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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字契约之莫相逢第22部分阅读

    的芳华。

    (此时为死者上妆完毕的丑陋男子恭敬退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沈若枫与凌皓玥两个人。)

    “好。”凌皓玥站于沈若枫的一旁,凝视着连日来他不断在自己面前展露的孤寂背影,即使他看不见,她也尽力使自己展现出她所无法尽力诠释的笑容。她始终无法与他分担那一份沉重,无论自己对他笑多少次,他都是紧握自己的手或是拥抱着自己,他从不肯让他那双眼睛与自己真正的凝视,哪怕是一秒钟。

    “这里是我影娘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先遇到了那个人,之后才来到了这个地方,我想她一定会在此平凡而快乐的度过一生。”沈若枫不禁捥起面前影娘的手,仿佛那手还并未冰冷一般的深深握在手中。

    “影娘一直都喜欢着一个人,甚至直到这里她也没能找到比那人再好的男子。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因为那人说自己已经有了妻子,所以两个人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

    “影娘固执,虽然被人拒绝,但她却一直无怨无悔的在心里爱着一个人整整二十几年。二十多年来,她从未间断与之通信,甚至每当那人写信求助于她时,她都十分乐意为他疏通渠道,动用关系以求对他能有所帮助。影娘虽半生身处偏僻之地,他她出身高贵。初至此地,便以施粥灾民三千里而轰动四国,此后又接连义举不断。逐权贵,断战事,拒皇命,就算是路边的一个乞丐也都曾捥着她的手说这里真的好自在。因为影娘所做到的是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跟她一样的权力,走在淮荫镇的街上,无论他是哪国的官,哪国的君,一旦踏入这里,他就只能是民。许多人都难以想像她是如何做到的,可其实很简单,她的想法得到了当时一个穷困潦倒的文人支持,文人将他家族世代相守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她相信文人之词,四处奔走游说。最终王泪得以打通,她借力使力,从此这口井便跟她一样一直庇护着淮荫镇众人。谁也没能想到在这样一个被人抛弃几个世纪的地方竟会出现这样一段繁华,若非有她,这里永不将存。这里虽为桐城国土疆界,但却接壤国家众多,历来纷争不断,屡遭扰袭,名为匪,实为官,皆目的不纯,动机可憎。当时桐城国君似曾有意灭镇以解除各方对其威胁与纷争,还好当时影娘的游走已初见成效,要不然此镇定然早已片瓦无存。”

    “可是,像我影娘这样的人,最终居然会是自己了结此生。只因为前几日,她等了那个二十多年的他终于前来提亲了,可是身边却是带着他的妻子一同前来。原本所有人都会认为她会很高兴的答应下来,但她拒绝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八十九章 下 葬礼之期

    “影娘固执,虽然被人拒绝,但她却一直无怨无悔的在心里爱着一个人整整二十几年。二十多年来,她从未间断与之通信,甚至每当那人写信求助于她时,她都十分乐意为他疏通渠道,动用关系以求对他能有所帮助。影娘虽半生身处偏僻之地,他她出身高贵。初至此地,便以施粥灾民三千里而轰动四国,此后又接连义举不断。逐权贵,断战事,拒皇命,就算是路边的一个乞丐也都曾捥着她的手说这里真的好自在。因为影娘所做到的是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跟她一样的权力,走在淮荫镇的街上,无论他是哪国的官,哪国的君,一旦踏入这里,他就只能是民。许多人都难以想像她是如何做到的,可其实很简单,她的想法得到了当时一个穷困潦倒的文人支持,文人将他家族世代相守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她相信文人之词,四处奔走游说。最终王泪得以打通,她借力使力,从此这口井便跟她一样一直庇护着淮荫镇众人。谁也没能想到在这样一个被人抛弃几个世纪的地方竟会出现这样一段繁华,若非有她,这里永不将存。这里虽为桐城国土疆界,但却接壤国家众多,历来纷争不断,屡遭扰袭,名为匪,实为官,皆目的不纯,动机可憎。当时桐城国君似曾有意灭镇以解除各方对其威胁与纷争,还好当时影娘的游走已初见成效,要不然此镇定然早已片瓦无存。”

    “可是,像我影娘这样的人,最终居然会是自己了结此生。只因为前几日,她等了那个二十多年的他终于前来提亲了,可是身边却是带着他的妻子一同前来。原本所有人都会认为她会很高兴的答应下来,但她拒绝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在他妻子前来的同时,她就自知已经失去了那个可以站在他身旁的位置。面对丈夫早已远离自己的心,那人的妻子还能做到不离不弃。单凭这一点,就算她可以做到再好,就算她与那人再是两情相悦,那人也成为不了自己的丈夫。因为每每当她看到那人盯望着自己妻子眼神的时候,她看到的是那个眼中充斥着满满愧疚的他,这样她又如何能存在于那两人之中呢?她以为一直等下去就会有结果,但自那日过后,她就明白她已经输了。输给了上天,输给了自己与他相遇的时间。”

    “先遇到的就一定是最好的吗?这是她常常会反问自己的一句话。上天只给了她一个爱人,却给了她的爱人两个。她累了,倦了,她爱着别人的丈夫一生,直到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也想不通她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是在她的庇护下长大的,尽管她从不愿让我亲近她。可我知道,她总是一个人孤独寂寞着。对于很多事情,她总是能够当机立断的决定怎样才是最好。可是这一次,她错了,然而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却没能为她做出任何。”沈若枫至此再说不出任何,父亲走了,影娘去了,自己所接下的是至今为止他还不知为何的重责。如今若大的揽月山庄就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他连说怕的权力都没有了。

    “你能为她做的是活着,好好的活着,为你自己。”凌皓玥将温暖的双手依覆在沈若枫与影洲彤交错的双手之上,那温和的体温一点点的在那二人冰冷的内心世界化去。将整个身体轻轻的朝着沈若枫依偎过去,二人蜷缩在一起再不感觉到寒冷。其实一个人活下去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一直真诚的凝望着自己,关注着自己,在意着自己,那便足够了,即使那并不为爱。

    七日过后,沈若枫就像当初与凌皓玥所说的那样为影洲彤举办了非常隆重的葬礼。在葬礼之上,无任何一权贵,无任何一士族,无任何一王室,沈若枫低调的将此类人等一一拒之门外。可谓无诚意者不见,沈若枫坚持贯彻影洲彤生前的一贯原则,默然将此三等人留置于庄外。并且一再言曰:丧期一日不过,他们就一日不得入庄。

    第九十章 上 默默相守的男子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人流逐渐淡去,丧期总算有了可等可盼之日。在整个漫长的丧期期间,凌皓玥一直以一个妻子的身份默默陪伴在沈若枫的身边。他们一起守灵至天亮,一起待客至深夜。在一起守灵的那些日子里,他们谈及了关于他们自身的很多,没有任何不能代表他们自己的任何身分存在的世俗之见,他们甚至不是沈若枫不是凌皓玥。他们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他们有他们一生下来就拥有的性格与脾气,会使他们哭闹的条件是如此的天差地别,他们似是早就相识的两个人。只是上天将他们送来到这里,给了他们无法一眼相识的皮囊,无法一语道破的经历,以及无法第一眼看到彼此就产生信赖的世界。

    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之中越发的稳固起来,有时候龙芽甚至会听到他们二人在灵堂里大笑起来的声音。很多人都相信那是影娘的魂魄回来与他们在聊天,可龙芽却在最初的毫不怀疑最终将一切全盘否认。他们两人在她的面前越发的表现得如同一人,甚至已然有如十几年的朋友,这让她觉得他信任凌皓玥的程度更甚于自己。不再呼喊彼此的名子,而是直接进行交谈的内容,他们的关系甚至表现得比十几年的夫妻还要融洽。龙芽开始渐渐的心生芥蒂,越是想要努力的融入两人就越发的他们产生自己所始终不解的距离。

    空旷的灵堂之上,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离冰棺只有几米远的一个地方。他抬头仰望着冰棺,全身上下一身白衣,粗衣麻布裹身,样式十分简朴,只有少许的里衣绣边露出,样式新奇独特,似非本地之物。

    “小姑姑,方生来看您来了。父亲对您不好,逼得您来到了这种地方,甚至命终于此您也未能回去与我有一面相识。但还是时常听得老宫女提起您,听闻您当年对母亲极好,方生心中感激,但仍希望您今日在天有灵能保佑方生将最后一件心事达成。您欺瞒父亲多年,掩泪泉之事绝口不提。方生不怪您,方生自认命该如此,但今日还请您疼惜侄儿,让侄儿能够顺利得到那名女子的指引,以佑桐城平安一方。”男子神情虔诚,跪坐于棺下,拥有着柔美瓷器线条般的身长淡雅衬托着男子旷绝于世的绮丽容貌。倘若细观,男子与棺内之人竟会有三处完全契合。

    “你是何人?”身后传来一声质问,男子稍稍转过头去,眸光毫无任何慌乱神色。沈若枫径直的走上前去,一个越发清晰的男子轮廓渐入眼底。

    “他是我带来的,是为女菩萨做祭文的。”丑陋的妆容师傅景苑悄然自棺后走出,眸光空洞平淡。他早在失去这半张脸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他这一世所仅会的一种表情,那是仅仅被他习惯了三个月的一种表情,那一年他二十二岁。

    在二十二岁之前,景苑一直生活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废宅子里。那时他相貌平凡,几乎没人记得他是已故十二年之久的桐城巨儒景莫平的遗子。父亲去时,他只有十岁。他已不太记得父亲的容貌,只依稀知道他是曾经十分受欢迎的人物,家中时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然而意识之中父亲却并非病故,只是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父亲,一直被一个为父亲整理死后妆容的老师傅照顾。长大后他一直记不起那一夜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门心思的跟着对自己十分关照的妆容师傅学手艺。直到有一天,他在家门口无意中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子,并且在深入的了解下开始为自己未能继承的学识而惋惜。她帮助自己,鼓励自己,教会自己何为自信,当他那一天真正抬起头来凝望着她的那一天,他扬起了笑容。

    第九十章 下 苦痛却也平和的悲伤

    在二十二岁之前,景苑一直生活在一个无人居住的废宅子里。那时他相貌平凡,几乎没人记得他是已故十二年之久的桐城巨儒景莫平的遗子。父亲去时,他只有十岁。他已不太记得父亲的容貌,只依稀知道他是曾经十分受欢迎的人物,家中时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然而意识之中父亲却并非病故,只是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父亲,一直被一个为父亲整理死后妆容的老师傅照顾。长大后他一直记不起那一夜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门心思的跟着对自己十分关照的妆容师傅学手艺。直到有一天,他在家门口无意中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子,并且在深入的了解下开始为自己未能继承的学识而惋惜。她帮助自己,鼓励自己,教会自己何为自信,当他那一天真正抬起头来凝望着她的那一天,他扬起了笑容。

    大火无情,女子平日十分珍视的由父亲所留下来的藏书眼见残垣尽毁,男子毫不犹豫的闯入火海,以半边脸的代价保住了父亲的藏书十于册,只是在那之后,她就再没来过了。甚至连他家中发生火灾的消息都没能听闻到的她就那样消失在了桐城,再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堪奇称怪的小孩子的指引下,他来到了这里。虽然两人于十年前便已再度相逢,但那女子却始终不曾得知他究竟为谁。望一眼身旁双膝仍还跪地之人,当年的怪异小孩仍在,但她却已如此匆匆的步入棺中。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安排,做完之后就离开吧,丧期未过,我不希望有事端在此发生。”凝望着景苑恭顺的身影,扫一眼身后双膝跪地之人,那怪异的一对组合真是尤其另人乍眼,此中怎可不令人生疑呢?景苑虽算得本地之人,但他身后的那个可是个绝绝对对的外来之人,有此容貌者天下定当无二。此人为谁,景苑为谁,他不想知,也更不想管。

    “小人记得了,这就带来人离开。”景苑淡然以对,眸光毫无任何闪躲,一副安静的神情仿佛正在等候着沈若枫的离开。眸光淡然的盯着别处,那低垂的眼眸仿佛总是充满着无尽的悲哀。那是苦痛却也平和的旋律,十年间他的内心早就已然归于平和,现在就更是随着影洲彤的离去而安然封存。

    “我见过这个人。”凌皓玥停于沈若枫的身旁眼眸空洞的凝望着眼前面孔不尽详实之人。心中越发忐忑,这种感觉好像自己在哪里曾经有过。一种细微的轰鸣声掠过耳际,她记得这种眼眸。

    “不要多想,你没见过他,我们走吧。”沈若枫扭转着凌皓玥的身体,两人一步一挪的消失在灵堂出口附近。沈若枫的神情忧郁而浓重,神情样貌皆以一种浓重的不为外人所觉察的束缚感所围绕。凌皓玥跟在身后不语,眼眸迷惘困惑,脚步突然停顿,二人的内心世界即刻开始不为外人所知的开始交错升腾。

    第九十一章 上 被唤醒的记忆

    “怎么了?快走吧,明日便是下葬之日,棺一入土丧期便已结束。庄外还有很多客人没到呢?要预先准备一下才好,你会帮我吧。”沈若枫转身牵强的笑对着整整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凌皓玥,伸手轻抚上紧贴于凌皓玥身体一侧的手腕。她的体温冰冷,身体直直的立于一处低头不语,眼中若大的泪珠正轻巧的从她的眼眶滑过。

    “我在梦里看到过一个人,她跟我有不同的容貌,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占有着别人的身体。她曾经在潜意识里无数次的想要死去,可是无论将自己置身于如何危险的境地,她都得以存活了下来。而后,她身不由已的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开始扮演着众多不同的角色。某某人的姐姐,某某人的儿女,某某人的恩人以及某某人的工具。真是好另人厌恶啊,明明就只是扮演着别人而已,却每每伤害的总是自己。”滚烫的泪珠梯次掉落,手背揉过脸庞,圆润的泪珠有如掉落宣纸一般在凌皓玥冰冷的手背上渲染。她抽噎着,心痛着,一字一句似是在捣烂正在她的腐肉外长出的新肉一般。她是的的确确的记得那个男子,虽然她熟悉的就只是那人的一双眼眸而已。但置于那人身前的感觉,却是被自己的身体第一时间的察觉到了。

    “你想看看她真正的样子吗?七岁的时候,她很幸福,但却有一次意外的滚落楼梯,在左上角的额头上留下了这样的一道痕迹。”泪眸抬起,泪痕交错于那张瘦弱的脸上。她的右手食指轻轻的在她左上角的额头上划出一道久而不退的痕迹,那一刻,她的眼眸紧闭,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道痕迹对于她童年的意义。

    “十三岁的时候,她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有一次跟家里人吵了起来,跑出家门的她在冲过人行横道的时候又在右侧臀股上留下了这样一道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迹。”没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是不健全的。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甚至无法像一个正常的人那样去思考。凌皓玥紧紧的抓扯着右侧臀部的一块衣衫,泪中含笑,那是曾经身为一个正常人的她所难以想像到的挣扎。她原以为那就是地狱,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地狱是不会给她机会重生的。

    “十七岁的时候,父母留她一个人住在家里,她在厨房里用热锅碰炸了一旁的油瓶,从此她左侧脖径三寸下又侥幸的留下了这样一条痕迹。”凌皓玥沙哑着声音用手指轻抵着脖径,眼眸深深的凹陷,两道干涸的泪痕仿佛抽空了她现在的所有。因为是从那一天开始,她才学会对死亡微笑的。

    “然而那一天,她二十一岁,那一夜的山路很冷,她独自一人在深山里的公路附近徘徊了三天三夜。直到一辆迎面而来飞快疾驰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