手指尖从手指上划过抚过手背停在手腕之上。高阳的皮肤极好滑腻的触感仿佛是触及上好的丝绸教人舍不得离开。

    萧湘眼中隐有泪光舍不得舍不得……她的确舍不得。

    可是……满眼的泪光终于在长长的叹息中消退只留下一室清寂半抹凄凉。

    次日清晨李恪的队伍便出回去属地。

    萧湘自是起了大早去送他随着送别的队伍出了城门车马缓缓停住。习习打了帘子扶了萧湘从车上下来。

    李恪早已站在一边轻风将他淡青色的衣裾吹起他带了儒雅的微笑在金色的阳光中宛若谪仙神情温和的却又似邻家哥哥亲切无比。

    “今日一别后何日君再来?”萧湘上前一步取了事先准备好的美酒举杯敬向李恪。

    “呵呵湘儿今日很是不同。”李恪仰头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唇边带笑又取过萧湘手中的酒“女儿家还是少喝些酒伤身。”

    萧湘微点了头想到待自己如此之好的李恪就要回到封地一时间心情十分郁闷。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对自己好可……除去李世民外这吃人的宫廷中不算计自己、不拿自己当跳板、真心对待自己的怕也只有他了。

    他走之后自己……真的是只身一人了。

    李恪见她一脸郁闷上前捏了捏她的脸取笑道:“都这么大了还会哭鼻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高兴点儿啊?”

    萧湘勉强点了点头她哪里能高兴的起来……哎。

    李恪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有些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湘儿……你确定真的不和三哥走么?吴地风景较起长安十分秀美。绿草如茵、流水如纱你不是最喜欢的么?那儿的人还会唱很多婉转的调子……”

    萧湘哪里能够不心动。

    她昔日的故乡便在那里现在她即使闭了眼睛也可以描绘出那里的一景一物。九华丹青、玄武烟柳、怡然莫愁、栖霞丹枫……那绝美的景色时时在她梦里出现她如何不想去?即使是千年之前的古城却也是她故乡的土地。

    眼泪便渐渐涌将上来只是……她又如何能去?

    李恪见状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而去。便只听微带苍凉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萧湘定定的杵在原地半晌也不言语。等车队的影子也湮没在烟尘之中后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上车轻声吩咐道:“去会昌寺。”

    习习愣了一下随即吩咐了车夫。

    车轮吱呀作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萧湘静静的坐在车内什么话也不说。车体随着路面的颠簸摇晃仿佛广阔大海上的一叶孤舟。

    也不知道车行多久终于缓缓的停下习习恭声道:“公主到了。”

    萧湘点了点头慢慢走下车。

    车并未停在会昌寺的正门而是停了偏门此处平时一般极少有人此刻因为是早上才有几个小沙弥握了扫把在门前清扫。

    萧湘方欲踏入左脚悬在空中一秒却又收回。

    她驻足门前双眼紧盯着门楣上面三个大字“会昌寺”却是面无表情。看了半晌她突然折返身子:“回宫!”

    便再无言语。

    习习等人见她如此也不敢多问。马夫的鞭子扬过之后那红漆马车便向着太极宫的方向缓缓驶去不偏不倚。一路上只带起些许烟尘再无其它。

    沉重的钟声在身后响起悠扬而深远在空气中荡漾开去。

    如水纹。

    (第一卷终)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入了深秋眼前便是一片萧瑟的景象。纵使皇家园林种植了无数常青植物但遇了这天时轮常却也逃脱不得。

    几日前殿里插放的鲜花渐渐败去。按常理这些花都是一日一换只是萧湘不知道为何突然心生感慨命习习将自己桌上的那束花一直留着。

    看它含苞、看它怒放、看它衰败、看它凋零。

    若是未曾被人摘下还可落个“零落成泥碾作尘”可被人放在这雕花金瓶中却连这等机会也没有。没有了价值便弃之如履。

    她叹了气起身将那束残花握在手中环视四周却无应手之物。她又微皱了眉头不再顾这些转身出门。

    正遇上端了银耳羹进来的习习便听习习惊道:“公主您要去哪里?”

    也不知道是怕她逃婚还是怕别的什么总之在婚期定下之后她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一帮人跟着。烦也烦得不行此刻更是如此习习见她握了那残花更是面色苍白:“公主这东西还是交给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