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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字契约之莫相逢第7部分阅读

    个颤抖的,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声音似雪花般飘零的向尧落羲散去。冷寒霜停了下来,他该来这一趟吗?答应与血牙同行到底是对是错,多么荒谬的笑话呀,在这趟旅途中他竟是血牙的附属品。

    “像你一样吗?”尧落羲的语气刚毅,目光冷例,神色狰狞而又让人恐惧。他忘不了,忘不了这个声音,更忘不了那一天的恐惧。

    “惜言。”狰狞而又丑陋不堪的声音似是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而又痛苦彷徨。没有人能够听懂他的心,即使是他们也不能。

    “冷惜言?还是叫我尧落羲(惜)吧。只有尧落羲的天才无比宽阔不是吗?”尧落羲冷笑,语气绝绝。他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不是冷画漓,他不是冷寒霜,他更不想成为他们口中的那个冷惜言。

    “那并不是真的,天终有一天会变窄,你会回来的。”声音依旧丑陋,只一句话便似用尽了他所有的魔力,他累了,他并不想争论,自那一天起,他的话从来都不会错。

    “这次你一定错。”尧落羲几乎是用喉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盯着冷寒霜渐渐走远的背影,他逐渐的安静了下来,随即便是一阵彻骨的寒笑,他尧落羲时至今时今日竟也还在惧怕冷惜言这三个字,真是可笑。

    一阵微风吹过,月夜暗涌之下,一双如湖水般碧绿的眼眸正在洞察着一切,他不被任何人所发觉,亦如任何人也不曾发觉过他一样。

    潺潺细水,一处宅府亮起昏暗的烛光,那光昏昏沉沉,射出窗外依旧盈盈自持,不损不灭。望得宅邸深处,一旧居匾额明镜高悬,侧身迎去,屋内虽狼藉一片,却也是素雅依然,尤是三水居之名仍清晰可见。

    “什么都别问,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掠过阮丛云猜疑的眼眸,他的眼神坚毅无比,他知道他已失去了他的信任,他什么都不会说,正如他根本不知道该对此刻的他说些什么一样,他的思绪乱了,因眼前之人的突然出现。

    “何必救我。”夜静谥的有如他已死去,他没能杀死尧落羲,他活着就只会连累更多的人而已,就像当年一样。

    “好了就离开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那里没有我,更不会发生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面纱渐去,蓝丝琼将怀中的镜风瓶留在地上,他得走了,希望这是他与阮丛云的最后一次见面,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该忘了。

    “你背叛了我对吗?”阮丛云盯着即将要离去的蓝丝琼,他需要一个答案,为当年救命之谊。

    “那你呢?你背叛了吗?”他不想这么说的,可必竟物事人非,当年之事再无从考证,更何况根本就没有再去考证的必要了。

    “看来我们还是一样的愚蠢,那位大人还好吗?”双眼微睁,阮丛云心里清楚,他们谁都不相信谁,不是他们儿时的情谊不再,而是那段日子对于他们各自都太过刻骨铭心。

    “他死了,在当年我跑去给你报信儿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们可谓败得一败涂地。没想到吧,得到报应的不是任何人,而是我们自己。”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累死父母害死大哥的事情,大哥很喜欢云淼的,从小便体弱多病的大哥多亏有云淼的存在才——或许大哥说的对,做个病秧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不问凡尘事便也不会为凡尘所累了。

    第二十二章 下 当年的罪人

    旧居外,蓝丝琼侧马离去,与被捆在马背上的蓝丝琉一起。原来蓝丝琉误判形势,以为云淼因自己而死,故鲁莽行事,挺而走险,差点酿成大错,还好被他及时发现,否则到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该要如何保住他这个弟弟了,必竟弑君之罪非同小可。

    山涧边,夜色之下花鸟鱼虫之声不时鸣响,伴随着马啼铁滴滴嗒嗒的回声,这是兄弟二人好久都不曾有过的和谐与寂静,确切的说,自大哥走后便再没有过。

    “你太鲁莽了,我见到云淼了,她还活着。而且,这件事情根本就与君上无关,你弄错了”确切的说应该是上当了,蓝丝琼解去蓝丝琉身上的绳子,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这个弟弟胸无大志,没想到经此一议方知是有人深藏不露,若是他能将信息变化掌握的再准确些,到时候他这个哥哥再要擒他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是因为大哥吧?以前大哥最疼云淼了。”声音温和了许多,他记起来了,清水居会改为现在的三水居,三水为淼,三水居故由此得名,自己会针对云淼的原因,是因为她总能让大哥温和的笑,那笑他永远都记得,妒忌而又那么美好,这也正是阮云淼受到当年蓝家上上下下喜爱的真正原因。

    “爱乌及乌,更何况她现在更是有恩于你,你日后要对云淼好些才是。”只有蓝丝琼自己知道,对云淼好又岂是一句爱乌及乌能够道尽的,他有愧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条命是如何保住的。

    “哥已经有什么打算了吗?”刚刚三水居的那个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当年惨遭灭门的傅清安之子,他记得这个人,而且印象中尤其深刻,因为这个人后来成为了阮家的养子,也就是后来弑君出逃的阮丛云。

    “云淼对七星龙渊志在必得,可依我看云淼的状况恐怕必会误了天险之期,这是我在五年之前曾参与过天险修善的匠人家中得到的,虽是后期完善工程的冰山一角,可有这个构造图在手必然会增加几分胜算,明日你拿着这个构造图提前赶去天险查看,勿必想办法令天险会拖期三日,等待与云淼会合,至于三日之后云淼能否如偿所愿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他能做的就这么多,希望日后的日子能够平平安安。

    “大哥,你要放弃对七星龙渊的争夺吗?构造图给了我,君上那边你要如何交待?”与那个人有关吗?因为见了他一面,哥哥的一切竟全都变了,从不冒险的他竟开始冒起险来了。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放心吧,君上那边我自有交待。”他累了,避开自蓝丝琉眼中向自己涌来的异样,蓝丝琼手持缰绳目视前方,他会平安的,一定会。

    当年傅清安独断专权,虽比不了如今的尧落羲,可也是一代权臣,据说雨丘能够大定,萧君得以称帝于都,全赖傅家的三分功劳。可天下大定,傅家大爷过世后不久傅家便惨遭灭门,其间有传言出,说傅家触范神灵而诈死保命。其实傅家诈死保命是真,可傅家人怎么也不会料到长生丹会化做催命符,原本是假意脱逃没想到最后竟成了假戏真做。而在整个灭门事件中,除了后来的阮丛云,也就是当时尚在年幼的傅颖肖末死外,其实还有一人尚存,而这个人便是先行诈死脱身的傅家大爷傅清安。

    十年后,傅清安为报仇化名傅孝仁重现都城,并频繁与权贵接触,原来这十年来他每时每刻不在筹划一个阴谋,而也正是这个阴谋不但害死了他自己也差点要了他亲生儿子的性命。原来傅清安并不知晓当年傅家唯一的幸存者就是他频繁接触的阮丛云,甚至到他临死的那一刻也没有知道阮丛云会在他完全为报仇失去理智之时仍对他不离不弃的真正原因。而在这场复仇里,做为外人的我因自小与阮丛云交好而在不经意间也被卷入其中,我们找到了罪首,可其结果则是,我害死家人,阮丛云得知当年灭门实情,父子反目保命出逃,而傅清安身首异处死于尧落羲之手。

    此后,雨丘的天便变了。因傅清安留下的影响,阮国忠不得不与尧落羲苦旋多年,直至最后不得不以命相搏。而近年来,雨丘暗流涌动,各种势力初已形成,而各股势力之中尤以尧落羲的实力最强,此人行事让人诡异难懂,各种势力形成之初不见打压,甚至时有靠拢,直至今日我仍末找到他的目的所在,他这坟墓到底是为谁而设呢?

    如今之势,前有狼,后有虎,不过这也因此让我暂且可以自保一段时日,这本该非我所愿,可我怎能再累家人呢?君有君意,臣有臣私,臣当为君死,可今日臣只得谢罪于此,待到日后臣一定会将功补过的。

    第二十三章 上 亦主亦仆

    暗风戏烛,

    残影映窗,

    杯中暗藏君思无数,

    且放下,

    奈何浅杯见底

    思君更胜。

    “怕是君思更胜才对吧。” 御蓝田推门而入,手持温酒戏言如故。

    “坐。”音柔更胜瑟鸣,一抹浅笑入幕,眉正眼明映心,一眼望去,此人虽披头散发,可相貌举止皆气宇不凡,放眼天下,绝无二人可及。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还不习惯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吗?”接过温酒,影方生浅杯自顾,闲暇之佘竟也不忘对御蓝田笑谈以对。

    “不,只是觉得,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装痴扮傻如此。”如此尊贵难得之人,更何况还是天之骄子,桐城之主,就算有天大的原因,一个正常之人三年间完全过着并不正常的生活,这其中的苦楚隐忍,就是天底下最严酷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

    “是吗?也许吧!”三年了,他影方生痴傻疯巅已成|人尽皆知的事实,苦心多年如此,希望这一切绝非白费心神。

    “桐城的情况如何?”温酒过喉,影方生把玩着手中的空杯,杯底酒香依旧扑鼻,只可惜此香只得慰人却不醉人。

    “一切正常。”三年间,他每晚都在对着一个影方生,本以为有一天他会对此人不再陌生,可是三年了,他了解了他所有的密秘,知晓了他整个的人生,可影方生这三个字依旧是他心中敬畏尊崇的代名词。

    “那便好。”对于桐城他是可以放心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得到如此慰藉足以。

    为什么他要这么的相信我?我就这么的值得他相信吗?已经有多久没有过问过桐城的事了?为何他的心总能这么的放得下,想得开,察得明——蓝田的心的确不及他万分之一,即使为人处事所想所行是如何的相似。

    “对了,她是我们要找的人吗?”御蓝田暗自悔悟,他这是怎么了?眼下他的心思所在应该是这件事情才对,他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昏头昏脑不分轻重缓急。

    “是。”他这趟的确是没有白来,可是——他并没有将她带回的打算。

    “那我们还等什么?何不马上带她回桐城?”有救了有救了,桐城有救了。

    “你带得走她吗?”莫说现在她伤势不明,就算她现时身体康健,她也绝计不会跟我们走,更何况为解阮家之困,取七星龙渊之时她必定以命相拼。她心意如此,我们若冒然行事,无异于取她性命,夺她生机。

    “可桐城等不了多久了呀!”的确,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事关桐城命运,怎会让人不急呢?

    “最强求不得的就是人心,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若是她与我们有缘就定会再见,若天要灭我桐城那我们也只得接受。”人,可与人争,与命争,与天争。可人心,不争自得才是本,争则即散乃常情。

    “君上——”此事本就不正常,怎可顺其自然放任自流呢?以现时雨丘的情形来看,这险让臣如何冒得?

    “不必说了,我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御蓝田真的很像自己,若不是三年前自己早已暗做打算,那么现在他一定会做与御蓝田一样的决定。

    “跟您想的一样,雨丘不久定然大乱,冷惜言若死,神木必然大举屠城。可现实是雨丘城内外,尚无一人对尧落羲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再加上冷惜言这几年妄做胡为,他的死已成众望所归。”大人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雨丘的家事,雨丘的命运如何不是我们该左右的,阮家的事如何了?”或许自己给他的压力真的是太大了,是自己让他明白了桐城,现在我却成为桐城最大的危协,这又叫他怎能接受呢?

    “阮国患夫妇仍被囚于尧府,奇怪的很,冷惜言似乎并无杀他之意,此次之劫与其养子阮丛云的关系甚大,恐怕是阮国患早已料到与冷惜言会有今日之祸,所以才会在数月前先下手为强,四处奔走,以求谋得生机,而其养子阮丛云的出现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半个时辰前,臣下得到消息,今夜将阮丛云救走的是雨丘蓝家,原本藏身于蓝府废宅,不过,蓝家的人离开后不久,阮丛云便独自向尧府的方向移动,恐怕现已出现在尧落羲的府上。至于阮云淼本人,说来奇怪,臣确定她曾死过一次,此事绝非造假,而且有人证实她曾有一段时间否认自己是阮云淼,一直以凌皓玥自居。还有,臣已查得阮云生的下落,并按照君上的意思,臣已安排自己人在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以绝不出面干涉。”大人是不会错的。

    第二十三章 下 知己难求

    “很好,继续派人盯着,一旦有新消息传来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一定很辛苦吧。

    “是。”我到底是在哪里理解错了大人。

    “把刚才没说完的说完吧,我说过,你与其它人不一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分歧存在。”看来他必须得正视他了。

    “既然君上证实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也有心帮她,为什么不直接将她从雨丘的困境中解救出来,或许她会因此而愿意跟我们回桐城也不一定。”没错,这就是他心中所想,他不否认问题本身的复杂,可复杂的事情往往存在着最简单的解决方法,难道不该一试吗?

    “方才你问我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回答是,其实更准确的说还不是,她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可还不是时候,如果我们现在硬要将她带回桐城,她会丧命,而桐城也不会得到解救。”他原本就没有抱过希望,因为他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知道他输不起所以早早便放开了。他承认遇见她给了他不小的惊喜,可他明白在今天的这份惊喜里没有他的希望。

    “是君上没有把握,不想再多害一个人吧!”事已至此,除了支持他,御蓝田还能说什么呢?

    “丝丝心意,只有你方懂我心。”不可察觉的,影方生变了。

    “君上是对的。”这句对好难。可君上用命难道还换不来他的一句支持吗?也罢,三年都过来了,还会急于这一时吗?

    “我果然没有选错人,这个位置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或许你忽略了,可是我却看得很清楚,你已拥有了与这个位置相匹配的能力,做为一国之主,你合格了。”而他,对于桐城也可以放心了。

    “臣永远都是那个跪在大人面前发誓永远跟随的傻小子一个。”他的智慧是影方生给的,而他的脾性却是自己的。他的智慧要他一定阻止影方生走错路,而他的脾性却告诉他,他拿眼前的这个大人没有办法。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就是永远。我能得你追随,今生足以。你不必妄自菲薄,你能用三年的时间习得常人穷尽一生都末必能得其三分二,这份难得你知我知。”

    “当日我便说过,今后也是同样,日后你若后悔便可取我性命,这是我到死都会为你保留的权力。”

    “原本你可以过更简单的生活,而这一切只因遇到了我,我根本就没资格为你做任何决定,甚至为你安排过上怎样的生活。希望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在害你。”万事顺其自然才会得到自然的保护,我乃罪人不得其佑,现在你因我而违天背道,是最大的自然亦是最大的反自然,现在天命不觉,祸福尚不能知。

    “君上教我识字,识人,断事,使我通晓天下。可这些在蓝田眼中都不足以与能和君上相识可比,就算会被君上所累,就算君上所做之事最终无益于蓝田,蓝田也为能与君上相识今生无憾。”是祸也好,是福也罢,蓝田只想保住桐城,保住大人性命。是大人教我值与不值,蓝田自知不及大人,可唯独这两个字蓝田比大人看得清,读得明。

    御蓝田此生从末执着过什么?在遇到影方生之前,他对所有人好,对所有人都一样,他不知道什么是执着,因为他不在乎任何人,他无能的不在乎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记得那天的夜晚很冷,冷到他感觉不到自己是在活着,其实他一直都感觉不到,只是他没的选择,他除了活着就只能活着,因为没有人告诉他是可以死去的,所以他只能继续活着。

    而那一天却除外,有一个人对他讲述了死,并且给他权力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