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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抢亲第2部分阅读

是不放她走,来日她恐怕有悔。

    他没把握她能为他舍下一切,陪同他一起隐居在这深山里。因此,趁着自己的感情还没真正沦陷之前,他得赶紧抽身。

    她好轻哪,抱着她像是抱着轻盈的羽毛一般。

    走着走者,他总算走到京城。

    她住在姚门,他大概知道地方,他曾听师父说过,姚门是一正派的门派,好使剑,武功虽非第一,但行侠仗义的门风为当今武林各门派所推崇,就连武林盟主也赞誉有加。

    抓了个行人问路,他很快就知道姚门的所在位置。

    蔚青抬头望着那匾额和深锁的大门,她住这儿吗?

    不经意地,他望见一间楼阁,下意识便觉得那是她的闺房。

    使了轻功,蔚青跃上屋顶,瞥见一干人在空地上练武,他放心了不少。

    他不想被撞见,因两人的萍水相逢只是场意外,他不想横生枝节,于是抱紧姚姝姝跳进了后花园,在房门外仔细听了听,确定里头无人之后,他才推开门。

    这里定是她的闺房了,里头隐约飘散着她浅浅的体香。八仙桌上搁着做了一半的针黹,右侧壁上挂着一面擦拭得干净的铜镜,左侧壁上挂有一把宝剑。

    蔚青不舍地放下她,替她盖上被单。

    她这般柔弱,却会使剑?

    不知她舞起剑来是什么姿态,是犹如振翅欲飞的蝶儿,还是快凋落的花瓣?那柔弱的姿态,恐怕会教人手软而不舍得攻击她。

    不!他忽然感到惊惧,她绝不会是快凋落的残瓣。

    他惊讶地察觉到自己竟不舍得她,甚至她的身子若不好起来,他莫名地感到不安。

    蔚青锁眉想着,忽闻一阵脚步声走近,他提高警觉地拉回自己的思绪,快速地闪身离开。

    自己竟然这般大意!他暗暗责怪自己。

    跃上屋顶,他决定就此割舍一切。

    虽然他无法否认她带给自己的悸动,但自己也无法走进她的世界里。既然如此,就此告别,吹皱的一池春水,终究会回归平静。

    从此以后,他过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

    蔚青旋即翻身出了姚门,隐身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

    “那姑娘走了?”

    回到山上,蔚青见师父拉了把椅子倚坐在屋外。

    他疾步走向前,“师父,春天还寒着,您这样出来吹风,要当心病加重!”

    “吃了药之后,我感觉好多了,不碍事。”南宫澈的眼望得很远,然后又重复说了一遍:“那姑娘走了?”

    “是的。”蔚青有些惊奇,师父竟然关心起那姑娘。

    “青儿。”南宫澈抬头看他,“你的眼里有一丝的悔意,可是为了那姑娘?”

    “不!”沉静如他竟会有这慌张的一刻,他立即否认。

    他的眼里有悔意?怎么可能!他打算彻底忘了那女孩,那个他连名字都不清楚的女孩。

    “师父,我要和你永远住在这里。”蔚青开口道,似要撇清什么。“我对山下王朝统治的那个世界已彻底绝望,我没办法遗忘当年家人被杀戮的痛苦。从知道我族被灭之后,我就只有痛苦;因此,更不可能眷恋什么姑娘……”

    “我从没提过眷恋两字。”南宫澈咳了几声,哈哈大笑。望着他,他嘴角挂了抹微笑。

    青儿总是嘴硬,他理解的。

    “你何必逼自己过得痛不欲生。”他继续说道,“心中有恨,你将痛苦一辈子。历史上朝代更迭不断,你的生命不过是横跨了两个朝代,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他劝着。

    “但那原本是我蔚氏所有!”

    “可蔚氏不也是从别人的手中夺来的。”

    蔚青哑然无语。

    “别把你亲人被灭的痛苦怪罪到恰好推翻你族的人身上。”南宫澈摇摇头,“要谅解啊!在战役当中失去亲人的人,绝不会只有你!”

    蔚青甩袖转身。“绝不可能!”他低吼:“我世世代代都要与赫连氏为敌!赫连氏若一日继续当政,我就一日不下山居住!”

    南宫澈忍不住轻叹。

    何必如此呢?这真是……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t江春水向东流。

    南唐

    李煜

    虞美人

    第四章

    回到姚门后,姚姝姝竟染上风寒。

    好不容易,她的病才好了,然而她心上却搁着无人能解的心事。

    她变了,变得容易叹息、容易锁眉。

    姚门里头的人慌了,以为她是怎么了?

    这天,姚姝姝倚窗轻轻叹息着;这声轻叹,落入了师娘的耳里。

    “姝姝?”师娘不知何时进了房。

    姚姝姝转身望着走近自己的师娘。

    “师娘。”

    “窗子别开着,当心风吹进来又着凉了。”

    她摇摇头,“不会的,师娘。”她朝外头看了看,好希望能看见那人……只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们注定要彼此错过了吗?

    “姝儿,你别这样。”师娘摇头,就是不解她到底是怎么了。“我今儿个是要跟你讲件要紧事的,你坐好听我说。”

    “师娘?”姚姝姝的眼底乍现一抹神采。

    “我要……我要告诉你真实的身世。”

    “师娘!”姚姝姝猛地抬头,心中掠过一股惊恐。

    “你知道的,虽然你跟着掌门姓姚,但你并不是我亲生的……”师娘露出亲切的笑,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

    “师娘,我……”姚姝姝感到奇怪,不解师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她是掌门受人托养的,这是姚门里公开的秘密,众人皆知,却绝口不提;再说她喜欢现在这个生活,为什么她还要去知道一切呢?

    她下意识地想逃避。

    “你知道你真正的姓氏吗?”师娘笑了,“你原本的亲人,现在已经要来找你了。我们想了想,决定放你自由,让你走。”

    “师娘!”姚姝姝感到恐慌。

    亲人找她?

    自由?走出姚门就能得到自由吗?但外头那未知的一切,教她害怕啊!

    “你原本的姓氏是赫连,你应该叫赫连姝姝。”

    一瞬间,姚姝姝为此震撼不已。

    赫连!这是皇族的姓氏啊!

    她颤着声问:“师娘……你这话当真?”天啊,她竟然感到喘不过气来。

    “是的,当今圣上要来寻你了。”师娘笑着说:“宫里已经派人来过好几回,但我和掌门总是以你身体不适暂时推托,现在该是时候了。”

    “我……”姚姝姝全身发着抖,“我不去宫中!”

    她不知道自己在惊恐些什么,但她直觉要保护自己,她不要脱离这安全的环境。皇宫里的生活,她一定不会适应的。

    “师娘,您为什么要赶我走呢?”姚姝姝呜咽着,“我喜欢这儿,喜欢掌门、喜欢您、喜欢聪明的大师哥和最疼我的二师哥……还有莲儿,还有……”她一一细说着。

    “是掌门上报给朝廷知道的,皇上寻你这皇堂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师娘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们即是受人所托,总有一天是要把你还给人家的;而你真正的爹娘,是赫连氏开国的大臣之一。”

    于是,她花了些时间说了个故事。

    那个故事是关于一场血腥的杀戮,还有那些葬送的灵魂……还有她是如何因为母爱而得以活命……

    姚姝姝听完,忍不住眼眶发热。

    “可……”她依旧感到不安,“可是我的爹娘已经死了,那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就连师娘也不知道。”师娘不禁再叹了口气。一向坚强的她,竟会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多次叹息。“师娘只知道你的亲人在找你了,该是放你走的时候,就算掌门和大家都舍不得……”

    “我去拜托皇上,拜托他让我留在这里!”

    她不要走,不要离开姚门!

    “就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了。”师娘站起身,“你好好准备一下,明日有人要来接你了。”

    “师娘……”

    闻言,师娘的脚不由得顿了一下,但仍毅然的离开。

    看着师娘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姚姝姝竟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她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

    不!不要!就算有华美的屋宇、有绫罗绸缎、有山珍海味,那些她都不屑一顾、不想要啊!

    而且,如果进了宫,她还有可能再见到那人吗?

    不可能了!

    不行!

    她是如此渴望地想见他!

    不再多想地,她立即找出那套私藏的小厮服装,牢牢地抓在手里。

    你好好准备一下,明日有人要来接你了。

    师娘的话让她感到不安,她想要逃离。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负责任的,但她为什么要为了这个新的身分而伤神呢?

    如果去了宫里,这一切都将会不同了……

    她想见他,她要去见他!

    上俪人山的路途,竟是恁地遥远。

    姚姝姝一路行走,脚步未曾停歇,她喘着、渴着,还担心着自己会有迷路的可能。

    已经过了多久了呢?太阳已经偏西好多了。

    唉!这比练武还累啊……

    姚姝姝不愿歇息,脚底似乎已经磨出了水泡,但她不要停、不想停!

    想见他的心,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

    也许是因为……这是她首次对一个男人心动,一旦陷入了,就越陷越深。

    上回他给她的那样东西,那只活灵活现的玉龙,令她有着无比的勇气。

    她想着,这回若是见到他,他会再狠心赶她走吗?

    不过,因着那玉雕的龙,她觉得他们之间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所以她不想走,至少她不想回山下,去面对那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实。

    只是,也不知走了多久,姚姝姝的喘息越来越厉害,她险些喘不过气了,脸色苍白、香汗淋漓。

    不行停!我一定要早点见到你……

    不能停……

    只是意志力仍无法战胜身体上的疲乏,姚姝姝晕眩了下,踉跄几步之后,摔在路上。

    她挣扎着,痛恨自己的虚弱。奋力地站起身,但才向前走了几步,她又摔回地上。

    已经不行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体力不足。

    然后……

    她精神恍惚,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温暖的大手抱起了昏迷中的姚姝姝。

    她冰冷的身子,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的眉,深深地锁着。

    这……是哪儿呢?

    意识还在恍惚中,姚姝姝诧异地看见一个人影。

    那人转身……

    乍见那张脸,她感到惊喜。

    她快步跑向前,“等我、等我!我想见你!”她叫喊着。

    只是那冰冷的表情,令她却步了。

    “我不想见你!”那人站定身,冷冷地回答。

    “为什么?”她惊慌地想接近他……

    “啊——”

    姚姝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额上满是汗水。

    突然,他的脸就映入她的眼帘,她惊慌地拉着他的衣袖。

    “别走!”她哀求着,眼中有泪。

    随后,她才想起这一切都是梦,她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松开手;从他的眼里,她竟看到一丝疼惜的神色。

    蓦地,她的心怦咚的跳着。

    “把这喝了。”蔚青手中正端着一个碗。

    “姜汤。”姚姝姝嗅了嗅味道。

    “快喝。”他说着,舀了一汤匙喂她。

    她没拒绝,任凭他这样做。

    “烫——”才喝了一口,她轻叫一声。

    烫到了舌!她不禁蹙起眉。

    “小心点。”蔚青皱着眉,替她吹了几下后,又递上。“应该不烫了。”

    她乖顺地喝下,让微微热着的姜汤滑入肚子里。

    喝了几口后,她才开口说:“你怎么不问我……我怎么跑到山上来了?”她看着他,脸上有些发烫。

    蔚青看着她,掀了掀唇,却没出声。

    “我想你。”姚姝姝大胆的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再下山……”

    她顿了下,哽咽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想要逃避,所以才会到这里……”

    就求他别多问了,至少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真正的身分……

    “你先喝完。”

    “我想住在这里。”她哀求道。

    闻言,蔚青搁下碗。

    “这儿不如你所想的那般。”他低声开口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热闹的市集、没有桂花糕点,也没有好的衣食,甚至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住在这里,你不会喜欢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不!”她极力反驳,“这儿很好!你不知道我喜欢外头那棵桃树,还喜欢鸟鸣虫吟,喜欢绿树蓝天,而且……”

    她看了他一眼,脸蛋酡红。“至少除去这些,我……还喜欢你。”她轻轻地说。

    这话像是一根羽毛般的轻盈,却搔得他胸口一阵悸动。

    “让我住在这里吧!”姚姝姝再度哀求,眼神可怜兮兮的。“我连衣物都带来了。”

    该死的!蔚青心里暗骂。他该死的竟无法拒绝,她那眼神相信没有人能够狠下心对她说不的。

    “你先喝完吧,以后的事再说。”

    他依旧不多话,但看他的眼神,姚姝姝知道他已然默许。

    “你真是个好人。”她轻轻地笑了,乖乖地饮下他一匙一匙喂来的姜汤。

    他好细心,瞧他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会碰坏了她。她心满意足地想着。

    她笑呵呵的说:“住在这里,我会帮你烧饭、补衣服,你就带我到处去走走,好不好?我想看小兔子、小鸟儿……京城里唯一看得到的,就只有恼人的麻雀。”

    终于,他说话了:“好。”单单一个字,却如此温柔。

    姚姝姝忍不住抓着他的衣袖,漾出一抹动人的浅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对我最、最温柔了……”

    说着,她掏出藏在衣服里的那只玉雕青龙。

    “这些日子,我把这个收得好好的。看到这个,就想到你。”是的,从他给她青龙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她要他,只要他!

    蔚青伸出手,抚过青龙。

    青龙上有她的体温,那温热的感觉传到他的指尖,他的心悸动了下。

    直到,她把姜汤喝完了,他转身欲走。

    “等等!”姚姝姝唤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蔚青。”他下意识地说出口,但转念一想,又补上一句:“捍卫的『卫』。”

    他暂时还不想说出他真实的姓氏,就怕吓到她。

    “卫青……”她喃着,“我叫姚姝姝。”

    就叫姚姝姝吧,她不喜欢赫连这个姓……虽然它是皇姓。

    他对她点点头。

    得知他的姓名后,姚姝姝顿时觉得很有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了这个姓名,她就能在人群中无误地指认出他。

    就这样,她住了下来,不顾一切地住下。只是此时,在京城里,却有只无形的大手,将要把一切平静给搅乱!待她下山时,将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将残破不堪!

    退出房外,蔚青有些不知所措。

    他竟然心软的让姚姝姝留下了。

    他怎样也无法否认自己对她有着深深的心动。

    他看到她的眼底有抹浅浅的哀伤,想必足她逃离京城的理由。但那究竟是为什么?

    而他,竟想为她抚平那抹哀伤。

    姚姝姝……

    他在心里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蔚青走进南宫澈的房间。

    南宫澈像是预知到了什么,开口就说:“那姑娘留下了?”头发花白的他有着睿智的眸光。

    蔚青颔首。

    南宫澈笑了,难得地笑得格外洪亮。

    蔚青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你的神情柔和多了,所以我才猜测那姑娘打算留下了。”

    闻言,蔚青内心有些诧异。

    “你总要面对的,青儿。”南宫澈走近蔚青,拍了拍他。“你心动了,不是吗?为什么要逃避呢?”

    见他摇摇头,南宫澈又道:“既然明白有了感情,就要争取,放任它走远,那绝不是明智之举。”

    “师父,您说得像是有经验一般。”蔚青忍不住说道。

    “有经验?”南宫澈禁不住又笑了,“我现在说的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