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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错第12部分阅读

    以为也没有太指望荀夜羽毕竟这不是寻常物事古巫族的东西哪里是那么想见的?却不想她竟然一口承认自己认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由?

    她方要说话却听荀夜羽倒抽了一口气她顺着荀夜羽的目光看去却见方才那盆青翠的文竹此刻已经化成枯木。

    “敢问公主这东西……是不是古巫族的血珠?”荀夜羽神色凝重却又隐含了一分惊喜。她这般模样倒教萧湘心头起了警惕。

    她不动声色反问道:“荀如何得此结论?”

    荀夜羽的手微有几分颤抖完全不同于她一贯的冷静。萧湘心中更是称奇她见荀夜羽那几次从未见她有如此失态莫非这血珠与她有着什么渊源?

    心下更是打定主意在没弄清之前断然不能将一切坦然相告。否则一个不巧她原本半年的性命此刻便会化为乌有。

    荀夜羽深吸了几口气似是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之后才幽幽开口:“我视若母亲的师傅就是死在这血珠的手中。”

    萧湘仔细打量她想辩别这话的真伪。只见那荀夜羽脸色微白双手紧握了拳头眼角有些泛红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心下便信了七八分又听她道:“那时我方十岁从镇上回来之时便见师傅倒在血泊中。”她又沉默下去似乎不愿意再谈好半天才又说出一句话来“凶手唯一落下的便是这血珠。”

    她什么也不再说只是轻轻的挽起袖子那雪白如玉的皓腕上赫然有着相同的一串珠子。萧湘顿时瞠目结舌怎么会有相同的两串珠子?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忧事情似乎完全不在她的智力范畴内展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多想便将那日的情形说与荀夜羽听。自然其中有一些内容她还是隐瞒了。

    毕竟从千年之后来的灵魂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很是冒险。好就好在荀夜羽同她应该没有什么利益上的问题。她不是妃子荀夜羽也不是。她不是皇子没有夺嫡的可能性。

    萧湘露出一抹苦笑她已经无路可走。

    “有办法解下来么?”她看向荀夜羽有些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上的血珠心底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有办法取下来她怎么还会带着?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荀夜羽却坚定的点了头开口道:“有。”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萧湘眼底顿时跳起一簇火焰一句话便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拿下来?”

    她终于知道先前心头的担忧从何而来。那日的一幕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中那仲离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圣女才给自己戴上自己想尽法子要拿下。这不是善物可是眼前的荀夜羽……她为什么一直带着?她并不是拿不下啊……

    疑惑的目光便立时往荀夜羽身上扫去她似乎还沉浸在那段往事中眼中微有迷蒙的神情脸色仍旧是那样的惨白。

    “你为什么不拿下来?”萧湘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两眼盯死了荀夜羽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荀夜羽却突然笑了起来一声一声极是高昂。声音在甘露殿中回响慢慢混杂在一起像是一支绝望的歌。

    “为什么?”她突然抬头看向萧湘一字一句“大仇未报不敢忘!!”

    天渐凉气温一日低过一日。

    秋日已经渐渐消去寒冬眼见便来。院落中的枫叶吸足了一夏的热力经由时日终是吐出艳丽的红色。偶有风吹过那满树枫叶抖动又似舞姬着了朱裙在院中翩然起舞。

    殿里沉寂良久荀夜羽立在萧湘面前一动也不动恍若木雕。萧湘也静静的看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腕上的血珠相互辉印出隐约的光华。

    方才化出的血水仿佛也渗透进了空气中整座内殿里隐隐散着一股难闻的腥气。萧湘半抚了额长叹了气终是开口道:“那么如何可解?”

    荀夜羽沉默了一下缓缓拜倒:“血珠认主。一但戴上便与主人化为一体靠吸食主人精血为生常人若想取下唯有一死。”她这话与那仲离所说并无所出萧湘眼中方才闪过一丝失望却又听她道“不过世间有两人倒是可以轻易取下。一位就是巫教的现任掌教长老:凌一指。另一个……”

    她略停顿了下萧湘一时心急开口催道:“另一个是谁?”

    荀夜羽看向她的眼神中有几丝奇怪的情绪只是萧湘过于心急并未现只是一个劲的催促。荀夜羽这才将话说了下去:“另一个就是会昌寺的辩机禅师。”

    又是辩机?!

    萧湘听到这两个字心脏一阵狂跳接着便是一阵烦闷。难道她这辈子就一定同辩机纠缠不清么?她虽然对辩机心生好感但却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同他绝无可能。况且她蛊毒已解便满以为可以将此人从心头抹去不想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而要取下这东西竟然还要仰仗辩机……

    她不由害怕起来。

    非人磨墨墨磨人难道说……历史真的是不可以改变的?无论她怎么努力一切都会按照规定好的行程走下去?而她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为了亲眼见证这一切的生?

    那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总归是个死字现在死了还省去那么些年的苦难。

    心头便是一阵茫然视线落处却正见那枫叶被风吹落几片在风中轻盈的打着转。一时间无数的念头从心底涌上她若是现在就死了可还回的去现代?

    即使回不去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吧?她不是没有死过。

    目光渐渐回移至先前那盆文竹之上那文竹早化成枯木灰败无力的在花盆中直着却也不显得痛苦。

    萧湘轻轻点了头缓慢道:“来人送堕天回去。”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竟然不再看荀夜羽一眼抚平衣裳上的皱摺起身径直往内殿而去。门轻响之后身后便传来习习的声音一阵脚步之后便是开门、关门之声。

    一切在吱呀的一声轻响后归于沉寂。

    萧湘独自在床头坐了褪去外裙靠在软垫上心下觉得疲累无比闭了眼便缓缓睡去。她只觉得自己身体轻轻飘飘也不知道在往哪里走。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条河自己的父亲站在河的对岸。她定睛看去只见父亲原本高大的身躯似乎缩了水吭着背在河边寻找着什么。她心神一动整个人便飘过去落在父亲的面前开口道:“阿爸你在找什么?”

    父亲抬了头两眼空洞的看向她:“我在找我的女儿你看见她了么?”

    萧湘心头一惊上前一步握了父亲的手:“阿爸我就是湘儿啊我就在你的面前啊!!”她虽然与父亲的感情并不深厚但毕竟血浓于水眼见父亲视自己为无物她心头不禁一阵焦急与难过。

    “你不是。我在找我的女儿你看见她了么?”父亲似乎有些恼火将她的手拉开又弯了腰在河边寻找。

    她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刚要再说话却见父亲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头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湘儿阿爸总算找到你了。来咱们回家。”

    那石头见风便长瞬间便化成人的身体。萧湘仔细看去那正是自己的身体。只是多处已经破烂不堪头顶上更是有一个血洞正汩汩的往外躺着血。而身上穿的衣服也正是被凌夜从楼上推下那日所着。

    那尸体脸上的皮肉已经完全消失两个眼窝黑洞洞的看向她似是极端不甘。“啊……”她只觉心头难受无比不由的喊叫起来。

    “湘儿湘儿!!”猛然间有人大力的推她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萧湘心头一惊顿时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李世民正坐在她的床前满脸忧心的看着她见她醒来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也微松了开来抬手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萧湘已经被噩梦吓的浑身无力额上细密的汗珠拭了又渗出脸色惨白更是半晌不言不语。她眼前不断浮现梦中的事物父亲父亲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再与他淡漠却终究是他的女儿母亲早殇若是他再看见自己的尸体……萧湘有些不敢想像了。

    心底不由开始怨恨起凌夜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会陷入这般境地?如果不是她自己又如何会死亡?又如何会做这般噩梦?

    李世民却是不知道她心中转折见她脸色阴晴不定还道是她仍旧被噩梦所吓紧皱了眉头拍了拍她的背:“湘儿莫怕朕定会找出那些妖人不会教他们伤到你丝毫。”他言辞肯定语气无比慈爱。

    萧湘一时愣住抬头正看见李世民眼中慈爱的光芒心下不由一阵感动:“父皇……”口中也便喃喃出声。她这声父皇叫的极为凄凉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见她眼眶便开始泛红似乎立刻就会落下泪来。

    李世民有些慌了手脚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湘儿莫怕凡事父皇为你做主……你若不想回公主府但在宫中住下我日日来看你。哎……湘儿别哭了。啊?”他字字慈爱最后更是为女儿的哭声慌了神哪里还像是威严的帝王。

    萧湘心头更是感动无比她已经对不起自己的父亲怎么能再教眼前这位慈父伤心?纵使吃了再多的苦能陪他一日便陪他一日吧。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将李世民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而之前轻生的念头也一扫而空。终是重燃斗志。

    两日过后她便重回公主府。并不是她不想在宫中长住只是若想长久的活下去改变高阳公主的命运先就要将这血珠取下来。她可不想成为什么巫族的圣女。更何况若是那凌长老来了现他们召唤错了人……怕是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房遗爱并不在府中她唤了侍女问过知道也没有回房府却是不知道去何处厮混。萧湘也顾不上管他径自让人去备了香烛准备次日前往会昌寺进香。以后的事情也想不得了先将眼下的问题解决了才是紧要。

    贞观年间佛教并不盛行堂堂高阳公主去礼佛倒也会引起不少人的侧目。萧湘为了避讳特意改装成普通人家的女子除去随身的习习外此次出行便只有两名侍卫。余下十多名护卫换了便装混在普通百姓中守护。

    而这样出行自然也用不得马车只将马换驴车子外部装饰极是普通表面上看上去便只是家境稍好的普通人家倒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天色才微露出些鱼肚白一行人等便启程前往会昌寺。

    驴车不比马车脚程要微慢些。车体微摇却有些像是在老式的火车里的那种感觉。萧湘闭了眼想稍事休息只是心内却翻腾不已无法平静。

    她隐约的觉得自己这么快下定决心去找辩机为自己取下这血珠恐怕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内心想见他的因素占了上风。她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该如何解决。她千叮万嘱了自己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高阳的悲剧起因却还是被这沸流卷入。世上让人觉得可怕的不是火坑而是明知道是火坑却还控制不住自己往里面跳。

    “公主到了。”车子缓缓停稳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萧湘定了定心神由习习扶着下了车。

    她今日一袭青绿色的儒裙际用淡蓝的簪别了未多带饰品只耳间一幅明珠耳铛不住轻晃。面上也未多施脂粉只淡淡扫了层胭脂却显得格外清新雅致正似出水芙蕖。她并未挽妇人的簪却还是一幅少女的装扮。

    她轻轻按了按胸口平复剧烈跳动的心缓过片刻之后才提步而入。

    尚未行至庙门便闻见浓郁的檀香从里间传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进去却被那守着山门小沙弥凭空拦住。

    “施主请留步。”他双手合十向萧湘行了礼面上却带了异样的红晕看她一眼便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萧湘微拧了眉头道:“怎么?”

    “会昌寺自上月二十起不接待女客还请施主见谅就此折返。”那小沙弥说话极快一句连着一句只是微微颤抖的声音透露了他有几丝不安。

    “有这种事?”萧湘愣了一下心中猛的升起一股不悦来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身后的两名侍卫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一听此言立刻上前一步。为的侍卫抬手欲打却被另一名拦住上前一步取了块牌子递到小沙弥的手上。

    萧湘半眯了眼心中暗暗点头。

    那小沙弥双手接过牌子看过之后身体便如落叶般颤抖。他跪伏在地上只是一个劲的抖什么也不敢再说。

    萧湘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径自从他身边走过。行至一半她突然回头看向先前的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属下何晓天。”那侍卫跟紧一步低声回话。

    “何晓天嗯好名字。”萧湘状似不经意的点了头也不再多话快步向禅房而去。

    会昌寺不许女眷进入已经是明文规定此时萧湘公然在寺内行走倒引来不少人侧目。好在她们来的早此时寺中只有三两僧人在打扫其余大部分还都在早课。香客们也没有到达只有极个别虔诚的在城里礼佛。

    萧湘并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人她在会昌寺住过一段时日对这里极是熟悉。也不用人带领便绕过正殿直向僧侣们的生活区而去。

    眼前的小径虽然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萧湘却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她可不曾忘记自己那夜迷路辩机送自己回房的事情。

    原来只要掺杂了感情进去一些很难的事情也会变的很简单。

    她面上带了淡淡的笑容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几乎是半跑着前行。不过片刻便已经到了辩机的禅房外她在院落前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众人:“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众人应了一声之后便齐齐守在门外。

    萧湘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欲敲禅房的门却突然又缩回手转身道:“你们退的远些嗯…再远些!”直到几人退到十丈开外她才回身敲响房门。

    连敲了数十下都没有人应门。萧湘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莫非辩机不在?她退后一步却依稀闻见白檀的香气从门缝中飘散出来似有若无。

    这白檀极是稀少整个会昌寺里也只得三四人有。

    她在会昌寺住时知道辩机很珍惜他的那罐白檀非紧要时候是决计不肯燃的。而这白檀最强的一个功效就是收敛心神。此刻他若是不在房里又哪里会传出白檀的味道?

    萧湘紧拧了眉上前狠狠的砸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不开门?”她心中忿忿他明知自己在门外却不开门他是何用意?

    莫非……莫非这会昌寺不接待女客也是他的主意?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就这么避自己如蛇蝎?

    一股不甘便从心底涌起冲上际冲的她鼻间酸涩眼眶红。手上的力道便再一次加重直砸的双手通红木制的房门也出咯吱的声音似乎不堪虐待。

    “公主有事找贫僧?”润泽清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的萧湘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身后站着的正是辩机他仍旧那身淡灰的僧袍手腕上挂了长长的数珠正弯腰向自己行礼动作优雅而缓慢。

    萧湘整个人呆在当场他当真不在房里?

    辩机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推开房门做了个手势道:“公主有什么事情还是进来谈吧。”他眉间含了忧色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萧湘倒不在意现下她的麻烦已经够大了而这个辩机更是将来的大麻烦之一还有什么能大过她的麻烦的?见辩机从身后过来她先前的郁闷却少了一大半心中只不停的道:原来他真个不在屋里。

    唇边不由自主的含了笑连眉尖都微挑了些许起来。

    进得屋内只见桌上一只乌金香炉里面仍旧在微微冒着烟闻上去正是白檀的味道。萧湘不由心下称奇这辩机怎么舍得用这平日里视若珍宝的白檀?

    不过辩机不说她也不问统共不过是些白檀用完了她教人送些来便是。只要能帮她解了眼下的困境什么都好说。

    “公主今天前来有什么事么?”辩机取了桌上的杯子为她倒上一杯茶。

    萧湘点了头心思有些半飘:“是……啊谢谢。”她回过神见辩机为她倒茶忙抬手接过。那杯壁入手却是湿滑一片似乎茶水过满而溢了出来她微的一愣抬眼看向辩机。

    辩机仍旧一脸沉静似乎丝毫没看见桌上的那一滩水渍。

    “我想请禅师前去公主府小住为我说解经文。”她便带了笑缓慢道。

    辩机看了她一眼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公主莫要拿辩机开心辩机不过普通僧人又哪里会说解什么经文。”

    萧湘叹了口气笑道:“你竟是这般古板。罢罢罢我也不说什么这次来……是有求于你希望你救我一救。”

    她在会昌寺住时自认与辩机关系极好不想此刻辩机竟然开不得玩笑心头不由有些不快口气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公主身上的蛊毒已解……”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