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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风流第7部分阅读

    孝孺来起草继位诏书,然而却被方孝孺十分坚决地拒绝,当朱棣命人递过诏纸之时,他劈手夺过,就在上面乱批数字,而后掷笔于地,边哭边骂道:“死即死耳,诏不可草!”

    朱棣怒急,大声叫道:“怎能让你痛快一死,即死,难道你不怕我诛你九族吗?”

    方孝孺大喝:“便诛十族又奈我何!”

    此时,朱棣已皇位在座,顿呈残暴本性。感觉自己的皇权受到的挑衅,于是他命卫士用大刀把方孝孺嘴唇割开,一直划裂到耳边。然后,命人逮捕其九族亲眷外加学生朋友,凑成十族,共八百七十三人,依次碎剐杀戮于方孝孺面前。方孝孺忍泪不顾,最后被凌迟于聚宝门外,时年四十六。

    孝孺临刑前做绝命诗,曰:“天降乱离兮孰知其尤,j臣得计兮谋国用犹。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呜呼哀哉,庶不我尤!”

    刘子风虽然对明朝的历史涉猎不多,但是如此忠烈的文学大儒,他还是听闻过的,特别是后世史书上,有着不少方孝孺的事迹记载,因此,刘子风称“如雷贯耳”,倒也不是胡乱恭维。

    “原来是刘世兄!”方孝孺与黄子澄二人也不托大,立刻还了一礼。

    刘子风偷眼打量方孝孺,只见在着落日的余晖之下,三十多岁的方孝孺满面春风,英姿勃发,清秀俊逸的脸上一双顾盼流辉的明眸,几乎与身边的每个人目光所及,都含着无限友善与亲切,世人皆知,方孝孺待人谦和,果然并非虚誉。

    方孝孺随意地指着自己身后的那少年说道,“大学士,这是学生的弟子,今日随学生来长长见识。”

    刘三吾对那少年一颔首,少年却低眉垂首,也不言语。

    “来来来,诗会就要开始,我等不必在站于此处,大学士,黄大人,刘世兄,你们随我进来!”方孝孺似乎并不想对这少年多作介绍,立刻引着三人朝得月楼内行去。

    刘三吾的两个贴身侍卫云峰和刑无忧,立刻就要跟上,刘三吾拂手道,“你二人就不必跟随,就在此候着。”

    “是,大人!”云峰和刑无忧齐齐应了一声,站定不动了。

    刘子风紧随着刘三吾三人走进了得月楼,立刻就有几个小厮前来迎接,只见楼内厅宇宽阔,四面壁角上悬挂着多盏小巧玲珑的八角宫灯,靠里两角置立一排排的红木花架。上有春兰秀叶滴翠、素馨初绽,散发出阵阵幽香;又有山水盆玩,碧漪横舟,峰峦参差,咫尺之间犹瞻万里之遥。

    红毡铺设的地上摆着多张镂花楠木椅夹着檀木茶几,上面摆设这美酒糕点之类的食物,初起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纱窗与楼内灯光交相辉映,袅袅檀香,渺渺琴声,仿佛置身碧城仙境一般。

    飞檐漏窗,雕梁画栋,华灯灿烂,金粉楼台,刘子风心中不由暗暗乍舌,这得月楼,还真是极尽奢华啊!

    此时楼内已然入座了不少的人,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着,人虽多,但却不显喧哗,就在刘子风有些东张西望之际,只听见一声似破锣的声音响起,道,“哟!这不是刘大人么!想不到这才子佳人,年轻俊彦参加的诗会,刘老大人居然也会参加!”

    这话倒也没有什么,但是配合上说话人的语气,却就立刻显得十分刺耳了,此人显然有些讽刺刘三吾,意思是说,这是年轻人的参加的聚会,你一个老头子也来凑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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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 左都御史

    刘三吾寻声望去,脸色顿时微微一沉,显然对看到来人而感到十分不喜,他低沉着声音说道,“袁大人似乎也过了知非之年,都有兴致前来,老夫又岂能甘于人后!”刘三吾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说,你不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么!虽然别人五十步能笑百步,但是你五十岁还能笑我七十岁?

    刘子风听出了两人话中的针锋相对,立刻清楚,眼前之人,定然是与刘三吾政见不和的政敌,他不由地仔细地打量了这袁大人一番。

    只见那袁大人,瘦削发青的脸上像刀刻似地显露出几条清晰的藤纹,嘴角两边更显得青而深。配上那一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透出凶狠严酷深不可测的冷漠。笑起来时,一道道紧缩抽搐的面肌,更使人毛骨悚然。

    一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刘子风立刻给对方下了这么一个定论,呵呵,当然了,这种感觉,多少是有些有失偏颇,毕竟他是先入为主,还是站在自己爷爷的立场上看待“敌人”的。

    那袁大人也不生气,却故意看了一眼刘子风道,“咦?难道这位就是刘大人的孙子?刘大学士博古通今、学富五车、是当朝最富盛名的饱学之士,想必令孙也是个风流才子,诺……”他朝自己身旁的一个青年一指道,“这是本官重金聘请来的西席,人称北三省的“对王”章预检,预检啊,等会儿诗会开始之后,你可要向刘公子多多讨教才是!”

    那章预检倨傲地看了刘子风一眼,满脸不屑地说道,“那是自然,有胆量参加这楹联诗会之人,想必都是才高八斗之人,届时小生自然会向刘公子讨教讨教!”

    刘三吾面色不渝,这袁大人曾经被他参了几本,一直怀恨在心,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小肚鸡肠,特地找来一个什么“对王”,想要借着羞辱风儿的机会来羞辱自己,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这次要刘子风一同前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刘三吾觉得自己还算是了解刘子风的,刘子风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更是清楚,之所以带他来,也不过是想要他长点见识,交些朋友,却从未想过要他为自己出什么风头,现在看来,等到诗会开始之后,那什么对王就会故意刁难风儿,他们都是有备而来,到时候,风儿就不是出风头,而是出丑了。

    刘三吾心中暗暗有些发愁。

    倒是刘子风,这时候表现出了与他外貌不相符合的成熟,他落落大方地一笑,暗讽道,“才高八斗,小生着实不敢当,只是章兄适才说道,来此参加楹联诗会的人,都是才高八斗之人,那想必章兄自认为自己也是才高八斗咯?!”

    “呃……”章预检顿时一愕,这不过是他们常用的恭维人的话,却没有想到刘子风一本正经地直接扣到了自己的头上,无论他再怎么高傲,可是在场毕竟有太多功成名就的大学者,他区区一个未及第的秀才,只是在楹联方面比较有造诣一些,若是要他在这些人面前自吹自擂,自认为才高八斗,他显然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章预检受到袁大人事先提点,让他故意刁难刘子风,只是他没有想到袁大人口中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刘子风,居然这般的牙尖嘴利,一句话,就顶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顿时章预检不由有些讪讪地说道,“小生可从未说过自己是才高八斗。”

    刘子风眉毛一挑,似有笑意地默不作声。

    倒是刘三吾见到自己的孙儿言辞犀利,无形中为自己反击了对方,顿时喜上眉梢,暗暗嘀咕,想不到风儿还这般机灵。

    那方孝孺与黄子澄显然都知道刘三吾与袁大人之间的矛盾,生怕两人在这诗会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发生什么口角,黄子澄连忙打圆场道,“二位大人都是才高之人,深得皇上宠幸,能够来参加这诗会,那是我们这些年轻人之幸,二位大人,里面请!”

    那袁大人眼神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貌似乖巧老实的刘子风,转身先行跟了进去,心中却暗暗有些惊异,看来这刘子风,倒也不似坊间传言的那般不堪。

    “爷爷,这个袁大人,是什么人啊?!”刘子风凑到刘三吾身旁,低声问道。

    “哼!他就是袁泰,前两年从云南布政使上调京城任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当初我曾经因为一些政事,在皇上那参了他几本,不料皇上没有批奏,我反而因此而得罪了他,等下诗会开始之后,他定然会让那章预检故意刁难与你,嗯……不如这样,一会儿进去之后,你找一个偏角坐下,只要不让他看见,他就算想要发难,也无从下手!”毕竟是刘子风的爷爷,刘三吾也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会不会伤到刘子风的自尊心。

    而刘子风没有想那么多,其实他也不愿意一直跟在刘三吾的身边,因为他的身边都是这个那个的什么官员,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说不出来的拘束,他巴不得刘三吾不约束自己,让自己自由活动。

    于是刘子风立刻答应道,“知道了,爷爷!”

    话说这位官居正二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袁泰,也许是职司的严峻、铸就他这种特殊的禀性和外形吧。

    都御史之职专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圣上耳目。对朝中大臣j邪,小人构党、作威作福、擅乱朝政者,对百官贪污舞弊、触犯刑律者,对上书陈言变乱、擅生是非者,一律施以铁腕。

    袁泰自任都御史以来,会同刑部、大理寺亲手处置上万宗案件。他禀承朱元璋的旨意,杀人不眨眼,以嗜杀严刑闻名于世。有人说左都御史脸上那几条藤纹,好比是悬挂在青铁架上的几把带血的刀,出鞘的剑,连朝中大臣见了他也不寒而栗,敬鬼神而远之,很少有几个朝官愿意与他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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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 名人荟萃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行人进入大堂之后,立刻就分道扬镳,袁泰领着章预检朝比较热闹的堂东行去,而刘三吾等人则朝稍显清净的堂北行去。

    “咦!刘世兄呢?”几人很快就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围而坐下,方孝孺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身后的刘子风不见了。

    刘三吾微微一笑道,“年轻了,生性不免有些跳脱,或许是觉得呆在我这老头子身边。有些气闷,各处走走去了吧!”

    “也是,年轻人就应该多结交结交各方朋友,与我等这般酸儒作伴,确实是有些无趣的紧!”方孝孺笑呵呵的说道。黄子澄也随身附和。

    他们二人又哪里知道刘子风其实是得了刘三吾的提醒,要求他自己找个地方去,这才不着痕迹地悄悄跑开了去,两人心中也没有多想,三人席地而坐,黄子澄亲自为刘三吾和方孝孺斟了一杯酒,一时间谈笑风生。

    这刘三吾方孝孺以及黄子澄哪一个不是功成名就的当代大儒,几乎在场的绝大多数文人才子都或多或少地识得他们中的某一人,因此,在他们坐下不久之后,本来稍显清净的堂北,立刻热闹了起来,几乎是不间断地有人过来拜会三人,或是寒暄几句,或是客套几句。不片刻,本来热闹的堂东,立刻变得不及堂北了。

    这让仿佛一匹孤狼般坐在堂东的袁泰,眼神愈发的阴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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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楹联诗会中的酒水糕点,全都是由得月楼免费提供。

    得月楼的老板姓潘,别以为这潘员外是什么慷慨大方的人,之所以能够提供场所以及这些酒水糕点,主要是因为届时会有不少的文人马蚤客留下些墨宝,这些玩意儿,有的可是千金难买的,就算那些不是很出名的文人留下的墨宝,虽然现在市价或许不高,但是谁能够保证将来他们不会金榜题名,不会功成名就!这可都是些“潜力股”啊,不得不说,这得月楼的老板潘员外,很有长远的战略眼光。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抓不到色狼!这是一个道理!

    而且,这潘员外,还能够借着这个东道主的机会,结识各方俊彦,要知道,出来混的,还是在天子脚下,这人脉可是至关重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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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归正传,却说刘子风得到刘三吾的提醒,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其实他也怕麻烦,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自然是向最冷清的堂西行去。

    此时堂西只有稀稀拉拉地十来人,其中更有四人围坐一团,赞声不断,只听一人说道,“好画、好画,孟端兄,你这《苍山墨竹图》果然不凡,正是:晴空万里辉今古,苍山墨竹入画来。此帧丹青高雅飘逸,尽得神韵,堪称当世精品啊”

    “是极是极,孟端兄英才神授,神笔天韵,尽得画中三昧,自成高格,可与宗师共论。”

    “画风简洁,占尽风流。苍山墨竹,相得映彰,尤其是这三棵墨竹,竿梢挺然,枝叶飘摇,潇洒出尘……实为难得之佳作啊。”

    一时间,围在一旁的几人纷纷开口夸赞,居中一人面带微笑,不住作揖谢道,“各位兄台谬赞,孟端初临京都,偶作一画,就能得到各位兄台如此夸赞,孟端实不敢当!”

    顿时几人又开始相互恭维了起来。刘子风闲得无聊,更瞧着好奇,到底是什么画被这些人夸得就像是天上有地下无似的,见那桌还有空位,他不由凑了过去道,“各位兄台,不知学生能否在此坐下?!”

    几人显然都好交友,那孟端兄立刻拱手道,“这位小兄请坐,莫要客气。”

    刘子风一捋衣摆,就此坐下,笑道,“学生刘子风,不知各位兄台如何称呼?”

    那孟端兄微微一笑道,“在下无锡王绂!”,想来“孟端”二字应该是他的表字!

    “在下吉水解缙!”

    “在下临安焦子瑜。”

    “在下福州李良江。”

    “咝……”刘子风心下暗抽一口凉气,天!又遇上两个名人!除了那焦子瑜和李良江外,之前的两个,也就是王绂解缙,这二人的大名,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啊!刘子风有些晕!看来今天是名人大荟萃了!

    那李良江也是刚刚坐下不久,适才在楼外,他就看到过刘子风与刘三吾、方孝孺等人站在一起,因此,他试探地问了一句道,“刘兄,不知你与方先生、刘大学士等人是……”

    刘子风也不隐瞒,他微微一笑道,“学生不才,那刘大学士,正是学生家祖!”

    几个年轻人顿时竖然起敬,解缙言道,“原来刘兄是大学士之孙,果然是人中俊杰,我等对大学士濡慕已久,一会儿还请刘兄不吝引荐!”其他几人也都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刘子风笑道,“解兄客气,家祖素喜结交各方才俊,若是各位愿意,等这诗会结束之后,学生定然为各位引荐!”

    几人顿时都有些兴奋起来,能得到当世大儒的指点,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得到的机会,在他们想来,刘子风的爷爷是刘三吾,他定然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子,谁也没有想到,若是换作十天之前的刘子风,他彻彻底底地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几人又相互客套了几句,已然十分熟络,刘子风在众人中年龄最小,因此在他的要求之下,其他人都直呼他的名字。

    解缙说道,“子风,你来看看,孟端兄这幅画,画的如何?!”

    013 妙联锦句

    刘子风这个家伙对国画哪里有什么研究啊,说实在话,在刘子风的眼中,他真的是一点都分辨不出水墨画的优劣,但是他却知道,这王绂,是明初最著名的画家之一,师法吴镇、王蒙等元代大家,对吴门画派的山水画深远的影响。后人称其画是“舍人风度冠时流,笔底江山不易求”,甚至还有人称他画的墨竹是“明朝第一”。

    因此,虽然刘子风也看不出眼前的这幅画有什么好的,但是后世那么多的专家赞誉王绂的画,他没有道理乱泼冷水的,恭维的话他自然会说,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一番,见那王绂稍显紧张的模样,顿时心下暗暗好笑,好片刻,这才轻咳一声,赞道,“好画好画,长河远山、丛篁怪石、苍山墨竹,无一不精妙。能于遒劲中出姿媚,纵横处见洒落。此画只是方寸之间,便见潇洒淇澳,妙境深幽!好画好画!”

    王绂大喜,实际上,此时的王绂,还太过年轻,画风还为成熟,并没有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