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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具召唤师第90部分阅读

到天际,迅速传扬开,接着像是引起共鸣一样,人人都叫喊起来。

    “快逃,魔女生气了!这是她的报复!”

    可怕的植物藤条,一而再、再而三地由上下左右各个方向毫不容情地抽打着,毁灭着街道上的建筑物,看热闹的群众纷纷逃跑,有的跌到水沟里、有的被不小心碰到而在路上滚动,有的整个人被藤条卷起,在哀求声中被扔上了半空,也有的被黑色荆刺擦到了身体,一下子就被尖刺撕裂开,手臂、大腿脱离了身体,四肢横飞。

    街道四处都呈现悲惨的情景,人人哀嚎着,惨叫着,鲜血挥洒着,简直就像是谁人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

    其中,只有男人张大嘴巴望着四周,那些可怕的魔鬼植物就像是刻意回避他一样,没有一个侵入到他所在的那块,被裂痕隔绝开的地面。

    他很快发觉到这一点,不过还没有白痴到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他听到了人们叫喊着“魔女的报复”的声音,瞬间明白过来,斜眼看着自己准备卖掉的女孩,不禁发出“噫——”的尖叫声,他的双脚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裤裆间传出了尿马蚤味。

    一根藤条下来卷住了少女的身体,没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狠狠的抛出去,而是用极其轻柔的动作将她抱上了半空,然后放在一朵巨大的鲜花上。

    所有的植物臣服于少女,如同顺从于伟大的国王一般,尽各种努力不让无赖之徒接近主人,同时又仿佛骑士一般,征伐侮辱国王的恶徒,为荣誉而战,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暗色的云层,形成一股漩涡,天地的异变更加渲染出恐怖的气氛。

    少女依旧是面无表情,好似戴上面具一般,她低下头,美丽的双眸俯视着下方刚刚毁灭自己家庭的凶手,冰冷的目光像是在注视着一具尸体。

    “不要,我还不想死!我是无辜的,都是上面的税官逼我做的,伤害你的家人不是我的本意!”男人双手贴在身体后方的地面上,摩擦着屁股往后倒退,他发现自己的求饶不起作用,也注意到了少女冰冷的目光,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宽恕,不知是脑袋一热,还是突然间觉悟了生死,像是鼓起了人生中最大的勇气,大声吼了一句,“怪物!”

    天地倏地安静了数秒钟,从极动到极静,仿佛连星球也停止了运转,世间万物都定格了……随即爆发出更加激烈的颤抖,仿佛有无数头野兽在同时咆哮一样,大地在颤抖,空气在嘶吼,神魔在哭泣,无数房屋在一瞬间崩塌了。

    一条像是放大百倍的吞噬虫一样的藤条植物,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巴,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子,像是钓鱼一样将他拉上了半空。

    男人居然没有当场死亡,他用手抓住食肉植物合拢的嘴巴,绝望的试图掰开,并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声,无法传达出来,双腿像是蛤蟆一样在半空中虚蹬着,想要去踩不存在的地面。

    接着,更多的这种有着嘴巴的植物聚集过来,它们纷纷咬住男人的双手、双腿、胯下、胸口,撕扯着血肉,将他分食掉,连一点肉渣都没有剩下。

    少女的周围环绕着大气的激流,但她的黑发完全没有受到吹拂,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与世界分离。周遭的所有人与物,都遭受可怕的植物侵袭,滚落地面、被风吹倒,或是飞到天上,一切竖立的建筑被推到,被毁灭,只有她置身于制裁之外。

    当风终于静止时,天地间只剩下少女一人,所有植物都停下了动作,因为一眼望去,所有成形之物都成为了废墟,再也没有能欺负她的人,世界顿时变得寂静。

    天上密布的乌云散开,阳光自云间透射下来,将低着头的少女染成金黄铯,阳光犹如水滴自她的发梢滴落。少女小小的双肩与握紧的拳头在光线当中颤抖,但头发遮住她的表情。

    “这是……我做的?”少女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透露着迷惘和不知所措。

    这时,远方响起了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表情温和的黑袍男子走在损毁的街道上,毫不畏惧地向这边走来。

    “请别过来,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

    黑袍男子没有停下脚步,他看了一眼仍耸立着的植物群,用欣赏的声音道:“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情景,主动触发的自然之怒吗?”

    少女惊奇的发现,那些植物并没有攻击对方,而且从它们身上传递来恐惧的情绪。植物不攻击少女,是因为忠诚,就像骑士对国王一样;植物不攻击黑袍男子,是因为害怕,就像是兔子遇见猛虎一样。

    黑袍男子走过的地方,连大地都停止了颤抖,仿佛这片天地也在敬畏着他的存在,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黑袍男子来到少女面前,用温柔的声音道:“操控植物的能力,是意味着木系的天赋,但能够引发这么大范围的植物暴动,证明你的天赋不仅仅是神之恩赐那么简单,很可能是某位自然系神灵的转世,那群愚民称呼你为魔女根本是天大的错误,你是神灵的宠儿。”

    “……”

    少女带着漠然表情抬起了头,正视这个称赞自己的男人,对方瞳孔中仿佛蕴藏着无限的神秘,宛如夜晚时的星空。

    “肚子饿了吗?过来吧,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还有,换件衣服吧,你不该穿这样简陋的衣服,跟我走吧,你应该过上跟你的身份相匹配的生活。来,握着我的手,将你的力量借给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

    过去未曾自他人身上看到的笑容,此刻出现在少女的眼前,她能看出眼前之人的真诚,对方是真的渴求自己,于是她举起颤抖的指尖,向着黑袍男子的手伸过去……

    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简陋房屋里总是在埋怨的母亲,还有可怜的不懂事的弟弟,稍稍出现了迟疑。

    但是,母亲用手指着她的那一幕又浮现脑海,锥心的疼痛扑面而来。

    ——她都不要我了,我还回去做什么呢?

    最后,她握住了黑袍男子的手,对方开心的笑起来,随即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微微一怔后,笑容更加灿烂。

    “不只是自然系的天赋,还带有某种邪恶的气息,难道是黑暗系的自然神灵?不对,这股邪恶能量并非源自天生,而是受到外在影响……嗯,我对你身上秘密越来越感兴趣了。影,出来吧。”

    黑袍男子摸了摸少女的头,然后对着空地喊了一声,蓦地,一道黑影从地面上竖立起来,从平面变成立体,最后凝聚成丨人的形状,从体型上看,跟少女的年龄差不多。

    “这今天起,你们两个就是同伴,要好好相处。”

    ……

    在同柯蕾特分别后,唐宁向着回家的路走去,马萨卡忍不住感慨。

    “这可真是惊人的黑历史,真没想到她居然拥有操纵植物的能力,以前在千罪之都怎么没有见过……对了,那个地方连魔力也无法存在,她想用也用不了,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这个能力很是忌讳,看来是童年时留下心理阴影。不过要说控制植物的能力,拍档你的触手培养也很厉害啊,虽然比不上人家那种自动召唤的,可你在不会木系魔法的情况下,还能自由的操控,这可是很少见的哦,该不会你其实就是这位圣女的弟弟吧,哈哈哈哈……”

    马萨卡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非常有创造性,可以竞选年度十大笑话之一。

    “……”唐宁不回答,只是走路。

    “哈哈哈……哈哈……哈,喂,拍档你干嘛不回答,从听完故事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一脸凝重的表情,虽然说平常也都是这幅模样……难道、该不会、不可能吧、这玩笑开大了、真他妈被我给猜中了吗!”

    过了许久,唐宁才开口道:“……谁知道呢。”

    第五十二章 订婚

    “喂,到底什么叫谁知道呢?是,或者不是,给个确定的回答吧,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找线索进行分析推理不成?”

    “……”

    “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吊人胃口了,又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成了恋人的狗血桥段,何况最近喜欢这种特定口味的人也变多了,你不是亲兄妹还不好意思说呢,这就叫追求刺激!”

    “……”

    “就算你要纳她入水晶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兄妹结合无非两大阻碍,一是后代繁衍,关于血缘;二是社会舆论,关乎道德。第一点,你现在的身体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后代肯定没问题,何况是关乎神性,基因没有缺陷,看看那些神话中关系乱七八糟的神灵,就知道压根不需要在意这点。第二点更简单了,别人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存在社会舆论,顶多是你自己的道德,只要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关也很容易闯过去,何况对你而言,这点道德根本没放在眼里不是吗?”

    唐宁不说话,马萨卡乐得继续喋喋不休,长篇大论说着兄妹结合的观点,大有一定要让唐宁将柯蕾特攻略掉的意思。

    可惜,旁人兴致勃勃,当事人却是兴趣索然,使用无视大法,半点不做回应,听得烦了,直接将马萨卡给封印了。

    等回到家中,便遇见满面红光的彼得,看上去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一见着唐宁就急冲冲跑过来讲述最近几天的战绩。

    在唐宁繁忙的数日里,这小子也没有闲着,不但积极去做任务,而且超额完成了交待的指标,在跟未来的岳父岳母见面后,不知怎么的就博得了两位大人的欢心,已经将他当做儿子看待,尤其是克丽丝汀夫人,冥冥中似乎受到了影响,好感度居高不下,一直帮衬着说话,居然说服了坎斯拉夫伯爵,双方承诺将在明晚订下婚约,并邀请诸多贵宾参加,一起做见证人。

    坎斯拉夫家是东道主,可以邀请到的客人数量不难想象,唐宁作为唯一能够给彼得撑场面的,不能不到场。当然他也没想过拒绝,虽然这一计划并非由他想出,对于即将上演的人伦悲剧,他也并不觉得有趣,可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对于期待着与美人相会,定下正式关系的彼得来说,这一天的时间非常难熬,唐宁劝说非常不情愿的艾罗拉,给这位马上就要成为伯爵家未婚夫的青年仔细打扮了一下,从头到尾焕然一新,这个时候倒也不需要再吝啬什么金钱,选衣服不选好的,就选贵的,哪个名气大就选哪个,若非时间不够,还可以定做一件。

    彼得自己也抱持着私心,他的一切都是唐宁给的,无论是伯爵的名头,还是牧师的能力。他认为牧师的能力唐宁可以如此轻易的给他,也可以轻易的收回去,而伯爵的名头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倘若唐宁抛弃了他,他将一无所有。

    可现在不同了,只要他能跟坎斯拉夫家结亲,一旦成为了伯爵家的女婿,无论是夫妻共有的财产也好,还是身份地位都将大大不同,至少有了那么一层保障。

    于是,在彼得望眼欲穿的等待中,晚会终于来到了。当天晚上,在坎斯拉夫家的庄园里,以及与客厅相连的走廊,还有露天的花园,都挤满了香气扑鼻的人群。

    上流社会的宴会等于是名花的汇集,它会吸引轻浮的蝴蝶、饥饿的贪婪的蜜蜂和狗苟蝇营的雄蜂。各个房间里当然都是灯火辉煌,墙壁镀金的嵌线上密密地排着灯火,那些除了夸富以外别无用处的家具大放光彩。

    爱丽娜小姐特意补了妆,而且选择十分匹配的服装,今天穿着雍容华贵的盛装,和她此时淡雅柔和的气质相得益彰的是,裙摆上大量的蔷薇印花,蓬袖上的蕾丝边拉着细绸带子,勾出几分飘逸的感觉,突出的裙摆上被束胸衣突然掐断,玲珑的小腰引人注意,在淡紫色小礼服的奢丽纤秀和华贵妩媚中,呈现出一种阴柔之韵。

    相比之下,克丽丝汀夫人今天依旧保持着文雅朴素的风格,只是穿着一件合身的白绸长袍,唯一的装饰品是一朵半插在她那乌玉般黑的头发里的白玫瑰,并无任何一颗珠宝,这身简单的打扮反而显出了纯洁高尚的气质,漂亮的人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合身,没有人觉得她的这身衣服跟今天晚上的主题不搭配。

    在这喧哗笑闹的人群中,随时可以听到司仪的声音,通报一位金融巨头、军界要员或文学名士的姓名,那时各个人群里便会随着那个姓名的喊声发一阵轻微的马蚤动。

    当晚会开始后,眨眼间堆放鲜少有人品尝的食物的桌子被移开,形成了广场的空地,接着两人一组的小姐们微笑着走进那里,互相拉着手,然后整齐划一地翩翩起舞。

    她们首先随着跳起了圆舞曲,华丽流畅的舞步,慢慢地转身,然后又是行云流水般的脚步,女孩子一对的交际舞虽然很少见,但却异常优美轻盈,就像许多美丽的鲜花在湖面上旋转,她们的动作一致地天衣无缝,华美无比,不仅让人感叹这真是一幅美丽的光景。

    人群拥来拥去,像是一道由蓝宝石、红宝石、翡翠、猫眼石和金刚石组成的涡流一样,这种上流社会举办的晚会中,最有趣的现象在于,年龄最老的女人总是打扮得最华丽,而最丑的女人总是最引人注目。

    真正的名家闺秀,如美丽的水仙花一般,必须仔细搜索才能找到,因为她总是躲在一个角落里,藏在一个戴面巾的母亲或者戴孔雀毛帽子的姑母的后面。

    唐宁固然不愿意夺走男主角的风采,可他早已是名人,柯蕾特的宣传开始起效,人人都知道这位来自商业联邦的有钱贵族拿出了一笔巨款资助慈善事业。

    哪怕再蹩脚的情报员,也能从中得到两个有用情报,一是这位唐泰斯伯爵很有钱,二是这位唐泰斯伯爵很阔绰,绝非常人印象中守财奴的小气性格吗,只要符合他的心意,绝不会吝啬花钱,不说乐善好施,至少想从他口袋里掏钱没那么困难,真正困难的在于如何跟这位见上一面。

    唐宁的低调处世,令那些想要登门拜访联络关系的客人们烦恼不已,因为找不到能说服他往外掏钱的机会。

    所以,当司仪报出他名字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坎斯拉夫伯爵借着东道主的便利,第一个上来交谈,他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确认过,这位的确是得到了尤里乌斯大人的亲睐,只要未来不犯傻,势必一片光明。

    外国人的身份限制固然会令他无法在神圣联盟的政局上更近一步,但也能得到不少好处,比如不会让盟友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不论他表现是否抢眼,别人都不会担心自家的势力受到影响,因为唐宁的根基并不在这里。

    通过唐宁可以搭上尤里乌斯这条线,大体上是诸位贵族的共识,坎斯拉夫伯爵也不例外,可以说唐宁作为彼得的好友,也为这场婚姻添加了几分对等的价值。

    虽说尤里乌斯主教最近遇上了一点麻烦,但以他的地位和权势而言,那根本算不了什么,暗杀是拿不上台面的行为,很多人都认为那名刺客顶多是给尤里乌斯带来一些不痛不痒的马蚤扰,令他好几天睡不上安稳觉就是最大的收获。

    没人有那么敏感的鼻子,可以从中嗅出危险的气息,如果有人提出这场暗杀会结束尤里乌斯的政治生涯,那么人们一定会嘲笑他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政治雏鸟,高深的国家政治并不是他这种纸上谈兵的幼稚者可以涉猎的,“里面的水深得很”,“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政治更多的是依赖经验而不是推理分析”诸如此类的话。

    在他们看来,尤里乌斯现在的遭遇,不过是一座高大的殿堂中,一根柱子上出现了几片青苔,连蚁洞都算不上,只要有心清洗,就能将这些东西全部扫掉。

    唐宁虚以委蛇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表示作为彼得朋友,会与对方保持联系,一定程度上可以建立相互帮助的关系。

    达到这样的结果,足以令坎斯拉夫伯爵满意,一见面双方就掏心剖腹的说上一大通久仰敬佩的话,建立共同进退的统一战线,那才令人怀疑。

    这时宴会上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十多分贝,原来是双方的律师到了,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把拟定好了的文件放在那张签字用的桌子上。正式结婚的时候自然是由神父要担当主婚人,但现在只是订婚,按照一般习惯是要律师来进行,当然神父也不是不可以,但坎斯拉夫觉得还是遵循古制更好一些。

    那是一张描金?br />