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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第6部分阅读

    年的温润如玉的声音,集市本是吵闹,声音交错嘈杂,可这轻柔的两个字似乎盖过了此刻所有的喧嚣,亦是柔柔如花瓣轻轻飘落在萧绰的心里。

    四目相对,耶律贤脸上的笑容浅浅,却如寒冬腊月之时的暖阳,好似暖化了万物,暖开了萧绰的心扉。

    萧绰手里还抓着那五彩丝线,呆呆的看着他,一肚子话此刻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小姑娘,不买就放下,快离开这儿!”小贩不耐烦道,说着正要夺下萧绰手中的丝线。

    耶律贤抢先拿起五彩丝线,脸上一贯的暖笑凝结,却也不是发怒,只淡淡道,“买了。”付钱将丝线一圈一圈地绕在手上,便不再与他纠缠。

    耶律贤笑得淡然,牵着马向人群稀疏处走去。

    他蓦然回首,萧绰仍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憨憨傻傻的。

    耶律贤无奈,轻唤,“燕燕。”

    这是今日萧绰第二次听到他在叫自己,心中欢喜若狂,前一刻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后一刻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向他走去。

    萧绰垂头,不敢直视他,双手揉捏着马缰绳,声如细蚊,“哥哥,我们又相见了…”这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才企盼来的重逢。

    耶律贤心头为之一震,又相见了,她还记得当日所言,当日所约。

    耶律贤将她额前垂落的发丝轻柔地别到耳后,萧绰这才抬头看他。

    他脉脉含笑,好似春风和煦,好似春暖花开。

    萧绰凝视着他,刹那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初见时,他青衣长袍立于芍药从中,夕阳余晖碎碎的散落在他身上,金灿灿的一片,他温温一笑,指尖生出花海。

    萧绰看得清楚,的确是他。

    也如初见般,萧绰冲着他又是傻傻一笑。

    萧绰喃喃道,“本以为很快就会再见,没曾想是两年,两年这么长…”独自等待的岁月确实是漫长,却甘愿。

    她这句感伤之言如根根细针刺痛了耶律贤的心,耶律贤为着她这样一句话,心隐隐作痛,她真的在等自己?

    耶律贤道,“燕燕,哥哥有事要去做,才没有去寻你…”

    萧绰愤然昂首,“既然又要再等两年,那这一次不会再让你走那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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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合欢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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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撒开手中的马缰绳,麻利的抢过耶律贤手中的缰绳,踩着马镫,一跃而上,稳稳地坐在黑骏上,扬鞭狠狠抽了几下,马儿嘶鸣着向前奔去。

    马背上的萧绰还不忘回头看了耶律贤一眼,意味深长,恋恋不舍却决然。

    耶律贤见状大惊失色,赶忙骑上萧绰的小白马小小去追。

    黑骏在萧绰的鞭子下,越跑越快,如风而过。而后面的耶律贤则面色焦急,但无可奈何,这小小真的是太小了,根本追不上他训练多年的黑马。

    追不上也要追,耶律贤用鞭子狠狠抽打着小小。

    小小个头不大,许是被耶律贤的鞭子抽的发怒,许是被萧绰骑得黑马激起了斗志,眼瞅着越发靠近萧绰。

    “燕燕,快停下!”耶律贤气急败坏。

    萧绰横了他一眼,速度不减,她心中欣欣然,只想着只有这样的法子才能多留他在身边一会儿。

    耶律贤见萧绰不理会,眸略一凝眉,他夹紧马肚,使劲全身力气,纵身一跃,翻坐在萧绰身后,与她共乘一骑,这都是一眨眼间发生的事。

    小小则耷拉着马脑袋,渐行渐缓,停在原地。

    萧绰惊呼一声,感受到耶律贤的气息在耳后萦绕,感受到他坚实的胸膛,感受到来自他的怀抱,他的温暖。

    萧绰不及细想,耶律贤双手环过她的腰,手掌紧紧握住她抓着缰绳的手,用力将马缰绳一勒,黑骏长声嘶鸣,前蹄扬起,尘土飞扬,向前几步后停下了。

    马儿骤然停下,萧绰的身子直向后,跌在耶律贤的怀里。耶律贤的下巴抵在了萧绰的肩窝里,暧昧浑生。

    萧绰慌了神,抓着马缰绳向前坐直了身子,背对着耶律贤道,“你,你要做什么?”

    耶律贤翻身下马,向马上的萧绰伸出手来,昂首浅笑,“我才要问你想做什么?”

    萧绰对这样的耶律贤毫无招架之力,丝毫不加抗拒地,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他。

    耶律贤握紧她的手,托住她的腰身,将她从马上半抱下来。

    夏日暖暖,林木森森,斜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他们二人站在树荫下,淑女与君子,黑马立于旁。

    沉默须臾,萧绰扬起倔强的面庞,手撩开眼前的碎发,神情坚定“我只是想和哥哥再多呆一会儿,日后怕是再难相见…那芍药的故事我本不该期许着等你讲与我听…”

    耶律贤目视远处一望无尽的原野,思绪随风飘飘然。他记起两年前与她初见之时,他曾应允她,来日再见之时,便将芍药的故事讲与她听。

    原来她时时挂心,而自己却没有在意与这个小姑娘的约定。

    耶律贤心中暖暖,笑意温然,“燕燕都记在心上?”

    听到此话,萧绰如被泼了一盆冰水,冷彻心扉,她怔怔道,“原来只有我一人记得?”声音极其微弱,似是在问耶律贤,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萧绰以为的缘,竟是她单相思,这些时日,仅是误会一场吗?

    耶律贤清澈的目光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爱怜。

    许久没有人将自己放在心上了,自耶律贤的双亲过世后。他外表柔和,暖暖如阳,内心上却是用坚冰将自己的心封存,因为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他,然他也同样不在乎别人。

    往昔数年,处心积虑,年少时就要为自己谋划,心上积落了厚厚的尘埃,原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人的真心。

    耶律贤笑意淡然如天际绵云,毫无牵挂的飘散,却又恋恋不舍于天空。

    他默默将萧绰的手抬起,手指不经意划过萧绰的手心,触到她手心的凉汗。

    萧绰更加不懂得耶律贤的用意,错愕地看着他。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却对上耶律贤清澈如泉的眼眸,不再拒绝,只默默瞧着他的动作。

    耶律贤复低下头,将自己手上缠绕的五彩丝线一圈一圈地解下来,又轻轻柔柔地缠绕在萧绰的小臂上,在手腕处扎出一个蝴蝶结。

    这一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男子的粗鲁,只有温柔,独属于耶律贤才有的温柔。

    耶律贤抬眸笑对着她。

    萧绰盯着腕上五彩丝线打出的蝴蝶结,略有些讶异地抬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耶律贤笑若春风,微微握住她的手,“我还道你这机灵鬼知道缠在手臂上的五彩丝线是做什么的呢!”

    萧绰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是合欢结,我自然知道!”说罢她楞住了,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未落下。

    耶律贤仍是那般笑着,笑得洒脱。

    五彩丝线绑缚于手臂上,谓之合欢结。

    合欢,相合而欢,一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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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以期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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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绰微一偏头,迎着微风,发丝舞动着,她抿唇一笑,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萧绰忽而转过头来,气鼓鼓的样子,“今日你胜之不武,与我共乘一匹马,怎么看得出我骑马好过你?”

    耶律贤被这样一问,倒显得无措,他本是等着她开口问为何给她绑上合欢结,此刻他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谁说要和你赛马了?”耶律贤奇怪道。

    萧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哼,反正今日没有好好赛马,来日必要再次比过。”她语气坚定,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事。

    ‘来日’,耶律贤心中了然,曾经允诺于她的‘来日’是相隔了两年的今日,今日这样的耍赖,却也只为了一个不知何时再来的一日。

    耶律贤亦真诚道,“好,七日后,南塔后面的草原,便是来日。”

    他深知自己肩上有多重的担子,此刻不容儿女情长。可,自己就是禁不住地想要如她所愿,不想见到她失望。

    萧绰喜出望外,抓着他的胳膊,“真的?这次不会让我再等两年了?”

    耶律贤看着孩子气的萧绰,眼中满含疼惜,点了点头。

    耶律贤上了马,向萧绰伸出手。

    萧绰嘟哝着,“我有马,我的小小在呢。”

    耶律贤向来时的路上望去,抬手向远处一指,“难不成你要走过去找你的小小?”随即又向萧绰伸过手去。

    萧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极尽目力也只望到小小白白的身影。

    她满脸尴尬,犹豫着向耶律贤伸手。

    萧绰伸出的恰好是绑着五彩合欢结的手,她面露红晕,另一只手掩唇偷笑。

    耶律贤将她拉到马背上,掉转了方向,慢悠悠地去找萧绰的小小。

    马儿哒哒的踱着步,一颠一颠地,萧绰的头不经意地碰触到耶律贤的肩膀,她索性大着胆子把头斜倚在耶律贤肩膀上。

    见耶律贤并不作任何反应,萧绰便微阖双眼,脸上扬,唇畔笑意浅浅,耳边只有微风的呢喃。

    耶律贤垂首,看到萧绰微笑的面容,便也笑了。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清香,是萧绰身上散发出的清香,萦绕周身。

    耶律贤手持马缰绳,昂首平视前方,“燕燕,你我不过相见两次,不怕我是坏人吗?”至今他都不明白萧绰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萧绰笑意浅然,享受着微风的轻抚,“你不就是宫里的侍从吗?那又如何?如此便可轻看自己?”

    耶律贤无奈地笑笑,她果然是个纯粹如晴空的姑娘,她本一心想他,自己却对她有所疑虑。可她也太容易轻信他人。

    “燕燕,今后不可随意相信陌生人,尤其是男子。”耶律贤嘱咐道。

    “我不轻信他人,我只是信你。”萧绰脱口而出,声音恰似从天际而来,如缕缕清风,吹过便不留痕迹。

    我只是信你…

    信你…

    这一字一句在耶律贤脑海回荡,世间竟还能找到无所保留相信自己的人。

    耶律贤沉默良久。

    萧绰微微睁开眼,慵懒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了?”她笑问,“还从不知你姓甚名谁呢?我还如何继续相信你啊?”

    耶律贤回神,笑道,“你不是一直叫我哥哥吗?日后就叫贤宁哥哥吧。”

    “贤宁…”萧绰细细品度着,“这是汉人的名字吧,你是汉人?”

    耶律贤没有回答,轻勒马缰绳,“吁…”黑马停在萧绰的小白马旁边。

    还没等耶律贤下马,萧绰已经跳下马来,抱着那小白马的马脖子,亲昵道,“小小,抛弃你是我不好,原谅我啊!”

    耶律贤失笑,“小小的确是太小了,你的小马儿根本追不上我的若风,你该换一匹。”

    萧绰站直后,单手插在腰间,另一只手指着黑马若风,凶道,“你的大黑才不好,一点都不听话,我才不会丢了我的小小!”

    耶律贤笑笑,“好了,你该带着你的小小回家了,我也要走了。”

    萧绰闪动的睫毛下,眸子黯淡了几分。

    耶律贤正想出言安慰,萧绰已然跨上小白马,笑吟吟道,“七日后,草原相见,莫忘。”她没有一丝留恋,调转马头扬鞭而去。

    萧绰从不曾忘,当日耶律贤对自己说,“我大辽的女子断不会如此扭捏…”那一次她离开的果断,这一次也绝不拖沓。

    耶律贤的眼里闪过她执鞭的手上缠绕的丝线,尘土飞扬之中,他默然,心中想到他父皇母后的誓言,喃喃道,“这一生只与你相缠相伴…”

    当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时,耶律贤仿佛被自己惊到,回过神来,他苦笑,“她是个小丫头,况且我的未来自己都不知…”

    远处遥遥传来萧绰的声音,“贤宁哥哥,别忘记还有芍药还没…”声音渐行渐远,随风飘散。

    他凝望着萧绰渐渐远去的背影,这是怎样一个女子?

    既对自己心生眷恋,离开时却又头也不回。

    他多想许她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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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冷清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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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贤回到自己的王府中。

    天色由淡转浓,天空中那墨黑色吞噬掉夕阳最后一丝光辉,淡淡月华笼罩大地。

    赵王府中大婚宴席仍未散,丝竹管乐,觥筹交错。

    喜隐眸中微带醉意,闪烁不定。

    他举着酒杯,身侧随侍的侍从拿着酒壶随时准备给他添酒。喜隐挨个儿给有权有势的大臣敬酒,明里暗里地拉拢利诱,而大臣们都打着哈哈,目光躲躲闪闪。

    前不久将将投于喜隐手下的枢密院老臣等人,经过今日的宣旨之事后,都大义凛然地拒绝喜隐的种种讨好,正襟危坐,好似正人君子一般。

    喜隐碰的一鼻子灰,萧思温看到后暗自冷笑。

    “王爷,今日天色已晚,我等就不扰王爷新婚燕尔之时了,先行告退。”不知是哪一个官员带头离开了,官员们就像是鲜活过来一样,纷纷拜别了喜隐。

    喜隐坐于高堂之上,无力地摆摆手。

    韩匡嗣硬是随着萧思温坐到了最后,方才得了萧思温的暗示,带着韩德让先行离去,上了萧府的马车。

    白日门庭若市,转眼间偌大的厅堂变得空荡荡的,只余残羹冷炙,灯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萧思温安然自若地端起酒,放在唇边细品。

    喜隐抬起阴冷的眼眸,冷笑道,“岳丈大人好心性,此刻旁人恨不得离本王远远的,大人却还赏脸吃我府上一杯清酒,呵呵…”

    萧思温闭目,放下酒杯,“原是自作孽,怪得上何人?”他起身,拂了拂长袍,转身而去。

    在行至门口处时,他微一侧身,阴影之中难辨神色,“好好对待双双。”扬长而去。

    喜隐对着冰冷的空气举杯,一饮而尽,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卧房。

    卧房之中,喜绸悬挂于床帘前,窗子上贴着喜庆的窗花,桌上摆放着瓜果、桂圆、莲子等有美好寓意的吃食,还有两杯交杯酒。

    喜烛不断地滴落烛泪,凝结成块,时而噼噼啪啪地爆一下火花,灯火掩映,忽明忽暗。

    萧双双自拜过堂后,便再没有出过房门,仅仅是正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神色淡然。

    喜隐整个身子撞向了房门,萧双双惊了一下,看到是醉倒在地的喜隐,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她走过去吃力地将喜隐扶起来,搀扶到床上。

    喜隐微微睁开朦胧的醉眼,看见萧双双略带忧愁的双眸,他蓦然笑道,“双双啊,本王败了,败得不甘啊!”

    萧双双起身倒了一杯茶,端到床前,轻声道,“王爷,您醉了。”她单手扶着喜隐的背,将他置于床前斜倚着。

    喜隐闭着双眼,面色酡红,断断续续,声音低沉,“你又何必…假惺惺地来管本王死活?快与你那不可一世的父亲回去啊,哈哈…本王…本王无用…闹剧…笑话一场…”

    萧双双淡淡笑着,眉目之间隐隐恨意闪现,“回去?王爷叫双双回哪去?我是王爷的赵王妃,这里才是我的家。”

    喜隐挣扎着睁开了眼,看到萧双双温柔的目光正对着自己,满含柔情。

    喜隐猛地拥住了萧双双,她手中端的茶杯打翻在地。

    喜隐的怀抱越来越紧,口中呢喃,“双双,本王对不住你…”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的力道也逐渐小了,昏睡在萧双双柔弱的肩上。

    萧双双胸腔中泛起浓浓的酸意,她强忍住泪水,她轻轻拍着喜隐的后背,“王爷,睡起来就好了,睡着了烦恼就会不见了,睡吧…”

    萧双双伺候喜隐仰睡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看着喜隐脸上忽而浮现一丝痛苦的神色,口中呢喃着什么却又听不真切。

    萧双双叹道,他和她一样,都是可怜人呢!

    回想起与喜隐的一切,萧双双淡淡微笑。

    他曾说,晨钟暮鼓,朝阳日落,我会等你。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许下承诺,她定要好好珍惜。

    她抚摸着喜隐的脸庞,轻声道,“晨钟暮鼓,朝阳日落,我定随你。”还他一个承诺。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

    萧绰占有了众人的喜爱,父亲对自己百般呵斥,母亲的坐视不理,韩德让这样的外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