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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夫妻第3部分阅读

    …一思及此,梁凯茵的步伐也轻快起来。

    第3章(2)

    她忙着与潘家其他女眷一起招呼陆续抵达的贵宾,梁欣欣忽然又悄悄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想不到欧俐薇也来了。”

    “欧俐薇?”

    “你忘了吗?你老公在美国时的女友,旧金山大学的那个——”

    “姐!”她低嚷,想阻止堂姐再说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过去的事当然不必再提,但你给我好好表现,别输给那女人。”

    输赢要如何界定?又该要怎么表现?梁凯茵微恼地咬了咬唇。

    欧俐薇为什么也来参加?印象中,邀请的宾客里并没有这个名字……梁凯茵不着痕迹地走近签名处,一边和工作人员核对已抵达的宾客名单,顺势找到欧俐薇留下的名片。

    vg时尚杂志主编  欧俐薇

    她快速环看一圈,看来是原本邀请的vg时尚杂志社长夫妇并未出席,改由主编代替了。

    算是公务在身,所以欧俐薇才会出现在这里,没必要想太多吧……她这么暗暗安慰自己。

    不久,拍卖活动正式开始,由基金会董事长潘夫人致词后,立即展开募款拍卖竞标。

    将近五十款的精品很快就在名模的展示与主持人的热力推销中被抢标完毕,只剩下最后压轴的百衲被。

    打从拍卖会一开始,众人便纷纷揣测这床被究竟是什么来历——这可是名嫒贵妇们用来展现实力的地方,若说是慈禧用过的锦被还说得过去,但看起来明明只是一床拼布被……

    此时,雍容华贵的潘夫人亲自上台,保养得极好的玉手遥指着两位名模摊开展示的被子。

    “这床百衲被的背后其实有个很美丽的故事。上面的图案称为婚戒,象征永远相随陪伴的婚姻,中间的菱形是钻石,代表永不磨灭的爱情。这是我的媳妇凯茵与小儿订婚后,为了祈求婚姻幸福而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一针一线亲手缝出来的。”

    潘夫人顿了顿,环看正认真听着故事的宾客们,淡淡一笑,继续说:“大家都知道,小儿与媳妇两人婚姻美满,这两个年轻人经营婚姻就像制作这条百衲被,用心、耐心、细心、真心,苦心、才能密密织出幸福。这床被一直收在柜子里舍不得用,做工和质料不说,光是蕴涵的涵义就令人感动,因此我鼓励凯茵把这条百衲被捐出来,让别人也有机会感受幸福。”

    话才说完,台下已扬起一片赞叹与称羡声,潘夫人优雅颔首一笑,主持人收到暗号,立即宣布竞标开始。

    潘夫人把百衲被的意义演绎得太完美,加上已是最后压轴拍卖品,喊标的声音此起彼落,竟然一路喊到三十万。

    花三十万买一床碎布手缝的被子,到底算贵还是便宜?梁欣欣心不甘情不愿地举牌出价。“四十万。”

    “五十万。”有人继续出价。

    梁欣欣转头一看,不由得一惊——加码的人竟然是欧俐薇!

    印象中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出价,如果这床被子落到前女友手上……这还得了?

    “六十万。”她咬牙喊了。

    “七十万。”欧俐薇继续出价。

    现场一片寂静。虽说这床百衲被寓意深远,但要这群贵妇们花上几十万买一张被子,恐怕还不如留着买个柏金包来得甘愿,再说前面的拍卖品也几乎都有出钱认购了,要说做公益,也算尽了心意。

    因此也没人有兴致继续加码。

    梁欣欣举牌。“八十万。”只剩两人争一床被子,这下非买不可了。

    “九十万。”欧俐薇气定神闲地继续出价。

    社长与总编早已授权给她,而且赞助额度是一百万,也就是说,即使什么拍卖品都没标到,这一百万依然会捐出去,因此无论在这场拍卖会里买到的是什么,上面都不会有意见。

    这床洋溢幸福气息的被子,除了和前男友有某些关联之外,确实吸引感情路一直不顺遂的她,她被这床费工耗力的百衲被的意义打动了。

    买回来后,她还可以顺势写一篇关于豪门家族与百衲被的专题报导,想必将会引起一阵手工拼布的风潮。

    现在是怎样?一床被子的出价竟然以十万为单位!欧俐薇到底是什么意思?梁欣欣打从心底冒火了。

    “一百——”她正要出价,却被打断了。

    “对不起!”有人从门口进来,高喊:“不好意思——”

    梁凯茵错愕地看着一路走到台前的男人。这不是潘天柏的特助之一,吕晋汉吗?

    “我是‘兆信银行’潘总经理的特助,由于潘总公务繁忙,一时赶不过来,特地要我代表他个人来参加这次的拍卖会——”环看早已一片讶然的台下,他从容不迫地说出自己的任务。“潘总交代,这床百衲被是太太的心意,意义非凡,他实在舍不得割爱,无论多少钱都要买回去——”

    吕晋汉顿了顿。“所以,我先替潘总出价——一百五十万。”

    台下一片哗然。

    一百五十万?梁欣欣不着痕迹地倒抽一口气。搞什么?原来人家老公自有打算,凯茵还要她护航个什么东西呀!

    “哇,一百五十万!还有没有哪位想继续加码?”主持人忙着征询梁欣欣与欧俐薇。梁欣欣水唇一扬,甜甜微笑摇头,倒是欧俐薇……

    她淡淡一叹,精心描绘的粉唇轻启。“潘总一片深情,我们怎么好再坚持?”

    吕晋汉微笑致谢。“感谢欧小姐——您是vg杂志的欧主编,对吧?不好意思,承让了。”

    她还能说什么?欧俐薇只得微微一笑,完美退场。

    见无人继续加码,主持人赶紧宣布。“一百五十万成交!恭喜潘总,果然是鹣鲽情深,令人羡慕啊!”

    掌声热烈响起,潘夫人笑着轻推身旁怔愣的梁凯茵,她才恍然回神,起身向众人鞠躬表达谢意。

    掌声好不容易渐歇,主持人以感性的语词结束活动,宾客们纷纷起身离席,潘夫人领着基金会成员到门口送客,这时,电梯门一开,迈步跨出的颀长人影立即又引起马蚤动。

    “抱歉,我来晚了!”潘天柏挺拔的身材在贵妇群中特别显眼,他微笑向众人致意,然后走到母亲身边一同送客。

    “哎呀,瞧瞧天柏对凯茵这么体贴,真教人感动。”潘二婶亲匿地拍拍他的臂膀,直嚷着:“回去我一定得说给你二叔听听!”

    “就是啊,好恩爱喔!”旁人跟着附和。

    “潘总和太太一起拍张照嘛!”

    “对啊!合照合照!”

    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潘天柏伸长手,轻松地将站在母亲另一方的妻子拉到自己身边,又轻轻拥入怀里。记者们像是事先排演过似的,在短短几秒内全扑到最佳位置并迅速架好装备,镁光灯闪得梁凯茵几乎睁不开眼,只觉阵阵昏眩袭来。

    但身旁的他将她拥得很紧,她闻到熟悉的气息,心头忍不住暗想,若是此刻真的晕了过去,其实也不要紧吧?

    折腾许久,就在梁凯茵以为自己真的会晕过去时,终于被推进电梯。

    “你先和天柏回去吧!”婆婆这么对她说。

    梁凯茵瞄到丈夫手里拎着那床收整在提袋里的百衲被,才清醒过来——

    天哪!她的丈夫出钱买下那床她本想狠心弃让的被,而且还拎在手上!

    她真想逃,可自己的手被丈夫握在手里,似乎还用力捏了她一下,梁凯茵这下真的完全回神,连忙点头行礼道别。

    电梯的速度说快也不快,却正好在抵达一楼打开门的刹那,遇上刚从隔壁电梯走出的一群宾客,巧的是,欧俐薇也在其中。

    梁凯茵直觉抬头望向身旁的丈夫,心口猛然一提——也许,他比她更早发现旧情人,因为那张俊雅的脸庞已扬起笑意,目光迎向款款步来的欧俐薇。

    “嗨,bowen,又见面了——”

    bowen是丈夫的英文名字。明知许多年龄相近的朋友都是这么唤他,不知怎地,此刻听来分外刺耳。

    她不以客套的“潘总”来称呼,却使用他们在恋人时期的亲匿名字,而且,“又见面了”,这代表……

    “你也来参加这场拍卖会吗?”丈夫的语气很温柔。

    “我很幸运,老板让我来参加这场盛会。”欧俐薇的个子比梁凯茵还娇小些,只见她仰头,甜甜笑着。“明天下午两点,别忘了!”

    “没问题,我一定准时到——”

    这样的对话,分明像是非常熟识的朋友,他们这对旧情人不但仍然保持联络,而且还在她的面前提醒明天的约会,是当她隐形了,还是根本不在乎?

    望着丈夫微笑的侧脸,梁凯茵的胸口越发揪疼起来。

    怎么离开招待所的,梁凯茵已经记不得,直到坐进丈夫的车子里,她才怔怔问着:“你不回办公室吗?”

    “妈要我今晚早点回家。”

    这个答案听起来很怪,梁凯茵想再问清楚,但转头望向他,那线条分明的侧脸上笑意已消失无踪,只见他薄唇紧抿,像是极度不悦。

    对她就是这样的表情?她是他的妻子啊!

    这段婚姻还值得努力吗?

    梁凯茵转头望向已逐渐点亮夜灯的车窗外,涩然无言地问自己。

    第4章(1)

    从招待所回家的路上,潘天柏始终不发一语,梁凯茵也不想开口,气氛诡异,感觉更冷凉了。

    一回到家,潘天柏就去沐浴更衣,梁凯茵快速简单地做了两份野菇奶油面,搭配生菜沙拉,两人面对面吃下沉默的晚餐。

    婆婆为什么要他早点回家?那张脸冷酷得像是北极冰山,活像她做错什么事。

    做错事的应该是他——她是他的妻,可他对她冷淡,却对旧情人温柔地笑,甚至还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跟旧情人约了明天要见面!

    丈夫根本只是把她当成合法的伴侣,塑造形象时的必要工具,才会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与旧情人亲密互动……

    他还向对方保证,明天下午两点一定准时相会,他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这对旧情侣一直都是这样密切往来吗?

    她多么想学着电视剧里的老婆,不顾一切追问清楚,可是知道事实的真相后又如何?她能向公婆指责丈夫的行为?还是回娘家哭诉自己的委屈?

    再者,她根本没有勇气亲手揭开这一切。她害怕自己看似美好的婚姻,其实犹如张爱玲笔下那件布满虱子的华丽袍子,轻轻一掀,便破碎不堪,再也没有任何修补的机会。

    与其如此,她宁可戴着假面具,继续和丈夫维持表面幸福的婚姻……

    梁凯茵把餐盘放入洗碗机,心底不住地胡乱想着。

    潘天柏从书房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妻子对着洗碗机发愣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想得眉头都皱了。

    是他回来得太早,让她觉得苦恼吗?潘天柏心一沉,微微愠怒。

    “洗碗机坏了?”他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刻意低语了句。

    “啊!”她被吓着,手上的抹布甩了出去。

    潘天柏拾起抹布,锐眸直瞅着她,似乎正等着答案。

    “没坏,我只是……”梁凯茵惊魂未定。“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他还打算今晚要和她谈谈……

    昨天中午,母亲特地做了午餐,专程送到办公室给他,说是很久没和儿子单独吃顿饭。他一听就知道一定有事要谈,便要特助把一点半的会议往后延了些,母子俩坐在沙发上吃起特制爱心午餐。

    “柏,和凯茵的生活过得如何?愉快吗?”

    忽然被母亲这么问起,他的心猛然一紧。

    “结婚……”他极力压下情绪,淡然一笑。“不就是这样吗?”

    “这样是怎样?你们夫妻间的事,我其实不想过问,不过倒有件事,该让你知道——”

    潘夫人把梁凯茵亲手缝制的百衲被故事仔细对他说了一遍。

    “柏,虽然这一切是我提议的,但我不认为凯茵真的舍得把这床被子捐出来,所以,我要你明天下午出席拍卖会,把这床被买回来。”

    潘天柏抿紧了唇,不发一语。如果这床被真的这么重要,她又何必大方捐出来?既然说是为了祈求幸福婚姻而亲手缝制,怎么可能因为婆婆一句话,就爽快将婚姻的象征拱手送出?

    是她已经不在意,也无心继续维护这段婚姻了吧?

    “你们之间果然有问题,是吗?”潘夫人一叹。“别以为你们假装得很好,我的眼睛也许老花,但我的心可没瞎。”

    是妻子对母亲说了什么吗?“妈,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若无其事地否认,不想让母亲知道媳妇究竟背着他做了什么事。

    这个秘密一旦揭开,潘家是绝对容不下梁凯茵了,届时不但引起风浪,甚至会强逼这段婚姻就此划下句点……不,他一点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那又是怎样呢?我感觉不出你们两人在幸福婚姻里该有的热情。”瞅着闭紧薄唇的儿子,潘夫人下了重药。“别以为假面夫妻可以过一辈子——”

    “假面夫妻?不是处处皆是吗?”潘天柏淡然冷笑。

    “我和你爸爸就不是!”潘夫人直接下令。“总之,明天下午过来把那床被赎回去,而且不准加班,准时把凯茵接回去,把你们之间的问题好好谈清楚。”

    母亲向来很少对他下令,一旦开口,自然是容不得拒绝,但要他配合演戏,他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做不到了。

    他曾以为表面的应付比付出真心来得容易,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一旦有了在意、有了期待,就再也难以虚应了事。

    于是,他决定找个理由要特助代为出价,他算准时间,才在最后时刻出现。

    果然一切全如母亲事先推演的,完美的结局想必又将占据明日媒体娱乐版不少的篇幅,至于他与她——

    也许是时候把该说的说清楚了,至少要警告她收敛些,别让潘家长孙媳有任何不堪的新闻成为娱乐版头条。

    而且,他也无法继续和她假扮恩爱夫妻……

    瞅着抬头疑惑望着他的妻子,潘天柏俊帅的脸庞一凛,拎起回来后一直放在客厅角落的百衲被,示意要她跟着一起进卧室。

    “总该让我看看一百五十万的代价——”

    来了,丈夫终于有兴趣瞧瞧这床被了——不过,他听起来对这床被的价值颇有微词,如果真的花了这笔钱而惹他恼怒,她是不是干脆自掏腰包算了……

    梁凯茵默默跟进卧室,心里胡乱想着。丈夫把提袋打开,她紧张地接过手,拿出百衲被小心地铺整在床上。

    潘天柏先是仔细端详整个图案的组成,然后斜坐在被子的另一端,伸手轻抚过数不清的接缝处,修长的指来回温柔地摸着,静心感受那如诗般奇异而美好的触感。

    认真来看,那一针一线的手缝技巧绝对不如机器来得精准,但纯手工的纹理却是这般质朴而细致精巧——老天,这要花上多少时间?

    他感觉坚硬的心口似乎为那藏在细密针织中的情意而融化,但他旋即又想起,如果妻子愿意在他们结婚之前,费尽心思祈求她与他的美好婚姻,那为何又会勾搭上其他男人?

    刚热了的心瞬间又冷了下来。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潘天柏抬头想开口,却发现妻子似乎正想转身离去,他长手一伸,挽住她的腰际,梁凯茵一个不稳,跌坐在他的长腿上。

    “啊……”

    方才瞧见丈夫仔细抚摸百衲被,那手势和力道,简直像是正在对待项级艺术品,害她一时心跳飞快,慌得想逃,没想到却被逮个正着。

    “去哪?”

    “我只是想去洗澡……”她随便编个理由。

    “等等。”一抹淡香随着她的靠近而袭来,他忽然觉得有些热。“关于这床被,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我?”梁凯茵诧异扬眉,随即又垂下头。“呃,那么……这笔钱……我来付吧!”她的银行帐户数字还不太难看,至少足以支付这笔捐款。

    “谁要你付这笔钱了?潘家每年编列足够的公关预算,还不需要媳妇掏腰包自己付帐。”他要听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日夜赶工做了这床被,却从不拿出来与他共用,甚至舍得捐出去拍卖……这些,她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个明白?

    “我只是……”丈夫和她靠得好近,用这种姿势说话,实在……好令人害羞。梁凯茵水嫩的脸颊顿时烧红了。

    潘天柏的锐眸没错过妻子脸上的赧色。他只是丢了个简单问题,却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