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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169部分阅读

    身份,又何来被太平军得悉一说?

    见此,苟贡压低声音说道,“公子可别忘了,前些日子广陵刺客纠集百余人前往暗杀公子,而公子与广陵刺客无冤无仇,何以那帮混账东西会盯上公子?”

    “你的意思是……”

    “早前在冀京时,便听说广陵刺客暗中勾结太平军,很有可能,那一回行刺正是太平军在幕后指使,想借广陵刺客之手,铲除公子……卑职以为,既然如此,倒不如亮出身份,一方面控制广陵府,一方面调扬州八万兵马来此,叫太平军投鼠忌器……”

    “这可与李贤的计划不符啊……”谢安皱眉用左手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喃喃说道,“太平军不傻,断然不会想不到本公子暗访江南便是针对他们而来……”

    就在谢安犹豫之际,忽然,丁邱领着几个百姓打扮的男子从院门口走了进来,瞧见谢安,抱拳说道,“公子,贤王殿下有密使至!”

    贤王?李贤?

    谢安错愕地抬起头来,正巧瞅见丁邱身后有一名身穿百姓服饰的男子站了出来,惊讶唤道,“关仲?”

    来人竟是李贤手底下卫地荆侠刺客行馆的头头,关仲!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谢安清楚地很,李贤手底下亦养着一批刺客,那便是卫地荆侠刺客。

    可能是因为当初被金铃儿轻易行刺得手所致,李贤生怕自己日后重蹈覆辙,亦将他曾经下江南时所招揽的卫地荆侠刺客带在身旁,因此,谢安曾经到贤王府赴宴时,也没少见过关仲这位卫地荆侠刺客行馆的头领。

    “谢大人别来无恙……”在谢安惊讶的目视下,关仲走过来抱了抱拳,忽然注意到谢安的伤势,愕然说道,“大……谢大人这是怎么了?何以伤重如斯?”

    谢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不慎失足摔落山崖所致,含糊解释了一下,故作咳嗽问道,“先不说这个,关头领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见谢安提到正事,关仲面色一正,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谢安,低声说道,“三王之事有变,此乃殿下急令在下送至大人手中!”

    “三王?”谢安皱了皱眉。

    他自然清楚三王指的就是[秦王]李慎、[韩王]李孝、[楚王]李彦这三位,也知道此刻李贤所率的十万冀州兵正屯扎在南阳附近,直接将庞大的兵力推到了[韩王]李孝的家门口,目的就是为了逼三王不敢轻举妄动。

    看了一眼书信上的蜡封,见没有差错,谢安撕开封皮。从内中抽出李贤的来信,仅仅看了数眼,他的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原来,李贤在信中写到,他已按照他与谢安早前约定的计划,先行将三王的生母送至南阳的李孝处,继而以此为借口,往汉中走了一遭。

    途中李贤发现,三王正在暗中集结兵马。当时韩王李孝的说辞时他们兄弟三人为了迎接生母而摆出的阵仗,可据李贤所见却并非如此,而更叫李贤愤怒的是,秦王李慎竟然有私下勾结太平军的迹象,据李贤所查证的消息。秦王李慎暗中与太平军勾结,将长江以南,荆州至江东大片的国土许给了太平军,支持其在此复辟南唐,而同时,太平军亦要支持他兵发冀京,成为大周天子。

    从李贤在信中的那笔力遒劲的字不难看出。当时李贤在书写这封信时那是何等的愤怒,他无法想象身为大周皇族的李慎,竟然会勾结大周李氏的仇敌太平军。

    原本,李贤与谢安的计划。是先由李贤安抚、震慑住三王,而谢安这边则监视着太平军的一举一动,可如今得知秦王李慎暗中勾结太平军,李贤分明是坐不住了。因为他猜测到,太平军久久没有动静。很有可能是在等着三王,因此,李贤改变了计划,写信派人送至谢安处,改谢安监视太平军的原计划为逼迫,叫谢安先行逼反太平军,尽可能给予太平军沉重打击,倘若三王胆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他屯扎在南阳附近的十万冀州兵,直接兵发南阳,先解决三王内实力最弱的韩王李孝,继而兵分两路,一路将秦王堵在汉中,一路则挥军南下,攻打楚王李彦,以及主要力量都在荆州附近的太平军。

    简单地说,李贤此番信中的大意,便是叫谢安将屯扎扬州的八万大梁军队进驻江南,尽可能地控制住江南各个重要城县,逼太平军不得不当即起兵反叛。

    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心中苦笑一声,谢安将手中的信随手递给了苟贡,毕竟后者是他的心腹。

    竟然要自己直接与太平军开战?

    眼瞅着尚未痊愈的双腿,谢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样,如何指挥兵马?

    不过谢安也理解李贤焦急的心情,毕竟三王勾结太平军,这可是一件极其骇人的事,这意味着一旦三王与太平军准备完毕,汉中、南阳、荆州、江陵四地叛军其出,一瞬间就能叫大周失去三分之一的国土,也难怪李贤在信中急切希望谢安给予太平军重创,希望能借此拖延三王反叛的时间,最好,是叫三王不敢反叛,这样的话,等他与谢安解决了太平军,便能回过头来对付三王,毕竟秦王李慎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公然谋反的,想必李贤也是算到了这一点,是故叫谢安趁着太平军尚未准备完毕,直接对其开战。

    想到这里,谢安从怀中摸出半块虎符,交给丁邱,沉声说道,“丁邱,你速速前往扬州,请梁乘几位将军发兵至广陵……”

    说话时,谢安暗称侥幸,幸亏这半块虎符他是随身携带,要不然,万一也像苟贡等人那几块腰牌一样落入广陵刺客手中,那他的处境就变得极其尴尬了,除非他亲自前往扬州,否则真无法调动那支兵马,甚至于,一旦这半块虎符落于太平军手中,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是!——卑职这就前往扬州,十日来回!”

    “太慢了,三日去,三日回,”不顾丁邱苦笑的表情,谢安沉声说道,“八万大军过江时,令长江北侧各郡县知府、县令派守备军防范江面,提防太平军渡河!——定要将太平军势力压制在江南!去吧!”

    “是!”丁邱抱拳领命,叫上几个金陵众刺客兄弟,出城往扬州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迎春楼二楼雅间内,秦可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案上铺满的纸张。

    那些写满了娟秀字迹的纸张,都是方才才送至的情报,有的只是书写着一些琐碎的事,而有的,或许隐藏着极其重要的情报,眼瞅着秦可儿白皙的右手轻轻抚过桌案上摆得随处可见的纸张,毋庸置疑,她这是在整理着手下收集的情报。

    忽然,秦可儿轻咦一声,右手拿起一张纸,红唇喃喃念道,“咦?河内往南阳调粮……南阳乃韩王李孝的封地,朝廷没有理由无故给李孝送粮呀……哦,对了,南阳附近还有李贤的十万冀州兵!——等等,这个数量……李贤要对韩王用兵了么?”

    秀目一瞥,秦可儿左手又拿起一张纸,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喃喃自语道,“因徐州粮仓存粮储备不足,急从青海调粮……怎么可能,徐州可是产粮之地,怎么可能粮草贮备不足?——等等,我记得青海……”

    美目一瞥桌上,从那无数纸张中又拿起一张来,顿时,秦可儿的双目微微一眯,只见那纸张上写着一行字,[因青海存粮不足,急往河东调粮]。

    放下手中的纸张,秦可儿站起身来,来到一侧的矮桌后坐下,一双白皙的手漫不经心地抚着琴,心中整理着那些看似复杂而无关联的情报。

    河东的米粮运到青海,青海的米粮运到徐州,徐州的米粮又运到扬州……

    毫无置疑这是朝廷替那谢安手底下八万大梁军所准备的粮草,只是,为何朝廷不下令直接叫河东运粮是扬州呢?这样不是更方便么?为何要这样一程一程的,岂不麻烦?

    调粮的征令并非出自冀京,但是却能命令那数个大郡,如今冀京以外只有两个人办得到,一个便是刑部尚书谢安,另一个,便是身在南阳的丞相李贤。

    不会是谢安,种种迹象表明,不会是他,要不然,此人断然不会有心情跟自己吃茶,还说什么数日后带齐赎金后再叫自己跟他走……

    如此说来,那就是身在南阳的[八贤王]李贤了,他在替自己大军筹备粮草的同时,亦替谢安准备了足够的粮食……

    以李贤的才华,断然不会做出无意义的举动,既然他下令一程一程地将粮草最终囤积于扬州,想必是有什么道理……

    莫非是时间急迫?容不得他花费太多的时间替谢安准备粮草,是故才叫扬州直接从徐州要粮,而徐州,再从青海要粮,这样一来,各郡县的储备粮草数额不变,但是扬州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到粮草。

    时间急迫?

    为何时间急迫?那谢安此番暗访江南,不就是为了监视太平军,在太平军反叛之时统帅江南各郡县予以抗击么?按理来说,李贤没有理由这么着急地替谢安准备足够的粮草,除非……

    骤然间,琴声戛然而止,秦可儿抬起头来,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色。

    “不妙!——李贤要谢安先发制人,率先对太平军用兵!”

    第二十一章 自作孽

    那该死的李贤,先前说得好好的,在太平军公然反叛之前,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结果自己抵达广陵还不到半个月,那小子竟然派人送书信过来,让自己逼反太平军……

    怎么逼?

    太平军在朝廷的眼皮底下躲藏了二十来年,若能逼得他们反叛,朝廷早干嘛去了?不就是无法逼他们出来露面嘛!

    现在你叫我去逼反太平军,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自收到李贤书信第二日,谢安依旧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这会儿他可没有心情去想秦可儿的事,满脑子想的都是李贤所交给他的任务,一个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任务。

    太平军,隐藏在大周根基上的一颗毒瘤,它究竟难缠在何处?是因为有陈蓦一位武艺堪称天下无双的第三代主帅么?还是说太平军兵甲整齐、粮草充足?

    难缠之处,在于太平军从不露面,从不与大周朝廷正面交锋,要不然,早就被朝廷剿灭了,还用得着他谢安来应付?

    躲藏了二十来年都没有被大周朝廷逼出来,你这会儿叫我逼人家反叛?

    怎么逼?难道我还能屁颠屁颠跑到大舅哥那里,请他马上起兵?他不直接将我扣下才怪!

    谢安实在有些郁闷,他很清楚,别看他与大舅子陈蓦关系不错,可一旦牵扯到太平军,陈蓦是绝对不会徇私的,顶多留他一条性命,将他扣下,直到太平军的局势稳定下来。

    怎么才能逼太平军反叛呢?不,更准确地说,应该说怎么才能逼太平军正面与他即将抵达广陵的八万大梁军交锋!

    据李贤的估计。谢安知道太平军信徒如今差不多有四、五十万,撇开家眷妇孺不提,应该有差不多十来万的兵力,这十来万的兵力基本上分布于江南各郡县,换句话说,只要太平军胆敢露头,他谢安凭着手上八万大梁军,也不是就没有交战的资本,当然了。前提是大舅哥陈蓦最好别出现。

    对于大舅哥陈蓦,谢安还是很心虚的,毕竟当年在汉函谷关外,谢安出动了三四万的兵力,都无法找到陈蓦的踪迹。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十二万大军的兵营里来去自如,甚至于,当时要不是如今已成为他妻室的金铃儿拼死相救,身为统帅的谢安早就死在他大舅子的手里了。

    拜托拜托,上天保佑大舅哥最好别出现……

    虽然有些自灭威风的嫌疑,但是谢安依旧暗自祈祷着,毕竟大舅哥陈蓦若是要掳走他谢安。那实在太轻松不过,哪怕谢安躲藏在八万大梁军保护之下,不见得陈蓦就无计可施。

    用长孙湘雨的话来说,陈蓦是这世间唯一一位她所承认的、武力凌驾于计谋之上的人。简单地说,就连长孙湘雨亦认为对此人无计可施,这可是一个极高的评价,就连梁丘舞也无法获得长孙湘雨这般的评价。

    “丫头。丢几颗果脯到哥哥嘴里来……”睁开眼睛,见小丫头王馨又偷偷吃他摆在身侧案几上的果脯。谢安懒洋洋地说道。

    “哼!”小丫头重重一哼,一脸冷淡地瞥过头去。

    “还在生气啊?”谢安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小丫头,自打昨日他花重金替秦可儿赎身后,小丫头对他便报以愤怒与敌意,甚至昨晚都没有偷偷溜到谢安榻上跟他一起睡,在她娘卧室内呆了一宿。

    当然了,对此谢安是很高兴的,毕竟他可是真心将王馨当成是自己的干妹妹看待,可没心存着什么歹意,不过他也清楚,既然小丫头没有偷偷溜到他榻上,就意味着这一回她真的是生气了,而且气地不轻。

    “可恨的家伙,不想理你!”小丫头气呼呼地说了句,死命地咀嚼着嘴里的果脯,她那尖锐的两颗小虎牙让谢安不由感觉心底泛起阵阵凉意,毕竟他可是被她咬过好几回了。

    “唉,前几日还哥、哥的叫呢,明明叫地那么甜,还说什么嫁给哥哥我当小妾,这才几日工夫,啧啧啧……”谢安一脸捉狭之色逗着小丫头。

    小丫头闻言俏脸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愤愤说道,“哼,谁叫你看上了那个狐狸精,还花了那么多银子替那个可恶的女人赎身……”

    一想到这里,小丫头不禁有些委屈,那可是整整两百万两银子,她卖一辈子的水果也赚不到这笔巨额银子,可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倒好,眼都不眨一下就丢了出去……

    明明还说要替娘亲治病,要照顾自己母女二人一辈子的……

    那么多银子,给娘亲治病多好?干嘛要给那个可恶的女人赎身?

    “反正我就值十两……”小丫头愤愤地嘀咕出声。

    谢安乐了,他万万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说出这番话来,闻言不由大笑出声,他这才意识到小丫头心中的不满,可不是么,当初谢安只给了小丫头十两,可一转手,却花了两百万两替秦可儿赎身,也难怪小丫头心里不平衡。

    “笑什么笑?”小丫头一脸委屈地怒视着谢安,一把抓起他的手臂,秀了秀两颗堪称锋利的小虎牙,朝着谢安的手臂咬去。

    谢安措不及防,被咬地正着,痛得他不由呵斥出声。

    “放手……不对,松口,松口,听到没,蠢丫头!——咬死了哥哥我,可就没人宠你了……”

    后半句显然要比前半句更管用,小丫头这才松开了嘴,一脸委屈而愤怒地瞪着谢安。

    “好了好了,”吹了吹手背上的两排牙印,谢安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么?哥哥替那个女人赎身,是为了引出广陵刺客,那些人可是要加害你哥哥的性命呢!”

    王馨闻言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这样吗?哥哥真的不是看上了那个女人,要让她做小妾吗?”

    “当然……”

    谢安话音刚落。旁边苟贡有意无意地嘀咕道,“不见得!”

    “……”谢安无语地望了一眼苟贡,正要说话,猛然瞥见一脸愤怒的小丫头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连忙用手抵挡。

    “咦?你的右手能动了?”小丫头呆住了,惊喜地望着谢安抵着她脑门的右手。

    “啊……别动,还痛呢!”谢安用左手敲了瞧小丫头的脑门,继而活动了一下右手。

    当初他以为他的右手也跟双腿一样摔断了,可经过苟贡的诊断他才知道。那时只是手腕摔折了而已,哦,手臂处的骨头看样子也是摔裂了,不过并不严重,至少比起摔断了双腿来说是这样。

    [少说话!]

    谢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苟贡。苟贡微微一笑,方才他也就是见谢安与王馨兄妹二人打闹有趣,顺口搭音插句话罢了,毕竟他跟了谢安三年,很清楚谢安的脾气,断然不会因为这种玩笑而责罚他。

    忽然,苟贡面色变了变。下意识地望向院门处,而就在这时,院门的木门砰地一声被人给踹开了,继而。涌入二十来名男子,看衣着打扮,正是广陵城当地的衙役。

    “丫头,别闹了!”轻轻拍了拍王馨的脑袋。谢安收起与干妹妹的玩笑神色,皱眉打量着来人。

    而王馨显然也意识到可能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有些惊慌朝着谢安靠了靠,毕竟她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