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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第139部分阅读

    没有?要知道当时,我可都吻到‘她’的手了!”

    “嗯?”他这么一说,杜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毕竟魅力,会随着衰老而逐渐减退,但“精力”这玩意,如果放对方身上,那只有老而弥坚才行形容。

    像这种资深的老色棍,居然会对一个姿色、气质都无可挑剔的美女不感兴趣,这简直是夏天飘雪,冬天海啸般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那一定是个男的……无论他多像一个女人!”克虏伯信誓旦旦地给出了答案。

    “你是说……影武士?”许多大家族,都有类似的传统:在重要的继承人还很小的时候,就着意挑选些和其相貌接近的孩子培养,平时可以当保镖,某些关键时刻,还可以作为替身使用。这些隐秘杜兰很早之前,就有过耳闻,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紫金大公给女儿挑选的影武士,却偏偏挑了个男人?

    “谁知道,”克虏伯显然知道老友在担心什么,不过对这些龌鹾事,他没有半点兴趣。“或许是大公怕将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他真正的女儿吧!哈哈。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一句玩笑话,却让杜兰感觉大有道理。“很有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说,刚才我们见到的贵女,是个影武士的话,那么真正的洁西卡,又在哪里呢?”

    “两种可能。”克虏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第一种,她还在码头区的暗巷街,与我们的‘使徒’先生在一起;第二种……没有什么洁西卡,来浮冰港的,从一开始就只是这个替身。”

    “坏了!”听到这里,杜兰的脸色骤然一变。

    无论真也好,假也好;对方既然故弄玄虚,肯定是为了遮掩什么东西。于是自告奋勇进入暗巷街替他们趟路的托尼,处境就堪虞了——万一他不经意间,撞破了什么秘密,天知道对方会不会看在“五老星”的面子上而放过他?

    没有时间犹豫了!杜兰一把推开堕水晶镶嵌的车窗,探出头来向前边的御者大叫道:“送我们回市政厅!快!”

    可是一只手,却适时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没必要那么紧张,老伙计。那小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毕竟有些价码,在浮冰港只有我们才出得起啊。”

    或许是光线被挡住的关系吧,转过头的杜兰,一时间竟看不清老友脸上的表情,是否就真如其语气中显示的那样,毫不担心。

    ……

    ……

    安排给洁西卡的住所,自然是在上城区,离市政厅所在的落日大道不远。马车拐了两个弯,市政厅的白色尖顶就已经遥遥在望了。

    然而让御者颇为意外的是,往常谈不上热闹,亦谈不上冷清;只能用秩序井然来形容的这里,此时却变得混乱异常——唯一还让人感觉和谐的是,台阶上如临大敌的,是卫兵,而台阶下人头攒动的……似乎也是卫兵!

    “怎么回事?”杜兰探出头来,皱眉问前方的御者,毕竟浮冰港刚刚经历过民变,这还没两天呢,就有这么多卫兵围聚在市政厅门前。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不知道啊,先生。”车夫一脸疑惑地回答,“听他们说话,好像是护送了什么人过来。”

    “喔。”杜兰缩回身子,对车里的克虏伯道,“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先下去,看看情况再说。”说到这里,他一把拉开车门跳了出去,冲着周围正嘀嘀咕咕的卫兵们大喝:“你们是哪个营的?你们的长官呢?”

    “在这里!在这里!”话音未落,人群中就挤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量不高,脑袋却不小,顶了个头盔似乎尺寸不够,虚虚地浮在头顶上,左摇右晃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城防军第四大队,第三中队中队长泰米尔向您报到!……克虏伯大人,您终于回来啦!”这人不是别个,正是被维多兰从火场中抢劫、出来的那个中队长。至于他头上那搞笑的头盔,倒的确是临时问别人借的,他自己的那顶,早在与惊马“亲密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变形了。

    倒是他本人,在那种情况下竟然没受什么伤,只是当场晕了过去,又十分走运地遇上了维多兰,那个“两膀扎开有力量”的姑娘。

    当然了,若是他没遇上那姑娘的话,前面也未必会倒霉。

    中队长的官职,介乎于这边班长和排长之间,自然没什么机会接触“市委常委”,或“常委机要秘书”之类的高官——虽然认得克虏伯的马车,但泰米尔一紧张忘记了:从他们卫戍所里出来的,还不见得就是卫兵呢,很可能是由于种种原因,而不得不无罪释放的恶棍……这本身就很难分辨,不是吗?

    不过杜兰倒没心思去计较那些,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眼前的士兵,怎么也得有一百多人,都够一个大队的兵力了,为什么领队的,仅仅是个中队长?

    “第四大队啊……我记得你们的主官,应该是安利基·奥尔特加吧?他没来么?”

    “是的大人……啊,不是的,大人!”越是紧张,泰米尔说话就越不利索,“我的意思是说……奥尔特加队长,还要负责那边的防务,所以没有来……由我们护送‘圣女’,是因为我们这些人恰好不用当值,嗯,就是这样。”

    “什么圣女?她来有什么事?”

    “哦,来拜见一位叫杜兰·西斯连科的大人。可是里面的人说,他和您一起出去了……”谈到正事,中队长说话明显利索了许多,可惜他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给打断了:“哦?圣女?……是美人儿吗?”

    能问出这种话的,自然是我们的老帅哥克虏伯同志了。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吧?混蛋!”若不是在底下人面前,还得给这家伙留点面子,杜兰现在就想回身一脚踢死他——这老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

    “是的,当然!”由于克虏伯问的是“美人”,而不是“美女”,中队长的回答倒一点都没犹豫,于是克虏伯的兴趣也上来了。“有意思。”他一把揽住老搭档杜兰的肩膀,“我说,打个商量怎样?要不咱俩……暂时先换下身份?”

    第六百九十九章 市政厅的“厅”

    市政厅,还真的就是个“厅”!

    和咱们这许多公司的格局都差不多,他们那,也是一堆精英人士挤在一间大屋子里办公——因为太挤,所以量词要用“堆”。

    只是在中央的议事大厅里,普通官员是没有桌椅用的,当然更没有饮水机;仅有的五套桌椅,还是按五芒星方位摆放在厅中的五个角落。这,当然就是“五老星”的专属座位了。

    甚至“五老星”的称呼,也正是这么来的。

    从这个格局你就可以看出,在某些方面,那个世界反而比咱们这更加开明,至少在他们那里,老总是绝没有机会玩什么ol诱惑,或者办公室畸恋的,更不存在“小蜜”这种奇特的衍生物。

    或许你会奇怪,像这样成天和下属窝在一个屋里面待着,连点距离都没有了,又如何使下属们敬畏你呢?

    这一点,倒是毋庸担心。毕竟那边的社会,各个阶层分化远比咱们这更加分明,上位者的权威也远比咱们这更重,因此他们根本用不着靠距离来彰显自己的威严,反而需要用这种方法,来拉近和手下的关系。

    当然了,这种完全透明的机制也不是没有弊端——它会直接地导致老总们的工作积极性不高,比如现在,五张桌子就空了四张,唯一有人的,坐的还是个看起来七老八老的老头子。

    这,想必就是“五老星”中的另一人了。只见他顶了个红通通的酒糟鼻,硕大的下巴,也在官员们乱轰轰嘈杂的议论声中,一点一点的,仿佛对其中的某个看法十分赞许。

    “小点声!”他一把掌拍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从这声音就知道那张其貌不扬的木桌,做工和用料有多么考究了。“你们这帮家伙,吵得我头都疼……难道你们不知道惊扰一位老人的睡眠,是件非常残忍的事吗?”

    众官员:“……”

    “哟,老酒鬼!昨天又喝了一宿吧?”随着声音,正厅的大门被推开,两个人在卫兵的引领下大步走了进来——能这么对五老星说话的,在浮冰港当然只有同为五老星的范·克虏伯了。

    其实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理政,克虏伯还是很有些意外的,毕竟五老星中,要说勤勉,首推那个满脸阴鸷的赫灵顿,只是不知道为何,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由于某人下手比较“干净”,因此到现在老赫的死讯还没有传开),其次,就是几乎每天都来的自己。这老酒鬼虽然也经常过来望望,但基本上都是傍晚时分,估计是去酒馆时顺路过来扎一头。

    虽然不明白这老家伙,明明家里的好酒都多得能拿来洗澡,却偏偏喜欢和那些臭气熏天的穷汉一起泡在酒馆里,但克虏伯是自家事自家知,自己的癖好,比起人家来也好不到哪去,大家大哥二哥。

    只是最近,这老头儿貌似换了一家酒馆,在大桥区那边,因此过来的次数也就少了。

    至于剩下的“笑面屠夫”史提夫,还有那个老寡妇,都跟自己不怎么对付;他们不来,克虏伯也乐得眼不见,心不烦。

    “嘿,是你这老小子。”老酒鬼说话也不客气,“一来就造我的谣……倒是你,今天怎么会来得这么晚?刚才塔尔还找你哪!”说着话,他撑开眼皮在人群中寻摸着,同时嘴里也唤,“塔尔!塔尔!人到哪去了?”

    “这里呢,这里呢!斯特凡大人。”瘦长脸的塔尔从人群中钻出来,用他那一贯夸张的语气应声道。

    其实人家只是来找杜兰·西斯连科的,跟克虏伯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然而刚才老大人都发话了,他又不能当面否认。

    好在几十年官场也不是白混的,塔尔灵机一动,开口道:“是这样的,克虏伯大人。来访者希望您能够批准,让她有幸,能够与西斯连科先生见上一面……”

    “什么?你疯了吗?”话刚说了一半,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让大人去见她?开什么玩笑!要我说,应该现在就把她给抓起来……什么‘奉了众神的指引’,纯粹是胡说八道!”

    “没错,她是个骗子!”“绝不能姑息!”很显然,这是跟着添乱型的。当然也有那见事较明的主,提出了“不管她这个‘圣女’是真是假,反正军队中,决不能出现两个声音”之类的正当理由。反正一时间,议事厅中又变得嘈杂起来,闹哄哄的跟个菜市场也似。

    “安静!安静!”老酒鬼斯特凡又开始拍桌子了,“让杜兰自己说!”

    “好了诸位!”克虏伯也出声打圆场道,“用不着那么紧张,对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不是吗?见上一面也没什么。而且你们不好奇吗?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究竟是为什么,要找我们‘正直’的西斯连科先生呢?”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兴趣勾了上来,说起杜兰,大家都知道他虽然与某位花花……老爷走得很近,但其人的声誉一向都很好,从没听说过他在这方面,还闹出过什么丑闻。

    那么眼前这一出,算怎么回事呢?

    “是情妇,还是年轻时不小心留下的种,寻上门来了?”众人纷纷猜测,当然话是不能说出来的,热闹这玩意,偷偷瞧着就好了嘛!

    虽然没有人接茬,但克虏伯是什么人,一眼就瞧出了这帮家伙眼中透出的八卦之火,于是趁热打铁道:“所以,见是一定要见的!”

    “喂,克虏伯!”如果说有谁对他的决定不满意,那么除了恨得咬牙切齿的杜兰本人,就只有刚刚被驳了面子的斯特凡了。老酒鬼抹搭着眼皮,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我都说了,让杜兰自己决定……你是杜兰吗?”

    “我可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老帅哥双手一摊,“只是我忘了说,就在刚才进来之前,我和杜兰已经互相调换了身份;所以现在,我就是杜兰·西斯连科;如果您想找克虏伯麻烦的话……找他!”

    一言既出,众皆哗然。

    斯特凡也被他唬的一愣,半晌后,才哭笑不得地揉着鼻头问:“我说……你小子这玩的又是哪出?”

    “只是个测试。”克虏伯道,“既然那姑娘自称是受到神的指引,那么自然有办法分辨,到底谁,才是她要找的人,否则,她就是一个骗子……这很明显,不是么?最关键的是,大家每天待在这里议事那么枯燥,总得想办法找点娱乐嘛。”

    “所以从现在开始,请叫我杜兰·西斯连科!”说着话,他一把夺过杜兰的手杖,比划着向众人施了个绅士礼。

    ……

    ……

    于是当维多兰踏入议事大厅的时候,就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论是墙壁上的浮雕,还是那打磨光亮,照得见人影的地面;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还有几盏造型别致的巨大吊灯,好像粗大的藤蔓一样倒垂下来。

    虽然维多兰本人没什么艺术细胞,也不明白那曲里拐弯的铜管中,为什么会喷出炽白的火苗来,但不意味着,她就不明白这玩意的价值。

    最让她感到压力的,还是里边的人。

    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分列在左右两边,形成了一条十分明显的通路——也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因为在路尽头的宽大桌案后,应该就是她此行的目标。

    一想起这个“目标”,维多兰就忍不住暗暗咬牙:为什么当初托尼交付的时候,没想着问个清楚?除了是其父的朋友之外,她连这个西斯连科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都不知道,光顾着感叹她那个无良主公,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探子都派进市政厅里去了。而且一派,还就是两个。

    这里就要解释一下了。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在维多兰的想法中,杜兰和托尼的父亲,都是某包打入敌人内部的手下……推导的过程是这样的:托尼被敌人打,所以是自己人。那么他要找的人肯定也不例外,何况托尼的父亲?

    于是维多兰就犯难了——要知道,那可是市政厅哎!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说进就进的么?那边托尼催得紧,可这边,她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直到她想到了某个无良主公,是如何忽悠人家阿卡拉的。

    没错,装神棍!

    “众神指引的”,够大了吧?既然他都能随口杜撰出一个什么“特使”,那自己,何不利用一下眼前这圣女的身份呢?虽然这样做有些卑鄙,但最起码,可以保住两个“自己人”的秘密不被暴露不是?

    可当她从负责接待的瘦长脸官员嘴里,获悉了有关于克虏伯大人的传闻后,就后悔了——早知道托尼的父亲,是个这么大的官,直接报托尼的名字不就好了?何必又傻了吧唧地搞这么多事?

    只可惜,那时候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再也无法收回——你总不能让她对人家说:“不好意思啊兄弟,刚才什么‘圣女’啦,神的指引啦都是开玩笑的。我晚上做梦发癔症,所以早上起来,就领着一百多个士兵过来看看,再顺便打个酱油……”

    这像话吗?真这么说,只怕不被当疯子赶出去,也会被当成居心叵测者给抓起来,那还见个屁啊。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维多兰也只能死撑。好在这姑娘无论倔强还是胆气,都绝非一般人可比(女生宿舍的老大也是老大!别不当干粮),眼前这场面虽然不小,但尚不足以吓得她止步不前。

    维多兰,就这样目不斜视地顶着一众官员鄙夷、敌视、戏谑……总之各种各样的目光,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直到“路”的尽头,被一张宽大的沉木桌案挡住。

    桌子后面有两个人——坐着的那个岁数大些,而且绷着脸不苟言笑(被损友恶整,换谁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另一个站着的,看起来倒是年轻许多,四十来岁的样子,而且和维多兰心里,那从未谋面的父亲形象颇为接近:一样的成熟,一样的温和,一样的英俊而富于魅力。

    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怪?

    这绝不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那种感觉,反而像要把人活生生地剥开了,吃下去似的。一直以来,维多兰因为其过于帅气的长相,早已见惯了人们异样的目光,但这种……貌似还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