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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游戏王)第9部分阅读



    他也不例外。

    只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个担忧了。

    在雨中闪著寒光的白色剑刃从他的胸口透出来。

    锋利短剑被少年王从他的後背心一插而入,整个透心凉。

    他直挺挺地向前倒下去,和在洞|岤中一模一样的姿势。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爬不起来。

    随手拔出剑来,插回腰间,年轻的法老王甚至懒得多看地面的尸体一眼。

    他的目光寻觅着他那受伤的王弟,正要举步走过去……

    “别过来!”

    即使是竭尽全力的呐喊也只能发出如此虚弱的生硬。

    被甩到一边後,勉力爬起来,年少王弟在地面坐著大口地喘息。

    “我……没有骗他……我进了叹息之谷……别……靠近我……”

    他本人是不会染上天花,但是在那个谷中待了那么久的时间,还和一个重病患者接触过。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身上是否携带了天花病毒。

    万一让谁染上……

    在听了他的话后,少年王似乎迟疑了一下。

    然後,他停下了脚步,静静站在原地。

    沉默稍许,年轻的法老王打量了一下四周,并特别注意了某个方向。

    他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在考虑着如何改变当前的状况。

    对面,阻止了法老王靠近自己,年少王弟轻轻吐出一口气,也打量了下四周。

    他差一点就被那个侍卫扔下了侧边近似悬崖的陡坡,还好一颗斜长在边缘的小树挡了一挡。

    这附近的泥土被雨水浸泡得软了许多,非常危险。

    他喘息了一会,努力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一手捂住左肩的伤口,他蹒跚离开了崖边。

    雨中有破空的呼啸声传来。

    他抬起头。

    穿透雨幕的利箭闪著寒光对准他的眼。

    他睁大了双眼。

    呼吸在一刹那停滞。

    他已坐以待毙。

    雨幕中,箭头穿透了他整个脑袋。

    ──那只是虚影──

    他听见了一旁急匆匆奔来的脚步声。

    猛然冲过来的那个人一把抱住他,锐利的箭擦过他的眼角。

    收势不住,他们在短崖上空腾空而起。

    然後,两人一起重重的砸下去。

    落地的一刹那,有一瞬间难受的失重感。

    但是不疼,因为那个人在空中调整了姿势,先他一步落地,用身体护住了他。

    然後是天翻地覆。

    猛烈旋转翻滚的身体让他恶心得想吐。

    翻滚时呼啸的耳鸣让他头昏脑胀。

    一双手臂将他死死搂在怀中,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翻滚的速度慢了下来,终於静止。

    他终於能够大大喘了几口气,挣扎著爬起来。

    甩了甩昏涨的脑袋,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看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一眼,他的眼猛然睁大──

    年轻的法老王侧身躺在地上。

    他闭著眼,一动不动。

    他额头上荷鲁斯之眼的黄金饰物已被撞得扭曲变形。

    鲜红色的血从扭曲的黄金额饰的缝隙里渗了出来。

    ──tbc──

    第二十五章

    年轻的法老王闭著眼,一动不动。

    他侧身躺在地上,他的额头一点点渗出血来,被血渗入的黑色泥土呈现诡异的黑褐色。

    一路从短崖陡坡上滚下来,岩石荆棘锐枝等杂物对年轻法老王毫无防备的身体造成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最可怖的是左臂不知被什麽石尖割到,几乎切了小半个胳膊,隐约深可见骨。

    身体其他地方也有著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痕。

    他下意识慌张地伸手想要按住少年王身上流血最快的地方,伸到半截又犹豫地停在空中。

    突然,他眼前一黑,一时间头晕目眩,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

    他看著自己还在渗血的手掌,左肩上抽痛的伤口也一直流著血,将他的衣服已经染红了大半。

    失血过多了。

    强忍著脑部眩晕的感觉,他这麽想著,伸手想撕开自己的上衣。

    只是几乎被割裂的手掌稍一弯曲,便是钻心的痛,手抖得没了气力。

    没法子,他只能用手背努力压住衣服一侧,用牙齿咬住另一端,使劲撕扯了一大片被血染红的衣料下来。

    忍著剧痛,他用布将自己的双手胡乱裹住,裹得严严实实的。

    被裹实的手仍是痛著,但动起来比刚才方便了一些。

    他努力搅动昏昏沈沈的脑子,回想著在学校卫生课上学到的东西,勉力将自己左肩的伤口包扎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镇定,慌了就一切都完了。

    他选择首先给自己止血。

    因为他明白,无论如何要首先保证自己的清醒和意识。

    不然,要是帮另一个他包扎的半途,自己就失血过多昏了过去的话。

    他们两个人都是死路一条。

    晃了晃昏迷中的少年王,眼见叫不醒也只好放弃。

    他用布料紧紧包扎住对方流血最凶的左臂,又裹了两个流血较多的伤口,便停了下来。

    而且,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麽天花病毒了。

    哪怕他去了谷底,也未必会带著病毒出来。

    总之先保证现在活著就好。

    年轻的法老王身上除了几处,大多是擦伤,只是因为全身遍布而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其实没看见的那麽严重。

    最让人担心的还是他的头部。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被撞得扭曲变形的黄金头饰取下来,胡乱扔到一边。

    少年王的额角一片紫青色,但是血却流得不多,在刚才那段时间就已经凝固了起来。

    他呆呆地看著那紫青色的额角,有些茫然。

    即使是在医疗发达的现代,因撞到头部抢救无效死亡的人也多得是。

    更何况现在的条件……根本不知道撞得有多重……

    少年王就那麽躺在肮脏的草地和泥浆中,他也不敢扶他起来。

    脑震荡的人是不能够随便移动的──这点常识他还是有。

    心里又想到克雅不知在哪儿,塞西也不知活下来没有,还有那些口里说著要扶持自己登上埃及王位却又暗地里对自己下杀手的那些人,不知何时会赶来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一时间,他只觉得脑子塞满了浆糊,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

    他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跑来古埃及,莫名其妙就和另一个他闹得不欢而散。

    如今还害得另一个他陷入危险,生死不明。

    只怕……只怕自己连亲人朋友的最後一面都见不到。

    想到这里,他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一湿,泪水就涌了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觉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於是又拼命想忍住眼泪。

    只是这眼泪一冒出来,怎麽可能说忍就忍得住。

    他拼命用手擦著脸,弄得脸上也染上一道道血痕。

    雨还在下,沙沙地响著。

    空气中,大地中传来杂乱的震动声。

    那仿佛是倾斜大地的狂然暴雨在敲打空气和大地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睁大了眼。

    不远的雨幕中,隐约可以见到一群人纵马奔来。

    娃娃脸的稚嫩少年坐在泥水地上,雨水浇得他一身透湿,泥水血水染得他一身脏兮兮的越发显得落魄。

    他措手无策地趴坐在自己王兄身边,抽抽噎噎地擦著泪水。

    那模样,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当他们这群人出现之後,浅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著他们,那张稚嫩的脸不知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是恐惧,惨白得吓人。

    他仿佛是被吓到一般,呆呆看了他们半天。

    然後,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年转头似乎有些慌张地想要拔出他的王兄腰间的短剑。

    但是裹得紧紧的肿胀得厉害的双手根本握不住剑柄,短剑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模样,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理所当然的,人群中不知谁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他们跳下马,轻松地拔出武器。

    本以为这次行动凶险无比,一来就发现最让人害怕的敌手已没了反击之力,自然大家的神情都显得很轻松。

    不用和那个传说中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年轻法老王正面对上,让大家都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此刻,看著那个躺在泥水中一动不动的昏迷的法老王。

    他们又不自觉露出敬畏中混合著鄙夷,更兼有著轻松的奇妙而复杂的目光。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的表情凝重。

    在哄骗挟持王弟的时候,曾经用不屑的目光俯视过他的那名青年男子此刻凝视对方的眼底带著复杂的神色。

    ‘千算万算,漏算了这个王弟。’

    这是他的主人对他说出的一句话。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和他的主人一直位於安全之处冷眼旁观。

    当被主人收买的那位侍卫被年轻的法老王击毙的一刻,他那向来冷静自若的主人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

    然後,一抬手。

    那袖箭就冲著王弟双眼之中射去,主人那阴冷的神情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

    主人不是要拥立这个王弟为傀儡法老麽?

    男子这麽想著,却不敢有任何疑问。

    对於主人的行为,他不敢有任何质疑。

    “请过来这边吧,未来的法老王。”

    将脑中的疑惑扔到一边,男子再一次对那位埃及王弟伸出手。

    他显得自信满满。

    “明日,您就能登上至高的埃及王座。”

    这位聪明的王弟,一定看得清现在的形势。

    他想。

    埃及年少的王弟有些茫然地看著男子向他伸出的手。

    只要抓住那只手,自己就可以活下去……

    过去他们那边,自己就可以不死。

    他想。

    他低下头。

    身边,年轻的法老王仍旧是闭著眼一动不动,只有轻微的呼吸显示著他还活著这样的事实。

    紧紧地皱著眉,少年王那张混合著泥水血痕的年轻容颜仍旧是骄傲而锐利的。

    这张脸上曾经专属於他的温柔的笑,他恍惚只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东西。

    他想他都快忘记了。

    ──只要能和夥伴一直在一起,就算找不回记忆也没关系──

    他握紧了对方的手。

    那只浅褐色肤色的手在翻滚下来时,为了护住受伤的他而被枯枝石角擦得满是伤痕。

    他将那只手紧紧贴在自己额上。

    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泉涌而出。

    “护送王弟殿下去安全的地方。”

    有人强硬地钳住他的手臂,将他向後扯去。

    他原本跪坐在地面的身体被强行向後拽起来。

    浅褐色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脱,再一次垂落在地。

    细碎雨幕中,那张几乎和他一摸一样的脸在离他远去。

    他挣扎了起来。

    有人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腹部。

    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内部一阵绞痛,竟是差一点连呼吸都喘不上来。

    身子软软地瘫下来,景色在他的视线中一阵摇晃,四周的一切越发显得模糊。

    他勉力抬著头,强迫自己清醒。

    越来越黯然的光线中,他看见那名男子已经走到亚图姆身边。

    三千年後,他亲手将另一个他送入死亡之地。

    三千年前,他只能眼睁睁看著身前的法老王死去。

    他不愿意的。

    他不想的。

    可是他能怎麽办?可以怎麽做?

    从以前到现在,他什麽都无能为力。

    他的眼泪流得更凶。

    他的手拼命挣扎著向那个方向伸出去,被拽走的身体却只能让彼此的距离更加遥远。

    他绝望地看见那个男子高高举起他手中的长剑。

    有谁……

    谁都可以……

    有谁能────!!

    突如其来的耳鸣。

    爆裂空气般的震动。

    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

    有什麽说不出来的东西冲破他的五脏六腑喷发出来。

    那仿佛在一瞬间划破空间和时间的光辉如流星强势破开雨幕从天而降。

    那坠落的流星直冲一人而去。

    众人正是紧张万分之时,只见那流星下降半途中突然光芒一闪,化作一个人头大小的东西,一头撞飞了那名桎梏著少年手脚的男子。

    那不明生物在地面弹了一弹,弹回埃及年少王弟的怀中。

    这一静下来,才露出了真面目。

    一眼看去,顿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呆呆地看著王弟怀中那个胖乎乎毛绒绒圆滚滚的可爱小毛球,竟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然後,那个小毛球忽然又弹起来。

    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只是数秒的时间,竟已化作无数个小毛球,滚得满地都是,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众人这一晃神的功夫,那无数个小毛球已把埃及的法老王和王弟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

    “别慌!不过是最低阶的魔物而已,把它打碎就好!”

    有人在冷静地发号施令。

    的确,他们武艺不俗,对付这最低阶的魔物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每当他们打碎一个小毛球,无数的小毛球又弹了出来。

    他们不仅没能向他们猎物的方向前进一步,反而被毛球们挤得後退了好几步。

    那些毛球还把他们包裹得紧到了近乎窒息的地步,更是让他们手忙脚乱起来。

    被无数小毛球围得严严实实的中间一圈空地中,埃及年少的王弟跪坐在地上。

    紫罗兰色调的眼睁得大大的,怔怔然看著眼前那无数个熟悉的小毛球。

    “……栗子球……”

    低低喃语著这个低阶魔物的名字,他强扯著自己近乎散架的身体,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他终於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停顿了一秒。

    埃及年少的王弟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没了声响。

    ──tbc──

    第二十六章

    雨小了很多,打著树叶的沙沙声几乎听不见了。

    偶尔,还从天际落下几滴。

    其中一滴,落在浅褐色肤色的颊上,顺著弧度滑落到了鼻尖,又跌落在地。

    似乎是被雨滴的感触唤醒,那双眼缓慢地睁开了,绯红的色调透了出来。

    年轻的法老王一手撑地站了起来。

    那一群乱哄哄蹦躂著的无数小毛球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它们欢乐地、自顾自地四处翻滚著,将少年王的四周遮了个严严实实。

    偶尔,能听见许多人的呼喝声和剑风声透过来。

    这个最为弱小的魔物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

    年轻的法老王多少有点诧异。

    额角突然一阵刺痛,他皱眉,有些不适地扭了扭头。

    这稍一扭头的角度,他便看到他的王弟倒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

    少年闭著眼,一动不动。

    大半身子都浸在泥水中,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血水泥浆混合著凝固成一种诡异的红褐色。

    脏兮兮的模样,只有半张露出的脸惨白得吓人。

    年轻的法老王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被胡乱包扎上的伤口。

    他走过去,屈下左膝,半跪在对方身边,指尖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然後,他伸手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倚在自己胸口。

    “……这个魔物,是你召唤的?”

    他问,眼底深处的神色却很复杂。

    昏迷的王弟身子软软地倚在他臂中,当然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而他也并不期望能听到回答。

    年轻的法老王在沈默,绯红色的瞳孔凝视著那张和他近乎一摸一样,此刻却是毫无血色的脸。

    他沈默著,一言不发。

    毫无情感色彩的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被栗子球包裹著的内部空间安安静静,外面那群人却已经濒临崩溃。

    他们已经快被这些看似可爱却比恶魔还要可怖的小毛球逼疯了。

    打碎一个,又冒出来许多。

    简直是无穷无尽,没完没了。

    如果不是还有後退的空间,只怕他们早就被埋起来窒息而死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哨。

    一名青年男子怔了一怔,他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咬牙切齿地对付著层出不穷的小毛球,再也没多余的功夫关注他人。

    一剑将身边一个小毛球劈成两半,他的脚不著痕迹的向後退去。

    然後,隐入丛林。

    他的主人传来了让他撤退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