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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我爱你!第4部分阅读

    着擂台上的人血流满面,实在说不出来“好玩”一词,但他看着江水音兴高采烈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兴趣。

    他没想到江水音会有这样的一面,更没想到在急奔机场,拿了机票和门票便搭机飞来日本,然后在她的带领下,转了几次交通工具,离起床不过五个小时后,他人已经在全日本大会现场,看着摔角格斗技。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周遭太吵,申屠麒近乎吼叫的问道。

    江水音甜笑了一下,随即放声尖叫,在欢声吼声雷动的场地,被融合在更大的音浪里。

    “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放松吗?”她兴奋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这,是、最、好、的、放、松呀!”

    “放松?”

    “是呀,纵情放肆的大喊,来,跟着我喊,杀了他呀!”

    “杀……呀!”

    “不够大声!申屠,忘记你平日的束缚,用尽全力大吼,快点!”

    “上……呀!”

    “对!上呀!冲上去把他给摆平,用月光压制技,我要看月光下,他们只能伏首称臣呀!”

    “呀呀!”

    申屠麒一面跟着江水音大喊,慢慢的也被感染了,紧张的神经逐渐放松,愈吼愈用力,愈用力就愈忘情,愈忘情便愈是脑袋一片空白。

    从紧张到不顾一切,没有人在意别人的丑态,纯然的狂喜可以建筑在极致的放纵上。

    江水音听着他放声大喊,加入狂乱的叫喊队伍,便不再理会他,一心一意为自己热爱的偶像加油去了。

    必杀的疯迷技巧一再展现,场上的人全力以赴,底下的观众也忘了自己是谁,有什么烦恼,彷佛化身成场上的野兽,在拚尽全力的打斗着。

    唯有这样爆疯的场合,能让人不顾一切的卸下心防。

    “杀了他们!”

    根本不知谁是谁的申屠麒,像是杀红了眼似的,看着场上一个戴着红面具,眼角挂着水晶做成泪滴的选手,拚命的加油。

    他浑身都是血,可是眼角的水晶泪珠,在他打斗之间,不停的摇晃,就像是在不停的哭泣一样。

    “他叫哭杀狼!申屠,他是我最喜欢的选手!若是拿回腰带,他就会真的哭喔!”江水音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大声的喊道。

    “哭杀狼,压下去,绞断他的手,不要放弃!”申屠麒大吼着,像被催眠似的,陷入疯狂的情境里。

    泪流满面还是持续的战斗下去,多么的凄美又多么让人感动,让他感觉到

    一种像是喝醉了的痴狂,什么都无法阻止他,他一路抱持着绝对的信念,勇敢存活下去。

    带着伤痕和挫折,用尽全力的突击,对手是自己的心魔,用着全力想打倒对方的心情,来进行只属于自己的试炼。

    只要展现出无比的勇气,眼泪就会变成像钻石一般珍贵,是人生路上的礼赞,在苦乡于乐的生命中,自己给自己最好的奖章。

    那个叫哭杀狼的人,其实就像是他……

    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喊着,申屠麒无暇去想他的脸上,不知从何时湿热一片,他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强壮的男人,在台上豪华眩乱的跳着战舞。

    他没有发现,也不知何时开始,江水音无声无息专注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仅是认真的凝视着他卸下武装后的模样。

    像是光用双眼看而已,便用尽了她所有的能量。

    所有的人都疯了,所有的情绪都被释出,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没有了规则,随着场上的人喜怒哀乐,无所不为。

    申屠麒被音浪给淹没,什么都听不见,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他看着哭杀狼的同伴使用一记怪异的翻转技撂倒对手,而哭杀狼则是一记金臂勾颈,让对方倒地不支。

    在心神激荡之际,吼声震天之时,他放声咆哮着——

    “我爱你啊!”

    这声吶喊像是和众人的声音同化,慢慢的消失静默,感情也一同回归虚空,蒸发在剌目的投射灯光中。

    一个小时后。

    申屠麒和江水音并肩而立,从一处位在极高楼的了望台,透过落地玻璃窗眺望大阪城。

    入夜暑气已然散去,水晶乐音叮叮当当的流泄着,美丽夜景展开在眼前,无数星子在天地间对映,竞绽冰冷芳华,如梦似幻般的美景。

    让人心情安然舒适的沉默充塞在两人之间,申屠麒突然有种想要珍藏此刻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个压抑的人,但刚才不顾一切放声大吼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还满不赖的。

    但他没想到会失控大哭,更没想到在哭泣之后,他能这么的平静,这么的放松,让转速过快的脑子放假,让连日遭受打击的心好好休息。

    申屠麒现在唯一的感觉,只有四肢百骸都好舒畅,舒畅到连心底最深的角落,都被人彻底的按摩过一样。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同样的问题再度响起,不同于方才高分贝的嘈杂环境,自然降低了音量,只让那又深又哑的男声,染上了两人的空间。

    江水音轻笑一声,她是第一次带别人来这里,问她为什么,其实她也没有答案。

    她只能回答,她为什么需要这个场所而已。

    “这里是我的秘密场所,每当我有不开心的事情,或是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说的事情时,我就来这里大吼,把一切都发泄出来,然后吃一大堆的大阪烧和章鱼烧,好好睡一觉,隔天就能快快乐乐的搭飞机回家,恢复平时的江水音。”她柔声道。

    她父亲是个摔角迷,热中美国职业摔角,也许是受他的影响,她从很小就常看卫星比赛,但随着年纪渐长,尤其是在父亲过世后,她的触角转向更为华丽、更为极致的日本摔角。

    她只剩妈妈一个亲人,彼此都要学习独立,她不想让妈妈为她操心,毕竟妈妈为了久病的父亲,耗掉不少心神与岁月,现在终于能过属于她的日子了。

    在有着没有人可以倾诉,或是谁也不想透露心事之时,她这个摔角迷就会来看场比赛,这么做可以让她的心变得平静。

    “秘密场所用来包容你所有的秘密吗?”申屠麒明知故问。

    “申屠,你真是个聪明人。”她笑着赞许。

    听着她简单两三句带过,申屠麒却觉得那话底下,有很深很深的意义,而且在这种举动之下的她,有着另一个不同的模样。

    淡柔慵懒的江水音,像个小女人似的江水音,热心帮助他的江水音,聪明敏锐的江水音,全都只是“江水音”的某一面而已。

    而真正的江水音,好似不曾出现在任何人——包括他在内——的面前。

    看似没有秘密,全然开放的人,没想到会给人这么大的距离感。

    他突然发觉自己不了解她,而渴望了解她,这种突来的冲动,让他还来不及想,话就冲出口。

    “其实我完全不了解你,但我想了解你。”他低声道。

    江水音笑了笑没有响应。

    她虽是看着美丽的夜景,却无法阻止情感潮流席卷她的内心。

    爱上了,她爱上了身旁的男人,心中隆隆大响的声音,像是蛰雷唤醒了春,可是现在已是夏,她的春天在几个月前给了齐天诺……

    第六章

    日子像被人偷走了一样,从夏天到冬天,不过是帐户几次薪资转帐的重复情形而已。

    可是身为一个上班族,成天从早忙到晚,仍是一个不变的宿命,工作日渐上手的江水音,看着桌上一座资料小山,内心有着波动。

    内心平静的湖水,有着接连不断的小石头投入,一圈又一圈,根本停不下来的涟漪,让她无端乱了阵脚。

    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堆做不完似的工作,而是刚才她拿起手机,叫出了某组号码,正要拨号之前,突然察觉她所做之事时,她吓得忙关了手机。

    其实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准备要打电话告诉申屠麒,今晚要加班这件事而已。

    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预定计画,她没有必要向朋友报告行踪。

    更何况,就算要打,也应该打给齐天诺——她的正牌男友。

    这种奇怪的感觉,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从五个月前,她为了让申屠麒宽心,带他去了日本一趟之后,便不时的出现。

    他玩笑似的说想要了解她,成为他们的往来关系的分水岭,在这之前是她主动占百分之八十,在这之后是他主动占百分之八十。

    其实也不是去做多特别的事情,他们一起吃饭,假日一同欣赏摔角,尝试新鲜事物罢了。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或许,只是他们这对料理白痴,某日发愿一起报名去学做面包。

    表面上是学,但真相只是为了避免让自己的厨房再度发生火灾,这种羞于启齿的原因而已。

    可惜,江水音向来不是进厨房的材料,就像普通人不能进开刀房帮胰脏癌的病人开刀一样,她只要进了俗称女人的领土,就有本事看到什么,摧毁掉什么。

    明明是要在面团里和进鲜奶油,她就是能加进优酪|乳|,搞得东西不伦不类,在烤箱里爆开,连累同烤箱里他人无辜的面包。

    和她的料理低能比较起来,申屠麒倒是个可造之材,他的笨拙来自于不熟练,只要习惯了之后,面粉这么简单的素材到了他的手里,就是能变出吐司、小餐包、可颂,法国面包来。

    也许还不到能够抬头挺胸,大方分送众人的自傲等级,但送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外食的至交好友,也算得上是份贴心之礼。

    拜他之赐,她已经很久没有花钱买早餐的面包,但有了这种成功的对照组,也更显得她在煮菜方面的程度,是在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地方吧。

    虽然如此,她还是持续和他一起去学,阅人无数的老师看到她,都会想将料理教室的大门给上锁加封条,但她还是觉得乐趣盎然。

    光是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心情愉快,也许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申屠麒变得开朗了吧,他常笑,笑得让人脸红。

    男人就是这么可爱的生物,面对感情,女人困难的是沉迷在过去,而男人困难的是放下和死心这一点。

    女人无所谓看不看破,就是会爱着过去的幽魂,而男人一旦看破,便会明白再爱,幽魂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那句遗落在竞技场、无比刺耳的话语,是申屠麒最后的悼词。

    虽然在这个时代,男女或许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差别,也愈来愈像,但有些细微的机制,还是完全不同的。

    大概只要社会持续着男女有别的基准运作下去,男女就永远不可能会完全相同。

    当申屠麒大步向前走的同时,她是既开心而又不开心的。

    身为朋友的立场,她曾希望见到挥别昨日的申屠麒,但真的展开新面貌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愈来愈重,蚕食鲸吞了她。

    某一天,她和他去看电影,散场出来时,正好是人潮最汹涌之时,她发现自己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当她把所有时间都给了申屠麒之后,她才发觉她和齐天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明明很喜欢很喜欢齐天诺的,也还记得所有心动的感觉……

    他是那么的理解她,他是能身兼挚友的完美情人,为什么她的心却慢慢的改变了?

    齐天诺一如往常的懂她,他一定感觉到什么,因为他的态度也变了,他总是含着一抹意义深明的笑看她,好似在等着她开口判决。

    他有着花花公子的样貌,她有着不安于室的表相,他们不是甩人的那一方,反而是被甩的那一方。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从一而终,怕被伤害的人们,总是先行离开,以免被戴了绿帽或被横刀夺爱。

    这一点,她懂,齐天诺也懂,他们都接受过很多次这类理由。

    那让她心里酸酸的。

    江水音握紧手机,的确感觉到某种此消彼长的情愫,但她不愿去多想。

    她不愿意去深思这个问题,因为她好怕明快如她,马上能做出结论,一个会伤害到齐天诺的结论。

    齐天诺值得更好的对待,她不该那么做。

    心情起伏没有规则,在她不知下觉间,加速失控的情感和理智各据一方对峙。

    她无法自欺欺人的,更该死的是双方拥护的对象,在她的心里,根本是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灰色地带的。

    但只要不说破,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她鸵鸟的怕伤害齐天诺,被动的维持和他的情人关系,被动的满足和申屠麒的完美朋友现状。

    “我不该鸡婆去关心申屠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真的太不应该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呢……”江水音轻声呢喃。

    误闯了迷魂阵,便赔上心,她没有两颗心能够用,时间的确给了答案,抉择本身是单纯的,但为了不想伤害齐天诺,她轻松不起来。

    铃!铃!铃!

    面前的电话铃声响起,江水音却仍然有些浑浑噩噩,直到同事发出警告的轻咳声,她才发现那铃声来自她的分机,连忙接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秘书室,敝姓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公式化的回答是面对未知电话的原则,江水音早已习惯成自然。

    电话那头无声了几秒,然后是阵轻快的笑声,如果她录下自己的声音播放,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最是亲近,可是遥远的感觉。

    当江水音心有所感,电话那一头的人开了口,“我是妈妈。水音,原来你上班时是这么说话的。”

    “怎么打公司电话?最近过得怎么样?”江水音不无生疏,但是关心的问道。

    “我刚打你手机,它是关机的,所以才打到公司。”略过了那股生疏,楚琉璃轻铃笑语着,“嗯,最近很好,我之前有告诉你我加入合唱团,明天要公演,最近都在忙排练,一想到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就有点紧张。”

    “虽然我只对你唱的摇篮曲有印象,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睡着的。”江水音笑道。

    “听你的说法,好象对我的歌声不抱太多信心?”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妈妈的声音了。”

    “你这孩子,我不记得曾把你教的这么会说话?”

    “呵呵,我学坏啰!大概是因为你只顾着照顾爸爸——”江水音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埋怨,声音突然中断了。

    其实那一切不是妈的错……

    不自然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大约五秒后,楚琉璃方开口,没将女儿脱口的真心话放在心上。

    自从江光浩——也就是水音的父亲——十年前胰脏癌病发后,她全心放在重病缠身的丈夫身上,她们母女之间便常有这种不自然的情景。

    虽然丈夫的保险和存款,让她们没有经济上的忧虑,但她忽略了个正在敏感期的孩子。

    三年前丈夫病逝后,心力交瘁的她利用丈夫的保险金缴完贷款,帮水音买了间小套房,让彼此有各自的空间后,她试着回到旅行社工作,开始全新的生活。

    在丈夫生病的七年里,她没有自我的全心为心爱男人付出,体谅她需要时间和空间休息的水音,没有二话就搬了出去,但从那之后,她才发现她和女儿之间,有道透明的墙。

    像是水音在无言抗议必须接受这一切一样。

    “水音,公演的时候,你来一趟吧。”楚琉璃握着话筒,轻铃的说道。

    明明声音和话语都极温柔,但就是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好,我一定到。”江水音笑着答应,也没有多想。

    听见女儿应允,楚琉璃又补了一句:“记得要携伴参加,而且,是男伴!”

    携伴?她有没有听错?

    正当她为了齐天诺和申屠麒烦心之时,她的妈妈要求她携伴参加?

    “妈妈,不太方便——”

    不让女儿说完,楚琉璃抢白道:“怎么不方便?妈妈想见见你在交往的『齐』先生。”

    江水音内心一苦,她的妈妈就是这么的任性,让她又恨又不能不爱。

    任性的疼爱着她,任性的为了父亲丢下她,任性的要她搬出有着家族回忆的家,任性的想要补偿她,任性的硬要了解她的一切,这么众多的任性让她不像个母亲,反倒是个最耀眼的女人。

    她只剩一个亲人,不能不爱着的妈妈,却是令人害怕的女人,或许她和同性之间的交往障碍,她的妈妈得要负起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